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舒晨到了似锦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停好了车，手机响了，是宋语哲打来的。
    她接了电话，“喂？”
    “在哪？”
    舒晨有点好奇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心里想着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过来相亲，于是随口说了句，“在开会呢，讨论剧本。”
    “嗯。”
    “怎么了？”
    “没事。”
    舒晨觉得他这通电话打得莫名其妙，难道就是为了查岗？
    锁了车门锁，舒晨提步上楼。
    包厢里，陈莎莎和舒炳添已经到了，对方的父母也到了，谈的还挺高兴。
    陈莎莎介绍，对方父母一个叫袁美红，一个叫谭海兴。
    舒晨友好地喊了一声伯父伯母。
    她刚坐下不久，包厢进来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目测身高有一米八，头发斜分，一副业界精英的模样。
    舒晨看到他的时候愣了愣，这个男人就是在医院门口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有亲密动作的那个。她刚刚还YY了他们两个的爱情故事。
    舒晨心里有了个疑惑，他到底是直的还是弯的？
    但是，就凭借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整理领带就认定别人是弯的，好像有点草率。
    舒晨打算再观察观察。
    男人叫谭家鸿，在本市一家大型律师事务所上班，毕业于国内985大学的法律系，加上颜值高，应该是身边人心目中的男神。
    这样的男人还需要相亲？
    饭局开头的寒暄过后，就开始进入了正题。
    袁美红含着笑问：“我听说舒小姐现在做导演了是吧？”
    陈莎莎颇有些自豪道：“对啊，前不久上映的那部《假如时光不老》就是我女儿导演的。”
    袁美红道：“可能是我年纪大了，不常关注新电影，所以这部电影还真没听过。”
    旁边的谭家鸿道：“这部电影我倒是看过，拍的挺不错的。”
    舒晨对谭家鸿的好感度蹭蹭地上升，看着他问：“真的吗？”
    “嗯，故事诠释地很完美。”
    她那部电影扑进了地心，听到有人给了肯定的评价，舒晨心里很高兴，嘴上谦虚了几句，“那是我导演的第一部电影，其实很多地方还有不足。”
    “但是我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陈莎莎看他们两聊得不错，对谭海兴道：“看来，你们家家鸿和我们家小晨很合得来啊。”
    袁美红笑得很难看，她故意说：“舒小姐做导演，要经常这里跑那里跑吧。”
    舒晨回道：“对，拍戏和宣传都要到处跑。”
    袁美红脸上故意露出不悦，“哎哟，女人这里跑那里跑可不好，一个是顾不了家，另外一个，两口子分开的时间长，很容易就生出了间隙，好多都是这么离婚的。”
    舒晨内心呵呵了一声，既然知道她是导演，那就该知道她要满世界跑的，怎么还答应来相亲？
    陈莎莎说：“这个没什么的，她一年也拍不了多少部戏，留在家的时间还是很多的。”
    袁美红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女人家，其实最好还是留在家里，哪怕做全职太太也好。”
    舒晨听着心里不舒服，含着笑回道：“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男尊女卑，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早就过时了，伯母，你该不会还活在过去吧。”
    被舒晨的话怼了回来，袁美红脸上笑得难看，“我当然不会活在过去，不过，女人的工作能力本来就比男人差，结了婚，组建了家庭，女人顾家，男人赚钱，估计现在很多人都这么想。”
    舒晨唇角勾了勾，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如果按照收入来判定谁赚钱谁顾家，我接一部电影目前的价格是一千万打底，电视剧二十万一集，导演一部戏几百万到几千万不等，按照这个收入，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做赚钱那个？”
    袁美红脸色更难看，依旧挤出一个笑，“舒小姐这么有能耐，我看，很多男人还真配不上。”
    饭桌上，几个女人你一句我一言，话里多少带着攻击性，□□味十足，几个男人在一旁没了插嘴的机会。
    舒柄添干咳一声，说：“先别说话，吃饭吃饭。”
    大家心平气和地开始吃饭。
    吃了一会儿，陈莎莎看着谭家鸿，“家鸿现在在做律师是吧？”
    谭家鸿十分礼貌地回道：“对，伯母。”
    陈莎莎对谭家鸿很满意，“做律师好，一听就是高大上的职业。”
    谭家鸿礼貌地笑了笑，“也还好，其实一些看上去高大上的职业，也只是表面光鲜，背后不少辛酸。”
    “都会有，正常的，正常的。”
    袁美红别有用意道：“做律师比不上做明星啊，随便露个胸，露个腿，跟人吃个饭喝个酒，都能赚好多钱。”
    听了这话，陈莎莎心里莫名窝火，“我女儿能成为明星，靠的是演技，跟那些露胸露腿的不一样。”
    谭家鸿插了一句话，“舒小姐的电影我也看过，演技很不错，看得出是实力派。”
    陈莎莎看着谭家鸿，换了一张笑脸，“看来，家鸿也是我们小晨的粉丝啊。”
    谭家鸿看了看舒晨，“算是吧。”
    饭吃得差不多，谭家鸿提议道：“我还蛮想和舒小姐单独聊聊的，不知道方不方便。”
    舒晨有点懵逼，怎么突然就找她单独聊了？难道他看上她了？
    她好奇谭家鸿会跟她说什么，于是点头答应了。
    舒晨提着包包和谭家鸿一块出了包厢。
    第一次见面，舒晨不知道要跟对方说什么。站在相亲的角度上来说，谭家鸿是一个很优质的男人，但是舒晨并没有动心，大概是因为在见到他之前，看到了一个白大褂的男人给他整理领带，潜意识一直觉得他们是一对的。
    下了楼，附近是城市绿化带，有一块绿地，种了不少名贵的花草，绿地纵横交错了好几条小路，散步聊天再适合不过。
    舒晨问：“找我出来，你想聊什么？”
    谭家鸿道：“想跟你道个歉，我母亲她刚才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那倒不会，毕竟我说的话，也不是很好听，至多打个平手。”
    谭家鸿低声笑了笑。
    舒晨蹙眉，“你笑什么？”
    谭家鸿道：“只是觉得舒小姐很有趣，跟我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舒晨问：“那你想象中是怎样的？”
    谭家鸿想了想，“我印象最深的是你在《红尘》里面的角色，所以在我眼里，真实的你和你所扮演的角色，是一样的。”
    《红尘》这部电影是她好几年前拍的了，大导演制作，票房是当年之最，她扮演民国时期的一名千金小姐，留过学，聪明睿智又不失温柔。所以，在她眼里，自己该是很温柔的，而现实中的她，和温柔实在没搭边。
    舒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可以。”
    “为什么要来相亲？”
    谭家鸿反问她，“那你呢？为什么会来相亲？”
    舒晨老实说：“父母压力。”
    谭家鸿笑了笑，“差不多。”
    舒晨觉得他是个很好交流的人，也有一点绅士风度，所以在他面前也没了什么嫌隙，“我感觉你各方面都不错，应该不缺对象。”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男人，你信吗？”
    舒晨当场石化，原来自己的YY竟然是真实的。
    “很意外？”谭家鸿顿了顿，“还是觉得我在故意骗你？”
    舒晨僵硬地摇头，“不是，只是有点意外你会告诉我。”
    “其实我很欣赏你，所以并不想骗你。”
    竟然被人欣赏了，舒晨心花怒放，对他的好感度再次上升，“你没跟家里人出柜？”
    “说过一次，他们不相信。”
    舒晨沉吟了半响，“就算他们相信了，可能也会以为这是一种病。”
    谭家鸿低声笑了笑，“你好像很在行？”
    “还好吧。”她看过那么多纯爱小说，大致的套路她还是知道的。
    ——
    似锦大厦楼下，宋语哲刚结束了晚宴，从地下停车场开车出来，路过绿化区的马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停下了车，看清楚了的确是她。
    一个小时之前，他打电话问她在哪，为的是想弄清楚电梯里那一对夫妻说的女明星到底是不是她，她回答说在开会讨论剧本，所以他以为是自己弄错了。
    但是现在却跟一个男人并肩散步，远远看着，似乎聊得还很投入。
    他心里莫名烦躁，松了松领带，他拿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
    舒晨今天第二次接到宋语哲的电话，并且第一句话也是问她在哪。
    舒晨看了看旁边的人，回道：“刚吃了饭，在散步。”
    “和谁？”
    “一个朋友。”舒晨总感觉宋语哲找她有事，否则也不会这么短的间隔打了两次电话问她在哪，“宋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对。”
    果然，舒晨说：“什么事，你说吧。”
    “半个小时后，咖啡厅见，待会给你发地址。”
    “哈？”
    “有意见？”
    舒晨强行微笑，“没有。”
    在金主爸爸面前，哪敢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