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爱的奴隶
有一首老歌里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老的哪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我相信,这是天下所有女孩子的梦想。
可如今,这却是我连想也不敢想的梦。我现在只能幻想着,将来老了,有一个孩子,最好是女孩子,偶尔能回来看看我,大部分时光我该干什么呢?象大多数老太太那样去扭秧歌,或打麻将,我想我不会那么俗,我宁可让人背后指指点点,说我神经,我也要坐到河边。看玫瑰色的夕阳慢慢滑落,河水慢慢映出天上的星星。
我常常为自己的想法所感动,泪流满面。
然而,其实,我并没有真的下决心。我才十八岁,来日方长,我会不会后悔呢?连自己都没有把握的未来,林峰又会怎么样?我隐隐预感到,我们早晚会分手的。尤其是这些天,他很少来我这,就算来了,也没多大性趣,有一次,来了就睡,睡醒后就走,竟没和我说一句话。
弄得我春心荡漾起来,却又不得不平抚下去,浑身特别不得劲,这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一个荡妇了。
过去,见面就做,我常担心,他只是为了这个才跟我在一起,而不做,更担心,难道连做爱的兴趣都没了?!我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关于教堂的笑话,说的是男人和女朋友的关系:一开始很虔诚,天天想上教堂,但久而久之除了重要节日不再上教堂了,最可怕的是,我发现我开始不信这个教了。如果他不信我这个教了,我该怎么办?
恍恍忽忽中,听到门响。
“你-----来啦!”我迎到门口,声音因惊喜而颤抖。
他好象是哼了一声,背身用脚将门当地踹上,身体象子弹一样射进沙发里。
我跟过去,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不知说什么好。这时,他忽然望着天花板,狂笑起来,我吓得忙缩回手,他却一把抓住,“知道吗,这回我终于赢了!!”
我莫明其妙,却习惯性点头,又忍不住问道,“什么----赢了?”
“我,我爸,任总-----终于开始听我的了,哈哈哈-----”他继续笑着,手却抓着我的手,放到他的裤口处,我瞪他一眼,心里却有些慰藉,说来真是可耻,那时我已经没有自尊,反倒认为他需要我,就是安慰。而这需要却只限于性。我明知这是多么荒唐,可却无可奈何,甚至甘之如饴。
我将裤扣解开,将那东西掏出来,放在手里,已经膨胀的象个婴儿的小腿,他又拉我的头发,有点疼,精暴地将我的头向下压,我明白他想干什么,大家也明白,我没理由也不习惯拒绝。尤其是今天,难得他这么开心。
并且我当时,还很傻很天真地以为,一个男人如果在你面前总是性致勃勃,说明他没在别的女人身上发泄,这就是爱的一种表现。
“卖点力气,啊哈啊----”他兴奋地大叫,“知道吗,为了你,我-----啊,舒服-----差点和任总闹翻喽!”
我换口气,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想法哄我了,我还不知你那点小心眼。”
“真的,你不知道,这几天把我烦的。”他往上欠欠身子,这样能看到我的动作,“西城开发改造是个大肥肉,谁都知道,得到这个项目,玩似的就能得到十几个亿,本来,我老爸早定了给我,我再转包出去,十几个亿就到手了,下家我也找好了,本来想做完这一票就------,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任总非要横插一杠子,真他妈的不是东西。哼!”
我想起那个又瘦又小的男人,说,“他有什么资格,还不是自讨没趣!”
“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任总表面是房地产大亨,实际上是洪帮的龙头大哥,有许多洪帮弟子看见他都要吓跪的。”
我想起网上看到的,赵本山收徒时的样子,二十多人跪在赵本山面前,那么牛,真有点象《笑傲江湖》里的任我行。如果没看到赵本山收徒的仪式,我还不相信,现在,若要说,以后老百姓见了当官的就要行八拜九叩的大礼,我也不觉得奇怪,谁让人有钱有势呢。有钱有势不能欺负人,那叫你无钱无势的欺负人去!
“怎么,他也惹不起市长吧?”我心里还真有点含乎。见市长是不用跪的,尽管一般情况下也见不着真人,只能在电视上天天见。而见黑老大却要下跪,派头可比市长大多了。谁怕谁还真不一定。
“哼,老爸本来还想妥协,我说过这个村没这个店,现在上边查的紧,说不定哪天就人走茶凉了,有权不用过期做废,现在谁还象过去那么傻。老爸这才同意,这一笔就十几个亿呀!”他美滋滋地望着天花板,脸上有一种陶醉的表情,大概在数钱呢,猛然又想起什么,“哎我说,别偷懒啊!”
我说,“十几个亿!这要是都是现金,有多重啊?”我还沉在刚才的梦里,不能自拔。
“如果是刚出库的新钞,一张百元的钞票重约1.15克,一万元新钞就是115克;另外,如果按每张面额100元计算,一万元叠在一起厚度大概1厘米,100万叠在一起,就是1米厚,那十几个亿,应当是-----妈的,我也算不出来了,反正够花一辈子的了。”
“唉,”我叹息一声,想起母亲常为几百块钱而向我发火,又想到雯雯,一个月才五百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知道,把任老大气够呛,最后竟然说什么,你猜猜,”我说我猜不到,他又说,“他竟让我把你让给他,你说可笑不可笑,真是妈的巴子。”
“我?!”我吓了一跳,“我好象就见他一回,也没给他好脸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你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你好,男人就是喜欢得不到的东西。”
“你答应啦?”我明知故问。
“怎么会,你呀,在我眼里可比那十几亿重要啊,快点-----”他淫笑着。
十几亿,是我无法想象的,而我在他心里却比十几亿还重要,可见我在他心里是无法想象地重要,我有些感动,将他的裤子连内裤猛地往下一褪,我坐上去,象风摆杨柳,我彻底成了一个淫妇。
男人希望女人:出门像贵妇,在家像仆妇,闺阁似荡妇。我想我做到了。
女人喜欢男人:出入社交场合像王子,给自己花钱像败子,和自己调情做爱像浪子。而他只做到了最后一条。
可是,我还是想为他怀孕。爱从来就不是平等的,爱的一方总要付出更多。
一天,我来到西城,我也不知都改造哪,估计都要改吧,要不哪值那么多钱。中国的城市改造,搬迁,城镇化,方兴未艾,如火如荼,在改变了人们生活的时候,也培养了无数贪官,富豪,拉到了贫富的差距。本来这应当是国家投入的项目,国家却反倒靠卖地赚了不少钱。难怪所有人都乐此不疲。我一个弱女子当然想不了这么多,也不去想,我只想着林峰对我的爱到底值多少!
那种可触摸的感觉让人兴奋。可惜没兴奋多久。
“今天,我到西城去看了看,那里的确够破烂的,也该改改了。”我对林峰说,丝毫没发觉他的颓丧。
“妈的,那块肉咱们恐怕是吃不着喽!”他无奈地说。
我说,“姓任的就那么厉害?!”这真让我吃惊,按说,黑社会应当比老百姓更怕当官的。
“也不知他有老爸的什么把柄------,除非把你给他送去!”他盯着我说。那眼里有一种冰冷。
我浑身一紧,“你不会吧-----”
“你乐意吗?”
“我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扑到他怀里,恐惧地发抖。“我不想做一个坏人。”我也许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也不想做一个坏人。
他拉住我的头发,让我仰脸看着他,“你是我的,对不对?”
我说是,心里却说,你却不是我的!
“你是我的什么?-----看着我的眼睛!”他手用力。
“老婆?”
“不对!”
“女友?”
“不对!”
“情妇?”
“不对!”
“那是什么-----二奶,你还没结婚,现在言之过早吧?”我搞不清了。
“奴——隶——!”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心一紧,这好象比情妇都不如吧。可是,我能怎么办,如果是奴隶,我愿是爱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