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这个社会上其实存在着很多精神变态者,有学者估计的算出了正常人与精神变态者的比例,精神变态者占据总人类数量的百分之一,看上去貌似很少,但这个并不是以数字来计算的。
大部分精神变态者们都不会真的选择去杀人,他们在正常情况下能够意识到自己在某方面的缺陷,会下意识的伪装自己,使自己能够融入到正常的人群中,这类人并不都是反社会群体,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也为社会做着贡献。
比如:医生、警察、律师等等,他们冷静自持,不会被其他东西所蛊惑,也就愈发的正义。
但是精神变态者们不会认为自己有病,或者说他们不会想用‘精神变态’这个词来形容自己,所以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人怀疑自己是精神变态者,并且忧心忡忡,那么她就绝对不是精神变态者……】
温柔一目十行将一本解释心理变态者的书看完,缓缓合上它并把它放到高架上,身后又从她身边经过的男学生见到她两手空空,主动示好:“学妹想取哪一本?”他以为温柔够不到。
温柔扬唇而笑,眼神随意一定,指了指最上方的书架:“那本,绿色的那个。”她并不想暴露自己在看关于心理方面的书。
男学生手臂一伸很轻松的就取了下来,“挪威的森林?学妹要看这个吗?”男生有点尴尬。
温柔眨了一下眼睛:“对,我想看这个,因为很有名,但是我还没有看过。”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是这本书有什么问题吗?温柔周到的解释了一下自己并没有看过这本书。
他尬笑,摸了摸后脑勺,“没什么,书很有意思,学妹看吧。”
接下来是自我介绍,以及求联系方式的。温柔并没有拒绝,只是在那个男生离开后把手机里对方的联系方式删掉了。
温柔美好的姑娘是不会狠心拒绝给出联系方式的,温柔做得很好。
拿着书,温柔端起微笑坐到了室友的旁边,室友一看书的封皮就笑了,“你什么时候爱看这种书了?你不是喜欢看甜甜的小说吗?”
温柔不在意一笑:“随意拿的。”
室友凑过来:“里面有很多黄黄的情节哦。”
温柔脑海一瞬间闪过那个男生尴尬的笑,原来是这样啊。她也放低声音,“真的吗?”手放在书封面上遮住了书名,好像有点小小的害羞。
说话间,温柔看到了室友头发上戴的发带,是青粉的,上面两条带子像兔子耳朵一样。温柔注意这个发带很久了,她知道里面是有铝丝的,室友□□在外的脖颈很白,她的皮肤很薄,阳光照射下细微的绒毛很可爱,温柔眼神停顿了一瞬。
如果用带铝丝的发带勒她的脖子,会不会给她勒出血?
不经意的看了几眼温柔就收回了目光,她看似在看书,但思绪却已经飘飞了,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发带里面的铝丝上,她在想自己看过并且研究过人体结构,铝丝到底能不能穿过血管呢?如果铝丝太粗的话,血管会崩裂的吧。
鲜血迸溅的画面出现在温柔脑海里一秒,她突然将书合上,“我想去洗手间。”
室友疑惑:“要我陪你吗?”
温柔微笑:“不用,我知道图书馆的洗手间在哪儿,你看书吧。”
洗手间的隔间里,温柔靠在隔板上,用手再手机的记事本上打字,没多久就打完了,她自己读了一遍:这是一个非常温暖的小故事。
每次大脑不受控制兴奋起来去幻想一些残忍的事情的时候,她都会习惯性的写下一个小故事,要内容完全积极向上,但是从八岁起,到目前为止她的故事本,摞起来已经比她现在都高了。
要说有没有杀人的欲望,其实温柔是有的,但是她却从没有实践过罢了。原因各不同,温欢和梁朝信的压制、母亲杜美歆带给她的影响,还有个方面的监/视等等,这些让她知道了一旦将自己的想法付诸行动,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
所以来自她本体的压制对这些血性起了很好的作用。
说来是很奇怪的,温柔的的确确从小就很不在意周围人怎么看她,就算被歧视被厌恶,她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有人认为她该对这些歧视感到难过,可是难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唯一能让她情绪有所波动的,就是恐惧,想象一下她提着刀子,对面一个人被吓得瑟瑟发抖蜷缩在墙角,刀剑往下滴着血液,这个场景想想就很刺激,温柔很享受别人恐惧的情绪,尤其是对她的恐惧。
在控制不住血性的时候需要小小的疏导一下,温柔通过‘恐惧’来疏导,她曾经杀死了一只老鼠,把它的血全部都取出来放到杯子里做成一个血包,再重新塞进老鼠肚子里,然后缝起来,梁时海以为这就是他抓到的老鼠,用刀子去解剖的一瞬间血包崩裂,把他吓个半死。
温柔当时一边儿柔声哄他,一边儿欣赏他恐惧的神情。
后来她把老鼠的骨架取了出来,雕刻成了一条象牙手链送给了梁时海。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顾医生。
温柔手点了点‘顾医生’这三个字,自言自语:“啊呀,你可真是迟钝呢,现在才发现吗?”一般来说,顾盛从来不主动给她打电话,除非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事,除了那件事之外,温柔想不到还能有什么。
接通知后,电话那头的顾盛声音很平静:“很好玩儿吗?”
温柔手缠绕自己的发丝,回答说:“还行。”
顾盛重复:“把死老鼠藏进兔子木雕中送给我,你觉得很好玩儿吗?”
温柔歪了一下头,很认真的想了想,“可是,送死掉的动物尸体给你,不是你想要的吗?”她记得当时顾盛一直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反社会人格,所以她才顺着他的语气说送手工品给他的,“是你太迟钝了,我真的送了,但是你很笨呢,一点儿都没有发现。”
顾盛:“你真无聊。”
电话被挂了。
温柔移开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记录,过了一会儿脸上端着的微笑缓缓卸下,面无表情的反问自己:“很无聊么?恩,的确有点无聊。”
她很不喜欢这种心情被别人影响的感觉,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这么对她,除了顾盛,有时候,她很想把这个男人囚禁在一个密室里,好好地研究研究他,可是她又觉得,他也有点小小的聪明(不想承认顾盛跟自己旗鼓相当),自己一个人恐怕会搞不定他,所以还是算了吧。
她跟她的妈妈杜美歆是不一样的,那个女人粗鲁不堪、没有美学,还很血腥暴力,杀人怎么能直接把尸体分成一块儿一块儿的呢?那样不太好看。
对,她们是不一样的。
你会杀人,而我不会,我是一个比你智商高的人,我是不会让别人抓住我的把柄的,愚蠢的母亲。
但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呢?
姑姑不相信她会控制自己,难道仅仅因为小时候挑唆一个精神病自杀了吗?可是那是他该死的,他精神正常的时候思念自己已经死去的母亲和妻子,难道最好的解相思的方法不是他也去死吗,这样才能和家人团聚不是吗?
为什么没有人劝他和家人团聚,而是让他继续痛苦的一个人活在精神病院呢?
温柔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拯救他的人,其他人都是邪恶的蠢货。
顾盛也不相信她,她已经那么好声好气的跟他商量,毕业后嫁给他当老婆了,他还要害怕她会杀了他,搞得她当天写故事的心情都没有了,太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