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节你还算个男人吗
阮旦越喝觉得越窝囊。
自己常年在外面汗一把,泪一把,拼死拼活地挣钱,到头来却混得这般凄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撞上老婆跟村长睡在一个被窝里。走了半年,回家后,妻子连问都不问一下,甚至眼睛都懒得看。背着男人和书记一起鬼混,还好像还挺在理的。他喝一阵儿想一阵儿,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一瓶酒差不多快要喝完了。他“蹭”的一下旦站起来,一把掀翻了餐桌,饭食像仙女散花一样洒落在地上。转身看了一眼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女人,他跨步上了土炕,不容分说,就骑在老婆身上。“老子让你犯贱,让你偷汉子!”他一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一边脱光了衣服。然后,重重地压在刘菊的身上,开始他的野蛮行径。
刘菊像一条死鱼,任凭渔夫用鱼叉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捅着。不一会儿,阮旦竟然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他发疯似地抓住刘菊的手说:“老婆,求你别这样好不好?你男人没多大本事,可咱挣得钱钱分毫都是干净的!求你不要再和书记来往了,咱丢不起人.....”他还想再继续说下去,刘菊“呼”的一下把他推下身,喘着气坐起来。狠狠地盯着阮旦喊道:“你还算是个男人?除了靠卖苦力赚几个臭钱,你还会干啥?嫁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霉。生不了孩子,村里人都骂我是不下蛋的鸡。原来你那玩艺不行。老娘找几个男人,你也没理由反对,过不在一块儿就离婚....”阮旦一听“离婚”二字,当即像遭了棒击似的,无力的瘫软在墙角边。
辛辛苦苦从工地上回来,本来打算乐乐呵呵在家里守着老婆过一段舒坦日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刘菊说罢复又倒在炕上,直挺挺盯着炕墙上老早留下的用油漆画的“鸳鸯戏水”图发呆。阮旦预感老婆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又想了想自个儿的处境,心里难受极了。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火炉早已熄灭,屋里的寒气一阵阵从四面围了上来。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屋里似乎比寻常亮了几分,只是阴冷了许多。
阮旦无心入睡,披了一件衣服,又取出一瓶酒,靠着沙发半仰着,再次喝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稀里糊涂的睡着了。刘菊再也听不到阮旦叽里咕噜的声响。扭头看了一下。只见阮旦耷拉着两条胳膊,腿伸得直直的。刘菊以为睡着了,没有再理会他,也慢慢合上了眼睛。
第二天临近上午十点多,刘菊昏沉沉地爬了起来。阮旦依旧在沙发上四脚朝天地躺着,刘菊也没有太在意。等生着火炉准备做饭的时候,阮旦还是纹丝未动地躺着。她感觉有点不对劲,慌忙喊着他的名字,阮旦没有任何反应。等来到近前,揪了一下他的衣衫。不曾想,阮旦一下子从沙发上滚落到地上。这下可把刘菊吓坏了,她慌慌张张把大伯子叫了过来。
经仔细一看,阮旦早已命赴黄泉了。
草草地安葬了阮旦,刘菊倒轻松了许多。“寡妇门前是非多”——可刘菊的舍下却清清静静的。因为有书记这位“雷神爷”的保护,谁也不敢轻易造次。
丈夫死后不久,王占山跑得更勤了。不仅晚上过夜,而且白天还有时来一趟。刘菊既要忍受书记的折磨和纠缠,又要暗中同张福顺来往,呵呵,生活倒也充实。
福无双至——她倒舒服享乐了,却可怜了未出世的孩子。眼看就要临产,却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将近三个多月过去,一年中的小年却不期而至了。
旧历的的年底毕竟最像过年了。灰白色浓重的晚云中不时有一簇簇绽开的焰火在升腾。“噼哩啪啦”一阵阵巨响中,有的像天女散花,有的像玉树屏开,满天礼花和天空融合在一起,好似流星在太空中摇摇欲坠,礼花和着鞭炮声,在清冷干澈的空气里,弥漫着幽微的火药香!
刘菊拖着沉重的身子,在灶膛边忙着做饭。一个人的日子已经过惯了,只是偌大的肚子,行走起来实在不便。今天晚上,王占山是不会来了。因为是小年,他要和家里人团聚。刘菊从锅里舀了一碗稀粥,腰困得难受,只好躺了下来。窗外的鞭炮声不时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哎!人走了,连个放炮的都没有,转念一想:院子里倒也清静。她正要起来喝粥,腹部的疼痛却一阵阵袭来,豆大的汗珠慢慢地从额角流着。她咬牙抱紧了肚子。生产不是时候啊,今天为何折腾得这么厉害?再过二十多天小生命就要降临。刘菊此时的心里,不由得涌来股股暖流——自己以后就会有了依靠。当她正享受这短暂的欣喜时,烦恼却随之而来——出生后,身份该怎办啊?孩子将来问起“爸爸”自己将作何解释?为这事刘菊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