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挂了电话，宋语哲就发了地址过来，距离这里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也就是说她必须得马上走了。
谭家鸿问：“有事吗？”
舒晨抱歉地笑了笑，“对。”
“那你去吧。”
“恩恩。”舒晨正要走，突然想到什么，“要不要加个微信？”
谭家鸿点头说好，拿出手机给她扫一扫。
舒晨添加了之后，说：“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以后有法律纠纷，第一个找你。”
“好，那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那我先走了。”
“嗯，再见。”
舒晨小跑着去了地下停车场，开着车直奔金主爸爸所说的地址。
到了目的地，舒晨再小跑着进了咖啡厅，这个时候的咖啡厅人很少，她扫了一眼就扫到了坐在角落的宋语哲。
她提步过去，“宋总，久等了。”
宋语哲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你迟到了十分钟。”
舒晨诚心赔罪，“抱歉，我离得有点远。”
宋语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动作不紧不慢，舒晨坐下后看着他，心里有些焦急，这大晚上的，这么着急找她，是不是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
比如他快要破产了，决定撤资？又或者他想了想，这部电影没有爆发力，决定不投资了？
宋语哲放下咖啡杯，看着精神紧绷的她，“喝什么，自己点。”
舒晨点了一杯奶昔。
宋语哲一直不说正题，舒晨心里很焦急，只好主动问：“宋总找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宋语哲道：“我记得我好像投资了你的新电影。”
舒晨小鸡啄米般点头，“恩恩。”
宋语哲继续道：“你作为制片人兼导演，难道不该定时跟我汇报进度？”
舒晨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她还以为他要撤资了呢，虚惊一场。
“你好像不大乐意来见我？”宋语哲问。
舒晨摆手，“不敢不敢。”
宋语哲挑眉，“不敢的意思就是，你心里不乐意，但是必须要去做。”
舒晨两条宽面条泪流下来，“宋总，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舒晨觉得有必要说几句好听的，“其实，我日思夜念着宋总，但又怕打搅你，所以不敢主动找你。”
宋语哲神色顿了顿，被她一句日思夜念说的心猿意马，尽管知道这是她的奉承话。
“进度。”宋语哲淡淡道，把话题转了回来。
“哈？”舒晨没反应过来。
宋语哲重复道：“新戏进度？”
舒晨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汇报道：“《青城之恋》目前一切工作进行地很顺利，剧本还需要一些小修改，台词上植入一些广告，人员的话，大部分演员已经齐了，就差几个配角，我已经交给小田去招募了，另外，开机的具体时间已经定了，就在7月12号……”
舒晨还没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母亲陈莎莎的电话，舒晨对宋语哲说了句抱歉，几个电话。
“小晨啊，你跟家鸿到底谈的怎么样啊？哈？”
舒晨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宋语哲，低声对电话里的人说：“妈，晚点再说这个。”
“什么晚点，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跟妈妈说说，免得我在这边不安生。”
舒晨说：“他人是挺不错的。”
“我也觉得人不错，那你就试着跟他来往呗，反正你们都在同一个地方，平时没事看看电影，逛逛街，培养培养感情。”
谭家鸿确实不错，但是他不喜欢女人啊，舒晨自然不会暴露人家的秘密，只好说：“妈，我跟他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你不是说他很好吗？”
“是很好，做朋友挺好的。”
“哎呦，现在都这个年纪了，男女之间觉得好的，能做男女朋友，还做什么朋友。”
舒晨嘴角扯了扯，再不找个好点的借口，陈莎莎估计要没完没了，“妈，其实是他看不上我。”
“我看他对你也挺有意思的啊。”
“你看错了，人家心里有人了，妈，你就别管了，总之我跟他可以做朋友。”舒晨偷偷瞄了一眼宋语哲，“就这样，我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舒晨有点口渴，端起面前的奶昔喝了一口。
宋语哲幽幽道：“去相亲了？”
舒晨一个激动，差点把嘴里的奶昔喷了出来，她保持仪态，扯起嘴角，“也不算，就是跟我妈的朋友，两家人一块吃了个饭。”
舒晨再默默捧起奶昔喝了一口，心虚得很。
宋语哲道；“以后别去了。”
舒晨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为什么？”
宋语哲想起今天在地下停车场听到那夫妻两的对话，“你今天去吃饭，餐桌氛围如何？”
舒晨想了想，“很激烈。”
“怎么个激烈法？”
舒晨放下手上的奶昔，想起刚刚在餐桌上互怼，就觉得带劲，“我妈那个朋友嘴巴特别毒，而且思想封建，觉得女人就该相夫教子，侍奉男人，然后我咽不下这口气，把她怼得哑口无言，简直大快人心。”
宋语哲唇角微微弯了弯，看来某人并没有落得下风。
——
《青城之恋》开机当日，舒晨为了节省一些不必要的支出，把开机仪式简单化了。
开机仪式举办地点在他们取景学校的操场。
九点钟开机仪式，主要演员都差不多到齐了，还差女主角唐蕾。
舒晨以前做演员最讨厌和她搭戏的对手耍大牌迟到，让全场干等，现在做了导演也不喜欢演员迟到，因为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
作为一部女性向的青春电影，女主角是整一部剧最核心的人物，开机仪式要是少了她，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舒晨看了看手表，问关小田，“你问问她，到哪了？”
关小田也一脸焦急，“晨姐，刚问了，她说快到了。”
舒晨低声骂了句靠，半个小时前问就说快到了快到了，半个小时还没到。
开机仪式延迟了都快十分钟了，舒晨心里窝火，要不是这是投资人塞进来的人，她还真的第一天就把她炒了。
宋语哲走到舒晨身边，“怎么回事？”
舒晨一脸苦水，“女主角还没到。”
宋语哲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已经超时，你要继续等下去？”
舒晨一咬牙，对关小田说：“不等了，我们先举行开机仪式。”
“好的，晨姐。”
没想到第一天开机就被女主角气着了，待会她过来最好给她个很合理的解释。
一切准备就绪，开始拜神，唐蕾才带着墨镜出现，她脸上没有半点迟到的歉疚，只是淡淡道：“不好意思，舒导，迟到了一点点。”
舒晨瞪着她，一腔怒火就要发泄，关小田在旁边轻声道：“晨姐，一千万。”
舒晨努力压制怒火，说了句，“赶紧准备准备，开机仪式马上开始。”
唐蕾摘下墨镜，勾了勾唇，“好的，舒导。”
唐蕾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女的帮她提着一个包包，男的则撑着一把伞，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助理。
舒晨瞥到了那边的情况，低声说了句，“什么情况，现在的新人随便迟到也就算了，待遇也那么好？”
像她，当初演女主角都还没个助理，都是靠自己的，后来事情实在多了，才请了一个女孩，再过了几年，她的助理又换成了关小田，关小田跟着她混了五年，她解了约做导演，关小田继续做她的助理，挂名副导演。
关小田低声说：“金主爸爸极力塞她进剧组，我看，是后台硬。”
舒晨叹气，“无论后台多硬，一个新人这么高调，简直自毁前途。”
“管她呢，咱们只要保证咱们这部电影上映之前，她没弄出啥自毁前途的幺蛾子就好了。”
舒晨认同地点了点头，和演员合作，最怕就是演员整出了轰动娱乐圈的大事，要是故意炒作，混脸熟，那还好，就怕是黑料到处飞，一身脏水怎么也洗不干净，人人厌恶，顺道把作品也抹黑了。
拜了神之后，灯光道具组开始着手准备第一场戏的布景，第一场戏就在操场，是篮球赛。
七月的天气炎热，十点钟天上的太阳已经火辣辣的，舒晨戴着一个鸭舌帽，指挥着现场，关小田也没闲着，这里跑那里跑，出了一身汗。
不远处的树下，宋语哲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在片场指挥，唇角微微上扬，确实有一点导演的气势，在片场上的她和平时生活中的她区别很大。
在平时生活中，她大大咧咧，甚至有些迟钝，但是在片场，她就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女将军，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序。
片场剧务苏贺彬捧着箱子挨个发水，发到宋语哲的时候，他一脸笑意双手呈上一瓶农夫山泉，“宋总，喝水。”
宋语哲接过矿泉水，苏贺彬笑着问：“宋总热吗，我那边有小风扇，给你拿一个过来。”
宋语哲莞尔，“不了，我坐坐就走。”
“恩恩，好的。”
苏贺彬捧着箱子走了，宋语哲看着手上的矿泉水，再看了看握着一卷剧本在片场指点的舒晨，正要起身。
有人动作比他更快，是个高瘦的年轻小伙子，《青城之恋》的男主角郑维乐。
才20岁的男孩长得白净帅气，笑起来很招人喜欢，“晨姐，您喝点水吧。”
舒晨说话太多，都没空喝水，看到递过来的水，她心里有些感动，“谢谢。”
郑维乐再递出一包面巾纸，“你流汗了，擦擦汗吧。”
舒晨摆手，“不用，我随身携带了手帕的。”
“嗯。”
舒晨看他这么乖巧，很满意，“你也快准备准备，待会我们就开始第一场戏。”
郑维乐点了点头，“嗯，好。”
郑维乐转身准备去了，舒晨手上拿着剧本，不好扭开矿泉水的瓶盖，只好夹在咯吱窝下，旁边又伸过来一支矿泉水，已经开了盖的。
舒晨看了看那一只握着矿泉水的手，修长白皙指甲圆润，作为手控，她最喜欢这样的手，再看了看手的主人，她愣了一下，弯起嘴角，“宋总。”
宋语哲说：“剧务给的，我不想喝。”
舒晨接过那一瓶已经打开的矿泉水，“那我喝吧。”
宋语哲右手插进裤袋，抬起左手看了看时间，“我有事先走。”
舒晨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礼貌性地说了一句，“好，欢迎下次再来剧组探班。”
“会的。”宋语哲淡淡道。
舒晨笑了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