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2003年6月，芝加哥大学中国学生学者联合会组织在学校学习和工作的中国人去位于密执根湖另一侧的密执根州（MICHIGAN）的一个樱桃农场去摘樱桃。组织者要求自己有车的尽可能开车去，并且最好能搭载几个没有车的人。组织者可以补贴一点汽油费。实在没有车的人可以搭乘组织者租来的一辆大客车参加。我和晓彤都很高兴参加这样的活动，实验室的杨丹和另一个实验室的来自大连的李东东搭乘我们的车一起前往。这是我们到美国以来走得最远的一次，往返有200英里（320公里）。大家到了樱桃园之后，每人交3美元门票费，便乘坐农场主驾驶的拖拉机进入了半山坡上的樱桃林。这里的樱桃树极多，樱桃的颜色有红色的还有黄色的，个大味甜。我们数十人一边兴致勃勃地采摘，一边吃着樱桃说笑。晓彤不大喜欢讲话，而我却能够信口开河，常常用幽默的言辞使不认识的人听了也哈哈大笑。李东东笑着说，等她的老公来探亲时一定要让我和他见上一面，说我们在性格上很相像。那天我和晓彤摘了20多磅樱桃，为此付给樱桃园40多美元。回来后我们天天吃樱桃，吃的我们牙都发酸。我对晓彤建议带一些樱桃给老板ANNING，就说是给他的女儿吃的。晓彤却认为人家ANNING是教授，每年的年薪将近10万美元，怎么会稀罕这点樱桃呢。我说虽然樱桃不值钱，可是这代表你的心意呀。虽然ANNING在美国多年已经很西化，但是他毕竟骨子里还是个中国人呀，你给他樱桃他一定会领情，以后可以在研究课题方面照顾你，使你能够尽早发表文章，对我们申请绿卡有好处。晓彤却感觉实在做不出来送礼的事情，最终没有送去。
    晓彤的老板ANNING是一个非常刻苦用功的人。每天他都是第一个到达实验室，常常是晚上9点多最后一个离开。周六和周日晓彤他们如果加班做实验也能看见ANNING坐在办公室里用电脑查阅资料。可以说他是一个十足的工作狂。他对实验室的人员要求非常严格，只要听见谁无意中讲了汉语都要毫不留情地训斥，宁可听大家结结巴巴用英语讲述实验的情况也不要听汉语的解释。每个星期四实验室都要开一个会议，每个人都要用英语汇报自己的实验进展情况，然后讨论实验室存在的管理问题。所以每到星期三晓彤晚上都要准备第二天的汇报提纲。ANNING还规定每个人每星期都要在指定时间和他单独谈话讨论研究的课题。给晓彤指定的时间是每个星期五的上午，所以晓彤每个星期四的晚上也不敢怠慢，要准备好第二天面谈的内容。但是ANNING为人有些刻薄，训斥起人来不讲情面，常常使晓彤，杨丹和JENI几个女性感觉下不来台。杨丹比较随和，能做到面不改色；晓彤有些内向，只是回来对我诉说听我安慰；可是JENI脾气很倔，常常和ANNING当面顶撞，反而使ANNING无法下台。加之JENI的实验总是出现失误，于是ANNING辞退了JENI。JENI后来在马萨诸塞州又找了一份工作。晓彤和杨丹对ANNING越来越不满，一次我们邀请杨丹来我家吃火锅，二人的谈话内容始终是抱怨ANNING，而我只能坐在一边插不上嘴。我常常对晓彤讲，你在实验室有气可以回家来对我说，我来安慰你。但是你要感谢ANNING，当初没有人家接受你来实验室工作我们是不能来美国的。而且当ANNING听说你办理J1访问学者签证有困难就帮你到学校申请H1工作签证。还是苦一两年等出了成果再换个地方享受生活也不迟啊。晓彤虽然同意我的主张，但是却在一次我们去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办理晓彤工资退税事宜遇到一位曾经在ANNING实验室工作过和他闹翻了的人时两人不停指责ANNING的种种不是。我当时感觉背后这样说人家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却无法阻止。而且我很担心万一那个人无意中对别人讲起晓彤告诉他的有关ANNING和实验室一位新来的广西女博士后的风流韵事如果传到了ANNING耳朵里将会怎样对待晓彤。在美国，持有H1工作签证的人如果被老板解雇并且在10天内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就会马上失去身份而必须离开美国。
    距离芝加哥最近的一家FACTORYOUTLETS
    樱桃树
    芝加哥大学校园区一角
    日期：2009-3-1210:09:00
    我在美国送外卖第二章第七部分
    实验室里唐方明，杨丹和JENI三个人性格各不相同。唐方明以老大哥自居。他原来在江苏徐州的一家医院工作，如果不出国本来可以当副院长了。但是为了女儿的前程他还是举家来到美国投奔老同学ANNING。他的英语很差，常常使ANINING摸不着头脑。ANNING也不客气，往往直截了当指出唐方明的英语水平太差。而唐方明也最敢于和ANNING争吵，毕竟是老同学，他们的关系不会受到影响。唐方明交际很广，认识很多中国人，对别人的困难也乐于帮忙。他的妻子为人也很热情，一次在路边和我相遇我们曾经聊了一个小时。杨丹自小在湖南农村长大，长的粗手大脚，有些男人性格，据说在家里大事都是她来作主。她很喜欢旅游和交际，在实验室三个女性中只有她认识人最多。JENI为人沉默寡语，比晓彤的话还少很多，遇事更是自作主张，不喜欢请别人帮忙。我和晓彤买了汽车以后，杨丹和JENI就憋着一股劲要争个高低。很快杨丹花6500美元买了一辆二手日本TOYOTACAMRY双门汽车，请实验室的博士生陈中教会驾驶之后自己独自一人到处闲逛，还去了位于威斯康星州的电影《廊桥遗梦》中的廊桥去游览，并且敢于在高速公路上以时速80英里的速度驾车（相当于130公里，而允许速度是60英里）。最后一个买车的是JENI，曾经请我帮忙带她去选车，虽然我向她推荐一辆要价只有7000美元的1996年产日本TOYOTACAMRY车，但是最后她还是自己决定以8500美元购买了一辆1994年产日本HONDAACCORD车。我和唐方明知道后都认为她买的不值。而且JENI决不张口请我和唐方明教她驾驶，宁可自己花掉1200美元去驾驶学校学习驾车。而且在拿到驾驶证之后不久就因为转弯不慎和一辆车相撞，自己的车右前部被撞坏，又因为还没来得及买保险只能自己修车，后来由于修理费高达2500美元而作罢。
    JENI离开实验室以后，从北京军事医学科学院又来了一位女博士后，32岁，英文名字叫JULIA。她毕业于某军医大学，所以和晓彤有过一面之交。JULIA来自东北农村，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人。她自己的家在北京，也是来自东北农村的婆婆在村里托人报自己死亡销掉了户口来到北京为JULIA夫妇照看孩子。据说这样做是为了免交农村按人口缴纳的各项费用。JULIA来美国之后面对美国保护得很好的自然环境熟视无睹，仍然觉得北京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但是她在实验室的刻苦努力却使杨丹和晓彤相形见绌，她每天除了吃饭以外所有的时间都在实验室里，这使ANNING对JULIA大加赞赏，而且对晓彤和杨丹却有些看不顺眼。杨丹表面上看无所谓，晓彤却很不高兴，本来晓彤是被认为比较刻苦的一个。我只好鼓励晓彤可以再晚一点回家，不论多晚我都会等着她一起吃饭。
    唐方明全家本来住在一套从学校租来的两居室带客厅和独立厨房的大单元房，里面还带有一个类似国内封闭阳台那样的小房间，美国叫做SUNROOM。每个月租金900多美元。后来因为要给上高中的女儿准备以后大学的学费，搬到了另一处学校的公寓，只有一个卧室，租金每月只有500美元。晓彤和我都去看过那套大房子，晓彤很喜欢，想要租下来为以后父母和她的女儿来美国后准备。我认为她的父母和女儿2004年才来，现在去租这套房子只是白白浪费钱。我们这套一居室房子虽说因为管理完善租金每个月也要700美元，但是如果中途退租要缴纳一个月房租作为违约金，实在是得不偿失。于是晓彤只好作罢。后来这套房子就被JULIA和来自江西的女博士后黎清以及一位美国女白人学生三个人合租了。唐方明搬家后离我家很近，曾经邀请我们去新家做客。我也劝说晓彤买些礼物我们一起去贺新居，他和ANNING毕竟是老同学。但是晓彤却认为唐方明在实验室过于自私和保守，不愿意听我的劝告。早晨我开车送晓彤上班时常会遇到唐方明步行上班，我们都会邀请他上车一起走。有时候碰巧下班时晓彤和唐方明一起回家，我也会热情地送唐方明到家后我俩再回来。唐方明搬家后由于距离实验室远了，中午也和晓彤一样开始带饭在实验室吃，他俩经常吃饭时一起聊天。唐方明对晓彤说实验室里大家都很羡慕晓彤，每天有人给她做饭还负责上下班接送。而实验室里其他三个有家的人唐方明，日本人和德国人虽然也有车但是却没人接送他们，他们也不能自己开车上下班，因为实验室大楼附近停车非常困难。
    日期：2009-3-139:14:00
    我在美国送外卖第二章第八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