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满清陈曼生

    “别光听我的了,我也有事儿得让你给我说说呢。”钱德风起身,到书房取来一方印章,交道金兆枫手里。复坐落后,一脸神秘。“这是我刚得着的,帮我上上眼。先别看边款儿。”
    “是块儿老寿山。挺温润的,字是白文。”金兆枫仔细地端详着。“功力深厚,刀法流畅,不拖泥带水,有秦汉遗风。”他抬起头,十分自信地看着钱德风说:“作者必是大家无疑!从这石头的包浆看,应该到清中期,从风格上看,应该是西泠八家的。我对印章的研究不深,眼力也就到这儿了。
    “看看边款儿。”
    “嗳。”金兆枫转过手来,看着印章侧面的边款,念出了声儿。“嘉庆丙寅五月廿二日曼生作于蕤凤堂并记。咳,”他长叹出一口气。“是陈曼生的呀,我说呢!”
    “有名儿吗?”钱德风嘻嘻地看着他问。
    “太有名儿了。满清中早期的篆刻界有西泠八家,陈曼生是后四家之一。他叫陈鸿寿,曼生是他的号。这人可棒了,金石书画样样儿精通,还是有名儿的文人。我特喜欢他,还有一张他画的竹子呢。您知道紫砂壶吧,著名的曼生壶就是他做的。他当县令的时候儿,没事儿就脱了官服和制壶名家杨彭年一起忙活。曼声壶的壶底印章是阿曼陀室,值老了钱啦。这印章要是我的就好了!”说完,他遗憾地把印章还给钱德风。
    “给你你要吗?”钱德风嬉皮笑脸地在金兆枫面前晃着印章,有意逗他。年过花甲的人了,看上去倒像是幼儿园中班的小顽童举着心爱的玩具馋人。
    “要!”金兆枫的回答不可置疑地非常坚决。
    “哈哈,不给,我可舍不得。”钱德风像猫捉老鼠的胜利者一样开心了。
    “那我就在内心深处偷偷儿地恨您!”金兆枫故意空虚地装出几分凶狠和恶毒。
    钱夫人两手端着盘子走出厨房。“别神聊啦,该吃饭喽。”
    金兆枫忙站起来,接过盘子放在餐桌上面。“真香。阿姨,又偏劳您了。”
    “都做什么好吃的啦?”钱德风身不动膀不摇地坐在原处。
    “葱爆羊肉、木须肉、元爆散丹、西芹百合,外加现出锅儿的热豆汁儿给你们当汤喝。凉菜有拍黄瓜和拌茄泥,兆枫爱吃。”钱夫人笑吟吟地说。“都坐餐桌边儿上来,想聊就边吃边聊,想吃就吃完再聊。来喽。”
    “她的手艺不如我,你今天就对付着吃吧。”钱德风对金兆枫说。他说的是实话。“今天不许挑毛病,下次看我的。”
    “嘻嘻。老说看你的!我看你的嘴比你的手要勤快多啦。”钱夫人笑道。
    稀的干的都摆上了桌面,人也都坐在了餐桌旁。
    钱夫人盛出三碗豆汁儿,每人一碗。嘿,桌儿上还有焦圈儿和辣咸菜丝儿呢,够正宗!
    “兆枫,想喝酒吗,白酒?”钱德风狡黠地问。
    金兆枫想了想。“我陪您喝点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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