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叫金剑，住在粮食村296号，是申源食品加工厂的职工。”
陈康：“你说有李成的消息是怎么回事儿？”
金剑搓了搓手，有些不安，“是这样的，上周李成突然到我家找我，他说他身份证掉了，正在补办，需要借我身份证出去办事。”
“要办什么事有说吗？”
“没有，只是说要出去赚一笔大钱回来。”
金剑惴惴不安打量陈康的表情，继续说情况：“我本来也没太在意，是最近听到村里人说警察来找李成好多次，我怕他拿我身份证出去做什么坏事，所以就想来警局把情况说明了。”
“你的身份证号写下来。”
金剑点头，积极配合。
中午的时候，宿潮就查到了金剑的身份证的使用情况，在去往金天山方向的一座矮山下的三星级酒店有过登记情况。
派出所也给了确定消息，两周以前，李成的确因为身份证丢失去补办过。
宿潮手指在桌面上轻叩，“准备一下，得去一趟金天山。”
“嗯，好。”
陈柚从法院出来，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准备直接回事务所。
王军福叫住她，小跑几步跟上。
陈柚弯唇笑笑：“王总，现在调解失败了，就等开庭审理，在收到开庭日期之后，我会再跟您核对一次庭上要说的话以及交代一些问题的回答模式，希望能合作愉快。”
王军福脸上压不住的笑，他哈哈笑两声，伸手去拍陈柚的肩。
陈柚半侧身躲开王军福的手，红唇微挑看他。
气势瞬间变得嚣张。
“王总？”
王军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收回手，搓搓手，“等判决结果下来，我一定好好请律师你吃顿饭。”
陈柚：“不用，拿人钱财，□□而已，回见。”
她欠了欠身，转身下楼梯。
她刚走到路边，薛明月就打来电话。
陈柚左手轻搭在右手臂弯处，轻滑接了电话，“嗯？”
“柚子姐，我跟李成还没联系上，他一直都关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发了微信□□也都不回复。”
陈柚伸手招了出租车坐上去，报了事务所的位置给司机，侧头一边看窗外景色边问：“去他上班的地方看过了吗？”
“去过了，说他请了三天假，但是现在一个星期了，都还没有回。”
薛明月正想问接下来怎么办，但是陈柚没有跟她说的意思，说下次一起吃饭，然后就挂了电话。
到了目的地，陈柚付了钱下车。
她穿着一件黑色小西装，脖颈上系着波点纹的方巾，打出漂亮的蝴蝶结。
宿潮打量她，喉结不自觉的滚一圈。
他穿着一身黑色套装运动服，坐在一楼咖啡厅外面的椅子上，懒散又迫人。
是一眼能看见的存在。
陈柚缓缓眨两次眼，珊瑚珠光色的眼影好像展翅欲飞的粉蝶，她走到他近前。
宿潮把早准备好的咖啡递给她。
陈柚接过，看他：“还钥匙？”
“嗯。”
他把车钥匙扔给她。
陈柚接住，掀眉看他，“拿到了，你可以走了。”
宿潮在玻璃桌上轻叩：“我都过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吧。”
陈柚低头瞧着他的手。
他手指长，骨节分明，手背隐能看见青色的血管。
他的手有魔法，揉抠会让人水漫金山。
陈柚在心底里低骂一声，低头避开宿潮的目光，看了一眼手表，“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再说。”
她腰肢细窄，走动间，大波浪荡起漂亮的弧度，衬得腰线越□□亮。
宿潮眯着眼喝了口咖啡，目光落在她精致细白的脚踝上，抬脚跟上。
在一边蠢蠢欲动的女生鼓起勇气跟他要号码，宿潮毫不犹豫就拒了，绕过她，大跨步跟上陈柚。
电梯里只有陈柚和宿潮两个人。
陈柚抬头就能在擦得噌亮的电梯里看见懒洋洋靠在电梯角边的宿潮。
她没回头，开口问他：“还有事儿？”
“关于李成，还有点事问你。”
宿潮理所当然把工作当挡箭牌。
到了十九层，陈柚径直走进事务所。
前台妹子很有眼力劲儿的看出宿潮是新客人，露出标准的笑容朝他走过去，“先生，咨询离婚吗？”
“......”
宿潮出示证件给小妹看，“我跟陈律师一起来的，有些问题要问她。”
“那请您稍等一下，我去帮你问问。”
三四分钟后，小妹走出来朝他点点头，把他往里领。
小妹把宿潮领进办公室，关上门离开。
宿潮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办公桌后正在翻阅文件的陈柚，“明明跟你一起来的，还要按照程序在外面等你同意。”
陈柚关上文件夹，起身在宿潮边坐下，应道：“程序很重要，不按程序做事总会出点问题。”
比如，他们就不应该先上了床再谈包养关系。
宿潮眸色暗了暗，扯着唇线调侃她，“操.了你再亲你，不是挺享受的吗？”
她没说话，面上神色丝毫不变，冷然又高傲，但是交叉放在膝盖上的手微用劲，宣泄不平静的心绪。
宿潮目光落在她雪白的腿上，身体往后仰，“你还喜欢我衣冠楚楚上你啊。”
他声音暗哑，故意拖长，让人遐想翩翩。
陈柚弯唇笑，红唇像是沾了血的刀刃。“我觉得警察叔叔你得搞清楚一件事，现在都不找你这个年龄的鸭。”
“体-力-不-行。”
“滴滴滴。”
办公室电话响，针锋相对的两人同时转开目光。
陈柚转了转指节戒指，脸上带着客套的遗憾，“如果您没什么事能先离开吗？我还有客人。”
听见关门声，陈柚抬头看着落地窗外的节次鳞比的大厦出神。
她很有野心，喜欢不择手段达到目的，刚入社会接的第一起离婚案很棘手，制造出轨证据是她赢官司的重要筹码。
而朱姓女子对于酒吧里的一个调酒师很感兴趣让她看到了希望，那个调酒师就是宿潮。
她查过宿潮，平凡到落魄的简历，他们很快就达成了合作。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拍些暧昧照片作为离婚的佐证，但是出了些状况，对方先一步提交了跟小三的录音。
她想要更有力的证据——性.爱视频证明两者婚姻关系早已破灭。
当时是她刚出来工作，除了处事方式上不足以外，经济压力也大。
鸭比鸡贵上一倍，如果能够让他们情难自禁，当然比花钱更好，效果也更加真实，所以她没有告诉宿潮整个计划。
不过，计划跟不上变化，朱姓女子提前回城捉奸，她第一个官司以惨败告终。
宿潮当时好像生气了？
很多记忆都模糊了，不过...
宿潮亮到灼人的眼还记得。
他喉结滚动的模样还记得。
八块腹肌也还记得。
陈柚翘着腿，大码不合脚的高跟松垮挂在脚上，鞋跟磕在茶几边上，让她回过神。
她起身接了电话。
“嗯？”
“律师，田宇琦小姐已经到接待室了，您什么时候过来？”
“五分钟。”
陈柚挂了电话，给唇补了个色儿，拿着资料文件转身去了接待室。
来人叫田宇琦，35岁，是一名家庭主妇，负责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儿，她的老公是外企高管，月薪五万，长相帅气，待人友善，沉稳体贴，事业有成。
陈柚坐在她对面，很有耐心的听田宇琦把她男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十五分钟后，陈柚摘了腕上的表，叠好表带往田宇琦面前推了推，“田小姐，我是按时间算钱的，虽然我不介意再听您夸您老公，不过，我们在这里直接进入正题比较好。”
陈柚弯唇笑，融着掌控全局的气场。
“您来这里的理由？”
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她眼泪一收，咬牙切齿开口：“离婚。”
“因为什么？”
“外遇。”田宇琦要把手里的纸巾都揉烂了，她气得全身颤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轨了，被我发现的就有三次，之前我一直忍着，因为我没有工作，孩子又还小，但是我现在忍不了了，他简直欺人太甚。”
田宇琦把她的故事娓娓道来，坐在一边记录的肖雪随着故事的展开，越来越气愤，连声附和，有把渣男凌迟处死的气势。
而，坐在田宇琦对面的陈柚很平静。
珠光色的眼影延伸到眼尾，媚态尽敛，满身妖意。
“我会先把你们的共同财产整理出来，按照法律规定，共同财产会对半分割。”
田宇琦急忙挥挥手，“等等，律师，我是听说你打离婚官司相当厉害才来的，如果只是为了对半分，我干嘛还花这么高的律师费找你。”
陈柚弯唇，“所以你想怎么做？”
“我要他净身出户。”
陈柚手指玩着笔，指节戒指利落得漂亮，盯着田宇琦：“作为无过错方会多分财产，但是照顾是有限的，净身出户打下来的可能性极低。”
陈柚对这样拉低胜率的官司意兴阑珊，她公式化的弯唇，正想说话。
“如果成功，我愿意把多分得的财产部分拿出五分之一当做律师的谢礼。”
她气极了，想疯了的想渣男身败名裂。
陈柚在脑海里粗略的算了下酬金，给身边肖雪一个眼神。
肖雪很有眼力劲的把合同拿出来。
田宇琦签字，陈柚眼底闪过思索，问她：“你知道他之前出轨过的小三的名字和电话吗？”
“这个，我还没有收集，不过有一个是我的高中同学，她原来在我男人手下做事，前几个月好像因为她妈妈中风，所以辞职回家了。”
“她电话有吗？”
“没有，但是我知道她家的住址。”田宇琦把地址写在纸上，递给陈柚看。
陈柚读出声：“金天村239号？在金天山下面？”
“嗯，她家好像是做宾馆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