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怎么说呢，这一直是个误会，也许，我现在说出来还好些。”秦明月硬着头皮说道：“我是假冒的爸爸，是替身，是李贝贝花钱雇的……”
    “啊？”严梅差点没晕过去。
    “严老师您千万要冷静。”秦明月紧张地扶了她一下，“其实，我也不想骗你，原本我是为了好玩儿，谁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了。”
    严梅的眼泪流了下来，秦明月慌张极了，不住的道歉，冷饮厅的人看着这对奇怪的男女，刚才还暗中嫉妒他们郎才女貌的，现在都逐渐改变了看法。
    十分钟后，严梅擦干了眼泪，说道：“你真名叫什么？”
    “秦明月。”
    “职业？”
    “无业。”
    “李贝贝第一次花了多少钱雇你？”
    “二十……后来多给了五块。”
    “第二次呢？”
    “五十，吃饭打车花了四百，还没还给我呢。”
    “你刚才说你无业？”
    “是的，我不是在日本上班，我连日本人都没见过，生鱼片究竟是用鲫鱼还是鲤鱼或者其他什么鱼做的，我至今不明白……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所以也没有儿子，我不但没有女朋友，没有儿子，我连自己是谁儿子我都不清楚，严老师，我全说了，只是想请您原谅，并且不要怪李贝贝，他还是个孩子……”秦明月真诚的看着严梅，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到一丝原谅。
    “不。”严梅愤怒地盯着秦明月，“你不是没有职业，你的职业是个骗子！”
    严梅头也不回地哭着跑了，秦明月站在原地，愕然，我真的是骗子？
    “小伙子，快追去吧！这年头儿，女的都聪明，不好骗的，以后要实在呀！”店老板看着秦明月，好心地劝他。
    秦明月低着头，走出了冷饮厅，后面老板喊：“哎！小子，伤心你也不能不结帐啊！三十六！”
    秦明月甩给老板一张五十的，一溜快跑，消失在街头……
    替身这个职业，究竟跟骗子有没有关系呢？秦明月坐在s市外的大海边上，看着海岸岩石上的一个老年垂钓者，鱼饵撒下去，里面是钩子，不大一会儿，长杆猛提，一条黑不溜秋的海棱巴鱼被老者吊了上来。
    “大叔，你说你现在这么钓鱼，是不是在当骗子？骗鱼上钩？”秦明月走过去问。
    老年人回过身来，说道：“小伙子，你说，我是一个大学教授，一生教了无数学生，他们好多都成了国家的栋梁，现在我退休了，钓几条鱼回去，给患病的老伴儿顿一盆新鲜的鱼汤喝，你说，我到底是不是骗子啊？相对鱼来讲，是因为它们贪吃美味才上了当，相对我老伴儿来讲，她喝了这鱼汤，对身体可是大大有好处呢！”
    “我不明白。”秦明月站在那儿看海浪起伏。
    “这个世界上啊，骗人的事情多了，挨骗的事情也多了，谁没有骗过人呢？”老教授又把鱼线抛了出去，“关键是看为了什么而骗。”
    “我最近为了一件很不值得一提的事情，骗了一个女孩子，当然，这个女孩子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确实伤害了人家的感情，您说，我这样做对不对？”
    “呵呵，小伙子，你别把我当什么无所不看透的隐者，我其实现在还纳闷我这个月的退休金昨天就应该到了怎么今天还没到呢。我只告诉你一点吧，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想着是能给对方或者别人带来好处，总归就应该算好事情。”
    “我明白了，谢谢您！”秦明月转身走了。
    秦明月坚定了一个原则，做替身赚钱，没有错，因为有了钱可以让自己过好日子，可以让养母一家过好日子，也可以将来用钱来帮助别人，但是，不能因为这些，而伤害别人，或者违背道德和法律。
    第二天，在s市都市日报的便民免费广告区，有一个名片大小的广告很独特，上面的内容是：“省事职业替身公司，只要不违背法律和道德，我可以为您做任何您不愿意亲自去做的事情。联系电话：xxxxxxxxxxxxx。”
    又过了一天，s市的街头巷尾，贴了好多的这种广告，为了扩大覆盖面积，秦明月忍痛花了200块钱，雇了五个民工刷了整整一晚上。
    为了不惊动家人的正常生活，秦明月选择了低调做这件事情，他买了新手机，换了一个新号码，专门用做业务联系，每天到公园里坐着接电话。
    电话铃声又响了，秦明月急忙接起来：“您好，省事职业替身公司，我是首席替身，我的中文名字叫秦明月，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问一下，你们的业务都包括那些方面？”
    “是这样的，我们的业务包括高中低三个档次的服务。低档次的服务比较好理解，包括替您买些东西，干干体力活儿，跑跑腿儿什么的，中档服务包括替您出席个您不愿意亲自参加的会议啊、饭局啊、领奖活动啊等等等等，高档服务主要包括替您做一些您亲自去比较麻烦的事情，比如挨领导骂，被老婆收拾之类的。当然我们的项目还有很多，看具体您需要什么了，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会百分之百地为您服务。”
    “怎么听着你这个中档服务比高档服务难度还大呢？”
    “是这样的，不知道您发现没有，中档服务一般都是好事儿，我除了为您服务，还能混顿饭或者遭到表扬，都是一些虽然您看起来比较烦但是我们很愿意做的事情，这高档服务，都是让我们受罪的活儿，比如说像挨老婆收拾，运气不好都有生命危险……”
    “那……替我去岳父家干活儿，多少钱？”
    “家务活儿还是外面活儿？体力活儿还是陪岳父下下棋什么的轻松活儿？”
    “装修，扛沙子。”
    “哎哟，这得加钱。一般这种活儿我们接的少，一个小时2000您看还合适吗？”
    “你们可够黑的！2000块钱我雇八个民工能给我干半个月！”
    对方把电话挂了，秦明月有些沮丧，这两天咨询的都是体力活儿，其实体力活儿他是不愿意去干的，充其量只是个幌子，不是不能干，关键秦明月这小身板儿不适合，像对方说的扛沙袋，要是跟民工收钱一样，秦明月还不如干脆去四道桥头上扛个棍子蹲着呢。
    电话再次响起。
    “您好，省事职业替身公司，我是首席替身，我的中文名字叫秦明月，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们可以替我去北京开一次会吗？”
    “当然可以，只要不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秦明月眼前一亮。
    “不是的，是一个产品研讨会。”
    “那需不需要发言呢？”
    “不用，其实也就是开开会，吃吃饭啦，又不得不去，可是我要去国外度蜜月，抽不开身的。”
    “没有问题！”
    “去三天，什么价位？”
    “来回路费住宿费您给报销，每天300块钱，饭钱除了会上管的，我自己掏钱吃，要是发什么纪念品还是您自己的。”
    “恩……价位倒还合适的。”
    “您感觉可以？咱们见一面？”
    “不用，我只是假设一下，探探你的价格，以后说不定真会找你的。”对方挂掉电话。
    “我日你大爷！”秦明月对着挂掉的手机骂了一句，忽然想了想，感觉自己这样很不对，对方虽然没有诚意，但不代表以后不回找他。
    电话又响了。
    “您好，我是……“
    “您好，我们最好面谈吧。”
    “好啊！您在哪里住？”
    “恩……你就来西四街7号吧。”
    秦明月带着无限希望，火速赶到西四街7号，刚一到那里，就被一大群城管当场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