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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欲奸女警

    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最关键的改革成就,是中央政府开始摆脱生产者主权的思维模式,建立消费者主权社会思路为主导的经济政策。通过多方面刺激消费,扩大需求,避免通缩危机;国家制定的鼓励基础设施建设和西部大开发战略,不但从根本上解决了从土地上走出来和城市中下岗的数以亿计的剩余劳动力,稳定了中国社会,而且大大刺激了需求,成为拉动中国经济不可忽视的动力,保证中国经济稳定发展的试金石。中国正迎来百年不遇的好机遇,于是在这种大的发展机遇中,也带给每个人和每个企业更大的机遇;而满天的机遇却恰恰总是给那些有头脑、有智慧、积极有为的人。
    文州和景明经过近一年的艰辛奋斗,成立的文盛集团已在宇海渐渐打开局面。
    这晚,在宇海乐都大酒店,文州与高俊相对而坐。
    “小子,是个人物!现在,在宇海你的文盛集团生机勃勃的真有点让人受不了啊!”高俊悄皮且不失豪爽地说。
    “所以,今天我邀请您想搞一个大项目,看您是否想赚这笔大钱?”文州盯着他的脸,两眼射出烁烁之光。
    “好啊,只要有钱赚,我是什么都敢干的!”高俊拍着胸脯说。
    “我想在长亭大规模地开发地产,有兴趣吗?”文州看他豪爽的眼睛不再活灵活现,便又道,“那里依山傍海,有沙滩,有阳光、小岛;宇海是大港口和旅游城市,用不了多长时间,便集中向那里开发。”
    “这可需要大量的资金;并且,现在地产业正处于低谷,我看这步棋是冒险的!”高俊思考说。
    文州斜靠在椅子上,嘴里断断续续吐出烟,冷笑地说:“现在看似不行,所以才没人做;但做生意只有做未来的文章,才能谋大略,成大事!”
    高俊盯着他的脸,好象要看出什么:“既然象你说的那样,为什么不独自去投资,独赚这笔大钱,偏偏要拉上我!我看,你也是害怕担风险吧。”
    文州笑了:“高叔多虑了!这个项目的确要担风险,做生意哪里有不担风险的!我只是觉得,我在宇海这些年,高叔帮了我许多,而这几年您的生意又不景气,才拉您入伙;倘若您怕有风险,可以少投一部分,不管怎样,您一定会得到收益的。”
    高俊以信任的眼光看了一眼文州,他晓得文州不但有真知灼见、运见高明,而且听说,当初他刚从余建集团出来时,一连搞了四个大型加油站,不到半年,便红红火火收益颇丰;他组建的建筑工程公司,在仅一年的时间,几乎压倒余建集团,在宇海早已传为佳话!这些都是不得不让人信服的事。高俊点点头:“好,我便与你合作一回;不过,现在我不如你资金雄厚,只能算一小股。”
    文州吸了一口烟,坦然地摆了一下手,然后朝他微微笑道:“随您便。”
    高俊突然故作生气地说:“你小子,有些事做的不够爽快!”
    “怎么?”文州惊讶地问。
    “过去,你借我的那几个小钱,怎么连本带利汇入我的帐号,你拿我是什么人?是放高利贷的地主老财?!”
    “看您说的!”文州指着自己开玩笑地道,“今天,您的大侄子不是财大气粗嘛!”
    高俊捧腹大笑,指着文州:“是李家的后代,有英雄之风!”
    高俊端起一杯洋酒喝了一口:“好酒!人人都说你李文州在穿戴上讲究;看来,在吃喝上也是很享用的。”
    文州幽幽吐出一口烟:“人靠衣服,马侍鞍!所以,人当然要在着装上有讲究,好的着装会增强人的自信力和激发灵感,何况人的内在气质及蕴存的美要通过外在的东西表现出来;至于吃喝,我从来不讲究,只是今晚,请的是您这位爱吃喝的人,当然上桌面的,都是极品了。”
    “行,今晚你小子对得起老叔这个肚子!”说着大口吃菜,嚼着嚼着,慢慢停下来,“最近,我几次看到你那准岳父出入这样的豪华酒店,他叫何——何什么?”
    “何长庆!”文州答。
    “与他在一起的,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听人说,他出手很是大方,是不是你派去拉关系的?”
    “噢——!他在老家又回来了吗?”文州不信似的。
    “我上礼拜六还在这家酒店看见他呢,看老头的长相,不简单!听人说,特别会拉关系,最近与我的财务主管亲热的就象一个亲娘生的!”高俊边喝酒,边说。
    文州纳闷,不晓得何长庆又要干什么?
    天上没有星星和月亮,无际的苍穹里黑暗正压倒一切。
    何长庆、沈强双手被人反绑,眼睛上蒙的布被人扯下来,模模糊糊只看到眼前有几根蜡烛在晃动,随着视力恢复,已看清此处,是一个废弃的车间。
    “刑哥,上次就是这俩王八蛋带着一帮人把我们兄弟几个打伤的,还扬言:让我们在宇海消失!”一个瘸腿的胖子用狠毒的眼光看着他俩。
    沈强瞥了一眼胖子,说:“原来是你这王八卒子,上次只打断你一根腿,算便宜你了!”他刚说完,被这胖子接连打在脸上几拳,嘴、鼻立即淌出血。
    刑兆军喝住胖子,问道:“你就是沈强?在宇海人称老虎!”
    沈强用舌头舔着嘴角的血,傲然不逊地答:“是爷爷!”
    刑兆军一边裂嘴,一边点头:“是个人物,可惜今天碰见了老子!”
    “你是谁?”沈强蔑视地问。
    “老子是个无名小卒,名不见经传;但谁要惹老子,动老子的人,我让他跪在地上一边求饶,一边舔我的脚丫。”说罢,把右鞋脱下来,露出一只臭气熏天的大脚丫,手下人哈哈大笑。
    沈强斜视着他:“小子,不要做小人得意状!今天是爷爷大意,被你们逮个正着,你要动爷爷一根指头,爷爷的兄弟们会把你碎尸万段!”
    刑兆军用手轻轻击打着沈强的脸:“我知道你在宇海号称老大,能呼风唤雨;但是你命不好,碰见老子,就倒了大霉!老子从小就是亡命徒,天王至尊见了也胆怯三分!”正说着,另一只手拿的短刀猛然插进沈强前胸的肌肉中,然后慢慢下划,鲜血喷涌而出,疼的沈强撕心裂肺地长叫。
    “妈的,老子要不是被警察追的紧,早在宇海把你收拾了!”手下递在他手里一瓶酒,他喝了满满一口,猝然喷在沈强流血的伤口上,疼的沈强几乎晕倒。何长庆在旁边看的毛骨悚然。
    只见那刑兆军边大口喝酒,边伸脚丫向沈强的嘴上碰,手下人猢狲一般发出各种各样的笑声。沈强脸上不断渗出汗水,睁开眼,突然向那脚丫吐了一口痰,所有的笑声嘎然而止。
    刑兆军提起半死的沈强,用喷火的眼睛在他脸上来回扫视,另一手中的刀子慢慢扎进他的腹部。何长庆晓得刀子一旦进去,他就死定了,便大喊了一声:“慢!”
    刀已经入肉三分,沈强疼的脸部不断抽搐,嘶哑地惨叫,回荡在周围。
    “强子,求饶吧,老哥求你了!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沈强眼里的泪水刷地滚出来,他木然地看了何长庆一眼,然后慢慢低头,终于低调地说出“求饶”二字。刑兆军等人一阵狂笑,然后又把那只恶脏的脚丫伸出来,沈强慢慢俯下身,眼睛闭着,伸出舌头来回舔着。刑兆军等人笑的前俯后仰,乐开了花。
    沈强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上。刑兆军用力踢了他一下,不屑地骂道:“龟孙子!”然后转身向何长庆走来,恶毒的眼光直逼他的脸:“老翼伏枥,志在千里!”他拍着何长庆的额头,“老小子,早就听我的兄弟说,你要在宇海建立什么天朝,凡是不服你的人,都要一一摆平;上次,我的几个弟兄被打伤,就是你组织的?”
    “是我。”何长庆冷冷地说。
    “好,有种!你不怕我把你杀了。”他把淌血的刀子摆在他胸前。
    “怕……”何长庆仰天笑起来,把刑兆军等人笑的不知所然,便猛然把刀子刺进肉里,笑声嘎然走了音,在空中变成痛苦地嘶叫声。
    “笑啊!我看你有什么可笑的。”刑兆军的白眼睛珠子充满了眼眶。
    何长庆忍着巨痛说:“我笑,你只是一个草莽之人!性命在你手上,不过是反掌之间,我怕有何用!”
    “草莽!”这刑兆军平时自以为天下就他聪明,平生最忌别人说他粗鲁、草莽之类的话,听了何长庆这一句话,勃然大怒,刚要用力去刺,手下的几人拖进一女人来,这女人已经昏迷不醒。
    “大哥,看她是谁!”一人撩起女人的头发,露出一张俊俏的脸来。
    “是她!刘铁英的女儿。”刑兆军惊喜地把何长庆胸上的刀子拔下来,兴冲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们怎么把她搞来的?”
    那领头的人说:“起初,我们把沈强、何长庆弄上车时,就觉得有人在注意我们;于是,趁她不注意,悄悄留下两人,尾随在她后面;后来,接到这两人的消息,说跟踪我们的人就是刘辉,便提前在一个偏僻的叉路口预先埋伏好,把她打晕了。”
    “好,干的漂亮!”刑兆军称赞那几人,“在监狱里没白跟我几年!”
    领头的人把从刘辉身上搜出的枪和手机一并交给刑兆军,刑兆军接过去,从兜里拿出一叠钱,扔给几人。然后抚摸着刘辉洁白无暇的脸,洋洋得意地说:“有了你,就不怕你老子不上钩!你们父女俩一年来对老子围追堵截,把老子整惨了!”说罢,令人把刘辉拖到另一个屋里,并嘱附道,“把她看好了;待会儿,老子要把她强奸,然后弟兄们轮番上,都尝尝女警察的滋味。”
    说完,立身又走到何长庆面前,狰狞地笑道:“老子今晚来了兴致,定要杀个人,痛快,痛快!”说着又把刀子亮了出来。
    何长庆晓得此人已经疯了,可自己决不能死,自己还有许多事情和计划等着去做,自己还要在未来干一番大事业!于是,脑子在急速运转着。只见刑兆军的刀已经慢慢逼近自己的肉体,嘴里还喃喃地说:“今晚老子杀人,一定要玩出个花样来,让弟兄们开开眼界!”
    “老兄,你杀了我有何用!如果留我一条命,说不定可以换一百万甚至更多的钱!”何长庆瞪着滚圆的眼睛注视着他,求生的欲望溢于脸面。
    “一百万!”刑兆军近一年来,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已经很少出去作案,所以手头上的钱十分紧张。他不相信地问:“你会有一百万?装大蒜吧!你有那么多钱,还会在宇海骗来骗去,与这般地痞无赖混在一起!”
    “我当然没有,但我的女婿却有。”何长庆拿出他的杀手锏,想碰碰运气。
    “他是谁?”刑兆军瞪大了眼睛问。
    “文盛集团的大老板———李文州。”
    “哈哈,老小子蒙我呢!能当上大老板的,起码岁数与你一般大,你会有与你同岁的女婿?”说着朝他的脸上掴了几下。
    “不信,你可以给他打电话!”何长庆用眼睛示意他手上拿的刘辉的手机,晓得此人不知道李文州的底细,便觉得自己的想法有成功的可能,只要李文州一到,管教这帮龟孙子吃尽苦头。他盘算着,两只小眼不时观察刑兆军的变化。
    刑兆军的手下凑过来说:“大哥,文盛集团是有那么个老板,听人说,是极为年轻的。”
    刑兆军按何长庆说的号码拨通了李文州的电话。
    此时,文州、景明和几个工程师正在看一堆图纸,商量着什么,看到手机上的号码是刘辉的,便漫不经心地问:“这么晚了,不好好睡觉,有悄悄话想给我说吗?”
    “妈的!你是李文州吗?”
    李文州的眼迅速从图纸上收回来,大声吼道:“你是谁?”
    “我是谁,无关紧要!你听他是谁?”说着把手机放在何长庆嘴边,用烟头戳在他流血的刀口上,何长庆疼得“啊唷”了一声,喘着粗气说:“我——是何叔,何长庆!”
    “你的岳父在我手上.本来他打伤我的人,我要杀了他,可听说你是他的女婿,就给你个面子,拿一百万来换他的老命吧。”刑兆军夺过手机说。
    屋里几个工程师看文州有事,便主动走了,只剩了文州与景明。
    “哂——!我的这个准岳父一向无所不做,不晓得这次他是否在下套骗我们的钱?所以你容我仔细想想。”说完,把电话挂断。
    “妈的!老小子,连你的女婿都不相信你,可见你这人的贼性之大!”刑兆军气的把手机扔在他的头上,碎成两半截。
    何长庆晓得情况不妙,脸上涔涔渗出汗珠,这是他唯一的希望,难道他真的坐视不管!刑兆军又拿出亮闪闪的刀子,发出恶毒的眼光逼向他。他命悬一弦!
    文州立即拨通了刘铁英的电话,询问刘辉的情况。刘铁英说:“大约八点的时候,她打过电话来,说在沧山一带发现了一伙可疑的人,并跟踪过去;到九点,我怎么给她打手机,她始终不接;现在已十点,我再打,她的手机已处于关机状态,难道她遇麻烦了?”刘局深深地吁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对女儿的万分担心!他戴好帽子,立即组织警力。
    文州心里清楚,刘辉这次真的遇到了麻烦,试着拨刘辉的手机,果真是关机,晓得情况不妙,拿出一支烟,一边吸,一边思索。景明迅速派人去了解何长庆的去向。
    亮嗖嗖的尖刀已贴近他的皮肤:“不,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身上有手机,你试试,他能来的!”
    “小子,你慢慢死吧。”刑兆军似乎对人的死亡过程极感兴趣,饶有兴致的把刀子刺进他的肌肉,反手向下拉,四人架住何长庆,欲动不能,疼的他汗毛竖立起来。
    “一百万,难道你不想要———!”何长庆大喊着。
    刑兆军停了手,令人把他的手机掏出来,又拨通了李文州的手机。
    李文州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本不想接,但一转念,便接通了。电话里,传来何长庆的阵阵惨叫声。
    “李文州,你想的怎样?你岳父在我手里,现在生不如死!一百万对你这个大老板是九牛一毛,难道就吝嗇的不顾你老岳父的性命!”电话里传来刑兆军“哈哈”得意的笑声。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我怎么把钱送你那儿?”文州把手中的烟掐灭。
    “限你半小时把钱送到西郊木雨台,就你一人!如果你胆敢报警,不但何长庆死无全尸,日后,老子会抄你全家,捣毁你的工厂!”最后补充一句,“老子叫刑兆军,在余海已杀过几人,这恐怕你也听说过,所以你一定要按我的吩咐去做;不然,你绝对自食其果!”说罢,得意而自信的把电话挂断。
    现在,文州已确认刘辉也在他手里,不晓得是死是活?与景明商量好计策,文州打开厨子,戴好镖套,一切准备好后,景明十分担心地说:“哥,这帮人凶惨成性,你单枪匹马,一定小心!”
    “放心,对付这几个顽匪,哥还是有把握的!”他打了个重要的手势,“切记:我与那帮人交易完毕后,你再与刘局包抄过去,切勿提前打草惊蛇!那帮人是惯犯,我想他们是有经验和警觉的。”说完,文州独自驾车开往西郊的木雨台。
    车二十分钟后到达,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文州点了一支烟,刚吸了一口,自己的手机响了:“小子,我知道你已到了木雨台,请左拐,一直向前走,到时候我们会见面的。”
    “妈的,你们耍我!”文州佯装气愤地说。
    “老子的命只有一条,所以必须慎之又慎!现在,看你还算有诚意,没带警察和别的人,你放心!只要我们见了面,把钱交给我,我立刻把你的岳父交给你。”说罢,手机挂断。
    文州向左掉头,一路向前开去,一直开到一个废弃的厂门前,从门里头走出一帮人来。文州从车上走下,从容地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人群渐渐逼近,其中何长庆正被两人架着。一个虎背熊腰的人突兀走出来,他就是刑兆军,上下打量了一下文州,便扯开嗓门:“不愧是宇海的大老板,有胆量!人,我已带来,你的钱呢?”
    文州眼睛的余光不停地扫射着周围的一切,他吐出一口烟来,沉着地说:“钱,我带来了,并且不止一百万!我知道刘辉也被你们绑架了,她是我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情愿拿出二百万,来换两条性命。”
    “你怎么知道刘辉在我这儿?”刑兆军瞪着牛一般大的眼睛,直视文州。
    “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用的是她的手机,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文州从车里拿出一个包来,扔在他身边,“这儿是二百万,请你的人验收。”
    刑兆军让手下一人打开皮包,满是崭新的钞票,刑兆军一下子放松了警惕,便把何长庆放了过去。
    “老弟,够爽快!不过刘辉与我有仇,所以我不能交易。”刑兆军说。
    “好,既然你们有仇,我不便多管。看得出老兄是个讲信用的人,钱,我李文州有的是,不在乎!但我愿意结交江湖上的朋友。”说罢,微笑着伸手主动走过去,想与刑兆军握手。
    刑兆军早就听说,现今社会有钱的大老板,都想结交一些象自己这样的黑社会老大,一来,明着支撑场面;二来,许多暗里的事,可以让他们出头露面解决。他看李文州又爽快,又有气度,又十分诚心诚意的样子,便向前迈了两步,与文州握手。当两手相握的刹那间,文州回身反拿,动如闪电,当刑兆军缓过神,一把凉嗖嗖的匕首已逼住了他的脖颈。
    “让你的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文州喝斥道。
    “小子,敢与老子玩这一套,老子今晚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愤怒地对前面的手下命令,“兄弟们,老子不当孬种,开枪,尽管开枪……”
    手下的人慌了神,正不知所以,一个脸上带有刀疤的胖子咬着牙慢慢举起了枪。
    后面的何长庆看到所有人都要与李文州拼命,晓得大事不妙,慢慢向后撤;在他,自己的生命是第一紧要的!
    镖如闪击,呼啸而出,那举枪的人应声而倒。
    文州的匕首已割破了刑兆军脖颈上的皮肤,血淌出来,而刑兆军根本没觉得疼,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人是怎样把镖发出去,置自己手下于死命的?他惊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何长庆趁势跑过去,把死者手上的猎枪拿起来,对着另一个持枪发抖的人胸膛就是一枪,那人倒在地上呻吟了一下,归了西天;剩下拿刀拿棒的人吓的把手中的东西都丢在地上,乞求饶命。
    文州在前面挟持着刑兆军向厂内走去,何长庆端枪在后面跟着;自开枪杀了那人后,何长庆心里似乎充满了自信和力量,他要把今晚受的怨气一通发泄出来。
    当走进车间门,微弱灯光下,刘辉从里面走出来,一杆枪正顶在她的后脑勺上,拿枪的人约是一个十七、八岁少年,苍白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呆滞的眼睛,发出窘迫的目光。
    “放下手中的枪!你还是个孩子,杀警察要判死刑的!”文州温和地说。
    “不——!你放了我大哥,我保证放了她!”少年呆呆而固执地说。
    何长庆突然蹿到侧翼,“砰”的一枪打在刑兆军的脑袋上,鲜血溅了文州一脸。
    “妈妈的,把枪放下……”何长庆一边用枪指向少年,一边狼吼。
    那少年早吓的魂飞魄散,手中的枪“叭”的掉在地上,而何长庆似一只发了疯的狂狮,把枪顶在少年的太阳穴上,要扣动扳机。
    刘辉猛回头:“不要——!”
    “我要杀了他们,他们都是凶恶的人渣!”
    “放下枪……”文州犀利如箭的眼光射在他脸上,他的脸抽搐了一下,不情愿地慢慢把枪放下。文州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愤怒地几乎把他举起来,吼道:“谁让你开枪!妈的,难道你没看见他正用枪指着刘警官,万一扣动扳机,你能负起这个责任?”一下把他摔在地上,两眼射出怒火。何长庆从地上爬起,两手揉着脖子,边咳嗽,边大口喘气:“我我……我料定他会被我吓———吓倒的!”
    “我看你杀人杀疯了!!”文州如电的眼光灼射的何长庆不敢再说话,他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走进屋里,把一直昏迷的沈强背出来,放在靠墙的地方。
    文州走过去,冷冷地问:“湘滢把你送回老家,你为什么又回来?”
    何长庆独自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仰天长长吐出来:“你知道,宇海是个自由发达的世界,我当然要回来;如果你李文州现在还在我们那个穷地方,就算有天大的智慧,能有今天的成就?”
    的确,自由能缔造英雄,也能制造枭雄!它是不折不扣的一把双刃剑。
    此时,几辆警车和救护车已来到,景明与刘铁英首先从车上跑下来,老刘紧紧抓住女儿的手,激动的老泪纵横。景明看哥正安然地吸烟,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刘铁英看邢兆军已死,近一年来,绷紧的心弦,终于舒展开,象小孩似的亲昵的把手搭在文州肩上:“今夜我们喝个一醉方休,如何?!”
    “好啊,但你真的醉了,你的女儿象上次那样,会用阳台上的花盆砸我的!”文州俏皮地看着刘辉发笑。
    刘辉恍然觉悟,也坦然笑了,并说:“不会!这次,我与景明赔你们喝个痛快!”
    长亭的工程全面展开,文州、景明一日比一日忙,而刘辉也日比一日地关心起他们,几乎天天到工地,又是送好吃的,又是送滋补品;有时,她一天竟连来几次,或看看工程,或与他们聊一会儿天。聪明的景明似乎看出端睨,挤眉弄眼地对文州说:“哥,刘辉对你有点意思呀,又交桃花运了!”
    “去,去,你懂什么!这是人家对咱救命之恩的报答,所以才如此关心咱们!你不晓得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
    “哥,你比我聪明,又善于观察,就别装疯卖傻了!时间久了,人家会寒心的!”景明賊溜溜地又说,“况且,我姐正在北京读研,一时半霎回不来,她对你又那么放心和信任,你在这里怎么搞,她也不会觉察。现在的大老板,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家里有贤妻,别墅里有温柔情妇,外面还有桑拿按摩,过着神仙般的生活!”
    文州指着他:“瞧你那点出息!你哥是什么人,是真正追求美好生活的人!不是一味追求享受的人!”他又点着手,“小心!或许明日你姐就回来,把你吐腥的嘴撕烂!”
    “非也,非也!美丽偏能诱人,妩媚最能惑人!你现在说的正经,将来时间长了,你未必能经得起漂亮女警官的诱惑;到时,掉到温柔怀里,可别怪弟弟不救啊!”景明哈哈地笑。
    明日,夕阳西下的时候,文州与景明正在长亭的工地上巡视着。
    “文州——!!”刘辉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兴奋地朝文州走来。当快走到面前时,脚下一根铁橛把她拌了一下,身子猝然向前倾斜下去,文州快速向前,同时伸右手抓住她的手腕,向前用力一带,刘辉整个身子靠在文州的怀里,脸颊贴着文州的脸,触电的感觉,立刻麻遍刘辉全身,绯红的脸上处处点着红晕:“我我……我,给你的书!”
    文州把她扶正,坦然地接过书,欣喜地说:“我找它好久了,你是怎么买到的?”
    刘辉刚要回答,听后面柔美而清脆欲滴的声音传来:“文州——!”
    湘滢正一脸微笑地站在约有五六步远的地方,两侧分别站着武磊和常浩,他们似乎从天而降,令文州、景明无比惊喜。
    刘辉扭头看湘滢:清秀脱俗,透出青春的气息!玉做的脸,露做的眼睛,晶莹剔透地闪烁着光芒!好一位绝代佳人!!
    “怎么样,没想到吧,我与武磊、常浩会同时出现在你们面前!”湘滢走过去,依然一脸微笑对着文州与景明。
    文州急忙介绍:“这是刘辉警官。”
    湘滢眨眼地笑着,自然主动地伸手与刘辉握手:“我叫何湘滢。”
    刘辉联想刚才那一幕,极为忐忑地握手道:“你好!”
    “小时侯,只是在电影里看过女警官,威武神采!所以做梦都想当警察;没想,今日果然见到了,比电影里还要有神采呢!”
    文州又给刘辉介绍了武磊、常浩,并约她一起吃晚饭,刘辉说什么也不去,托故走了。
    文州与景明绝没想到他们三个会不约而至,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人事繁多,世事缠身!他们自高中毕业以后,五人已很多年没象读书时候无忧无虑地凑在一起。其实,湘滢是从北京而来,提前没给他消息,想给他意外惊喜;武磊自大学毕业在厦门海关工作了两年,多次申请,才被调到宇海海关,今日正来报到;而常浩是从老家专程来找文州和景明,似乎是有事;于是,天作巧合,三人在车站相遇。
    五兄妹欢喜地回到文州和景明的寓所,还是如以前的规矩,湘滢、景明炒菜,其余三人做膳后的清理工作。席间,他们无拘无束地畅谈,推杯换盏,笑声连珠,几人都有不醉不罢休之意。湘滢看了看表,已很晚,便劝他们,该是休息的时候了。湘滢是他们的平衡石,在关键时候,只要她发话,没有不听的,这已是多年在他们心中形成的自觉意识。于是景明给他们安排了房间。
    常浩一直跟在文州后面:“哥,其实我来宇海是有事的。”
    “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有事尽管说。”
    “榨油厂要上一批新设备,急需一笔钱。”他边说边低头吸烟。这些年因为给母亲四处看病,榨油厂也关了门,并且从文州这里拿了几次钱,现在母亲已经去逝,他想把厂子重振旗鼓。
    文州晓得他这几年的境遇不好,重病的母亲刚死,父亲又患了心脏病,天不佑孝子!把他消磨的似乎少了以前的锐气。
    “哥,我知道你正在长亭开发,需要大量资金,倘若你为难,我可以另想办法。”常浩委婉地说。
    文州微笑拍着他的肩膀:“你小子,不把哥当兄弟了!明日你跟景明去财务处拿便罢。”
    两人走进房间,文州替常浩收拾了一下被褥,然后令常浩好好休息。文州从常浩房间走出,又走进武磊房间,武磊还是象以前那样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经过岁月剥蚀的脸上,虽没了少年的韶秀,但显得更加沉稳,更加有内涵;他们聊了一会,时候已很晚,文州便令他休息,独自走出门。
    文州回到自己房间,并没有睡意,点了一支烟,缓缓吸起来,眼前不自觉浮现出他这几个兄妹。想想常浩,不免摇着头笑了,他从小最了解常浩,总是对别人豪爽,真正是自己的事,却不好意思,不好开口。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尽管由于家庭的变故和琐事,使他经历了许多坎坷,使他在性格和作风上改变了许多,但他的这个禀性始终未变,这种禀性正是人的本质善良,虽然是带着乡土气息的,却值得人敬重和称道的。他深深吸了一口烟,一缕一缕从嘴角溜出,虽然自从发现二弟武磊烧信那件事后,自己与他心理上还有点隔阂,虽然他还是那样心藏于腑,不流露自己,不苟言笑,极为内向的人,但从他看自己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感谢自己的,也算自己这些年没白供他读大学,尽管到现在他还不象了解其他兄妹一样了解他,但人总是要变的,决不能用一贯的思维惯性来看一个人,这样是不理智的,也是不公平的!他又吸了一口烟,缓缓呼出,景明那英俊的面孔跃入自己的眼帘,一想起景明,是最值得自己骄傲的,他跟了自己这些年,变的越发沉稳和干练了,真正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为文盛集团的创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再想想自己最心爱、最至爱、最疼爱的湘滢,那白玉无暇、清丽无敌的面容立刻浮现在自己眼前,那温情脉脉、沁人心脾的眼神,直令人陶醉而销魂,那关爱有加、柔美带着天韵的话语,无刻不令自己拿心来相顷,那……
    想想所有这些,他李文州自觉这一生最大的财富,就是结交了这些兄妹,有情有义,形同骨肉!想着想着,烟蒂掉在地上,慢慢闭了眼,睡着了,嘴角上带着微笑睡熟。
    常浩看大哥文州走出自己房间,思绪万千。大哥依然还是那样有风度,那样襟怀高远、气势若虹!对待兄弟从不计较得失,都是竭尽全力,掏心来帮助。他自觉自己这一生,无论到天涯海角都决不能忘记大哥的好,有朝一日他一定帮大哥做一番惊天伟业!!想到此,他睡这了,两手交叉在胸前,睡的铮铮有力!!
    大哥文州走出他的房间后,武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现在他脑子正高速的运转。他这次之所以冲破千层山万重关,从厦门调到宇海来,就是因为能多接触湘滢,给自己创造机会,这些年湘滢已深深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捣之更深!甚至他觉得自己这一生,如果没有湘滢来相伴,将是残缺的一生,至少爱情和家庭是绝对失败的!!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很有希望的,尽管文州和湘滢这些年来一直走在一起,但李家毕竟杀了他们何家两代人,湘滢心里怎么也会存在阴影,存在无法逾越的隔阂,更况血融于水,骨肉相连!杀的是她的亲祖父、曾祖!!然而今日一来,看到大哥和湘滢的感情已发展到亲密无间的感情,简直令他无以置信,似乎根本无隙可钻、无机可乘,又看到大哥还是象以前那样对自己关爱有加、关怀备至,真觉得有点感动。但他毕竟是武磊,他自以为自己是绝对恩怨分明、是非分清的人,李文州对自己有恩是一码事,有朝一日可以想办法报答他,可爱情是绝对自私、绝对至高无上的,决不能放弃,哪怕想尽一切办法!!
    算起来尽管文州是他的情敌,但他信奉他的一句话,那就是:人不同于动物,最根本,就是人有思维,能够上下求索,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勤于观察,善于思考!!何况他向来自以为最聪明,没有他武磊办不到的事!想到此,他不禁起身背靠在床头,两眼聚成一条直线射向窗外:攻坚破难,关键在于找到突破口,虽然现在湘滢已帖了心跟文州,但她的父亲何长庆却致死都不愿意;虽然现在他在女儿面前说了一点都不算,那是因为他地位太低下,从来没给女儿做什么;他是了解何长庆其人的,只要地位一起来,他何长庆决不会坐视女儿嫁给仇人之子。于是他以为自己已找到了突破口,只要把何长庆扶起来,自己完全有胜算的把握。他愈想愈激动,以至于生机勃勃地睡不着。今夜他无眠……
    景明似乎喝的酒最多,缘于今日兄妹五个终于相聚,自己太兴奋,但他并没有喝醉,至少脑子是清醒的。想想自己,少年的时候,突遭家庭的聚变,如果不是他们,尤其是大哥和姐,自己哪有今日的成就,哪有今日之幸福!所以他早就暗暗下了决心,这一辈子对不起天,对不起地,但一定要对得起大哥和姐!!!
    湘滢正躺在床上甜甜地想着,他最喜爱自己这几个兄妹凑在一起,有说有闹,有喜有乐笑,其乐无比!想想这些年,自从他们结成兄妹,一路从风雨中走来,从没感觉到坎坷和泥泞,相反,不知给自己带来多少快乐和幸福!尤其是文州,不顾牺牲自己的东西,默默帮助自己,帮助其他几个弟弟;她总感觉只要有他,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一切都是那么顺畅而遐意,一切生活都是如此的色彩斑斓!想着想着,仿佛文州那伟岸如山的身体正从容幽雅地走来,俊俏刚毅的脸上散发着男人特有的魅力,烁烁目光溢在她的脸上,全是柔情与甜蜜!女人活在世上,得了这样的男人,就算三生三世,也未必能享用够!!!她想着想着,美美地睡着了,美丽的酒窝在脸上泛起一片涟漪……
    次日,常浩拿了钱,赶赴老家;武磊到海关报到;文州和景明继续忙公司的事;独有湘滢留在寓所,给文州和景明收拾这、打扫那。
    晚上,湘滢做了满桌丰盛的菜,等他们俩回来。
    景明却在回来的路上接到刘辉的电话,说立即要见他,好象有什么大事的样子。景明回到寓所,急匆匆洗涮了一下,换好衣服,便对文州、湘滢告辞。
    “小子,神经有问题了!整日盼你姐回来,现在你姐做了满桌的菜,你却又向外边跑。”文州幽幽地吸着烟,斜眼看他。
    湘滢走过去,给他整理着衣服,笑道:“看他满面春风的样子,是喜字当头!就不要留他了。”
    “我是真有事,脱不开身!”景明笑眯眯地贴近湘滢的耳朵,“姐,告诉你个秘密,最近我处了个女朋友,极好的!你只看一眼,便能相中。”
    “真的吗?”湘滢极为兴奋,“什么时候领来,让姐瞧瞧!”
    景明突然打了个军礼:“是,我一定领来。”然后眉开眼笑地跑到饭桌旁,夹在嘴里一些菜,匆匆走了。
    “我们景明秀于外而慧于内,谁找了他,是福气!”湘滢边吃边说。
    “这小子,每日与我在一起,竟然没让我觉察他处了女朋友。”文州摇着头,“变得越来越机灵了!”
    景明在一家酒店与刘辉相对而坐:“刘警官,你急着找我,究竟有何事?”
    刘辉笑了笑:“没什么事,闲得无聊,就想找个人随便说说话。”
    “唉——!我的大警官,你耽搁了我一顿美餐!”景明故作生气地说。
    “这里的大厨很有名的,难道不合你口味?”
    “好是好,但比不上家乡菜的味道。今晚,我姐做了一桌饭菜,闻着就流口水。”
    说着,景明狡黠的眼光瞥了她一下,道:“刘警官如此急着找我,肯定是有事?”
    “没事——!”刘辉故意把音拖的很长,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而最终把话慢慢转到:“那天,我跌在你哥的怀里,还有送他的书,都被你姐看个正着,你姐没大发醋心吧?”
    景明听此哈哈大笑,指着刘辉:“酸风凛冽、醋海汪洋!我看是你大发醋心了!我姐大约早把那天的事忘了。”笑的刘辉有点狼狈,他打住笑,“当你了解我哥和姐之间的感情,尤其是他们所共同经历的事,就晓得他们之间是多么信任和默契!他们是天上的比翼鸟,地下的连理枝,没有人能打动他们的爱情!”
    “你们兄弟四个,个个潇洒、有气质!你算是最英俊的,当初你就没打过你姐的主意?”刘辉俏皮地看着他。
    “当然,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何止是我,二哥、三哥都追求过,但,当你看到我哥和姐在一起时,有多么般配!就会不忍心再追下去。”景明边喝酒,边说。
    “看得出,你很豁达!”
    “我也看得出,其实你对我哥有点意思!”景明醉眼偷觑。
    刘辉猛然绷直身子,正色道:“什么意思,我看你喝醉了。”
    “行了,缘乃天定,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还是想开些,别把柔情锁在春光里,尽情对我释放出来吧!”景明开玩笑地说。
    气的刘辉把餐巾纸打在他脸上。
    刘辉这几天郁闷的心情被景明的一席话和玩笑缓解了,她渐渐觉得这个世界毕竟不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不如想开些,豁达一点,开心的事或许会接踵而至。
    时钟响了九下,景明开车把刘辉送回家,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友,便找了个地方,洗了洗脸,给头发打了点水,梳理罢,放在嘴里一块口香糖,把酒气驱掉,径直把车子开往学校。
    这日,湘滢一大早,就把家里扫的一尘不染,并再三嘱咐文州,不管有多少工作,一定要早回来,因为景明今日要正式领他的女友来。在她,当姐姐的,不只是一件高兴的事,而且一定要竭力招待和伺候好。她跑到商场买这买那,忙得不亦乐乎;又知道景明的女友是一位中学教师,便跑到书店,买了几本精美的书。回家后,急急地在厨房里忙。
    门铃响了,湘滢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打开门,景明正领着一个文静秀气的女孩走进来。
    “这是我姐。”景明给女友介绍,又对着湘滢,“姐,这是小沈——沈雪!”
    湘滢微笑热情地拉着她的手,把她让在上座,把各种好吃的摆在她面前,劝她吃。小沈看她如此盛情,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湘滢与小沈谈了一会儿,看表,已近中午,匆匆又进了厨房。小沈是极懂事的女孩,挽了一下袖子,也进入厨房帮忙。可是,湘滢说什么也不让她干,又把她推出来,说今日只须玩,不须干活!
    太阳立于中天的时候,文州开了一辆崭新的奔驰轿车回来,在外面喊着景明的名字,让他们都出来。景明、沈雪走出去,随后湘滢也跟上去。景明、小沈围着车转了一圈:“好漂亮的车!”随后,两人走到湘滢面前,看她忙的满头是汗,脸上还沾了点菜叶,景明用手一边摘她脸上的菜叶,一边说:“姐,看您忙的!”文州走到他俩近前:“怎么样,漂亮吧!这是我和你姐送你们俩的。”说罢,把车钥匙递在景明手里。
    景明高兴地打开车门,坐在里边试着。湘滢擦了一下汗水,对文州怒嘴道:“不早来,可把我忙坏了!”
    于是,文州跟着湘滢走进厨房。
    景明从车上走下,对沈雪笑道:“我哥什么也不会,还跟姐去厨房,就等挨训吧。”
    果然,一端茶的工夫,文州满头大汗地被撵了出来,他在里面不但帮不上忙,还总是碍手碍脚的!把沈雪笑得合不拢嘴。平时,除了公司的厨子给他做饭,就是景明给他做,所以他才一窍不通。
    四人欢欢乐乐直到下午2点才吃毕。又聊了一会儿,湘滢有心思地说:“你们驾车去玩吧,这里有我和你哥收拾。”
    两人刚走出门,湘滢拿着一把伞追出来,递在景明手里:“天气无常,拿着它。”于是两人拿了伞,开车走了。
    在车上,沈雪不无羡慕地说:“你哥和姐对你真好!”她向往的眼睛眨着,“世上有这样好的哥哥、姐姐,一生足矣!”
    这句话触动了景明,这些年他几乎很少感觉到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孤独;相反,总是觉得快乐和幸福伴他左右。是啊,自家中发生大难以来,如果没有他们,自己还不知有没有勇气活到现在,是他们给了自己生活的勇气和乐趣,打开他幸福的闸门,启迪着他崇尚更高层次的生活!突然他深情地说:“我这一生,即使对不起天,对不起地,也一定要对得起我哥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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