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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失控的倩兮女

    这两天,我像死了又活,活过又死,床单干了湿,湿了又干。
    这一辈子的苦都在这一天受尽了。
    遭受拷打拨指甲坐老虎凳什么的不过如此。
    天,终于黑下来,又亮起来,我身下的被褥硬梆梆出来一个人形。
    本来我还担心要起来尿尿,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中间,喇嘛喂我喝了几次水。
    后来...不知时间为几何,仿佛被囚禁在黑暗中,仿佛更替了世纪和年代。
    我昏过去又醒来,大师的脸红得像要滴血,他能感受到我几份的痛楚?
    最后一针刺了下去,我感觉到一阵森然之意在胸腔扩散开来,那种力量大得可怕。
    喇嘛跪下来,手里拿着串珠开始念经,语气庄严肃穆,声音越来越大,像在屋子里产生了共振。
    整个房间都在颤抖,这是天黑了吗?为什么这么黑暗?
    大师割开了自己的手掌将血洒在我背上——他在用血供奉“大黑天”!
    疼痛消失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在身体中蠢蠢欲动,我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喂我了些水,有人用纱布盖在我的后背。
    好像天黑了又亮了......有人在屋子走动......有人趴在我身上......
    我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嘴皮都翘起来,肚子饿得想吃掉一头猪。
    “你醒了?”潜意识有人在喊我,有人在轻轻哭泣,“你真傻,差点就死了知道吗?”
    “我命大着呢,死不了!”刚说完这句话我一下站起来,四处查看,“谎话精,出来!”
    “嘻嘻。”我明明听到含泪的笑声,“傻子,我藏在你身上,我的毒素都被大黑天吸走了。”
    罗小枫靠在门框上看着我,神情淡然,但眼睛里没了轻视,“没想到,你做到了,我以为你会死在床上。”
    “失望了吧。”
    他笑了笑,“我走了。”
    他把一个书包放在桌子上“这是师妹的东西,你保管吧。”
    罗小枫临走说了句,“有个姓楚的打了三次电话,昨天还在门口坐了一夜。”
    “从你们来几天了?”
    “三天。”
    我赶紧穿衣服,顺便照了下镜子,背后一片沾满血污的纱布,还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带上刀具,急着去楚瑶家。
    刚到楼下,电话催命似的响起来,我一接,电话里传出楚瑶的哭声,上气不接下气,“小山哥...咱姐出事了,我找你有人不让我进说你病了......”
    “别急慢慢说。”
    她大哭起来,“姐夫发疯了,把姐姐的嘴缝起来,还把她绑在床上,你快来。”
    “谁——叫你小山哥?”小莉满意的声音传到脑海中,“叫得这么亲热,我才离开几天呀,你就认识这么多好朋友了。”
    想起自己那天晚上的行径,我心里一寒,赶紧转移话题,“就是你让我接下的客户,我卖了个女灵簪子给她。现在客户出麻烦,连累人了。”
    “这女孩儿很可怜,咱们先去救人。”
    “她是谁?”小莉霸道地问。
    “反正不是能让我纹这么疼的纹身,情愿自己死也要救活的人。”我气呼呼地说。
    哼!一声娇嗔传来,但已经不带气了。“小山哥,谢谢你啦。”
    “扯平你也救了我一次。”
    “不扯平,我要你这辈子欠着我的。”
    说完,她咕哝一句“小山哥,我...经好累,我好像要入眠修灵了。”
    说完这句,她没了声息,我心里偷偷一喜,那天的事情不会露馅了。
    瑶瑶家的楼很安静,看不出什么异动。
    我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过了半天,才有人拖沓着脚步走了出来,打了条门缝,三天没见,姐夫的脸黄得像金纸,眼睛里闪着疯狂。
    “姐夫,我来看看你。”
    他不作声,把门打开了。
    进门,我就感觉到一股气息,邪性之极。
    姐夫一只手一直背在身后,我眼风一扫-桌上放着一只烟缸,一袋干巴巴的水果......
    我走在前面,他跟着我,一句话没有。
    “瑶瑶呢?”刚问完,只听后面一阵风袭来——
    我一闪身,姐夫一只手上拿着刀,刀光一闪没劈到我。
    我扑到桌前抓起烟缸扭身一砸,准备砸到他脑袋。
    再抄起袋子底一抽,水果都滚出去,我上前一步,将袋子套在倒地的姐夫头上,袋子带儿在他脖子上绕了几圈一拉——勒得他直翻白眼。
    整个过程容易得像收拾小孩子,连我自己也吃了一惊。
    他被我推倒在地,手里的刀早掉了,挣扎着拉扯脸上的塑料袋。
    我把他拖拽到椅子上,用衣服反套在他身上,扣子全部系在椅背上,袖子在椅子后面打了个死结。
    又拿长裤把他双腿也绑上。
    冲到瑶瑶房间,她穿着睡衣被绑在床上,我拉开她嘴上的胶带。
    又别开脸,那胶带绑得太紧,身上凸凹看得太清楚,在她的指点下,我松开她的手臂。
    她扑到我怀里抱着我哭起来,手冰凉浑身直哆嗦,“小山哥你可来了,救救我姐姐。”
    我让她别乱动,自己走到主卧室,推开门,楚晴被胶带缠成一只蛹,嘴巴被缝衣线缝了起来。
    眼睛也被一个黑布条蒙了起来。
    我进门她没有任何反应,不会已经....
    我赶紧冲上去摸了摸她的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
    用剪子剪开嘴上的线,狠着心猛一抽,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再次迸出血。
    她呻吟一声,我拿了些水滴进她口中,这才解开眼上的黑布条——
    操!她的眼睛也给缝起来了。我又把眼睛上的线拆掉,她满脸都在向下淌血。
    她抬起头,疯狂地挣扎,“你是不是卖了假货给我,怎么一开始有用,后来失控了?”
    我给她剪开胶条,她哭了半天才想起来,“我老公呢?”
    “绑客厅里了。”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跳下床到客厅里要放开王先生。
    “别动他,我们得送他去医院吧。”
    “放屁,好好的送到医院去干嘛。”
    “这也叫好好的,把你都缝起来了,精神肯定有问题,你把簪子还给我,钱我退你。”
    “你究竟许的什么愿?”我不耐烦地问。
    “你走吧,这是我家的事。不用你管。我不要你退钱,也不退货。”
    “姐姐,姐夫不是原来的姐夫了,他敢拿针缝你的嘴,他......”
    “不用你管。”楚晴回头恶狠狠瞪着楚瑶,眼神陌生又充满仇恨。
    楚瑶经不住这种目光,哭了起来,“姐......”
    “还有你,一个做生意的,搅到我家事里干什么,你走。”
    她披头散发眼睛红通通看着我,全是戒备。
    我气凝于目,在房间扫了一圈,看不到“倩兮女”的存在。
    最后,我只得强行带走了楚瑶。
    楚瑶软成一滩泥靠在我身上,一直到了我家,我把她放在椅子上。
    她泪流不止,望着我,“姐姐说你是生意人,你究竟卖了什么东西给她?”
    “我的确不是你的什么亲戚,也不是你哥哥。”我报歉地望着她。
    “你姐姐有强迫症和妄想症,总感觉你姐夫不爱她,有外心。买了件东西保你哥哥永不变心。”
    “是那只簪子?”她恐惧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
    “我......”她讲述了这三天发生的令我匪夷所思的事。
    我走后的第二天,她在家休息了一天,整个白天楚晴都在沉睡,好像为了晚上折腾姐夫而积蓄能量。
    楚瑶感觉很奇怪,以前只要她在家,姐姐中午总要做几个菜,姐妹俩吃吃喝喝说说知心话。
    可这天,她叫楚晴,楚晴在床上不耐其烦,“我累死了,又不是你保姆,想吃什么自己做去。”
    “她看着我时,让我感觉她很憎恨我。真的。”楚瑶回忆着。
    “晚上...姐夫快回家时,姐姐起来,开始化妆,打扮得...很娇艳。做了菜还开了酒。”
    吃饭时,楚晴和原先一样,不停地说着乱七八糟的事情,简直就是听觉轰炸。
    白天王先生上了一天班,头天晚上又那么折腾,人的精神跟本只余一根弦绷在那。
    那天,他一直不理楚晴,连看也不看她一眼,随时都要倒下的样子。
    楚瑶脸红了,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讲下去。
    她偷偷观察两人,发现楚晴对老公索取无度,房间里呼叫连连一直到三点才睡下。
    楚瑶形容那声音,跟本不可能是楚晴,她骑在王先生身体上。
    一边发出迷乱的叫喊,一边还说着听了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我知道你感觉我姐姐不是做正经事的女人,可她真不是那种人,我了解她。”楚瑶很真诚地看着我。
    我心想你姐干那种事时,你又不在怎么可能知道。
    她像看穿我的想法,脸红到耳根,“我和姐姐姐夫在一起生活不是一天我,我姐从来没......她很贤惠。”
    楚瑶蒙着被子,家里安静下来,她从被子里露出头,长出一口气,主卧室的门吱一声开了。
    姐姐穿着睡衣像幽灵一样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
    这一切都是瑶瑶在门缝里看到的。
    她以为姐姐想看电视,自己先睡了,进入浅睡时,她被一阵争吵声惊醒。
    本来折腾半夜不想起来,可争吵声中有“楚瑶”两个字。
    她好奇地起身向客厅看,吓得直发抖。
    客厅里只有姐姐一人,在月光的照射下,她面向窗子,后背对着楚瑶。
    在和一个看不见的空气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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