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放大私欲的心魔

    瑶瑶只听到姐姐一个人的声音，可姐姐一边说，一边侧耳听那人说什么。
    她不敢再听下去，锁上门靠在门后，只听到姐姐很清楚的说了句，“楚瑶竟然是那种人？！”
    声音里充满震惊，失望，伤心......
    我打断楚瑶，“你做了什么？”
    她摇摇头，“除了考试不好时，不想听她叨叨，自己模仿过她的签字，有时让姐夫代签别的没干过什么出格的。”
    后半夜，楚晴终于安静下来，游魂一般回了房间，楚瑶多了个心眼，从窗子偷看姐姐。
    “我姐把头发里的簪子拨出来放在桌子上，用刀割了手指滴在簪子上，还跪拜那东西。”
    我心里犯了嘀咕，好像只需要一次滴血，而且是阴阳调和，这么做是为了保证夫妻琴瑟和谐。
    女人滴过两次血，会出现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
    难道她想加大对丈夫的控制？
    我实在疲惫地不行，头天刚结束纹身，体力透支得厉害。
    “要不今天先休息，明天早上咱们回家看情况随机应变吧。”
    我眼皮都快粘上了，瑶瑶站了起来，小声问，“小山哥，你的衣服能不能借我一件？”
    我迷过来，直到现在她还穿着单薄的睡衣，而且没穿内衣，她弓着身体，尽量不让胸前的小山起伏显露出来。
    拿了我的衬衣，她套起来，我让她睡我的房间，自己睡姥爷屋里。
    走到门口，她突然像蚊子那样哼了一声，“小山哥，你有女朋友吗？要是没有，我......”
    她光着两条腿，中空穿着我的衬衣，两只光洁的脚不安地在地上互相蹭着。
    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情愫，气氛变得暧昧。
    我赶紧回头，“瑶瑶，你别乱想啊，现在你太需要帮助，又处于脆弱的时候才感觉我很那啥，其实这不是真实感情，另外，哥哥喜欢的有...啊，有，人。”
    萝莉可算不得“人”。
    她垂下眼帘说了句，“对不起。”
    “谢谢你瑶瑶，你是个好姑娘。”
    我关上门，喘了口粗气，脚有点软。
    再呆下去万一她扑过来抱住我，鬼知道我扛不扛得住。
    这世界上没什么纯好人，只是温度条件合适，谁都有可能变成恶魔。
    所以，别给自己那条件。
    早上阳光射进窗子时，我睁开了眼睛。
    楚瑶已经在楼下煎了蛋，还煮了点粥，切了盘咸菜，等我吃早饭。
    这，这情景也太言情了。
    刚端起碗还没吃就听到楚晴的声音，“瑶瑶，跟姐姐回家吧，这几天你受苦了。”
    楚瑶放下饭碗打开门，楚晴除了有伤，整个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像第一天来我店里的模样。
    她摸了摸楚瑶的脸，“瑶瑶，对不起，咱们回家吧。”
    “姐，你没事了？”
    楚晴摇摇头，看了看站在屋里暗处的我，对瑶瑶微笑，“我没事了。”
    我回身拿起笔写了张纸条，楚瑶回来和我告别时，我把她的衣服还她，用眼睛示意她，嘴里说着，“你们姐妹合好就行，拿好衣服。”
    将纸条夹在衣服里一起递给了她。
    这天我开了店门，坐在屋里也没事，就翻起小萝莉的书。
    书皮很破，连名字也没有。
    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只猫，猫的尾巴有好几条。
    “九尾猫妖：出没于山林，每一甲子，增尾一条，九尾成妖，皮可入灵，衣之，则人精如魅。”
    就是说如果穿了九尾猫皮做的衣服，再伤的人也会变得聪明精明。
    我一页页向后翻了起来，这书像志怪小说一样，每一页记载着一种奇怪的鬼灵精怪。
    有他们的出处，危险度，常见度，哪里找得到，有什么用......
    一个个奇异的词汇蹦了出来，“魃、山精、般若、青女、邪魅、魍魉、骨女、鬼童、芭蕉精......”
    我赫然看到了“倩兮女”的名目，连忙翻到那一页...
    整整一页记载着“倩兮女”这种亡魂的来历，她可不像名字那么美好。
    心神不宁守在店铺里，今天生意倒好，接待了几拨订货的经销商，大家闲聊我才知道这什么生意这么好。
    于得水死了。
    是景山小区的物业发现的。
    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散发出臭味，物业保安经过时才发现不对。
    报警后据说当时报案人和物业公司开门的管理人员都吐了。
    于得水的尸体烂得不成样子，认不出人形，于小虎不见踪迹。
    是跟据家里的毛发等东西检验牙齿和DNA才确定了死者是于得水。
    那边没了杨婉和于得水，于小虎生不见人，亲戚们为了财产正大打出手，跟本没人顾及生意。
    拜这件事所赐，大批原来一直在他家拿货的经销商都跑到各家来挑东西。
    我家经营的东西还比较高档齐全，所以来的客户很多。
    我松了口气，看来我也得找个经营骨灰盒的上家。
    最近，高档骨灰盒很受追捧。
    送走几批客人，整理好订单，又吃点东西，日影西斜，一整天我打过三次电话给楚家。
    均是没人接听。
    最后，我顾不得许多打到楚瑶手机上，手机一样没人听。
    这比关机还可怕。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店应该开到入夜，我却顾不得那么多关门落锁，去楚家。
    书上黄纸黑字记载着倩兮女的经历。
    爱上邻家男子的女人，每夜被爱欲折磨，眼看着自己爱着的人娶了别的女人，她只能嫁给不爱的男人。
    可娶了她的男人总是折磨殴打她，至死，这个女人一生没有体验过爱与被爱。
    在她死的那一夜，天下着大雪，丈夫将她丢在雪地里，和别人女人在家中寻欢。
    她的邻居到她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这个女人爱过的。
    女人死时诅咒所有想要得到爱情的女人。
    在她心中，世界上没有爱情，只有自己内心的欲望。
    由于长期受到折磨，这个女人死时内心已经扭曲之极，算不上正常人。
    后来，把所有善妒含恨死去的女人都称做“倩兮女”。
    这个女人可以帮人成愿，但绝不是处于善意成帮助人的。
    根据书上描述，这是个身世可怜，小心眼的变态女。
    让我猜测，她一定很乐于折磨一下别人得到乐趣的。
    而帮助的对像也要看谁内心的愿望更强烈了。
    就如把楚晴的眼睛和嘴巴都生生用针缝合起来，这绝不是正常的王先生会做出的事。
    是倩女趁他恨意最大，魂魄不稳时借助控制他的意志做下的恶事。
    我赶到楚家时，天边洒满红如鲜血的火烧云，像拼尽最后力气炫丽一把。
    这种异常的美让我心惊肉跳，有种不好的感觉。
    我一边上楼一边用手机拨打楚家的座机。
    铃铃铃......
    电话一遍遍响着，我站在门口，电话声音断了，屋里没有灯光，被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像个坟墓。
    最让我害怕的是，门并没有锁，我来晚了吗？
    轻轻拉开防盗门，里面的原色木门上，有半个红手印。
    只有四个手指，像有人沾着血从房间内侧想去开门。
    手印前端很清晰，后面拉得很长，好像拉门的人被人又拖了进去。
    如果说有什么可以让我稍感安慰，也就是手印的大小不像瑶瑶，比瑶瑶的手大得多。
    我轻轻推开里面的门，迈步进去。
    同时把手机关成静音，拨打楚瑶的电话，
    “嗡——嗡——”一阵手机调成震动的嗡嗡声从她卧室传过来。
    我推开她的房门，里面空空的，只有手机在桌子上不停震动。
    我走过去，拿起手机按掉来电，顺便打开翻了一下，里面有几条未发送短信。
    主卧传来动静，我放下手机一点点移到主卧门口，门掩着。
    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穿着黑底大花的长袍，长发散开着，披到腰间。
    她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斧头，站在床和窗台之间。
    窗台很宽，类似内飘窗，台子上躺着一具雪白的身体。
    我心跳得快从嗓子出来了，那身体静静躺着，没有穿衣服，像献祭的羔羊。
    由于女人站的角度挡住躺着的身体的头部，只看到身体在夜色中白得耀眼。
    而床上的被子下隆下一个人形，像有个人蒙着被子在睡觉。
    “呃...”窗台上的人呻吟一声醒过来，嘴被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瑶瑶，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姐姐那么疼你。这一生，把什么都贡献给了你。”
    女人冷冷开了口，没有一点感情，像在做简单的陈述。
    “你想读书，我当时成绩虽然好，为了供你，让爹有钱住院治病，让你在学校过着不让人看低的生活，我去卖春！！”
    “我想别人家的女孩儿可以像公主，为什么我们楚家的女孩子不能，我偏要我妹妹像公主一样。”
    “我结婚，让你离开农村把你带过来，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你可有一点点感激？”
    窗台上的人双腿动了几下，却起不来，应该是下了重药。
    “你没有！！！”女人突然激动起来狂怒地吼叫着，瑶瑶吓得发出嗯嗯的哭声。
    “你要有就不会和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依靠——你的姐夫有了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