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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十九节yin智若愚
    西极山压挫苍虚老人後,yin魔收得圣姑心灵传讯,说幻波池是风雨欲来。yin魔知这些千年仙魔真能预警凶吉,不辞回依还岭一行。浮游到巫峡上空,觉到气机牵系,遥望系处,竟是沙红燕。yin魔所肏之女,必留下先天真气或玄精。每有暴行关乎自身,则可预作戒备;或近距离发生感应。沙红燕此行非是图谋yin魔,其志在幻波池。
    原因沙红燕自从上次幻波池大败回去,先是回山向老怪兀南公哭诉。兀南公宠爱沙红燕,见吃了人亏,也颇愤恨。无如对方势盛人多,应援神速,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去败多胜少,还落一个以强压弱之名。转不如表面不管,只把峨眉的昔年宿雠患,暗示出来,却说:“凭我的法力威望,如何能与这群无名後辈动手?
    将来法宝炼成,必要扫荡峨眉,将敌人师徒一网打尽,报仇不在此一时,你何必忙?“。
    沙红燕本是兀南公两世宠姬,虽然平素娇惯,但看出妖师意甚坚决,不为作主,深知老怪习性,不敢再强,自去四处约人。新近往东海寻到一隐藏多年的妖人屠霸,才知有妹名叫宝城仙主屠媚,匿藏在宝城山。屠媚昔年与圣姑寻仇斗法,结下深仇。不久走火坐僵,隐迹多年,本无人知。沙红燕从屠霸处得知妖妇走火坐僵经过,意图勾结,与幻波池谙人为仇。特意赶回黑伽山,把兀南公所炼固形丸偷了两粒送去。服完灵丹尚须四十九日始能复原。因妖妇所居宝城山正对依还岭,惟恐事机不密,被仇敌看破,约定复原後再见一面,自去和辛凌霄分头筹划。
    此日,沙红燕重临,检视屠媚已是复原,回去定时大举,却为yin魔觉察。
    yin魔遥望沙红燕来处,是前面宝城山,高矗云外,与依还岭遥遥相对,那相去只有二百来里。扫瞄出妖妇匿藏在宝城山峡外近顶崖洞之内,竟是天生尤物,穠艳绝伦。这等红颜必是祸水。妖人往往为色忘身,备受招号。轩辕魔宫就是靠一杯水主义魔法,大洒bi内杨枝金露,才奠定魔宫基础。对玄门正宗也是祸水,不过是祸其沾染之修士,因有〈丑闻仙法〉守卫,见光则败,无使蔓延。
    洞内更有一童,生相奇丑,身材又极矮胖。而且身上到处浮肿,东一块西一块,坟起寸许高下。肤色也是红白紫黑相问,闹了个五颜六色,更加丑怪。其气未却不陌生,细察竟是龙娃。
    龙娃因李洪捉弄妖女温三妹而走运,取得珠灵峡宝穴秘图,为灵峤宫的图谋贝叶禅经立下大功,得列入灵峤宫门墙。灵峤宫收尹松云已经勉强,对龙娃的凡骨更是无奈,企求天外神山灵气赋予改造,却适得其反。天外神山有元磁极光太火隔绝,纤尘不染,本主真诚。纵是显其顽恶不羁於外相,也是诚之所致。龙娃本性取巧,以伪诈立功,以好女两头瞒的左右讨好,鬼话连篇,放在大光明境内,难服水土,为抗拒透明度,耗尽精神体力,终日如病厌厌。
    天外神山山主严人英与灵峤众仙取得默契,由他自生自灭。龙娃虽是凡骨,却极聪明,知尹松云丧命後,自己已为灵峤宫所弃。倚仗旁门女仙江芷云所赐的金葫芦和护心镜,从海岸下面洞穴中,穿越混元真气最为微弱处,往不夜城逃去。
    此时天外神山不再是出入艰难,也非轩辕魔宫的不准出境,却只防卫森严,格杀非法入境的人蛇,无阻外出。
    枯竹老怪本来就对天外神山心怀叵测,认为龙娃有利用价值,使大鸟抓把龙娃到宝城山,再现身将怪鸟杀死,救下龙娃,藏之入相隔谷口二里一条瀑布里的水洞内。说峡中设有禁制,外人不能走进。但是峡外古松之下,藏有东西,应为他所有。必须在某日午後,用他灵符前往发掘。并说峡外山顶石洞里面,隐藏著一个妖妇,不久出世。
    龙娃在洞内无意中吃了两个奇怪草果,人便晕倒了三日,生出一身丑怪厚皮,胆子却更大。知道妖妇此时睡在洞中,和死人一样,想仗金葫芦内霹雳子将她杀死立功。十几里的山路,一会赶到,见近顶危崖之下,果有一洞。先未见人,等到走进,忽有白光一闪,当中甬路上坐著一个骨头架子怪女人。连放好几颗霹雳子,因无法力发动,挨著妖妇便化成灰。看出不妙,正要退走。妖妇忽然醒转,用一片黑烟将他困住。龙娃得口齿伶俐的禀赋,能牵系人情。妖妇见他身无法力,却有此霹雳子,被说动了,信他受人利用,要把主使的白衣少年引出来,就放龙娃在洞中奴仆了多天,於龙娃身後放有一蓬黑烟随定。龙娃听得妖妇老远鬼叫,也如正耳边,知受遥制,想逃必死。看妖妇不知怎地越长越胖,也未见吃东西,渐渐长得和好人一样,自己就更难离洞外出,时间离峡外古松之下取宝不远,心中焦急,背著妖妇向天祷告。
    yin魔看在眼中,知是诱陷妖妇的工具。虽然重塑了五行肉身,就是不想硬碰,免锋芒太露,更伤感情,不利勾三搭四。以五行挪移迷魔障播弄一个道力低微的小孩,简直杀用牛刀。龙娃就在法迷中迎接那持青竹的白衣少年的降临,许他移居幻波池,贯输了一度真气,命他从速逃回水洞。在先天真气掩护下,妖妇毫无所觉,直至龙娃奔入峡口中yin魔所布下的玄yin六戊邪阵。龙娃刚一进入,一道青光闪过,黑烟尽散,遥闻妖妇怒骂之声,由此不敢再出峡外。
    妖妇循黑烟遁来,即陷入阵中。眼前似有淡光一闪,当时天旋地转,只觉云层厚密,四望昏沉,到处茫茫,一片灰色暗影,什麽也看不见。打出那些从龙娃处搜来的霹雳子,竟会无甚光燄,只现出百点酒杯大小的红火,略闪即隐;雷声也甚闷哑,毫不洪烈。只惹来眼前一暗,天日全昏,但见愁云漠漠,惨雾沉沉,四外yin风飕飕。风虽不大,吹上身来竟有寒意。猛又觉出神思昏昏,yin沉沉的天幕愈来愈低,快要低压到头上,身上有了倦意。情知邪法厉害。
    偶一回头,是一张笑嘻嘻的油头粉面,连女子也少有如此绝色,眼光也真特别,像蛇一样在妖妇身上爬来爬去,爬到那里,热到那里。它在那一处停下来时,那一处便越热得厉害,像立刻要熔化似的。这等色中饿鬼看在女人眼中,是风流还是下流,就要看看来勾搭的人有多少斤两,付不付得出媾yin的代价。付不出就是色狼、yin棍;有财有势就是怜香惜玉的多情种子,奉承尤恐不及。
    yin魔冯吾有著玄yin六戊邪阵为雄厚的本钱,勾引女人就只须现出一点表示就够了。姐儿爱肖;淑女爱心;成熟爱金;浪女爱粗;邪女爱势,贱女就必自动献身。屠媚知道了对方的兴趣在她的身子,就反惧为喜。这些插标卖身的贱货用尽心机,使尽手段,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是为了满足男人的「视觉欲望」,待价而沽。看准了男人的心理弱点,勾引男人,不管怎样,最後还是以「她肚皮贴他肚皮」、「玉腿中纳有第三腿」为最终点,任是铁汉也必软脚,再怎麽坚强都是迷倒在她的「裙下bi内」,为她舍身亡命。
    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是完整的女人,除了给男屌肏bi外,很统一的特徵是没有真情,表现的都是虚情假义。迎合潮流,本身就是造假,引来的就是爱好那假像,那能心心相印。纵是灰姑娘心态,渴望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是掘金娘子一样,是嫖客与妓女一类的商业关系,只差在批发或是零售,甚至如那些被逼做妓女般从骨子里藐视嫖客。在这种男女关系中,很难体会到相爱的那种心跳,因而也无法对心灵形成抚慰。
    不过那些yin虫就是自命风流,他自己也没付出真爱,就自我陶醉在美人恩重的幻觉。皆因bi香具有一种最大魔力,使男子不知不觉堕入迷魂阵内,认为男女欢乐是与生俱来的情债,一嗅馀香死亦甜。浪女见尽色迷迷的人渣,就自认为精灵机敏,别人都是诚挚无讹,结果必然是工具一件,兔死狗烹。yin魔大智若愚,色迷迷的等妖妇自投陷阱。光是这个玄yin六戊邪阵就足以令妖妇自动献身。
    妖妇就活像吃了过多的酒,一对水汪汪的眼睛表现著媚人的深情,直视著yin魔冯吾,把自己火热灼人的胴体主动地靠过去。热情奔放的两条圆浑白嫩藕臂缠上yin魔冯吾颈子,把两片气呼呼的火热厚唇印上郎唇,丁香送舌。一面把千人贴的小腹摆动,性骚扰的挑逗yin屌。逗得yin魔毛手毛脚,就在纠缠中,衣物脱落,多麽熟练。
    打扮得妖媚入时并不是有真材实料。这是假情假义所致,由缺乏真诚而来,其心境可不窝心,所以那些靠虚假形像欺世盗名之辈必是脾气暴戾。心理影响生理,引致脉气不顺,淀积成痴肥。任是多留心保养,也肥腴而松泡。多肏而优生的大乳球也泡得若一堆牛屎,松塌塌的。
    可是承恩不在貌。妖妇也工调情,火热的吮吻从yin魔冯吾项际经胸膛下舐到昂扬的魔屌上。看到而巨大的gui头粗如糙石,凸粒瘰瘰,却是艳红如血,自顶至根,筋劲起如蚯蚓之壮。粗大坚硬的臼槌,烫人的灼热,浮凸狰然。魔屌之巨也令妖妇倒抽一口大气,嗦得火热巨屌也觉到激流的凉流。柔夷握住肉屌轻拢慢捏,指法还真刁钻!张大嘴把肉屌吞进去,又吐出来,反反复复,舌头灵活撩拨,也真不是bi膣所能做得来。但昂撬的壮屌令妖妇舌尖时停是紧,若不胜情。
    yin魔冯吾是抱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心情,为幻波池剪除这能聚结妖邪力量的源头,免得危及圣姑的计划。可不奈烦多事拖延,就势推倒妖妇,旷出压轴的bi户。见其因多受撞击而厚凸的肉丘上,yin毛却疏落有致,掩不住被肏得松阔的小yin唇。大yin唇发育得肥厚异常,暗红色的唇瓣已充血肿胀,已向两侧翻出。
    肉沟里充满乳白色分泌物。yin蒂海绵体肥大,有明显的勃起迹象。
    正当yin魔冯吾欲一跃而插时,妖妇却突然一个大翻滚,使yin魔冯吾我扑了个空。像是有种特殊的怪癖,自创的一种性交技术,纵使她本身已时欲火高升,也必先卖弄一番风情,惯性形成了这种性心理的变态。自卑感重酿成的自尊心,不让男子轻易获得她,而故意施展「欲擒故纵」的技巧,一直挑起yin徒的万丈欲火,引来粗鲁的动作,可叫那个为「强奸」。被奸後,就可楚楚扮可怜,打死狗讲价,甚至呼天抢地求公道。
    yin魔冯吾哽抓住了她的双腿,强力的把她的身子拉近。妖妇也虚情假意的夹紧双腿,扭转不停的挣扎,然後疲乏瘫软,任雄屌为所欲为。当gui头刚一接触到那温滑多水的两片小yin唇时,感到yin核逐渐涨大起来,像硬海棉一般,并且又热又滑又跳动不停,竟是八大名bi的白虎吐珠,无怪得享盛名,能聚拢妖邪与圣姑争霸一时。
    白虎吐珠能分泌出特殊yin津,使肏入之废屌一洩不可收拾。yin魔冯吾的魔屌也起了一阵颤抖的感觉,禁不住哇叫「啊!我的上帝!」。此时也觉得自己的坚屌也像是要爆炸了,猛地刺了进去。如铸铁般的屌jing刺入bi穴,接著用力一挺,直捅入妖妇的花芯,水汪汪的,一插就到底。妖妇突然大叫一声,脸色瞬然苍白,胸乳往上一翘,小腹向内一收缩,身体一阵战栗,全身一下子瘫软下来,就立刻昏眩了过去。这种徵候为「虚脱」现像,常发生在纵欲过度又长久不与异性接触的妇人身上。妖妇也是走火坐僵後,很久没有肉屌问津了,於精神与肉体经过长久的压抑,却逢上旷世巨屌,不虚脱才是奇怪。
    片刻,子宫内开始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抖颤现象,奇异的分泌使gui头感到一阵阵如被虫蚁咬的快感,又痒又麻得神虚魄荡,如突飞九天,直上太空。gui头被那种吸吮舐得异常舒服,并且,由於bi户内壁膣肉所产生的有规律抽缩,而省略了yin屌的抽插动作。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狂乱的野性,急如骤雨般的快速扭摆,就像存心要把bi内肉屌扭折似的。特殊的分泌加上疯狂的闪动可不是等闲肉屌所能支持,被折得雄风扫地,哪能不自惭形愧,俯首听令。
    不到片刻,那bi户内便洩出糊状yin津,随著不停的扭挺而泉涌了出来。特殊的分泌也使妖妇冶荡不羁,两臂死抱紧yin魔冯吾的肩头,急促的呼吸,浑身不停的颤抖。不由自主夹住肉屌抽慉,同时肥厚的臀部轻轻款摆,漾起一波波yin靡的肉浪。yin魔冯吾便觉得有一股彻冷的寒气从花芯直掠入自己的心田。寒气所到之处,便让人浑身寒冷发颤酸软无力,同时又让人有一种骨头又都酥散了似的感觉,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缠绵交合後那种极乐升华的享受,如醉如痴。那种欢爱时的蠕动、颤抖、抽慉的极乐感觉,使浑身毛细孔都乐得要张开般。一阵啃咬过後,妖妇突然静了下来,像瘫了似的黏在yin魔冯吾身下,已然达到了高氵朝。
    树欲静而风不息,就由yin魔冯吾主动。每当被揉捏一下,妖妇就喘一下粗气,最後更是全身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大樱唇,不住地呼著粗气。屌jing发出的高热已令bi膣敏感,哪堪凹凹凸凸的陵角满起,简直像枝狼牙棒插得电殛灵台。
    yin魔冯吾在她身上狂猛攻击大起大落,紧扣著妖妇的蛮腰,使得妖妇被插入得更深入,一下接一下“啪啪”有声,就像个人肉打桩机一样,动作非常剧烈。
    在yin魔冯吾的狂风暴雨攻击下,阵阵晕眩般的快感立时便涌遍了妖妇的全身,很快便爽快得脑中一片空白,娇躯好似失控似的颤抖了起来。绝顶的快感如澎湃的海浪般一波接一波的汹涌不绝,也不知过了多久,妖妇忽然发出了一阵长长的嘶叫,全身不住地抽慉著,死死地搂著yin魔冯吾,任yin精狂泻而出,享受著洩的凉冻震颤。bi道的膣壁更是紧紧缠夹住火热滚烫的粗壮肉屌,收缩紧夹,要把肉屌内的每一滴jing液都挤出来。催动了yin魔冯吾的欲火,使得铁棍烧得更红,散发出的源源不绝的热力,一下一下的疯狂抽插,使冰凉的bi穴也熔化了似的。双手还执著妖妇的一对豪乳猛搓,搓得yin精竭泽而出。
    全身痉挛的妖妇只觉得自己欲仙欲死,不住地尖声颤叫著,在剧烈不停的高氵朝中眼前金星乱舞,魂消魄散的快感在她的四肢百骸到处流窜,口中已发出了一阵娇媚无比的尖叫。惹得yin魔冯吾发了性子,疯狂的撞击起来,那种狂插猛抽、次次长驱直入、下下直捣黄龙的凶狠与残暴,马上使妖妇被肏得庛牙咧嘴,口中尖叫,呼应著yin魔冯吾那一下又一下的猛力抽插进攻。全身不住地颤抖,眼中涌出热泪猛然,令人摸不清楚妖妇到底是痛苦还是欢欣!
    yin魔冯吾知道妖妇如此反应,潜意识是有著抗拒,再继续就是强抢,得之不纯,就停下来。妖妇也全身便无力地瘫软下来,眼神茫然,娇喘不断,痉悸和哭泣不已。要她自动献命,高压就不如欺骗。高压下,动辄反戈;骗得她甘愿冒死,却是尽其所能。要骗当然要有著比不冒险更好的前境,才诱得人去碰头颅洒热血。
    能令妖妇动心的,莫如眼前这玄yin六戊邪阵。就在bi含屌砥的yin肏中就邪阵精要传授过去。
    妖妇快乐得甘为郎死,弓身侍候,不住地yin荡骚浪地扭动,bi穴流出来的yin津进入了疯竭境界,口中更是不住地发出了欲仙欲死的娇喘尖叫。粗壮的魔屌撞击著早已水滥成灾的bi穴,“噗滋,噗滋”的交声不绝於耳。妖妇的娇喘与浪叫也几近声嘶力竭。娇啼声中,只见她秀眉紧皱,银牙暗咬,两行珠泪夺眶而出,一副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喜悦的妙态。一声声销魂落魄的呐喊,不断的从妖妇的唇齿间叫了出来。俏脸扭曲著,脸上满带著被激情折磨时的痛苦,却大有不辞死在这种无与伦比的极乐感觉中。
    yin魔冯吾双手紧捏著妖妇柔软的乳球,越来越用力,深深的插入也他越来越快,暗度先天真气,定要将她的功力吸个精光。妖妇从呻吟,呜咽,转为妖异的吼叫,全身上下散发著强烈的妖气,却灿烂光明,真是黑之极不见其黑,只感到妖气向内钻,挣扎膨胀,在小腹发出微弱的光芒,一颗闪闪发亮的水蓝色水晶冉冉升起。
    妖妇还道是易筋换骨,自是喜极,自恃有了这阵,加上炼就好些厉害邪法,本就想在在女妖中扬眉吐气,抚恤她那长期在自卑中的自尊心。却不知一切俱是陷阱。yin魔才布置妥当,更想安然享受白虎吐珠,却不料金石谷已大敌光临,云九姑心声告急。
    金石谷中,金石师徒六人炼了五十来天,已到俞峦所说日限。由此云九姑姊弟於每日子夜,均去谷外观察。法坛所列法宝虽然精光外映,与初见无二,而宝光终未外映。这日夜间,见法坛上三宝悬向师徒六人面前,反倒精光内蕴,返虚入浑,不似日前宝华外映的强烈情景,料知金、石诸人功力深厚,期前便可炼成。
    猛瞥见金、石二人手掐太清仙诀,朝前一扬,一口真气喷射出去,一道银光同了一红一蓝两团心形宝光首先暴长。紧跟著,三才圈的天、地、人三环宝光也突然大盛,并还现出风、云、雷、电、龙、虎、人物、五行、仙遁等各种形影妙用。
    当时毫光万道,霞影千里,照得整座金石峡到处奇辉眩目,精芒电耀,五光十色,交织灿烂,照眼生缬,不可逼视。
    云氏姊弟後来才知是宝主人连日先用本身真气将它凝炼,当时无心中试验威力,不料功候尚差,求进太切,一发不可复收。虽然到时一样炼成,还可提前些日,但是精光宝气定必透出禁网之上。这时俞峦未回,金、石诸人非到功候精纯,尚难由心运用,不能离开法坛,如有强敌来犯,凭自己姊弟的法力,实是可虑,忙即飞出察看。
    刚到峡外,便见当地依旧大片丛林密莽,只是精光霞彩、宝气奇辉已经上冲霄汉。虽只似几根笔直的雨後长虹矗立林野之上,下垂至地;在道术之士眼里,一望而知是下面有人炼宝,并还不只一件。尤其左道妖邪见了,决不放过。想起俞峦前言,心中叫不迭的苦。自身受主人救命之恩,如有失闪,何颜见人?预料那宝虹在千里以外都能看见,越想越怕。
    忽听东南方破空之声猛烈异常,从所未闻。心惊恻顾,一片红云带著千万点火星,正由遥天空际急驶而来。看那来势,便知厉害,是南海著名妖仙翼人耿鲲。
    想不到宝光刚一外映,敌人便来得如此快法。
    耿鲲连遭失利,还败於几个无名後辈之手,两翅上炼作化身的十八根长翎竟损失了一半以上,又将数百年苦功炼成的内丹元珠被古神鸠巧计夺去。越想越难受,立志报复,只要遇上仇人门下,立施毒手,存心杀得一个就是一个。这时峨眉诸弟子各在四处行道,对邪法甚强的耿鲲,只有限数人还能抵挡一阵,多半休想逃命。总算峨眉气运昌隆,耿鲲因自己身具异相,如往人间寻访,引起俗人惊怪,反使对方惊觉,就在离峨眉两千里内,寻一高山隐形守伺。只待半日,忽见宝气上升,映照天心,先只当是埋藏土中的至宝奇珍。
    赶到到了金石峡上空,看到下面虽是林莽纵横,宝光起处那一片却是空的,情知有异。由翅尖上射出千万点火星银雨,夹著风雷之声,宛如银河泻天,火雨流空,电驰一般往那宝光涌处射下。火星刚一爆炸,下面禁制立被触动,千百丈方圆一片祥霞突然涌现。耿鲲才知下面有人炼宝,所用禁制正是峨眉仙法。知道禁制神妙,暂时攻它不破。
    忽听异声邻近,西南、西北两方遥空中各有黑影异声飞来,相隔也就百十里路,弹指即至,想必也是乘机来此劫夺。看敌人禁法如此神妙,必非弱者。何不暂缓一步,容他们先行发难,自己相机下手,报仇之外,法宝也要到手,才合心意。
    刚刚飞身而起,猛又听西北、西南两方异声大作,一是鬼哭啾啾,鬼语如潮;一是厉声轰啸,尖锐刺耳。那由西北方来的大片碧云火星直似飞云电卷,星雨流天,由极远处划空而至,由远而近,宛如狂潮怒涌,中杂yin风雷电之声,铺天盖地而来,拥著好些恶鬼头的影子,都是白骨狰狞,奇形怪状,面如死灰,利齿森列,一双双豆大凶睛碧光闪闪,浮沉翻滚。身後一个身材高瘦,相貌狰狞,裸臂赤足,手持一个上画人头白骨鎚的妖人,也已飞近,乃是昔年在东海居罗岛神尼心如手下惨败漏网的天恶真人谈嘻。
    谈嘻自从居罗岛一败,所炼三屍元神被连斩其二,逃回yin山妖窟以後,一连隐藏了一个多甲子。後将妖书yin魂秘籙炼成,重又骄狂起来。本是想寻屠龙师太报仇,碰巧由老远天空发现宝光来此。
    这两妖孽已是万分难斗,那另一个则一现即隐。九姑认得是那被禁闭在澎湖岛海心礁中多年,近年方始出世的妖孽恶鬼子仇魄。九姑前年偶往海外访友,曾见他在一个无人荒岛之上残杀生灵。幸亏老远发现邪气,身形已隐,否则难逃毒爪。就这样,九姑仍被他惊觉发现,飞身追来。仇魄扬手便是大蓬七煞黑眚丝,暴雨一般飞出,天空立被布满。九姑差一点即被擒去,见势不佳,立即放出幻影,朝前飞遁,人却往相反方向逃走,才免於难。回望妖孽似上当激怒,满空乱放黑眚丝,身子也随同满空追逐,直似一片广约千百亩的黑云黑网,罩向海面之上,连天都被遮黑,最近时追离自己只数十丈远近。虽是无的放矢,途向不对,未被追上,但那邪法高强的玄功变化,及动作之快,尚是生平初次见到,端的神速无比。
    三起来势全都神速猛恶已极,声才入耳,晃眼飞近。九姑不由心胆皆寒,急匆匆闪进峡口,难知俞峦能否在来敌发现以前赶回。情急无奈,就是依赖性潜生,心犀传讯严人英求救。yin魔一闪即至,看到这些当年的神奸巨恶,任他如何蛮横,於今日的yin魔五行肉身渐长之际,却是有如跳梁小丑,只宜暗中播弄,免得早露锋芒。心犀传意安慰了娇娘,说是不用现身。
    第二百二十节飞蛾扑火
    谈嘻一到便把手一挥,那千百鬼头便随著大片绿云展布开来,将整座金石峡一齐罩盖在内。以耿鲲的妖遁狂速,绿云本就追赶不及,而谁也不愿围堵中增多顽抗力量。不过掩袖工谗之功效就是挑拨出恶性循环,正是颠倒迷仙五云大法的关键要旨,加上先天真气的无色无影,造成绿云就在耿鲲眼前的幻觉。耿鲲被折光所惑,急冲而上,觉到如非飞升得快,差一点没被妖云裹住。
    这时整座金石峡内有祥霞罩护,外面大片绿云,中杂无数恶鬼头,时上时下,浮沉往来,异声大作,如泣如诉,鬼叫凄厉令人闻之心神皆悸。再上层是一个胁生双翅的怪人,带著大片银光火星,凌空飞翔,上下相映。
    耿鲲知这类邪法最为yin毒,全由行法人心灵主持,再受先天真气歪弄耳蕴,听得那邪法的恶鬼呼魂,有的还在哭喊自己姓名,似连自己也算在其内。照此形势,谈嘻分明想冷不防搞yin谋暗算,就便连自己元神也摄了去。耿鲲立被激怒,怒喝得一声:“谈道友,认得我吗?”
    音色要经五行传递,经先天真气歪扭,哪能不走样。听在谈嘻耳中,却是盛气凌人。这类妖人谁不是唯我独尊,那肯平心静气作沟通。更且谈嘻想起以前同受九烈神君夫妇之托,往寻神尼心如斗法,约定同时下手,惟独耿鲲狡猾,不战而退。结果九烈夫妇与自己同遭惨败。彼时他若上前助战,自己三屍元神决不会葬送其二。怀恨多年,早想遇机报复,只为对方也非弱者,惟恐弄巧成拙,未敢冒失。经对方挑衅,想起前恨,分外眼红,新近又刚把恶鬼呼魂大法炼成,那肯示弱。
    谈嘻yin沉沉狞笑了一声,更不发话,把手一指,立有数十百个恶鬼头,带著一股绿气,一窝蜂由下面飞起,哭喊著「耿鲲来呀」的鬼啸,飞拥过去。表面化了,也就有理也说不清,只知对方是祸源。下来就是拨他们一个两败俱伤。
    耿鲲见对方竟施毒手,不由怒火上撞,怒啸一声,身形一晃,真身立隐。同时用一根长翎化成一个替身,迎上前去。在数十丈碧云邪气包围之中,周身火星乱爆,飞射如雨。耿鲲炼就独门玄功,长翎化身照样能显神通。本身施展随身法宝,一面朝谈嘻隐形扑去。
    谈嘻初次出山,还不知耿鲲多年未见,法力也已增高。於耿鲲隐遁变化时,竟未发现。见恶鬼呼魂,连声哭啸,似未令耿鲲心神受摇动,心方奇怪,哪知是哭啸受到先天真气过滤,已无杀伤力。耿鲲隐化的真身一抖,鸟毛立似暴雨一般,朝众恶鬼飞去。身上翎毛,根根俱有妙用,这些都是两翅羽毛炼成,比针还细,更经行法隐蔽。
    那些鬼头均是凶魂炼成,没有肉身,少却人性贪嗔痴,只能依本子办事,对後果效果全不闻问,也无察觉之能,更不为妖法所传达,好比机械化的死物。妖法也不敢由它们涉及人性,必疯狂封锁媒介,因一旦给人性贪嗔痴苏醒,势必嵩尚自由,就是亡命偷渡,祸害四邻,引起无穷纠纷及伤害繁荣假像。所以鬼头的一切都全仗邪法主持,集中策划,那些鬼头对事无大小都不得而知,纵是死到临头,也无可如何!
    耿鲲乘谈嘻注视其假身,再一分神疏忽,於众恶鬼其张口哭喊之际,投其针细羽毛入群鬼口内,化为火星爆发。谈嘻元神为先天真气愚弄,如在暗室,到忽生警兆,却已赶之不及。绿云中那些经过数十年苦炼而成的千百个妖云恶鬼头忽然同声惨号,满空火星银雨飞射中,全数炸成粉碎。谈嘻当时心神大震,元气也受好些损耗。方自激怒,忙於行法抵御间,忽然脑後风生,耳听头上有人大喝:“无知妖孽,教你知我耿鲲厉害!”
    耿鲲已化为一道三丈来长亮若银电的火光,从对面射将过来,凌空下击。谈嘻同时眼前一亮,离头不远处见两翅横张,脚上头下,翅尖上火星银雨密如飞蝗,全身业被两翅风力裹住,火星也打到了身上。那些被魔法洗脑洗得空空如也的鬼头没了,谈嘻少了氓哗支持,也抵抗无力,如非应变尚快,先飞起一片绿云将身护住,早已不保。就这样,仍是受伤不轻,附身邪气差一点没被震散。不由大惊,一声怒吼,化为一道暗绿光华,破空便逃。
    耿鲲性烈心凶,又知对头邪法颇高,此举骤出不意,方得将计就计,破了邪法。如不就此除去,将来又是强敌後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猛追上去。谈嘻因对头追迫大紧,空有一身邪法,竟无所施,正在心慌忙乱。猛听一声厉啸,由斜刺里飞来一片黑光,将二妖人隔断。同时上空也是黑色光网布满,像天幕一般飞压下来。
    二妖人看出这是千万年前海底yin煞之气积炼的七煞黑眚丝,知道厉害,又被来人占了先机,急切问无法与之对抗。只得随同飞堕,想往横里飞去,避开来势。
    谁知来人已准备严密,未容二妖人旁遁,满空黑眚丝已朝四边飞降,其势比电还快。这一来,宛如一面奇大无比的密网,反兜过来,连人带金石峡一带全被罩住。
    於二妖人惊急之下,怪声已自空飞堕,落下一个形如鬼怪的妖人,高只四尺,瘦骨鳞峋,其形如猴,通身漆黑,被一片薄如蝉翼的黑色妖光紧裹身上,好似未穿衣服,竟是前被极乐真人禁闭在澎湖岛海心礁二百多年的恶鬼子仇魄。二妖人知道此人是有名的笑面虎,素来一意孤行,遇事专断,开头总是一张笑脸,稍有违件,立遭毒手,端的凶横已极,邪法又高,生平只败在长眉真人与极乐真人手下两次。
    仇魄一到,便止住二妖人,咧著一张阔口笑道:“敌人一个未见,自家人打些什麽?并非小看你们,休看里面虽是几个无名後辈,他们人多势众,又有传音告急之宝和一些老鬼相助。只要把那几个老鬼招来,连我仇魄一起算上,就算能敌,得手也是万难。事贵神速,一个不巧,偷不著蚀把米,岂不冤枉?你们真要火拼,便请一旁斗去,免误我事,还教敌人笑话。”
    说罢,人影一晃,连满空妖网一齐失踪。不过二妖人知道妖网只是隐去,自身已入囚笼,不得不放下互殴。耿鲲天生神目,竟未看出去向,不禁又惊又急,也不再理谈嘻,重又飞起,两翼一振,翅尖上火雨银星,立似暴雨一般,朝对面彩光层中射去。谈嘻惟恐落後,也由囊中取出一件上画鬼头,大约尺许的铁盾,将手一晃,鬼头七窍中便射出七股绿光,喷泉火花一般由侧猛冲。
    耿鲲和谈嘻各自施为。但那五彩祥霞在先天真气维系下,却将金石峡罩护得风雨不透,任火星打到祥霞之上,纷纷爆炸,枉自激射起千层霞影,电旋星飞,丝毫也攻不进。却不知是敌人有意拖延,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等上空的围拢完成。
    俞峦自从发现藏珍,悟出艾真子遗偈,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有妖人前来扰害。因那妖孽炼就玄功身外化身,自己碍於伪造身份,难以发挥,准备请来帮手,期前赶到。不料寻到倪芳贤所居花云崖,面对仙法层层禁制,休说入内,把一座仙霞岭全部寻遍,直看不出一点形迹。连用仙法传声,请求一见,也无回音。
    友情上头,岂能破禁直入,正打算赶往云南雄狮岭长春岩无忧洞,去向极乐童子责难,忽然霞光一闪,四外都是烟云布满,正是百花仙子倪芳贤的家数。紧跟著眼前一花,异香扑鼻,云光散处,人已落在花云崖深谷之中。芳贤也已现身,将其迎往所居崖洞之内。半屈灵峤宫威望,半看奸郎情份,在洞中重加修练九宫朱灵旗後,带了前来灭妖魂。
    二妖人打了多时,仍是原样未动。仇魄始终未见形影。耿鲲更是情急,一时性起,咬牙切齿,把心一横,拼舍一根救命长翎,将左翼一抖,立有一道红光似朱虹电射般朝对面祥霞中冲去。长翎到了祥霞外层,突然爆炸,惊天动地一声大震,冲开祥霞一洞。耿鲲眼看光云飞涌,合拢迅速,更不怠慢,将身一闪,通身齐发烈火,银芒四射,电一般急,跟踪往里冲去。这一来,果然冲进重围,到了峡内。落地一看,身外祥霞已经合拢。却见面前人影一闪即隐,耳听仇魄哈哈笑道:“你果然还有一点门道,等将法宝取得,决不令你空手回去。”
    听到未句,声音似已入地。耿鲲才知仇魄竟是隐藏身後,等自己冲破外层坚阵,立即跟踪飞入。自己毁了一根珍如性命的长翎,却让对方捡了现成,再想起先听狂言,如何不怒,怒吼得一声,想要喝问。一片黑光突然向上飞起,只听叭的一声大震,那笼罩峡上的祥霞立被震破,一闪不见,黑光也已隐去。虽是从内破坏较易,但祥霞在先天真气浥注下,可不是如此轻松。上空阵法已完成合拢,借势引三妖人入峡内,俾使收束阵地。谷口狭窄可守,也却是要逃也不易。
    当地正是峡中玉牌坊前面的大片平坡。法坛设在前面,大只三丈,被金光似的一幢大钟将坛罩住。玉石牌坊下面立著昔年在黎母山见过的云九姑姊弟,其面上神情似颇紧张,周身均有青光防护,也不过来对敌。忽见谈嘻手持妖盾,自空飞堕,朝法坛扑去,盾上七道绿光刚射向下面。九姑忽把手一扬,立有火龙也似的一片红光飞起,十分强烈,将谈嘻的绿光挡住。
    耿鲲情知坛上敌人此时还不出斗,必是功候将要完成,不能松懈。既恐敌人炼到火候,所炼法宝将与心灵相合,无法夺取,更一齐出敌;又防仇魄诡计多端,乘机下手,暗中将宝夺去。於是怒吼一声,发出大量火雨银星,朝前猛冲。刚到牌坊前面,忽又飞起一片红霞,内中一束刀形白光射出万道毫光,飞舞而来,挡在前面,休想冲过。侧顾谈嘻,只见他一面用妖盾敌住红光,一面扬手发出一团团的绿光,出手便即爆炸,红光立被荡开了些。谈嘻越发得意,便将绿光连珠发出,霹雳之声震得天摇地动。
    耿鲲眼看红光连受激荡,似已不支,敌人面带惊惶之色。自己为宝光所阻,急切间竟难前进,相形之下,自觉难堪。张口一喷,立有三团形如连环的银色火球,亮晶晶悬向牌坊前面,不住流转闪动。此宝名九天寒魄珠,乃耿鲲用数百年苦功,聚歛月魄寒精炼成,一经爆炸,方圆数百里内山崩地陷,奇冷无比,所有生物全数毁灭,不震成粉碎,也都冻成坚冰。这等妖人就是以生灵的毁灭作讹诈,喝道:“贱婢:只要肯献出法宝,跪下纳命,听我处死,还可保得元神去转轮回,免伤这几百里内的生灵。”
    灵峤宫就是因为民为主,碍於民意,不得不吃这一套。所以俞峦出面不得,由yin魔心犀诉求,徵请韩仙子这果断人儿出手。谷内忽听得yin雷爆炸声中,空中有人说道:“恩主,你看妖孽多狂,不给他们尝点厉害,也不知天高地厚。我先把他喷的三个水泡收去,看那妖孽如何?”
    九姑方想:“此是何人?声如婴儿,说出这等大话?”
    猛瞥见红光已挡它不住yin雷的连声爆炸,见谈嘻正持妖盾开路,朝牌坊下冲来,只要把第二道禁网冲破,便能深入法坛之下,岂不又多一层危险?心正著慌。
    耿鲲也闻得幼童说话,语声虽细,听去十分清晰,并还离头不远。心虽忿怒,却未肯就发宝珠,炸了就再无威胁力,徒受追杀。猛瞥见一片银光拥著一个形如初生婴孩的小人突然出现。那小人高还不到二尺,生得身白如玉,头挽抓髻,短发斜披,穿著一身粉红色的短衣短裤,赤足芒鞋。两肩後各插著一口金光闪闪的宝剑,长才八九寸。身材虽似初生数月的婴童,相貌却甚是英悍,神情老练,动作如电。就是yin魔带入白犀潭的尼尼。
    尼尼全由韩仙子以仙法妙术使其成长,实质只是代行,能颂扬宇宙,也只虚有其名。得师门厚恩,始终挺护,也只能炫耀一时。防身御敌本领虽高,本身根基却是虚无。即便能知自爱,不敢骄横自恣,不以师传法宝法术为恶,多积外功,也只分润得微末功行。非假公济私,难言根基。成功则若金须奴之修为深厚,事机不密就须兵解转劫。其异日成败,尚在难定。而得失之差距,判若云泥。人事无常,数限所定,连仙人也是如此,何可逆料。如今尼尼就支配著韩仙子法力,奉命来此,将耿鲲诱往白犀潭去。
    刚出现,才瞥得一眼,一片淡薄得几非目力所能分辨的水烟已经随同飞起,一下便将空中三团银光网住,刺空飞去,一闪不见。耿鲲心痛至宝,急怒交加之下,立即展翼追去。九姑受尼尼吸引了注意力,微一疏神,红光竟被荡开,不由大惊,却见数十百丈金霞连同一道火龙,已自空中突然飞射而下。谈嘻骤不及防,先吃金霞罩住,欲逃无及。火龙也便飞到,环身一绕。谈嘻立时烟消火散,连人带yin雷一起形神俱灭。
    这原是瞬息间事。耿鲲刚一飞起,两口金剑忽由小人去路迎面飞来,竟朝两翼左右分射,正是翅根与肉身相接之处,似深知自己来历虚实。金剑看去长才七八寸,剑锋精光奇亮,与寻常剑光大不相同,来势又快。耿鲲骤不及防,知道不妙,慌不迭再用玄功变化飞遁,已是无及,剑已由千重火星银雨中穿进。一任耿鲲精通玄功变化,全身又有火光环绕,剑锋过处,当即猛觉全身奇热如焚。总算功力尚高,飞遁得快,未被将两翅齐根斩断。但内中一剑已穿翅而过,另一剑又将长翎斩断了三根,差一点便非全数斩断不可。耿鲲这一惊真非小可,暗忖:“是何仙剑如此厉害?”
    金剑已撤回,小人又在前面空中现身,拍手笑骂:“你这扁毛畜生!我师父那年在北海容你漏网,你不做缩头乌龟,又来人前现眼。今日可知厉害?”
    耿鲲性最暴烈,生平不曾受过这等重伤,不由怒急心昏,更不寻思,咬牙切齿,强耐伤痛,二次飞身追去,并由两翅上发出大量火星。金剑忽又由斜刺里飞来,如不是预有戒心,差一点又是受伤不轻。等往旁追,小人却又人剑同隐,晃眼又在前面出现。妙在越来越高,老在火星层上。耿鲲空洒了一天的火雨银星,竟是无奈他何。似这样,时左时右,隐现无常,逗得耿鲲怒发如狂。耿鲲以金剑虽颇厉害,只要事前防备,也难再伤自己,便不顾命一般朝前追去。上空的围堵志在仇魄,反正九天寒魄珠已为如意水烟罗所缴,已难有作为,便放之离去。耿鲲越追越急,不由追出老远,被引往白犀潭。
    当耿鲲才被引出峡谷,紧跟著飞下一个形如婴儿的白衣少女,生得粉粧玉琢,正是完成布署九宫朱灵旗,前来诱敌的倪芳贤。扬手飞起一团银光,出时甚快,约有丈许方圆,如一轮初生明月悬向空际,徐徐转动,光并不强,但是银霞闪烁,寒辉四射,照得山石林木全变成了银色,光中现出一条黑影,正是妖人恶鬼子仇魄。
    仇魄也是恶贯满盈,恃强太甚,想由地底穿入法台,却为墨绿光华阻路。刚看出是石仙王关临的独门灵石剑气,对防御地遁最有妙用,急切间决难冲过,便听得上面yin雷连声大震,随即出上窥探,连隐形邪法被银光照破还不自知。那幢银光便是专破隐形至宝。九姑知道妖孽厉害,性又凶狡刚愎,如被逃走,从此多事,永无宁日,忙喊:“仙长,留意妖孽逃走。”
    仇魄因为出土稍迟,见不到谈嘻形神俱灭,只剩了一些劫灰。虽见银光异样,敌人身形小得出奇,心中惊疑。听九姑骂他妖孽,立时激怒。一双鬼爪发出大蓬黑眚丝,扑向坊前,怒喝一声:“贱婢纳命!”
    百忙中才猛觉自己隐形被破,方在失惊。倪芳贤把手中宝镜一扬,百丈金霞首先照向妖人身上,带著十百丈金光雷火同时打到。仇魄知道不妙,想逃已是无及。最厉害的是宝镜金霞具有极大吸力,将身裹紧,难於逃脱。连珠霹雳纷纷爆炸中,虽仗邪法防身,没被当时炸死,已身负重伤,元气也被震散了不少。知道迟早将护身烟光一齐震散,连元神也会保不住。惊慌情急中,咬牙切齿,把心一横,运用玄功邪法,以身外化身保了元神遁走。
    一片黑光似花炮一般爆散,妖人全身震得粉碎。三缕黑烟突然由雷火烟光中激射而出,像是被神雷击散的残馀妖氛。那黑烟化成三条黑影,与妖人一般模样,晃眼合而为一,黑影也由淡而浓,与人无异,厉啸一声,向空逃去。妖孽虽死,元神尚具神通,回顾仇敌追来,扬手便是大蓬黑眚丝,似暴雨一般打来,倪芳贤同时用镜光去照。微一停顿转盼之间,当前妖丝被镜光照散,妖魂已逃得只剩了一点黑影,几非目力所及。忽见遥天空际突然现出一片红霞,长城也似横亘天半,正挡妖魂逃路。
    俞峦以那天心环关系重要,必由此引出兀南老怪,回灵峤宫带了至宝赤城仙障到来,飞到金石峡前面,隐去华光,埋伏遥天空际,截挡妖孽逃路。
    赤城仙障威力神妙,一片朱霞其长经天,环亘空中。妖魂吃红霞一挡,先还左冲右突,冻蝇钻窗般上下左右连闪了几闪,红光却照向身上,如影附形,不论逃向何方,均被红霞挡住。晃眼便向金石峡原路上空逼来。妖魂似颇情急,周身妖光、黑眚丝爆射如雨,可恨全无用处。猛想起此宝来历,不由亡魂皆冒。面对雄霸宇内的如此强敌,只能将三屍元神化分为三,逃得一个是一个。三溜黑烟,其急如电,各往斜刺里窜走。九姑见状,知有前辈仙人相助,便纵遁光追去,意欲两下夹攻。
    忽听空中一声雷震,当空突又现出大小六十四面祥云,各拥著一面灵旗,凌空招展。这时晴空万里,更无片云,天色十分晴朗。碧霄之中,仙云如燄,瑞霭浮空。妖魂一逃,刚刚投入云旗阵中。那经天红霞立似电一般卷到,围向云阵之外,映得满天空奇幻异彩。九姑本快投入阵内,猛听对面有一女子大喊:“道友请留云步。”
    九姑忙收势往前一看,对面飞来一个道装美女,正是俞峦。双方见面,未及说话,就有一阵风雷之声响过。俞峦把手一招,红光飞回。云旗忽隐,只剩下一朵大只尺许的祥云,拥著那形如婴儿的白衣少女立身云上,朝众人含笑点了点头,便往东方飞去,晃眼不见。
    俞峦因金蝉等炼宝未完,宝气上升,恐又惊动别的妖邪前来侵害,便不进洞,各就山石坐下。yin魔就隐入法坛,暗中洗炼天心双环,强化核心操控之定位,坚稳立场。坛上所悬六件法宝,宝气精光忽全歛去,等待恢复完质,便大功告成,与本身元灵相合,便老怪兀南公也难夺去。
    忽听一种极yin艳的乐歌之声,起自地底。云翼便已心旌摇摇,简直昏迷欲倒。
    九姑受有yin魔肏後浥注所护持,却是气定神闲,若无其事。俞峦则玉容骤变,扬手一片红霞闪过,用禁法将其隔断,说道:“此是前山暗谷附近潜伏的魔教中有名人物金神君,本是屍毗老人师兄。乐声乃他魔教中迷魂邪法,使人入魔昏迷。
    魔头因为昔年誓言,不走前洞,许由地底来犯。他虽擅长晶球视影之法,没料到被我隔断。我再现些幻象,作为人已入魔昏倒。只等蝉弟、文妹将天心环如法施为,立可致他死命,省得留在世上害人。“
    这金神君因昔年被轩辕魔宫摆了上台,向教祖发了「从此不见天光,见则必死」的誓言,隐遁山腹地洞之中,匿迹多年,只能作见不得天日的幽暗勾当,於玉股浪团丛中混水摸鱼。如此魔宫岁月倒也逍遥自在,只为天性恋尚名气,为yin素棠名气所诱,成其好事,从此种下祸根。更在幻波池恶斗毒手天君的七煞玄yin天罗後,失欢於轩辕魔宫,处境更孤单。因金石峡藏珍出土,恰有他梦想多年,闻名而未一见的天心环在内。如能得到此宝,加以魔法祭炼,立可成为不死之身,背誓出山,和以前一样任性而行。及见耿鲲三人两死一伤,忽想起取宝时仍须出土,偶生疑虑,妄念已消。不料yin素棠、赤城子二奸再三蛊惑,说由她俩入坛取宝。利令智昏,老魔施展了多年未用的阿修罗秘魔妙音迷魂魔法。
    俞峦随即行法,手掐灵诀朝外一扬,面前不远立现出一座法坛和众人幻影,有几个已先昏倒坛上,剩下三两人也都作出昏昏欲睡情景。那地底乐声时远时近,老在峡口一带,久等不来。众人方在不耐,乐声忽止。俞峦笑道:“这廝真个狡猾,行法已久,还不放心,又退了回去,也许命甚同党飞空来看。”
    耳听破空之声,两道青光忽由峡口飞来,到了法坛前面凌空停住,现出两个道装男女。女的正是前在昆仑门下被逐出门的yin素棠,九姑更认出男的便是yin素棠的面首赤城子。二奸自告奋勇,先来空中查探敌人虚实。一到,便互打手势,嘴皮微动。
    有了欺心的动作,可就有了著墨之处。真是无声胜有声,经yin魔先後天真气从中播弄,裁赃五蕴,听在金神君耳中可就变成自供罪证,说是明里唆使金神君背誓树敌,暗中还想就便盗取法宝,等天心环到手,用以制金神君,用心十分yin毒贪狠。
    yin素棠欲混水捞鱼,赤城子表现出怕得要死。yin素棠不理,往坛上下降。俞峦手掐灵诀,若无其事。yin素棠降到中途,忽又停住,柳眉一竖,面上立带杀气,扬手一道青光,便朝坛上金、石二人的幻影飞去。不料剑光到处,坛上忽起了一片红霞将坛护住,青光几被卷落坛内。同时地底乐声又起,yin素棠也失惊飞上。
    赤城子面带埋怨之色,故意说道:“姊姊想报齐漱溟之仇,杀他两个出气。只是暂时既伤他不了,不如归报金道友,免得他多心,还当我们想要染指呢。”
    真是变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说无私却显见私。忽听地底金神君哈哈笑道:“二位道友何必如此太谦?这几件法宝我虽有用,二位道友如若心爱,尽管拿去,听便好了。”
    金神君回宫参看晶球,才知教祖魔法不可思议,一切因果仍要了结,应那向教祖昔年所留毒誓,本就悔恨交加。yin、赤二奸看出金神君声带狞笑,口气不善,方在同声分辩。金神君冷笑答道:“本来无主之物,人人有份,二位如有雅兴,只管伸手。yin道友口是心非,用心实在巧妙。我如不来,必当我连几个峨眉後辈也都害怕。一时不忿,为你二人所惑。就这样,你们心犹不足,还想借作探敌为由,混水捞鱼。既有此心,便请下手,真个敬酒不吃,便吃罚酒了。”
    说时,yin、赤二奸本是面带愁容,相对而立,猛瞥见各人背後各有一个相貌狰狞、其红如血的魔鬼影子突现,各往二奸身上扑到,一闪即隐。二奸当时打了一个冷战,知道弄巧成拙。魔鬼附身,即便仗著道力暂时不为所杀,这附骨之疽,如影随形,何时才可去掉?yin素棠yin险狼毒,善长出卖信托,慷他人之慨,不散尽不休,还道可只手遮天,抗声说道:“我实为与峨眉师徒仇深恨重,见这些小狗男女昏倒坛上,意欲就便杀死两个雪恨。不料外有禁网防护,不曾如愿,实则并无他意。你全不念多年情分,如此多疑,意欲如何?我二人照办好了。”
    金神君怪笑道:“我也别无他求,只请你二人破禁入坛,任你们报仇。便将法宝全数取走,我也决无话说,附身神魔自会撤回。如办不到,却休怪我无香火之情。”
    yin素棠也是奸孽太重,恶贯已满,竟未悟出言中之意。以为金神君素来胆小心黑,震於峨眉威名,意欲借故相迫,令自己去破禁网。只要得到以後双手奉上,便可无事。哪知对方因应誓魔法已经发动,势成骑虎,不能回收,把yin、赤二奸恨同切骨,一切均有准备而来。
    yin素棠大劫临头,毫不自知,念头一转,便和赤城子使一眼色,各将身剑合一,朝前冲去。情急之际,志在必成,施展全力,越显得惊虹电射,剑光十分强烈,假坛前面红光已快要冲破。二奸面带喜色,金神君的狞笑却不断传出。俞峦随将禁法收去,将原来法坛掩蔽,自己隐形旁观。
    yin、赤二奸眼见红光一闪不见,面前法坛敌人全数失踪,竟是一片平地。匆促之间,不及收势,将石地穿裂了两条大缝。耳听身後冷笑之声,知道不妙,情急心横,一面强摄心神,一面准备相机应付,好说便罢,否则出其不意,先与一拼,怎麽也比束手待毙强些。
    金神君已冷笑发话道:“我本已自知运数将终,便照昔年所发誓言,来此潜修,多年不出走动,魔宫岁月,原极逍遥。自从被yin道友寻上门来,从此多事,不时引诱我的门人出山寻仇,我两个得力门人已经送你手内。我因他们自取其祸,事前又未禁阻,又念与你交好之情,也就罢了。近年你和峨眉派仇恨日深,受了五台yin妇许飞娘之托,屡次邀我出山为你卖命。我因不愿背誓失信,自取灭亡,已经坚拒不允,你终不死心。这次你知道天心环与我关系重要,又与你的情人勾结,怂恿我由地底来此盗宝。心念一动,也是违背誓言,魔法已难於收回。你二人既然如此贪狠卖友,必有几分自信。”
    金神君话未说完,yin素棠听出口气不妙,知将发难,首先情急拼命,冷不防宝剑齐施,朝前杀去。金神君以为神魔已附在对方身上,动念即可致人死命,一时轻敌疏忽。料不到yin素棠昔年瞒心昧己,由亡友金针圣母洞中巧取偷来一件厉害法宝,为防人知,改名泥犁玄yin轮,恰是降魔至宝。又当神魔附身,存亡关头,自然下手又快又猛。相隔更近,更有yin魔暗注先天真气入轮上,一任金神君匿法高强,也难抵御。
    只见七八种各色剑光宝光一齐电掣飞出。只闪得一闪,先是喳的一声,耳听一声怒吼,地面竟然碎裂出一地缝,一片血光过处,现出一个穿著华丽的中年道装男子,正是魔头金神君。已经断去一臂,两脚也被飞剑、法宝齐膝斩断,身受重伤,在一片比血还红的火燄环绕之中,满空飞舞。
    魔法也已发动,魔鬼血影突然出现,紧附二奸全身,几成一体。yin素棠魔因有法宝防护,功力又高,面色虽带苦痛,仍指飞剑、法宝向那敌人追逐。另一面,赤城子身受却是惨极,本就不学无术,无力镇摄心神。飞剑法宝这等身外物贴切依附,若不为自己所操控,就是自己的牢笼,非但锁囚自己,更象齿焚身,外间却道是自我毁灭。
    赤城子就被看到回手一剑,砍落自己半条手臂,化为一股丈许长的血光,朝宝光丛中飞去。跟著接连几剑,残肢断体,纷纷化为血光飞起,将空中法宝、飞剑一齐缠住。只剩了半截身子,一条手臂。在魔鬼血影附持之下,疯了一般,不时回手向身上乱刺,晃眼便成了一个血人。满地乱蹦乱滚,不住哀号惨叫,惨不忍闻。
    yin素棠天性冷酷,自婴童即已残害同父异母胞弟,又哪里会为面首往援。自己也是神魔附身,本就苦痛难支,虽仗功力尚高,暂时未遭残杀,知道除将仇敌杀死,万无活路。见所有法宝、飞剑全被血光黏住。有的已被斩成粉碎,反倒由少变多,化为一团团的血块,紧附宝、剑之上,无法去掉,空自悲痛急愤,无可如何。金神君哈哈狂笑道:“贼yin妇!我本定将你情人惨杀,喂了神魔,再把你慢慢切割。可惜晨光将临,大大便宜了你。”
    金神君原因yin素棠功力较深,急切间神魔竟奈何她不得,特意引她分神。yin素棠知他要下毒手,想将赤城子残杀,喂那神魔,见赤城子还在猛挣不已,知受魔法禁制,不觉心神一分。金神君攻心得逞,大喝:“贼yin妇,教你好受!”
    yin素棠听得喝骂,跟著胸口一凉,附身神魔立时施威,周身如火热针刺,奇痛麻痒同时交作。因曾用此法伤人,心里比赤城子稍微明白,知道所受必更残酷。
    惊悸亡魂之下,情急失神,向金石谷内大声哭喊:“我禀赋狡恶,勾结魔宫,虽死有馀辜,但此邪魔也太惨无人理。我也不望生还,只求诸位道友看在同是三清门下,用飞剑赐我一死,并去附身邪魔,感谢不尽。”
    说到未句,人已昏迷,满面流血,已在惨号,实在使人看不下去。九姑姊弟未经yin谋劫火,心存妇人之仁,见此惨状,早就不忍,那知杀人不见血的生不如死,比如此短痛更太惨无人理,因俞峦注定魔头尚未发令,隐忍未动。金神君越发暴怒,飞向二奸前面,戟指怒骂,道:“我不将你二人碎屍万段,并将元神喂魔,难消我恨!”
    面带狞厉,先把手一指,那刚由空中下落的碎血残屍重又飞起,化为血燄,朝二奸飞涌上去。将yin、赤二奸凌虐个够,使其到死前还要备尝诸毒,以为快意,连元神也不令逃走。忽听有人接口骂道:“该死魔鬼,如此凶残,你的恶报到了!”
    金神君认出俞峦,心内发慌,刚被心光射上身,身外魔光即时一齐化尽。知道教祖先前警告已验,不禁心寒胆裂,连忙逃遁。他这里手刚一停,yin、赤二奸痛苦也便稍减。yin素棠立时运用玄功,重又奋力抵御,口中却哀号,博同情,施挑拨,装出满脸悲愧之容,走向众人面前下拜,说道:“我二人今日也无话可说。
    若用自己飞剑兵解,有好些妨害,欲求诸位道友成全到底,赐我二人一剑,感恩不尽。“
    众人知她是汉奸畜牲的女儿,俱都不肯受礼,各自闪避。俞峦答道:“助你们兵解不难,但我见你二人面上晦色未退,恐怕难不止此。索性养息些日,自用玄功屍解坐化,比较要强得多。”
    yin素棠慨然笑道:“道友好意深恩,铭感入骨。无如元气大亏,已难运用玄功,转不如求诸道友赐我们兵解,还痛快些。至於仇人,自有他的孽报,我二人也无所用其快意了。”
    俞峦知她无颜再留,笑道:“既然如此,我赠你二人两道护神灵符,以免此去万一遇上有力量的妖人为难。云翼的苗剑未沾血腥,用以送别,免被太白真精之气所伤,如何?”
    灵峤宫就妇人之仁,才到处束手绑脚,任共工魔教及天方宗教把生灵压搾得茹毛饮血。yin、赤二奸闻言,更是感激涕零。云翼随将剑放出,绕向二奸颈问,立有两道青光拥著二奸的元神飞起,朝众举手谢别,电也似疾,往山外飞去。只剩两条残屍,横倒在地上。
    俞峦笑对九姑姊弟道:“五行自有天性,禀赋所限,成败决於天时,她父女基因诡诈,只能贼民於乱世。霹雳飞虎二子就被她害得堕入亚鼻地狱,是不自量力所致。我们修道人必须自强不息,借力於邪魔,必无好果。这类修道人的元神,最引妖邪觊觎,元神在飞剑、法宝护持之下,四处飘流,寻找生机。万一撞上异教中几个元凶,必被擒去,又受炼魂之惨。”
    炼魂之惨也消不了yin魔心中的生仇死恨,就跟著二奸元神飘荡,给他俩安排一个庐舍,终日扎心铄骨,求死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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