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怎么了。”
    “你见过人家医生抢救病人还忌讳这忌讳那的吗”
    “人家不是见得多了吗。”
    “什么啊,人家那是一心抢救病人,没往歪处想。”
    我闹个大红脸,实在是无语。
    “谢谢啊。”鲁红梅说,“还知道惦记我。”
    “怎么啦我。”
    “呵呵,你是不是往这儿打电话了,好几次。”鲁红梅歪着头看我说,“人家罗干事一接你就挂了。他一说我就知道是你。”
    “当,当,当。”
    我们正起劲呢,传来了敲门声。
    我的脸一下白了,但这次我很镇静,小声对鲁红梅说,“你别关上门,你妈一进来,我就从厕所溜。”
    鲁红梅点头去开门。
    “快来吃小米粥。”果然是鲁红梅妈妈,“你那胃可不能吃食堂的饭啊。”
    他们走进屋里,鲁红梅故意把门带上,我赶快溜走。
    虽然有鲁红梅妈妈横插一杠子,但我觉得我和鲁红梅的关系觉得是又进一步:在我因为看了哪些秘密觉得惭愧,在她觉得把那都让我看了,就不是外人了。
    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直到十几年后,我在一个书摊偶然发现真相。
    所谓书摊,就是打着旧书的旗号卖D版的书。
    我从五元一本的D书里,发现了鲁红梅的书。那是名人出书热时,鲁红梅跟着掺和写的。
    名人出书,其实,就是因为当时我们的八卦记者水平还不够,明星们的隐私还曝光不了多少,于是,名人就自己展示。
    像英达接受记者采访他,关于他前妻的书时所说,那就是暴露狂。
    的确,名人出书始作俑者,就是一九八○年代末,后来的亿万富姐写的,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还记得她新婚和新郎在宾馆里三天三夜疯狂ML;
    电视的动物世界大叔的书,我只记得连中字号的电视台都为职称勾心斗角;
    而英达前妻的那书,更是厚颜无耻地介绍自己出轨。
    鲁红梅的书,也应该不例外吧。
    我打开,第一章就是军校初恋,这应该涉及我吧,我想着就仔细看起来。
    “我的初恋,是一个黑马王子。”我一看,这还真是我。
    第一次见到他,应该确切地说是第一次听到他,是在我们军校的春晚上。他的《那就是我》赢得了满堂彩,当然,也打动了我这18岁少女的春心。
    我情不自禁地透过幕布看他,很高,很瘦,很黑。
    在我拦他返场时,我故意用手去摸他的手和肩,通常,报幕员只是比划一下。然后,在他退场到后台时,我故意去搭讪。
    我发现,我的黑马王子,是一个不解风情毛头小伙子,我的触摸我的搭讪,竟然没让他有任何触动。幸亏,上天,绝对是上天安排我受伤,我才有机会单独和他在一起,搂他,靠他。
    有了送我去医院的借口,我便把他叫到我的宿舍,封闭地享受着单独和他在一起的快感。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
    正月十五,我回家吃饭,大哥从北京带来了冰激凌。回到宿舍我便吃了,到了半夜开始肚子剧痛,接着是上吐下泄。直到天已经大亮,我才不再折腾,但我知道我发烧了,全身的关节都疼。
    我躺在床上,等着我的王子来救我,因为我约了他。我半睡半醒中盼到了他,我期望着他趁机搂我抱我揩我的油,但是,他却选择了去厕所倒秽物来回避。
    我知道,我自己长得足够吸引任何男孩,但我的王子却是一个理智得让人产生自卑少年。我让他扣R罩带让他穿丨内丨裤让他看见毛和PP,这足够让人产生犯罪的诱惑竟然被他的理智抵挡。
    我甚至产生怀疑,和这样一个无趣的人会快乐吗。
    读了这些,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在与人的交往中,我们都认为对方是SB,自己都在极力扮演角色糊弄对方,但其实,双方都这样认为,都是戴着面具。
    原来,世界就是大家都把对方当成猴耍,而也就都被对方当成了猴耍。
    此前,我一直认为,这个高干子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不解风情的傻大姐,自己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欲,并时刻鄙视自己亵渎了鲁红梅的纯洁。
    殊不知,她却如此设套。
    有了高烧那次深层次的,至少是目光接触,我和王子的关系升华了。他肯定为偷窥我的私秘而讨好我,我为自己的隐私都公开给他而做出亲昵。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几乎每天来我宿舍。我不吱声,他就埋头做作业,我一挑起话头,他就打开话匣子。
    当然,我的诱惑逐渐升级: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我穿得越来越少,我能感觉到他馋得咽口水,也看得出他的理智痛苦地挣扎。
    我却从中得到满足,难不成我有虐待癖?我故意不戴R罩穿白衬衣,我的还算丰满的咪咪隐约可见,我的R头骄傲地矗立。我盯着他,他的目光就像拴了橡皮筋,移开拉回。
    我故意只穿解放大裤头,他不时找机会低头,甚至笨拙地装成掉东西去蹲下去偷窥。
    我全身心第体味着我的王子的目光的爱抚。
    日期:2018-02-1111:59:07
    上课后,连着几个礼拜我都没到将军楼。
    什么叫做贼心虚,我就觉得愧对黄教授,怕他发现。
    但过了二月二,我妄想着黄教授会回L军区了,礼拜天便又来到将军楼。
    不过,摁过门铃,扬声器里就传来了失望,黄教授问是谁。
    进去后,我甚至不敢和黄教授对视。
    王岚在客厅的沙发上半躺着看报纸,黄教授收拾餐厅。
    这很反常。
    我坐在黄餐厅,和黄教授说话,不时瞥几眼王岚,她一直没表示。
    “小老乡,你陪王岚坐会儿”黄教授说,并走到王岚对面,“我去买点西红柿和牛肉,书上说西红柿补脑。”
    “你看你,老黄,歇着吧,公务班有什么就吃点什么吧,都做了一个礼拜了。”王岚说的温柔之极。
    “不行,公务班能有什么呀”
    黄教授出去了,我尴尬地走向客厅,“王教员看报纸呐”
    “你坐那”王岚指着她旁边的单人沙发说,“考的怎么样?”
    “高数96,电磁95,党史占30分得了29,就是英语不行”
    “91”王岚说,“这学期课程紧张吗?”
    我以为王岚嫌我没来,马上解释,“不怎么紧,只是黄教授在家我没来。”
    “嗯”王岚说,“我呢上个月的那个没来,应该是怀孕了。”
    王岚看了看我,我有些害羞,我还是个青少年。
    “这样呢,老黄就决定不再回L市常驻了,那个项目主体已经好了,有情况他再去。”王岚面无表情地说,“这头呢,他也已经向学校递了报告,这学期不再带研了,完全退下来,专心在家照顾我。”
    王岚说,“这样呢,以后有什么事我们就叫你,没事就不要再来这儿了,不方便。”
    我莫名其妙。
    无语。
    我悻悻然走出将军楼。
    日期:2018-02-1114:03:29
    军队高考来了。
    6月30日晚,我意识到这是属于我俩有借口独处的最后机会了。
    我给她讲题,讲注意事项,讲催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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