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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千里之外相见不能
很快,一九二九年的春节就来到了,军官学校放了三周的寒假,福来可算是能和儿子,母亲共享天伦之乐了,但过了几天平静愉快的假期生活之后,他却隐约的感到了一丝寂寞和遗憾,时常惦记起远在奉天的沈钺之。他已经一个月没收到对方的来信了,所以心里很是挂念,索性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吧?
踌躇了一整天,吃过晚饭,他才来到楼下拨通了沈家的电话号码,接电话的是位年龄稍大的女人,说话的口吻很是和蔼。
“钺之在热河公干,请问您贵姓?”接电话的是范仙娥,她听出了福来的北京口音,所以便随口多问了一句。
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的沈夫人抬头望着她,做了个口型“是谁啊?”她也从妹妹口中听说了福来和天禹的事,沈家立马就有了香火传人,所以她的烦恼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这也算是沈家遭遇接二连三的打击之后唯一的好事吧?她相信厄运终会过去,只要无愧于心总会迎来好运的。
佟福来赶忙答道:“我是佟福来,钺之在北京的朋友,您是伯母吧?”他也是胡乱猜,但这个女子也是北京口音,所以十有□是钺之的生母。
“哦…..你就是福来,姐姐,是福来打来的电话!”范仙娥转头对沈夫人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的声音,人家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不过说话的语气却很温和。
“哎,钺之刚好不在,你问问他孩子好吗?”沈夫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坐到了妹妹边上,想仔细听听对方的声音。
“福来,我们都想知道天禹好不好,乖不乖?”她关切的问,隐约听到了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小娃娃的笑声。
他有些紧张的转过身,望着和奶妈和窗前骑木马的儿子,低声答道:“天禹很好,您尽管放心,他听话,很少给大人找麻烦。”不仅如此,天禹还很少生病,一岁半了,就发过两次烧,医生给开了药喝了一两天就有所转好,体质比一般的孩子强不少,这大概是因为在怀孕之初他就开始注意调养身体吧。
“你要多保重,别太辛苦了……姐姐还有事要和福来说吗?”仙娥觉得这孩子果然很懂事,她越发想见见对方了。
沈夫人想了想便说:“我们捎点东西过去,问问福来想要啥?”
“大妈说的听到了吧,她问你们想要什么,我们好给你们捎过去。”她似乎已经把福来当成自家人了,心里开始琢磨送点儿啥给佟家的长辈,福来和最宝贵的小孙子了。
福来本想说句客套话,但却觉得颇为不妥,这反而显得自己太虚伪,于是索性答道:“红药,地瓜干,鹿茸不错,烦劳您们带些过来吧。”母亲的病需要红药,鹿茸,所以带些过来可是很有用的,当然,他更不能推辞的是伯母的好意。
“好,好,我们这两天就带过去,把家里地址留给我吧。”范仙娥很开心,接过沈夫人递来的纸笔,细心的将福来在南京的住址写了下来。
佟福来和钺之的母亲,大妈聊了一会儿,才挂了电话,从她们的口中他得知原来是因为叶岚的突然去世,加上公务繁忙,那个人才没给自己写信,他不禁为此人担忧,更为素未蒙面葬身火海的女子惋惜,可想而知钺之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去年痛失爱子浩海,今年妻子又撒手人寰,沈家人都不错,怎么家运却如此之差,莫非真是祖坟风水出了问题?
看到儿子坐在沙发上愣神,佟春燕便走了过来关切的问:“怎么了?”
“钺之的妻子去世了。”他答道,哀伤的叹了口气。
老太太很震惊:“先前不是好好的么,我还听你说他们两口子去上海散心疗伤,怎么说没就没了?”
“嫂子的娘家失火,她和父母都过世了,只有在外省的弟弟幸免于难。”他开始坐立不安,很想到奉天去探望某人,但又怕失了该有的分寸,乱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扯开的距离。
“这也太突然了,沈家怎么这么倒霉!”她也长叹一声,与此同时不禁为儿子捏了把汗,沈先生的妻子过世后,人家可又是单身一人了,若是又来缠着福来可怎么好?
“我想去奉天一趟。”假期过了五天,要是不抓紧时间过去,恐怕就来不及了,因为二月中旬就会开学,满打满算他只有不到二十天了。
佟春燕皱着眉,沉下了脸:“娘不准你去。”这是哥哥反复叮嘱过的,上次沈先生来南京的时候他们就紧张得要死,还好儿子没再怀孕,否则就连学都上不下去了。
福来自然理解母亲的忧虑,他拉着她坐下,耐心的说:“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您放心吧。”
“以前的过往计较没用,然而现在他却是丧妻的人了,假若枕边寂寞再把你害了,你狠得下心打胎么?”儿子心慈手软,总为了成全他人委屈自己,她怎能不担忧?
佟福来涨红了脸,赶忙猛摇头:“不会的,我们真的再没有过。”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和沈钺之的关系,但上次在南京的时候他们确实在一张床上睡了好几晚,只是没发生亲密的接触。
她显然不大相信儿子的话,便板着脸问:“你向我保证也没用,你爹去北京前和我反复讲过,让你和沈先生不能太近乎,你的亏吃的难道还不够吗?”果然是她的孩子,对感情根本就是一根筋。
福来听到这话好半天没吱声,但他却没放弃要去奉天探望沈钺之的念头,于是转而恳求母亲:“娘,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我和钺之现在只是好友而已,您就让我去吧?”
“你把他当朋友,他从没把你当过朋友,你怎么如此糊涂呢?”佟春燕自然看得出来沈钺之对儿子的感觉,某人压抑在心底的欲望却从那双乌黑有神的桃花眼中飘了出来,不断的向福来放电,就连旁观者都无法忽视。
福来苦涩的一笑,只得无奈的答道:“我毕竟和他好过……他有想法也是正常的,更何况还有了天禹。”这是他推三推四都不能赖掉的“证据”他们曾经相好过,否则怎么会有儿子?
“所以你不能去,若是他妻子还健在,我或许不会阻拦,但现在他是一个人了,妈就你这么个儿子,哪里舍得你受委屈,吃苦头呢?”她不想再看着儿子黯然神伤,夜夜独对孤灯,看来是时候物色媳妇了,这样就能断了他和沈先生的念想,福来姓佟是佟家的男丁,有义务娶妻生子,若是和个男人不明不白的过上一辈子,那定会淹死在众人的吐沫星子里?她必须要让儿子清清白白的做人,堂堂正正的成家立业,获得男人应有的一切!
看到母亲如此坚持,他只好暂时作罢,今天还是别再提去奉天的事了,可他的心里却很不安,如果去不成奉天,至少也要和钺之通个电话吧?那个人现在却不在奉天,而去热河办事了,这可如何是好?
不过这个担忧在当天晚上九点多便迎刃而解了,沈钺之从承德打来了电话,简单的言明了自己的近况,还询问了福来和儿子是否安好,听说天禹差点遭人绑架,他急的从床头跳了起来,双眼通红的追问:“警局没有查到嫌烦么?”浩海遭人嫉杀,妻子又葬身大火,他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弄得格外敏感了,总之,福来和儿子千万不能有闪失。
“没有,天禹外出有刘大哥在身边,应该不会出事的,你不要太担心……而且我也猜到了是谁把孩子带走的。”说到这儿,他就压低了声音,虽然客厅里只剩自己一人,但万一让母亲或是张奶妈听到就不大好了。
沈钺之捏住听筒赶忙追问:“到底是谁干的?”等他忙完了军务,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那个人。
“可能是我大哥,之前他骚扰董小姐让我打了一顿,可能心里不服,那次是我下手太很了。”他有些后悔,不过一旦自己真的生气便根本顾不得“点到为止”了。
听到这话,沈中尉并不吃惊,他慢慢的坐到了床上,很严肃的说:“看来我得去见见他,和他打下交道。”
“你可不能和我哥动手,他只是气不过吓唬我而已,虽然他好色,却并不是坏人。”他为荣飞辩解,事情都过去了,何必再津津计较呢?
沈钺之冷笑着答道:“我不揍他,我只是想和他详细聊聊,哦,那个赵副官呢,最近有没有来家里?”他有些放心不下,因为那个人似乎对福来很有兴趣,否则怎么会拼死都要为福来出口恶气?这让他难免有一丝不安,好像有人时时刻刻都在窥探他碗里的美食一般,即便现在他不在南京,也得想尽千方百计把福来看牢了。
“赵大哥和我爹外出办事去了,他好久没来过了……你家里出了那么多事,一定要注意多休息,别太勉强自己,好吗?”福来关切的叮咛,虽然近期他们大概没办法见面了,但至少还能通电话亲切的谈心。
如此温暖的话语流入了沈中尉的心田,果然还是福来最知心,有了对方的安慰,他这颗沧桑孤苦的心算是得到了最彻底的治愈,即便福来是男人又何妨?可佟家能乐意让福来一辈子不成婚和他这么家伙“厮混”么?
“我能照顾自己,不用为我担心,你要保重身体才是,好好照顾我们的儿子,替我多抱抱他!”最近几天,他越发的想念“母子”两人了,但是他们远隔千里要见面很难,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慰藉思念之情!
福来“嗯”了一声,安心的露出了笑容,钺之没事就好,只要对方平安,他就算不去奉天也能踏踏实实的呆在南京过年了!
但和孩子娘通完电话之后,沈中尉却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中,虽然这次儿子没出事,可并不代表以后就能安然无恙,他这个做父亲的应该时常在他们身边照顾呵护才是,不过到底用何种方法才能让佟先生心甘情愿的把福来的一生托付于自己呢?他必须想个权宜之计!
82众志成城大战在即
自打妻子回娘家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佟荣飞却毫无悔意,反倒是特别在一起晓鸾的一举一动来了,妹夫已经三天没有回家过夜了,看来这次他们小两口闹得很凶,他却心中窃喜,甚至想让妹夫一辈子不回来,离婚才好!
不过晓鸾却陷入了痛苦之中,上次被哥哥“欺负”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乐意出门,也不管贸易行的生意了,整天憋在房里不肯出来,有时候就连饭都不好好吃,这让家里的下人们都很纳闷,连母亲也察觉出异样来了,每天都到女儿的房里呆上一会儿,劝她想开点儿,两口子吵架是常事,等女婿气儿消了自然会回来的。
“过几天,我去和王玥谈谈,让他赶紧回家。”母亲安慰她,但晓鸾却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呆呆的望着窗前的一抹阳光。
佟夫人只得叹息,她埋怨那个没本事还脾气臭的女婿,当初她怎么就同意把女儿嫁个王玥了,晓鸾这样的条件找什么样儿的男人不成?
“妈,您别操心了,让我一个人呆着吧。”她不想让任何人打扰自己,甚至是爹妈也不例外。
佟夫人见闺女拒人于千里之外也只得作罢,她离开了女儿的房间,唉声叹气的来到了楼下,这时荣飞刚好下班回来,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抽烟。
“荣飞,你有时间帮我劝劝晓鸾,她总这样怎么行?”她都要为孩子们的家事操碎心了,小薇回娘家,女婿也住在宿舍不回来,要是老爷回来一定又会和自己发火,说是她没管教好荣飞和女儿。她却有苦说不出!
荣飞叼着烟的嘴抖了一下,不自然的答道:“我妹还闷在屋里不出来?”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她还在生气,这可真要命!
“王妈说她一天都没吃饭,我让厨房给她准备点清淡的夜宵。”她无可奈何的进了厨房,想要叮嘱厨子加点滋补的药材炖汤,她的宝贝女儿伤心成这样,她真是气不过,索性把王玥赶出佟家得了!
荣飞匆忙把烟抽完,就脱下大衣快步上了楼,来到了妹妹的房门口。那次之后他没有找到机会和晓鸾道歉,他就是抹不开面子,拉不下这个脸来。
“晓鸾,是我,我进来了。”他不打算征得她的同意便直接推门进了屋,关好门,站在了妹妹跟前。
晓鸾看到他的样子,吓得抱住了肩膀,连忙低下了头。
“别怕,哥就和你说几句话,就算再生气也得吃饭,那天是哥不好,哥给你道歉了!”错在他,是他耐不住□把妹妹给糟蹋了,可他却毫不后悔,甚至觉得晓鸾早就应该属于自己,但这话他却不能和任何人讲。
其实他们旗人,在前清的时候表兄妹,堂兄妹之间也是经常通婚的,所以对于“乱伦”这个词倒是没有汉人如此“抵触”。
她听到哥哥的话,纠结了很久才低吼:“你禽兽不如!”
听到妹妹骂自己,他反而松了口气,他苦笑着说:“我就是禽兽,不过…我也是之前才意识到你已经不是那个受了委屈就哭着来找哥的小姑娘了,你是个成熟的女性了。”他说不清对妹妹的感觉,这种掺杂着欲望,亲情的感情让他几乎发狂,几个昼夜都神魂颠倒,他没办法装作从没发生过,更无法用以前的状态面对晓鸾。
她咬着嘴唇,冷冰冰的说:“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和爹说去。”她最担心的还是哥哥再次“兽性大发”,那样她不就成了□□了么?所以关键时刻还是把父亲抬出来最管用。
但佟荣飞却没露出一点儿害怕的神情,但到是做好了“从容就义”的准备,他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和爸爸讲,要么被他打一顿,或者干脆把我赶出佟家,和我断了关系,反正事情是我做的,我不会抵赖!”但他知道被逐出家门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不过皮肉之苦却免不了。
她听到哥哥如此淡定,就吃了一惊,平常都是欺软怕硬的哥哥在这件事上却显得很沉着,更何况她也没办法对爹娘讲这么羞耻的事儿,只是为了吓唬他罢了。
“爸不会把你赶走的,不如我搬走!”她抬起头,假装冷漠的盯着大哥,其实之前她就想过这个问题,总是住在家里丈夫多少会受气,但母亲就是不同意,现在也该是她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佟荣飞很惊讶,他连忙上前一步,抓住了妹妹的手:“别,妈肯定舍不得你,而且我…会很难受,晓鸾,哥是真心实意的待你,甚至比王玥更爱你,就算你以后没有男人,我也能照顾你一辈子,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或许这都是因为从前他总爱轻许承诺,伤了不少女人的心,一切都是报应啊!
“你这个混账!”她激动之下便抬手扇了哥哥一记耳光,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心却跟着痛了起来,为何要让她和大哥发生这样的事啊?她真是痛不欲生,重要的是不知用何种心情来面对面前的男人了。
荣飞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就跪在地毯上抱住了妹妹的腰,用温和的口吻说道:“都是哥不好,你再打我好了,只要你别再虐待自己,哥让你打……!”说完就把脸凑了过去,等着妹妹出气。
但晓鸾却下不了手了,她扭过脸低声哭了起来,哥哥荣飞只是默默的守在她身边,不再言语,时不时帮她擦眼泪。无可辩驳的事实早已发生,他们回避无能,索性闭着眼睛继续走下去得了。
一九二九年的春天,新军阀之间的矛盾终于爆发了,桂系军阀在不满蒋介石北伐之后蒋某人让第四集团军解体,和威胁他们的阎锡山密切合作,撤销武汉,两湖的地方政权的诸多举措,桂系军阀在李宗仁,白崇禧的带领之下发起了反蒋的大战史称“蒋桂战争”,地位尚未巩固的蒋介石不得不匆忙应战,双方在武汉,广州等地展开大战,中华大地又一次陷入了战火之中。
不过这次战争只持续了三个多月便结束了,蒋介石通过收买,拉拢等计谋赢得了胜利,李宗仁通电下野,白崇禧逃往香港,南方暂时得以平静,但战争的阴影却未散去。
一九二九年秋天,佟福来上尉顺利的从陆军军官学校毕业了,调入国防部参谋本部的父亲则把他安排到了私交甚好的陈诚带领的第十一师担任参谋,即可便前往湖北的军营报到,眼看大战在即,佟孝成自然是想让儿子找机会立功授勋,闯出一片天地,然而这一切都是需要冒风险的。他的好友周瑞祥也来到了十一师,带领炮兵营中的一个排。
原本十一师有一部分曹万顺的旧部,长年以来形成了很多不良的习惯,因此陈诚借由这个机会要整顿军纪,将中央军校毕业的年轻军官们编入了师团中,裁遣了不少曹万顺时期的军官,让参谋长罗卓英升任33旅旅长,使11师成为两旅六团制的部队。
在部队中,罗卓英罗大哥作为了佟福来的“师傅”,将一些从军的经历和经验一点点交给了他。
与此同时,冯玉祥的西北军在南路军指挥张维玺的向襄阳扑来,又一场大战将要拉开序幕了。
福来刚进入部队一礼拜,就听到了第四旅在襄阳和西北军作战的消息,借助坚固的防御工事他们没让张维玺部占到便宜,双方相持不下。三天后,独四旅受到友军,第九,十三师的增援在三次总攻之后,张维玺部终于支持不住,开始全线溃退。
这个好消息鼓舞了在后方支持的年轻军官们,一腔热血都想争先恐后的应战,但没有经过真实战场历练的他们显然当炮灰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即使执行任务,都会安排老人带着新人,但受过两年军事教育的军官们成长的速度显然比白丁迅速的多,而且在实战中也能更快的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因此无论是黄埔,还是如今中央军校的毕业生都能在大战之后得到很快的提升,所以每个人几乎都怀揣梦想,做梦都想立功升迁。
这样的念头甚至连福来都产生过,但毕竟他也是有过些经历的人了,在面对虚荣和诱惑的时候抵抗力会强一些,不会像其他的新人似的特别容易浮躁,他知道这些荣誉和地位都是用鲜血,甚至是踩着战友们的枯骨换来的,如果稍微动心思想想,他便能立刻冷静下来了!
沈钺之收到福来的信之时,依然在为组建独立团的事忙碌,一千个兵源已经受了四个月的训练正式入伍了,剩下的新兵依然在招募中,待到来年开春就会完成受训加入军队。
虽然这次的大战,东北军一直在袖手旁观,没有表态,但最终他们应该还是会参战的,他就等着这次机会让初建的队伍拉出去“溜溜”,锻炼士兵和下级军官的应战能力。
但他却不想让福来搀和危险的事,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儿子天禹不就孤苦伶仃了,他捏着信坐立不安的在营房的办公室内踱步,已经升为少校的他虽然手里有了一千个人,相当于两个营的兵力,却不能保护远在湖北前线的情人,这简直就是最痛苦的折磨!
83临阵倒戈武汉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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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中央军被胜利鼓舞之时,11月原本参加征讨西北军的唐生智突然临阵倒戈,在郑州通电反蒋,蒋介石立即命令驻守鄂西的四个师应援,福来所在的11师立刻赶赴平汉路,和一,九师回合北上。
来到北方之后,天气也越发的寒冷起来,12月25日这天更是大雪纷飞,眼看着这一年就要过去了,看样子将士们要在沙场上度过新年和春节了,这不免让人颇为伤感!
这天夜里,正当师长陈诚和几个团长,参谋们在军营内开会的时候,传令兵忽然敲门进来,敬了个军礼,焦急万分的汇报:“报告师长,63团在刘店遭到唐生智两个师的阻击,伤亡惨重,剩下的兄弟已经返回营地了!”
听到这话,大家的面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师长陈诚意思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立刻对手下的团长们发出命令:“让工兵连在营地外再挖一组加深堑壕,营地周围围上铁丝网,把弹药和粮食让管团长你们61团派一个营的人守住仓库,警卫连要增加巡逻次数,侦察连等明晚到唐的营地去执行侦察任务…..医疗营的人都赶去给63团的伤员治疗,罗旅长,你派些人这两天去打扫战场,阵亡的兄弟不能其实荒野,这事儿每个团都抽一个一连过去参与,我过去看看,佟参谋,你也跟我过来。”打了败仗,伤亡过半的队伍士气必然低落,这也会进一步的影响军心,他刚刚把11师整顿得像个样子,不能因为一次败仗就被毁的前功尽弃。
“遵命,长官!”大家应和完,便立刻忙着安排事情,紧急会议就在突发情况之下暂时取消了。
周参谋长带着年轻的参谋福来跟在陈诚身后,随时拿着笔记录师长吩咐下来的事情,而且还要随时提醒,日常的琐事就让副官来操持,参谋长带领参谋官们协助军官打理军务,福来现在被分配到特务营做参谋,其余时间则由周参谋长带着,因为佟先生和陈诚师长私交不错,特意叮嘱了他要好好的锻炼锻炼福来。
来到营房门口,陈诚便皱着眉头推门进去,放眼望着一屋的伤兵残将,和忙碌的军医,护士们,深深的叹了口气。
“师长!”一些受伤较轻的伤员连忙起身敬礼,但却被陈诚喊了停。
“都躺着好好休息,63团辛苦了,吴团长呢?”他没有看到吴良琛的身影,他和吴团长同样是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私交也算不错,所以出于个人感情他也是很为吴团长担忧。
“吴团长在医疗营包扎。”一个中尉军官答道,身边的护士在给他的伤腿打绷带,看样子应该有一段时间动不了了。
“63团的人我会尽快补充上的,他们两个师欺负你们一个团,没什么光荣的,下次一定把他们这群混蛋打趴下,为63团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大家好好休养,需要什么和参谋官讲我会吩咐他们立刻去办的。”他说完就在营房中巡视了起来,时不时还会和伤员们聊上几句,询问之前的战况,这让身心受到巨大伤害的官兵们觉得很温暖,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师长果然是个好长官。
而在一旁看着的福来则把陈诚做人做事的方法记在了心里,他想起离家之前父亲叮嘱的话:要多和陈诚学习,他一样是士官学校毕业,做人做事成熟稳重,尤其是在人际关系上处理得很得当......
陈诚颇受蒋介石的信任,因此他一定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学到很多东西的。
“周参谋长,佟参谋,咱们去开个会。”陈诚从63团的营房里走出来,就带这两个参谋进了不远处的帐篷,这里便是临时的会议室了。
帐篷中央放着一个火盆,因此还不算特别冷,三人围坐在火炉旁,边烤火边聊起了军务。
“我打算亲自带特务营和唐生智的队伍干一仗,周参谋长你要领着佟参谋提前部署好,把咱们最精良的武器都用上,再吃败仗的话,军心就散了,这次63团受的打击太大,我们需要一次完胜来鼓舞军心!”陈诚看到满屋的伤员,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儿,虽然打仗就会有损耗,但一兵一卒都是他的心头肉,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恶气?要报仇也要有十足的把握才可行动,盲目为之只会增加伤亡。
周参谋长连连摇头:“师长亲自率兵不妥,我不同意!”
福来也点头:“陈师长,您若是有了差池,整个11师就群龙无首了,现在是紧要时刻,您更加不能出事。”
八十一回:临阵倒戈武汉告急
就在中央军被胜利鼓舞之时,11月原本参加征讨西北军的唐生智突然临阵倒戈,在郑州通电反蒋,蒋介石立即命令驻守鄂西的四个师应援,福来所在的11师立刻赶赴平汉路,和一,九师回合北上。
来到北方之后,天气也越发的寒冷起来,12月25日这天更是大雪纷飞,眼看着这一年就要过去了,看样子将士们要在沙场上度过新年和春节了,这不免让人颇为伤感!
这天夜里,正当师长陈诚和几个团长,参谋们在军营内开会的时候,传令兵忽然敲门进来,敬了个军礼,焦急万分的汇报:“报告师长,63团在刘店遭到唐生智两个师的阻击,伤亡惨重,剩下的兄弟已经返回营地了!”
听到这话,大家的面色瞬间就凝重了起来,师长陈诚意思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立刻对手下的团长们发出命令:“让工兵连在营地外再挖一组加深堑壕,营地周围围上铁丝网,把弹药和粮食让管团长你们61团派一个营的人守住仓库,警卫连要增加巡逻次数,侦察连等明晚到唐的营地去执行侦察任务…..医疗营的人都赶去给63团的伤员治疗,罗旅长,你派些人这两天去打扫战场,阵亡的兄弟不能其实荒野,这事儿每个团都抽一个一连过去参与,我过去看看,佟参谋,你也跟我过来。”打了败仗,伤亡过半的队伍士气必然低落,这也会进一步的影响军心,他刚刚把11师整顿得像个样子,不能因为一次败仗就被毁的前功尽弃。
“遵命,长官!”大家应和完,便立刻忙着安排事情,紧急会议就在突发情况之下暂时取消了。
周参谋长带着年轻的参谋福来跟在陈诚身后,随时拿着笔记录师长吩咐下来的事情,而且还要随时提醒,日常的琐事就让副官来操持,参谋长带领参谋官们协助军官打理军务,福来现在被分配到特务营做参谋,其余时间则由周参谋长带着,因为佟先生和陈诚师长私交不错,特意叮嘱了他要好好的锻炼锻炼福来。
来到营房门口,陈诚便皱着眉头推门进去,放眼望着一屋的伤兵残将,和忙碌的军医,护士们,深深的叹了口气。
“师长!”一些受伤较轻的伤员连忙起身敬礼,但却被陈诚喊了停。
“都躺着好好休息,63团辛苦了,吴团长呢?”他没有看到吴良琛的身影,他和吴团长同样是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私交也算不错,所以出于个人感情他也是很为吴团长担忧。
“吴团长在医疗营包扎。”一个中尉军官答道,身边的护士在给他的伤腿打绷带,看样子应该有一段时间动不了了。
“63团的人我会尽快补充上的,他们两个师欺负你们一个团,没什么光荣的,下次一定把他们这群混蛋打趴下,为63团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大家好好休养,需要什么和参谋官讲我会吩咐他们立刻去办的。”他说完就在营房中巡视了起来,时不时还会和伤员们聊上几句,询问之前的战况,这让身心受到巨大伤害的官兵们觉得很温暖,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师长果然是个好长官。
而在一旁看着的福来则把陈诚做人做事的方法记在了心里,他想起离家之前父亲叮嘱的话:要多和陈诚学习,他一样是士官学校毕业,做人做事成熟稳重,尤其是在人际关系上处理得很得当......
陈诚颇受蒋介石的信任,因此他一定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学到很多东西的。
“周参谋长,佟参谋,咱们去开个会。”陈诚从63团的营房里走出来,就带这两个参谋进了不远处的帐篷,这里便是临时的会议室了。
帐篷中央放着一个火盆,因此还不算特别冷,三人围坐在火炉旁,边烤火边聊起了军务。
“我打算亲自带特务营和唐生智的队伍干一仗,周参谋长你要领着佟参谋提前部署好,把咱们最精良的武器都用上,再吃败仗的话,军心就散了,这次63团受的打击太大,我们需要一次完胜来鼓舞军心!”陈诚看到满屋的伤员,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儿,虽然打仗就会有损耗,但一兵一卒都是他的心头肉,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恶气?要报仇也要有十足的把握才可行动,盲目为之只会增加伤亡。
周参谋长连连摇头:“师长亲自率兵不妥,我不同意!”
福来也点头:“陈师长,您若是有了差池,整个11师就群龙无首了,现在是紧要时刻,您更加不能出事。”
84福来阵前历练经验
就在军阀们忙着为各自的利益斗得头破血流之时,已经从北京改为北平的城市却依然如故,在阎锡山的接管下百姓们还是照样过着和从前一样的平静生活,混迹天桥戏园子的吴老板,在历尽艰辛寻找发妻青莲两年多未果的情况之下,只得独自担起了抚养儿子的重任。警察们搜寻到的零星线索都表明青莲是被人贩子拐卖了,所以警长奉劝他放弃寻找,还是早日为儿子找个后妈为好。
吴璧凌在戏园子里忙碌了一整天之后,就回到了藤田的住处,进门的时候对方已经准备好了夜宵等着和他一起享用。
“你先泡脚,等会儿再吃,饭菜还热着。”藤田亲自将洗脚盆端到了吴老板的跟前,还特意往热水里加了一些药材,用来帮助所爱的人消除疲劳。
吴璧凌早就被藤田娇惯成了“公主”,几乎到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地步,他觉得即使是自己的妻子也难做到和这个男人一样的地步,藤田修二毫不计较回报的对他付出着,因此作为“回馈”他也顶着家里的压力,没有答应父母再娶的要求,就这么着心甘情愿的跟着此人过日子。
他脱了鞋袜,将脚泡在放了药材的热水中,舒服的赞道:“你给配的方子真好,我现在腿酸好多了,最近你不会去奉天了吧?”修二已经很久不外出做生意了,只是每天回到贸易行去逛逛,月底管管账目,偶尔还会陪生意上的合伙人应酬,但似乎和周老板已经不怎么合作了,这大概是因为几年前堂会之时的纠葛吧,也多亏了那次他才逃过了老色鬼的蹂躏。
“下月要去,给你带些参茸补品来,送给伯父伯母,孩子需要什么?”他虽然把碍眼的青莲“处理”了,但低于吴老板的儿子还是关照有加的,每次外出做生意归来总会给孩子带礼物。
“要是有好的狐皮,帮我买来,孩子买些吃的就好,他现在正是嘴馋的时候,每天都要我妈带着去饽饽铺吃点心。”他明晚要回家住,得陪陪孩子,童年时候父亲经常外出唱戏,总是顾不上自己的阴影不能让儿子再次体验,况且青莲失踪,孩子没了母亲孤苦无依的,他更得多花时间陪陪云阳了。
“好……你眼看着就要三十了,再这么辛苦身体会撑不住的,以后每个星期演上三场就可以了,你班子里的小慧不是红了么,以后让她挑大梁就好。”藤田很受不了吴璧凌在台上搔首弄姿的神态,如果是他一人观赏他倒是乐此不疲,但那么多男男女女都关注着情人,这让他又禁不住嫉妒起来,但唱戏是璧凌的爱好,他又不好横加阻拦,只能忍了,不过他对现在的状态倒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吴老板为了陪自己很少接堂会和其他的演出,更不会去应酬陪吃陪喝,这些杂事几乎都推给了其他的人,所以他不应该再有抱怨了!
“兵荒马乱的,票房也不见起色,唉,你说他们整天打仗干嘛?”璧凌不是行伍出身,没法理解军阀们的想法,他觉得那些人有钱有势,又有女人,应该躺在家里吃喝玩乐才是,又为什么为了争地盘非得闹到大动干戈的地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磨刀霍霍有意思么?
藤田坐在餐桌前,盯着他看了很久才答道:“你自小在梨园行长大,耳读目染的都是声色犬马之事,一般男人的幻想恐怕难以理解。”璧凌可以说是被当成半个姑娘来养大的,不能明白正常男子的想法。
吴老板扭过脸瞪他:“你怎么说话和钺之一个口气,我再和你睡也是男人吧,有什么理解不了的?”
藤田修二淡淡一笑,耐心的解释:“沈钺之虽然也曾经唱过戏,但他毕竟出生在军阀家庭,他受的教育和你不同,他有男人的领地意识,想要得到的东西会用尽方法化手段去获得,甚至是掠夺,你则不同,你更喜欢依赖别人,让男人宠着你,这点其实和女人差不多,不过我就是喜欢爱耍小脾气的!”这才能让他体会到对方对自己的重视,以及无比依恋的感情。
“掠夺地盘和掠夺情人一样?”璧凌反问,他不禁思索起以前和沈钺之在一起的陈年往事来了,虽然那个人爱玩闹喜欢和美女俊男调情,但偶尔确实会露出极有攻击性的倾向。有几次他和钺之去堂会,因为酒席间的客人毛手毛脚沈某都差点大打出手,这就是领地意识吧?
“男人把领地和情人看做私有物。”藤田说完便递给他毛巾,这位美人天生就是需要让人照顾,伺候的,要想找个像自己一样死心塌地的人也不容易,所以他有自信能让吴璧凌对他更加百依百顺。
然而吴璧凌却妩媚的笑了,他擦干净脚穿上拖鞋后就回了一句:“你真是天真烂漫的毛孩子,整天做白日梦。”他倒外屋倒水洗手的时候,屋里的男人却辩解:“你不是普通的男人,不理解也在情理之中。”
吴璧凌进了里屋,坐到餐桌前,不悦的拿起筷子:“别把我当女人!”其实有时候他也会分不清自己的性别,在台上他是个艳丽非常的女子,但下了台他却成了吴老板,这也是多年来困扰他的心结。而且很多男旦也都有同样的困扰,所以他们尽管都有家庭,但很大一部分也都和同性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你是很特殊的!”藤田修二从认为性别是问题,如此性感迷人,所以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因此,他要更加努力的赚钱,过几年璧凌唱不动了,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和对方长相厮守了。
1930年一月初,双方在刘店附近激战数日后,唐生智的骑兵旅绕到11师的军营之后偷袭,准备数日后陈诚立刻带领特务营应战,在炮兵连的配合下步兵的狙击手先是躲在战壕里射击,炮兵在战壕后用山炮和野炮掩护,冒着枪林弹雨,先锋们冲上敌军阵地和占尽便宜“人高马大”的骑兵们厮杀,场面极为血腥,第一次上战场的佟福来紧张得手心冒汗,作为参谋他的任务是在战壕中协调指挥,用望远镜观察敌军阵地,对所辖的狙击手们下达开火和暂停射击的命令,遇到大股敌人扑来的时候还要命令士兵们投掷手榴弹,以免敌人再向前推进。
幸好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从信阳押送弹药返回的65团增援,才由被动防御逐渐转变为主动。战斗持续到傍晚的时候,敌军阵地的枪炮声逐渐的稀疏了,看样子是要逐步败退了。
“佟上尉,我们还打不打了?”身边的狙击手排长问,上面还没下命令撤退,他们就得坚持,因为配备了几把冲锋枪,消耗较大,所以子弹却所剩不多了。
佟福来趴在战壕边,一丝不苟的盯着地方的阵地,谨慎的答道:“留一半人继续,其他人原地休息一小时,一小时后换岗,我看到三连已经往回撤了,等他们撤回来,再看情况,千万中了他们的计。”
“咱们的炮也不响了……这山炮的也太没准星了,几颗放出去都打不死两人,不知道是哪些龟孙子造的!”排长抱怨完就指挥身边的战士原地坐下休息,其他的人则继续用枪弹掩护往回撤的弟兄们。
话正说到这个时候,一个年轻的传令兵跳进了战壕,大声喊道:“佟参谋,陈师长命令大家逐步撤回营地。”
“好,等三连的冲锋队下来,我们就撤,辛苦了!”福来抽空对传令兵说道,还报以微笑回应。
这让小战士紧绷的神经瞬间就放松了,连忙敬了个军礼说道:“佟参谋,我去别的战壕了!”随后就爬出战壕,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往下一个战壕走去。
听到这个命令,佟福来也松了口气,他带的连队只有少部分伤员,还没出现阵亡的情况,希望这个纪录不要被打破,他可不能眼巴巴的看着手下的战士们没了性命。
但这几天的战斗经历对他而言却是十分宝贵的,他总是趁着休息打盹的时候分析战况,结合之前学习过的知识这样就形成了经验,关键是要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将自己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到了天快黑的时候,阵地上的步兵已经全数撤离了,佟福来也带着精疲力尽的战士们返回营地休整。
但陈诚却没有掉以轻心,他还是派了一个侦察连出去窥探唐生智一方的动向,以防止他们反扑回来,尽管他们暂时赢得了胜利,但11师的驻地却已经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了,情况绝对不容乐观!可过早的把兵力都投入到战斗中无疑是很不明智的,他不能让刚接手的队伍遭受“一蹶不振”式的打击,眼下只有向其他队伍求援寻求帮助了,否则以他们现在的状况恐怕很难再扛过同样的战斗。
85儿行千里慈母担忧
自打福来正式入伍,做见习军官之后母亲佟春燕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她不时从报纸上得到消息看到前方战事吃紧,伤亡惨重的消息就急在心头,生怕福来受伤甚至是有性命之忧。
过了年之后,趁着哥哥来家里探望外孙天禹之际她就把孝成拽进了自己的房内,关上门十分激动的质问:“你什么时候让福来回南京,你还真相让我儿子去战场上送死吗?”
他坐在椅子上,摘下眼镜无可奈何的答道:“当然不是,福来肯定没事,陈诚
他们会照顾好他的。”
“枪炮无眼,难道是你的儿子就不打了,反正不管怎样你都得把他赶紧弄回南京,我每天晚上都发噩梦,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每当想起远在湖北前线的儿子,她的心就揪痛不已,可却只能呆在家里唉声叹气。
佟孝成揉着额头答道:“我自然有安排的,福来刚从军校毕业现在只是见习少尉,若是不立功没有战绩如何晋升,有了战功就不同了,我才好安排他的今后啊?”他希望妹妹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即便福来身体有残障但也是他的儿子,他还能让骨肉白白去当炮灰么?
她拍拍心口锁着眉头说:“总之你得让他赶紧回南京!”
“好,我会安排的,可要再等等,至少要等战局稳定之后再说。”他其实也为福来担忧,但这是儿子必经的历练没有战场上的宝贵经验如何能挺直了腰板做得军官,他必须给儿子打造一个无比光彩的资历,才好给福来安排职务。
佟春燕用了好一会儿才让心情平静下来,她抬眼才发现了哥哥的气色不好,似乎比年前瘦了不少,莫非是因为公事忙碌累的?
佟孝成最近自然很操心,他整天都在和参谋们开会,研究前方的战事,还要把各个师团发来的情报一一整理,汇报给蒋总司令,对于儿子的近况应该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前些日子11师受到唐生智部队阻击的事也让他担忧了很久,好在杨虎城截断了唐军在驻马店的后援出手相助,11师这才转危为安。在第9师,1师的共同协力追击之下,唐生智的部队终于缴械投降,粉碎了反蒋联军企图拿下武汉的阴谋,获得了蒋介石的欢心和进一步的信任!现在陈诚已经带着11师进驻了武汉休整,暂时不会有战事的烦扰。
不过再用不了多久或许又会被调上北方前线,那时候确实难保福来的安危,不过再怎么也要坚持到战事结束,中途退出得不偿失!
这天晚上,在武汉的军营内休养的佟福来拨通了奉天沈家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刚好是沈钺之。
“想死你了,你没事吧,没受伤吧?”沈少校(团长)欣喜的抱着电话,极尽温柔的问候。
“我很好,你呢,伯父伯母还好么?”福来听到他的声音,心中就荡漾着无限的暖流,他在脑海中浮现出孩子爹的样貌,至少他还好端端的,能和喜欢的在电话里“谈情说爱”。
“他们很好,我前些日子还给伯母打了电话,听到儿子说话了,他现在话说得真利索!”沈钺之说道,他的儿子不愧是沈家之后,聪明俊秀将来一定是个万人迷。
“嗯,天禹讲话本来就很早,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家里应该给你安排婚事了吧?”他认为这是想当然的,殊不知却引燃了对方的怒火。
钺之咬了咬牙,耷拉着脸问:“你以为我离了女人活不了?”他现在根本就容不下其他人,除了对亡妻的愧疚和歉意之外,他最爱,最珍视的人还是福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不能单身一人,总要有人照顾你。”身在军中,他没办法去奉天探望钺之,更不可能像“情人”似的时刻陪在此人身边,所以也唯有期望能出现一个贤惠标志的女子来做沈某的妻子了。
“总之别和我提这个,你什么时候回南京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以休假过去看你,你可知道我有多惦记你和孩子吗?”除了例行的训练和公务,他只要回家躺到床上脑子里琢磨的就是福来和天禹的事,这几乎让他着了魔,因为他很困惑,他不知该怎么摆正福来的位置。福来虽然算是个男子,但却能生养,可正因为是男子才没办法有“名分”,更无法和他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他们最多是挚友“情人”,但如果没办法生活在一起,对两人对儿子天禹又是极为残酷的。
福来垂下眼皮,轻声答道:“我明白你心里有我们,可也不能因为我们你就不结婚,打一辈子光棍吧?”虽然他心里也不乐意沈某有其他人,但现实却是另外一回事,一个不婚的男子在社会上是站不住脚的。
“无所谓,只要咱两能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这都是上天的安排,我们应该顺应天意。”沈钺之说着,他越发相信和福来的缘分是注定的,这也给了他坚持下去继续耐心等待的理由。以前的他就是个不问世事,花天酒地的大少爷,虽然能自食其力的靠唱戏维生,但对于情爱和婚姻却没有过多的想法,遇到合适的就来几次“露水姻缘”而婚事却是要遵从父母的安排,毕竟妻子不是情人,即便结了婚也不妨碍他在外面找情人。虽然这是理所应当的普遍现象,对于妻子和外面的情人来讲却是不公平的,以前他从未意识到这是“错误”的,但现在他开始自我反省了。
福来听到他的话心里自然很高兴,可还是理智的提醒:“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我在前线打仗的时候都在惦记你和儿子,别让我整天为你们操心了。”周围没有现在人等,他便可以说些“亲密”的话。
“我挺好,爹妈也不催我再娶妻了,他们知道你给我生了儿子,等你休假的时候我就到南京找你,咱两继续努力,再生一个。”他思前想后,也唯有多生孩子才能把福来拴住了,虽然这个办法很那啥,但却立竿见影,卓有成效。
听到这话,佟福来的脸涨得通红,他吱吱唔唔的说:“别开玩笑,要是再那个......我还不丢死人了?”他已经不是从前的车夫了,现在他是个军官,必须维持军人和身为男性的尊严,之前的那次怀孕完全是意外,不会再重蹈覆辙,让全家人跟着自己操心烦恼了。
“生孩子天经地义,你这是为了国家做贡献,有啥丢人的?”他并不能设身处地的为孩子娘考虑,因为他本就是正常的男人。
福来咬了半天嘴唇,终于挤出句话来:“你不明白......一个男人挺着大肚子走在人前的感觉,就有无数根针扎在自己身上似的,比死还难过!”但最艰难的时刻他也忍过去了,哎,这便是脸皮厚的好处!
沈钺之睁大了眼睛,发了半天的愣这才连忙补充:“是我没考虑周全......我当时不知道你会怀孕,要是早知道一定会小心的,不错现在也挺好,咱们有了儿子,我知道我这么想太自私,可男人不都希望和喜欢的人生几个孩子么?”他打心眼里想再要两个,如果能儿女双全那就更好了。
福来靠在椅子上,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脖子方才温柔的说:“我知道......如果你暂时不想结婚,我就不再啰嗦了,可生孩子的事......。”他话没讲完,该怎么说才能安抚对方呢?
沈少校看到母亲下了楼,朝沙发这边走了过来就笑眯眯的小声说道:“你要真有了,就不能不生了,你舍得拿掉我们的孩子?”他就不信福来有这个胆,假若对方有这个魄力天禹就不会出生了。
他只得答道:“你总为难我......咱两都见不到面哪里会有孩子,白日做梦,我不和你聊了,快熄灯了,明天还要忙军务的,我会给你写信的,安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再见,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先挂了!”他依依不舍的放下听筒,朝母亲微微一笑。
仙娥坐到他边上,拉住儿子问:“是福来吧?”
“是,他很好,您安心吧。”他知道母亲也为福来担心,总是在问“孩子娘”的近况,连大妈和父亲也常常提起。
她还是很担忧,又问:“佟先生怎么不给福来安排个安全的事做,不一定非要去前线的!”剑华的事给她心里投射下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佟先生一定是想让福来立功升迁,将来才好安排出路,但他不会让儿子冒险的,他很会算计的。”通过那次的谈话他也算是对“岳父”有了些了解,佟孝成确实是个很老练精明的人。
仙娥却摇头:“战场上太危险,你哥不就出事了么,你要劝福来早些回后方,不要再让他去前线了。”
沈钺之点头,为难的说道:“我写信的时候都和他说过了,可是他却说暂时不能离开前线,他一走和他同期的军官会有看法,他日后便没办法立足。”
“保命重要,谈这些有啥用,不当兵也罢,做生意也好,哪怕唱戏也罢,还能饿着自己吗?”她满腹牢骚,却没办法和丈夫讲出来,只能偶尔对儿子吐露心声。
钺之温和的笑了,虽然现在的生活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但既然答应了父亲的要求,他就要坚持走下去,因为只有这样佟先生才有可能同意让他和福来长相厮守。
86再度聚首恍如初次
入夏之后,11师进入河南境内与冯玉祥部作战,终于在金秋时节拿下了郑州,并受到了蒋介石的嘉奖。在东北军少帅张学良的支持下,蒋介石与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军阀的混战已蒋方胜利而告终,蒋介石也兑现了承诺授予张学良海陆军副总司令一职,原来归了阎锡山的北平也重新回到了东北军的怀抱之中,但出兵关外的东北军在忙着整编冯玉祥残部的时候,却给了对东北虎视眈眈的日本人可乘之机,又一场危机不久之后将要降临在中华大地之上。
趁着这个机会,佟孝成才把晋升为上尉参谋的福来从11师找了个藉口调动了出来,获得了一个月的假期在家休息,等休假结束后,便要去国防部报道了。
整整一年的参战经历让这个年轻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沧桑,而少见了当初憨直可爱的笑容,佟上校说这是儿子成熟了,可妹妹春燕却不这么看,她觉得一定是福来在前线遇到了很多事因此受到了打击,才总是不见笑容的。
这天中午吃过饭,福来带着儿子天禹在花园里看鱼池中的鱼,母亲便来到了他身边,表情复杂的问:“你什么时候去北平?”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可算不上太好,她又要为儿子担惊受怕了。
福来答道:“明天早晨的火车。”随后便木讷的站在水池边没讲话。
倒是天禹小嘴说个不停:“爹,红色的鱼好大。”他可是很高兴的,因为爹终于可以陪着自己玩儿不用去打仗了。
“和娘说说,你这一年到底遇到些什么事了?”佟春燕温和的问道,儿子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了。
他抚抚孩子的头,才转过身对母亲讲:“我见不得战场上的死伤......那个留在陌生地方的战友再也不能和我们一同立功受奖了,很多我认识的人死在了前线,有几个是和我同期的朋友,如今他们还在军队里服役,我却躲在南京享清福,要是再有战斗,他们又要上前线,而我呢?”他的声音哽咽了,但母亲的眼底却是那么的慈爱,让他再不忍心说下去了,比起部队和战友来说,这个家庭同样需要他,母亲,儿子还有在北平驻防的沈钺之。
“我们不想你出事,若是你出了事,我和天禹怎么办?”她不能妥协,更不能让儿子再去危险的地方。
面对母亲的问题,他无法做合理的捷达,只得垂下了头。
“你父亲和我谈过了,他不会再让你去前线了,最近就会给你安排相亲,今年赶快把婚事订下来,也好让天禹有个娘。”她觉得只有这么做儿子才不会三天两头垫着沈钺之。
听到这些话,福来的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起初他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但最近一年来他的想法却发生了改变,或许正是因为沈钺之的话,他才动摇了。
带着这种心情,佟福来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带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北平,他的落脚处依然是沈家的小院儿。
傍晚,回到家中的沈少校见到了日思夜想的情人,老妈子把饭菜端上桌之后,客厅里就剩下了两个年轻的男人,他们含情脉脉的彼此注视了很久,沈钺之才温柔的举起酒杯问道:“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佟福来望着一身戎装,英挺帅气的男人低声回答:“在信上我都讲了,大概是我不适应前线的厮杀,所以情绪一直不太稳定。”虽然已经不在部队里了,可他还是难忘那些血腥残酷的场面,甚至连夜里做梦都难逃煎熬。
钺之喝了口酒:“打仗死人是常事,你要学会视而不见,更何况那些都和你没关系了,你今后只要呆在南京就好。”
佟福来夹了两口菜,有气无力的说:“我的好友瑞祥还在服役,上次在郑州的时候他受了重伤,险些丧命,我却一个人回了南京,想起他来我就惭愧!”他就像个逃兵一般,甚至比逃兵更可恶!
沈少校脱了外套,耐心的劝导:“每个当兵的人都会遇到这个阶段,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也如此,别放在心上。”他也看得出福来很不开心,但既然佟先生已经把福来调到了南京,那一切就都会过去的,慢慢的这个人便会淡忘的。
福来放下筷子问道:“伯父怎么没在北京?”他原以为沈军长也会在这里,不过今天下火车来这里的时候却只有一个老妈子在院里打扫,小院儿内冷冷清清的,他的那辆洋车还停放在树下,看起来就和全新的一样,仿佛时光没有逝去,他们还生活在几年前一般。
“他已经请辞了,不过少帅没答应,所以暂时让他在奉天修养。”自从杨常二人被处决之后,父亲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好,虽然那二人之前和他们本就是两路人,但听到他们被杀的消息还是给了父亲很大的打击,加之家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老人家就更打不起精神来了,所以才萌生退意。
“哦,伯父年纪大了早些回家养老也好,我爹现在还很操劳。”他作为儿子更应该为父亲分忧,可就连上战场杀敌这种事自己都犹犹豫豫的,更别提能接替父亲的位置重振佟家了。
“我已经告了假,等下下周咱们一起回南京,我想儿子啊!”沈钺之笑盈盈的说着,帮福来倒了半杯酒,他不能让人家喝太多,带着三分醉意上床更有滋味儿,烂醉如泥就不好玩了。
当娘的人“嗯”了一声,端过酒杯喝了口酒,但心里还是有些踌躇,他并没想到今晚等待自己的会是啥,也没做好充足的心里准备。
吃了饭之后,两人就到附近的浴池泡了个澡,随后便一身轻松的返回家中,可沈钺之却不由分说的把他拽进了北房的里屋,利索的关好了门。
“我去东屋睡吧?”福来企图做最后的挣扎,可对方却伸着胳膊将他拦住。
“我可不能再等了!”沈少校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很可能就永远失去福来了,因为这个人只要回到南京,佟家一定会忙着给此人张罗婚事。
佟福来还是下不定决心,他低着头思忖了半天才难堪的说道:“你不要弄在里面。”面前的男人已然急红了眼,一副要发情的样子,他无法拒绝。
“啊?”沈钺之迷惑不解,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是怕有身孕。他可不管这么多,他必须让此人再生孩子才好,因为只有这样福来才没办法和女人结婚,至少是暂时没办法。
“我不能再怀孕了。”福来不想冒天下之大不为做“危险”的事,更不能让爹娘再度蒙羞。
沈钺之只得嘴上先答应:“好,我会小心的,别让我心急了,快点儿脱衣服吧,你真想让我憋死?”自从妻子去世之后他就没再碰过别人,只想和福来重修旧好,如今有了机会怎能放过?
福来谈了口起,只好走到床边脱下了淡蓝色的长衫,当他光裸的背影暴露在钺之眼前的时候,一股羞耻感又涌了上来,他们虽然相爱这么久,实际上在一起的次数却数得过来,所以他还没完全适应。
“你还是这么漂亮,转过来让我看看。”沈钺之边脱衣服边慢慢的靠近他,心脏“咚咚”的跳得厉害,热浪包裹着他,现在他只想和心爱的人日夜耳鬓厮磨,颠鸾倒凤,期望对方再次受孕给他诞下儿女。
福来羞臊的转过身,不敢抬头,他从不知自己怪异的身体会被另一个人喜爱甚至是欣赏,所以沈某对他流露出一点点喜欢之情他就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了,他又怎会移情别恋爱上他人?
红了眼的沈少校猛的扑了过来把他按倒在床上,近乎于凶狠的吻着他,让他透不过气,险些窒息,他的一时模糊了,眯着眼睛望着发了狂的沈钺之,直到此人的东西猝不及防的闯了进来,他才“啊”的叫了一声,喘息着抬高了膝盖,分开了腿。
“疼吗?”沈钺之知道自己太急躁了,甚至没等这位准备好。
福来咬着牙摇摇头:“还好......你慢一点儿。”为了不让他紧张,他只能闭上了眸子,可一闭上眼却没办法看到心爱的人了,这会让他以为自己在梦境中,会感到不安,不真实,于是只好眯起眼搂住了爱他的男人。
钺之克制了他过于原始的冲动,低下头温柔的吻着,揉捏着福来的胸尖,让经验不多的人发出阵阵愉悦的j嗔,他这才重新握住老二送到了兰蕊下,缓缓的摩擦,慢慢的往里挤入。
“你真可爱!”沈钺之见他紧张得在发抖,就说了句暖人的情话,可却已经撑着身体准备开始发起进攻了。
福来焦虑的扭过了头,使劲的扣着他的脊背,忽的觉得被骚弄的地方奇痒难忍,热浪在他□乱窜,y靡的z液顺着将要被攻陷的缝隙滑落下来,滴在了洁白的被褥之上。
沈钺之察觉到那里已经足够滋润,腰就往下一沉顺势把家伙顶了进去,结果就看到福来微皱眉头哼了几声,咬住自己的地方温热紧致瞬间就让他回想起了他们的初夜。
87难言之隐无法言明
沈钺之借着床头淡淡的灯光端看心爱的人,时而温存的吻那张柔软的嘴唇,时而挺送自己的y望抵达对方的深渊,他们纠缠融合,激烈的碰撞,但仅仅这么做都没办法表达他们分开几年来的心酸和无奈!他要好好的疼爱福来,将逝去的时光重新补救回来,让他们沉睡了许久的情感燃烧得越加热烈!
佟福来被他撞得禁不住连连高喊,只能抓住床柱来控制剧烈晃动给自己带来的冲击,被g穿的地方滚烫酥麻,即便不碰前面,他都随时可以冲顶似的。习惯了忍耐,习惯了先人后己,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也是有y望有需要的人,也想要疼爱的!压着他的男人胸口溢出汗水,而脸上却带着幸福而温柔的笑容,让他眼睛发酸,很想掉泪。
“你是我的人。”沈少校有些神经质的念着,他也很怕这只是梦境,因为一觉醒来,他会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孤单的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他再也不想过孤家寡人的生活了。
福来勾住他的脖子安慰似的吻着他的面庞,边喘息边说:“……我只有你而已。”虽然他起初并不想承认,可如今却不能在莫能两可的折磨沈某了,他们需要更加坦诚的面对彼此。
听到这句话,沈钺之便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般,他咬牙连连的顶了好几下,这可让福来顾不上说话,扭着腰肢“啊啊”的叫了起来。
坏心眼的男人不想再忍耐了,一鼓作气的扶住福来的胯使劲的插着,吸咬自己的地方忽然开始了猛烈的收缩,他吼了一声便赶紧把积累了很久的精华全都灌入了那个能为他生儿育女的神秘领域。
佟福来颤抖着叫着,n根一同泻出来让他体力消耗过大,胸口起伏不停的喘了好一阵,但过了很久他才意识过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兑现承诺,还是弄在里面了,这可怎么办啊?
他慌忙推开沈钺之,撑着虚脱的身子爬下床,但脚软得差点站不起来。
“你干嘛去,不是尿急吧?”沈少校颇为不解,他坐起来,靠在床头,点了支烟,望着福来吃力的穿好衣服。
“我去洗洗,你说好了不弄在里面的!”福来很怨念的盯着他,想发火却发不出来,唉,是人碰到同样的情况恐怕也很难控制住,下次注意就好。
沈钺之挠挠下巴,傻笑着:“因为太舒服了……所以我给忘了。”但是他每次都忘,就说不过去了吧?反正找各种理由搪塞就好,这些日子他得整晚忙活,不能让福来闲着,一个多月的时间并不富裕,相反倒是很紧张呢。
佟福来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来到了外屋,屋子里已经生了火,火上正好做了一壶热水,正好可以拿来擦洗。
他刚把水倒好,就听到沈少校说道:“明天晚上璧凌请咱们吃饭,好久没和大家喝酒了,你也跟我去吧?”
“嗯,我去,小慧怎么样了?”他想起自己认的妹子小慧,心里就有些惦念了,这姑娘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碰到心上人。
“她挺红,虽然比不上孟小冬,不过在北平算是家喻户晓了,做戏子没有钱人捧出不了大名。”小慧是个有骨气的姑娘,之前周公子要娶对方做姨太太让她宛然谢绝了,如今还是孤身一人,靠唱戏过活。
“她好好的就成,吴老板呢,很久没听你讲过他的事了。”福来又问。
他弹弹烟灰,叹息着:“他妻子被人贩子拐了,不知所踪,现在一个人呢,哦,不对,是和那小日本在一起。”
“他家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孩子真是是可怜了……他们好了很久了,看来藤田是真心喜欢吴老板,这也算是件好事吧?”福来不敢肯定,究竟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否能有美好的日子谁也说不好,但至少他是没啥信心的。
“男人们相处多半是为了互相取悦,而且对方毕竟是个小鬼子,光这一点都能让璧凌吃不了兜着走。”生在东北的他很了解日本人的真实嘴脸,那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他们不像欧美人至少会冒充卫道士,伪善者,不会直截了当的抢夺,日本人对于想要的东西根本就懒得伪装,一旦失去耐心就会迫不及待的□裸的进行掠夺。因此,父亲常说中日之间必然还有大战,他现在可是越发相信这话了。
福来清洗完□之后便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总歧视藤田?”会不会是因为此人和吴老板曾经相好,多少有些嫉妒?
“就因为他是日本人,总之,我讨厌日本人!”沈钺之很不悦,璧凌能找个好男人他自然会祝福,但怎么就偏偏是个日本人呢?
佟福来觉得问下去白搭,只好暂时不讲话了。
福来回到里屋,重新躺倒沈钺之身边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孩子爹关了床头的台灯,就钻进被子抱住了他,柔声问:“这一年多想我吗?”
福来“嗯”了一声,除了在前线神经紧绷的时刻,他无暇胡思乱想之外,只要闲下来他就会惦记这个人,思念儿子,父母。
“我做梦总梦见你,每次都是在床上,呵呵!”沈钺之觉得这挺好笑,但更多的却是苦涩。
佟上尉也有些心酸,他靠在对方的臂弯中,轻声说:“我不经常做梦,可也梦见过你,但每次你都还在戏台上表演,大概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吧?”
“你还是我的车夫就好了。”沈少校颇有感触的说道,那样的话,他就能顺理成章的金屋藏娇,每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他轻掐了钺之的脸蛋一把,板着脸问:“非要我给你拉车,你才高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自从成了佟少爷之后让我追得辛苦,差点让我狗急跳墙…有好几次我都想带着人把你绑回奉天,可那样做你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所以我等了这么久也值了!”他懂得用脑子追求爱人,而且他也了解福来,所以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他必须大胆的表白,还要摆正姿态,赢得福来以及佟家人的信任才行。
福来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但他也能理解此人的心情,所以就婉转的提示:“还好你没这么做,不然我爹非得到奉天和你要人不可。”
“你爹怎么会知道是我把你绑走的?”沈钺之不解。
“我会留下线索,再说我爹消息灵通还能不知道是你干的?”他想转过身去睡了,但这家伙还是不肯放开自己,执拗的搂着他的腰。
“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到现在为止他还不能打消这个念头,万一佟家给福来安排婚事,不肯给他机会,他就来个鱼死网破,把儿子和福来都抢回奉天,他就自私自利到底了!
佟福来推开他,翻过身道:“我要睡了,坐了好几天火车,又被你搞得虚脱,有事明天一早再聊。”
“好,咱们睡觉。”沈钺之躺平了抱着脑袋,心里一直打着如意算盘,虽然刚才福来去洗了身子,但等会儿睡着了就不能马上爬起来了,他打算睡一觉等天不亮再来一次。
凌晨五点多,佟上尉就让下半身传来的异样给弄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了沈钺之正扳着他的一条腿勤奋的耕耘着,这着实让他哭笑不得,但忍耐了这么久他也不是一次就能满足的,于是就任由对方去了。
没睡够的他只能迷迷糊糊的跟着沈少校动,但不时传来舒爽的感觉却让他“嗯嗯”的s吟出声,如饥似渴的将腿张到最大,想让这个男人进到最深处撩拨他隐藏许久的热情。
沈钺之捏着福来的那里,不轻不重的左右摇摆起来,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而是想把这个可爱的人折腾得死去活来,下不了床。
“不,不要……我受不了!”这却让福来y火焚身,尖叫着抬高了紧实的臀部,欲擒故纵这招显然奏效了。
他本想再戏弄一会儿心爱的人,可那儿却已经开始把他咬紧了,他这才粗喘着加紧冲刺,马上就听到了福来满足的叫喊声,赶忙握着对方的老二猛烈的t弄,想让他们再次一同抵达巅峰。
福来本想咬住牙根尽量不发出声音,但这么一番折腾他就只能向本能投降了,一股热流顺着沈钺之抚慰的地方喷了出去,而他的里面也被灌满,这让他慌乱的摇着头就像个女人一样的尖叫着,听到自己放浪的音色,他羞耻的扭过脸,连忙咬住了嘴唇,但含着沈钺之的地方却还在抽搐,这让他又忍不住的晃起了腰,似乎不想马上结束这场欢爱一般。
余韵渐渐散去之后,沈少校抚摸着他的脸柔情蜜意的说:“等找到合适的机会我就去你那里,听说蒋司令要提拔一些东北的军官到南京任职,我正在争取。”
福来听到这个消息便高兴的追问:“真的?”
“所以我这次要和你去南京,我爹已经和少帅提过这件事了。”他希望“岳父”能帮忙,让自己赴任南京的希望早些实现,这样就不会再和福来“两地分居”了。
佟上尉却有些为难,他不能把母亲催促自己相亲结婚的事和沈某讲,这会让对方受刺激的!
88抓紧时机播种耕耘
星期六傍晚,沈钺之从军营回到家中的时候,福来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和自己一同出门了,因为昨晚的欢愉,人家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全身上下都酸痛不已。
“怎么?”佟上尉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猥琐。
“你穿西服很漂亮,尤其是这儿。”钺之伸手摸了他的腰一把,然后又顺着腰往下摸,戏谑的捏了小屁股两下。
“别闹了,走吧,吴老板还等着咱们呢。”福来并没回绝他的挑逗,只是披上大衣出了门,来到了小院里等他。
沈钺之则答道:“等我洗个脸,换身衣服。”今天他都在军营里和军官们谈心,废了不少口舌和精神,没有战事的时候就得多和将士们搞好关系,这样日后才能把人马随时拉走。
这个团是他亲手组建的,人也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比起那些接收的残部要牢靠多了,他的人只听他的,关键就是他能否握住军权又某到好职位。他可没有父亲的高风亮节,把自己的人马都白白的交给别人统辖。
福来走到树下,望着他曾经视作珍宝的洋车,不禁淡淡的一笑,现在他恐怕拉不动洋车了,这辆车就放在这里慢慢生锈么,不如找个机会给它另寻主人的好?他伸出手,摸了摸车把拂去了上面的灰尘,忽然回想起那时给沈某拉车的情景,一晃都过去四年多了,他们也几度聚散,而如今怕是再也分不开了吧?
“走吧!”沈钺之很快就把军服换成了灰色的西服,搭配礼帽和黑色大衣看起来气派十足,风流潇洒。
福来转过身,笑着问:“怎么不穿军装?”
“又不是为了公务,和朋友喝酒而已,这样咱两才相配么。”他说完就勾着福来的肩膀出了院门,院子住着的警卫纷纷朝二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的少校团长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过夜呢。
坐着轿车来到前门的正阳楼饭庄,吴璧凌,小慧,还有沈钺之最讨厌的藤田修二已经在包间里等了他们一会儿了。
见到两人到来,吴老板连忙笑着迎合:“可把你们给等来了,快,坐下点菜,今天我做东,福来,想吃什么尽管点。”他亲热的把福来拉到自己身边,还帮对方倒上了酒,两年没见昔日的小车夫已然成了个英俊挺拔的军官了,这倒是和钺之相当的般配。
但沈少校却没了笑容,因为他对面就是藤田,看到此人的脸他就打心眼里讨厌。
藤田是混商场的生意人怎能不知道沈某对自己没好感,但此次是情人请客,他就不能薄面子,忍一忍就过去了。
“佟大哥,沈大哥,我敬你们!”小慧的脸色不大好看,吃饭之前她才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原来沈大哥和佟大哥是“亲密的相好”。都过了这么久,她才知道,她真是自惭形秽,虽说心里不是滋味,可还是应该为他们祝福的。
“我先干了。”沈钺之起身和她碰杯,随后一饮而尽,福来也将杯中的酒喝完了。
“小慧,我听钺之说你现在是很红的角儿了,这两天一定去捧你的场。”福来说道,他已经很久没听京戏了,每当听到京戏的时候他就会不由自主想起戏台上的沈老板来,那个光彩夺目,引人瞩目的男旦红角儿已成了统帅两千多官兵的少校团长,这个变化可是始料未及的。
“一定得去,不去我可生气了!”小慧酸溜溜的望着他,心里还是难舍旧情,即便福来和沈大哥相好,总要娶妻生子的,看来她根本就没有希望,谁叫她不能生育?
“当然要去,藤田先生,我也敬你一杯。”虽然钺之讨厌此人,但他不能不给吴老板面子,所以福来就很客套的向日本人敬了酒。
修二赶忙起身和他碰杯,笑容可掬的说道:“佟先生客气了,我连干两杯。”
趁着福来他们聊天的时候,沈钺之才低声问璧凌:“青莲还没有消息么?”
他摇头:“虽然警察偶尔还会帮着去查,但我们都放弃希望了,都好几年了,恐怕她也在别的地方成家了吧?”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碰到个心疼老婆的男人青莲就算是幸运的,但反之呢?
“她命苦我妻子也是,先是没了儿子,然后她。”这些事他很少对别人谈起,吴老板却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不和此人发牢骚他还能向谁倾诉?福来么,他不想再给福来找麻烦了。
璧凌见他愁眉不展,只得安慰:“过去的事就别再念着了,你现在也不错,有福来陪着,就算没老婆又怎么样?”可对方还没儿子呢,这到是个很严重的“隐患”,他却没这个烦恼了。
钺之边吃菜边点头,随后便朝右边的福来笑笑,心里却在期待晚上的亲昵之举了,这段时间他打算每晚都抱此人,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受孕的夜晚。
从前门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过了晚上十点了。
佟福来打了盆热水,将毛巾递给沈钺之,才低声问:“你和吴老板聊了什么,他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回来之前吴璧凌还和藤田闹了一场,甩了脸色给日本男人,小慧也吓得早早离开了,一场饭局就这么着不欢而散。
“他讲起青莲的事就会伤心,我帮不上忙,所以只能做做听众了。”他无奈的感慨,青莲应该还活着,但活着了无音讯却比死了更令人悲哀!
去桌边泡茶的福来禁不住叹息:“我原以为吴老板会因为藤田振作起来,但好像还是忘不了自己的夫人。”他不由得联想起叶岚来,那个女人本可以得到幸福,甚至是钺之的所有关爱,但却走得如此突然,这也给钺之烙下了一个无法弥补的伤痕,所以,他想尽一切可能给这个男人补偿,让对方忘掉悲伤,完全走出阴霾。
沈少校洗干净脸,就坐下来泡脚,福来把茶杯送到他手中后,他就柔声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佟上尉摇头:“没有,你怎么疑神疑鬼的。”他果然不擅长撒谎,但这事越晚让对方知道越好。
见情人坐下来喝茶,并且予以否认,沈钺之也没再为难他,眼下他最着急的还是如何让福来快点儿怀孕,于是就说:“你快些洗漱吧,我明天要去军营,早些做完就能早休息。”
福来放下茶杯,傻呆呆的望着他:“昨天才做过明天吧,我已经很累了。”马不停蹄赶来北平,当晚就被搞两次,第二天还出去喝酒,他就算是铁打的也会熬不住的。
“今天就一次,我会快点儿结束的。”他擦干净脚就大摇大摆的进了里屋。
福来本想给他倒洗脚水,却听到沈钺之说道:“放在外屋,老妈子会收拾的,你别管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洗脚水去院子里倒掉了。
果然,四十来岁的老妈子看到他亲自倒水就立马从东屋跑出来,迎过来慌忙说:“佟先生,您别做这个,我来就好,我给你打热水洗漱去,要是沈少校看到会骂我的。”她说完就接过铝盆,赶忙进了厨房。
佟福来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真是好心帮了倒忙,于是马上返回北房,不一会儿老妈子就把热水端了进来,还为他准备了一条崭新的白色毛巾。
“您有事就喊我,我先回去歇着了。”她说完转身离开,关好了门,沈少校叮嘱过晚上不要打扰他们,就算是警卫员也不能乱闯。
佟上尉洗了脸后,把皮鞋脱掉刚把脚泡在盆里,沈钺之就躺在床上不耐烦的开始催促了:“福来,快点儿,你再不来我就要睡着了。”
沈某今天喝得略多,头晕眼花很想早睡觉,但他不能就这么歇着,得抓紧一切机会播种。
“哦,我马上就进来。”福来往脚上搓了些香皂,洗干净后便利索的擦干,穿着拖鞋进了里屋。他站在床头脱了外套和西裤,一板一眼的叠整齐放在对面的椅子上,但看到钺之乱丢在桌上的衣裤之时,就皱了皱眉头,这哪里像军人作风,明显还是个纨绔子弟,真不知道东北军平时是怎么训练将士的。
他只得把此人的衣服也一并叠好,才爬上床,原本他是要睡在外面的,可沈钺之却偏偏让他进里面睡,而后还笑呵呵搂着情人的说:“你再不来我就睡着了,让我闻闻真香,你怎么总是这么香?”
福来不好意思的答道:“我哪里香了,你鼻子有问题。”在军校里的时候瑞祥也说过,他身上有香味,可他自己怎么闻不见呢?
“你闻不到而已,尤其是胸口和脖子特别浓,你的香味和女人不一样,我也形容不好。”这大概就是“阴阳人”的不同之处,幸运的是他发现了福来,而不是别人,他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这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福来翻过身,低声问:“你还惦记嫂子么?”
沈少校抱住他的肩:“有时会想起她,虽然觉得很对不住她,可人都没了,想这些也没用处了,若来世还能碰到叶岚我一定会她好好报答她的,不过我们不会再做夫妻了。”
他转过脸望着钺之又问:“按道理说来世你应该还娶她的,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了,我来世不会和女人结婚,我会等着你,我们好好的过一辈子。”沈钺之认为他不能再因为孝顺爹娘而做“得不偿失”的事了,要是有来世他便不结婚,哪怕和福来没有“名分”的过一辈子也心甘情愿。
“这辈子都没过完就想着下辈子,睡吧。”福来说着就合好了被子,但某人却贴了过来,使劲的用已然觉醒的部位摩擦自己的大腿,他咬着嘴唇轻哼着,知道抵抗无用,只得任由这家伙摆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