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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篇 第十二回 缘定今生

    雷剑起身推了推房门,的确是上锁了,再看看窗户,竟然也打不开,若论功力,这些小小的障碍怎会拦得祝蝴,但自己一丝不挂,就算出去了又能怎么样。雷剑苦笑,心道:定是芸儿妹子让我安心养伤,才想出这种点子,也罢,好好休息就是。
    再过半月,雷剑伤愈神速,只是洗浴,大小便以及一日三餐仍由秦芸一手操办,雷剑想出门却是门都没有。
    这日雷剑实在忍耐不住,悄悄起身伸拳踢腿,感觉已无大碍,暗自盘算:雷狱伤重于我十倍,他纵然是天神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时期内完全康复,若不趁此机会下手,只怕再难对付!
    “你又要做什么?”
    雷剑深思之刻,冷不丁被秦芸闯了进来,忙又缩回被窝,笑道:“我活动活动……”
    秦芸放下饭菜,道:“你再随便乱动,我拿绳子绑住你!”
    雷剑嘿嘿笑道:“是是。”
    看着秦芸出屋又把门锁上,雷剑心说:不如等夜深人静,我留封书函,悄悄溜出,衣服吗,杀个人就行了,她姐妹俩在此地绝对安全,也无需我操心,还是办正事要紧。
    说干就干,当日深夜,雷剑觉摸姐妹俩都睡了,悄悄起身,点着火烛,写了几个字,走到窗边,手按在窗棂上暗蕴内力,咔的一声轻响,好似老鼠在啃箱子,窗棂就此断折,雷剑赤身裸体刚刚跳出窗外,陡然发现面前站了一个白衣少女,月光下,那少女披头散发,面容隐在黑暗之中,身体轻飘飘如同虚设。雷剑吓得一交坐倒,道:“什么人装神弄鬼!”
    那少女死盯着雷剑,幽幽地说:“为何你不听我的话?”
    听声音,却是秦芸。
    雷剑一抹汗,道:“芸儿,我还有要事在身,需得……”
    话音未落,秦芸已抽抽地哭起来:“我就知道,我留不住你……你还是要离开我们……”雷剑不忍道:“芸儿妹妹,我又不是去死,什么叫离开你们,我办完事就回来……”
    “心泰哥哥,我看到你时,你浑身是伤,险些性命不保,你知道我和小梅多担心吗……你,不要杀人了好不好。”
    雷剑有点不大耐烦,却舍不得顶撞秦芸,道:“我回去便是。”说着,光着身子又从窗口钻了回去。秦芸从外面开了锁走进屋,轻轻坐在雷剑床边,雷剑不太痛快,闭目不语,秦芸坐在床沿,伸手探入床边的小柜子,拿出了一套衣服道:“这是那天买的布料,我给你缝了件衣服,也不知合不合适。”
    雷剑坐起,接过衣服心说:原来这里就有,早知道就该打开来看看。转眼看到秦芸泪光盈盈,显然是不很情愿,雷剑还没穿上就笑道:“这个……很合适呀,谢谢你了。”
    秦芸心知雷剑报仇心切,自己是决计留他不住,恐怕这一次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悲从中来,突然一把抱住雷剑抽泣起来,雷剑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也抱祝糊,轻抚其背,良久,秦芸终于止住哭声。
    秦芸本在自己房里歇息,却时时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一听到不对,也来不及穿衣就跑出来拦住了雷剑,此时身上只有一件内衣而已。雷剑感到怀中的柔软的身体微微颤动,一阵阵芬芳沁入心扉,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反应,不免颇为尴尬。秦芸忽觉得雷剑呼吸急促,坐直身子,诧异地凝视他,如此近距离对视已不是第一次,今晚却别有一番风味,此时秦芸衣衫单薄,酥胸微露,宛若神宫仙子,雷剑不自主地将她脸蛋儿托起,吻了过去……
    夜深人静,听得到女孩儿几乎细不可闻的娇喘。
    眼看天亮,门外传来动静,“哥哥……不好了,呜……”小梅的哭声传了过来,雷剑狼狈地穿上裤子,打开房门,见小梅站在门口抹泪,忙问:“怎么了!?”
    “呜……姐姐不见了……”
    雷剑口吃道:“不……不见了……哦,对,是不见了。”
    “呜……我先让姐姐带我去解手,却找不到她,姐姐一定是让坏人抓去了……怎么办……”
    “被……坏人抓去了?不,不是,小梅不哭,姐姐没事,你先回去睡觉,哥哥……自有办法。”
    雷剑将小梅哄回屋里,连说“包在我身上”“睡一觉起来,姐姐就回来了”等语,小梅只是哭泣,无奈之下出手一点便让她昏睡过去。回到房里,秦芸缩在被子里不敢露头,雷剑背靠她坐在床上,吞吐道:“我们……这样……不太妥当吧……”被窝里的声音:“是……是啊。”雷剑呆了半天才又道:“要不……你先回去。”
    “也……也好……”秦芸起来,低着头走了出去。雷剑躺倒在床,却说什么也睡不着了,心中翻腾:不是说把她当亲妹妹么,亲哥哥哪有这么对待自己妹妹的。
    天光亮,秦芸矢口否认自己失踪过,雷剑一口咬定小梅是在做梦,自己在房里从没出来见过她,说到最后,连小梅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恶梦。两人神情尴尬至极,好在小梅也算好骗。趁她不在,雷剑犹豫道:“昨晚……那个……没事吧。”秦芸正在缝补些衣服,一针就扎在了手上。雷剑也没看到,仍是问道:“这个……对不起。”秦芸放下东西,轻声问:“心泰哥哥,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当然!只是,你小时候的那个亲事……唉,估计他也活不到现在了。你就不要再想他了……呵呵呵……”
    “不,他还活着。”秦芸坚定的回答让雷剑一阵不快,心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竟是忘不了那人,虽然已经和我……心里还是只有他么!雷剑越想越丧气,越想越是龌龊,问道:“你忘不了他吗?”
    “忘不了!”
    雷剑起身大声道:“那为何你还……你为何不反抗!我知道了,你不过是看在我对你姐妹有恩,所以……只是报恩!对不对!好!你去找他吧!我……今生对你不起!来世给你做牛做马!我走了!今生不再见你就是!”说着,刚一转身,就把小梅撞倒在地,雷剑心烦意乱之际竟没注意她到了身后。
    秦芸道:“小梅,去帮我洗洗衣服。”小梅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雷剑还呆在当地,也不知该不该走,秦芸又拿起衣服,如无其事地说:“记得我小时候,我娘有一天突然问我,‘芸儿,你最喜欢和谁玩?’我说,是心泰哥哥,娘说,那个心泰老欺负你,你怎么还愿和她玩,我说心泰哥哥是男孩子,她只是想耍耍男子汉的威风,他其实对我最好了,娘问我,要不要做他的妻子,我问什么是妻子,娘说,就是一辈子都和他一起玩的人,我当时好高兴,大声说……我要做心泰哥哥的……妻子……
    雷剑转身看着她晕红的脸颊,似乎仍不满足,秦芸继续道:“我刚说完,华姑姑走了进来一把把我抱起,在我脸上亲了又亲,不住地说,芸儿好乖,芸儿真乖……说着,就带我和窑姐姐去你们家玩,嘻,谁知当天你就为了一块梅花糖,又欺负我,你真坏!”
    雷剑此时再无怀疑,挠挠脑袋,笑道:“哦,呵,这样啊,呵呵……你怎么不早说呢,呵呵呵……”
    雷剑还在傻笑,不妨秦芸一下钻入他怀中,轻轻地问道:“心泰哥哥,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当然!不过……”
    “不过什么?”
    “我听说,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算明媒正娶,我们的父母之命倒是有了……不如等金大哥来了……”
    “等什么金大哥,我来!”冷不防一个稚气得声音钻入。
    雷剑搂着秦芸随口道:“大人说话小孩……你不是洗衣服去了么!”
    小梅好无辜地说:“姐姐糊涂了,衣服早洗好了,再洗一遍么?”
    秦芸快步回房,雷剑蹲身盯着她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媒人吗?”小梅嗤道:“反正不是倒大霉的人吧。”……
    简单的喜事,简单的服饰,一切从简,只是在拜高堂时,两人都落了泪。不管来世雷剑要为秦芸做牛也好做马也好,今生只能扮演一种角色。幸福不经意间已经降临,秦芸心道:便是让我明日便死,也无怨无悔了……
    雷狱被狼剑穿身,换作别人早一命呜呼,养伤一月,仍不见好。这日,抚剑暗想:持剑人若无狼剑之锋,必为此剑所害,莫非这柄剑仍在寻找自己真正的主人?房门外一声轻磕,雷狱忙摆出一幅悠闲的姿态,若让此人知道自己受伤,恐怕真的性命不保!房门推开,一人走进,反手把门掩上,道:“雷兄弟,悔未听你当初劝告。何人要置我于死地,请详细道来!”
    雷狱道:“赵兄想必已见识过了,如何啊?”
    赵作道:“不想雷兄弟之外,还有这等高手#骸我直言,此人只怕不在你之下!”
    雷狱点头道:“不错,我劝赵兄不要与他正面为敌。”
    赵作道:“究竟何人?”
    雷狱笑道:“赵兄乃黑白两道的统领,这一个月怎会虚度,你还用问我么?”
    赵作也笑道:“名师出高徒,佩服,佩服!不过雷兄弟,他好像也要对你不利。”
    雷狱道:“这正是我希望的,只是……若真让我收拾亲手调教出的徒儿,总有些不忍,还请赵兄帮忙。”
    赵作成竹在胸道:“此时不劳兄弟操心了,我也不去正面与他为敌,只等他自投罗网便了。”
    雷狱道:“赵兄有何良策?”
    赵作道:“也不用瞒你,前些日子,手下捉了几个赶尸帮的人,无意中打听到这样一小事……”说着,掏出一封信函递与雷狱,雷狱看了半晌,悄声道:“赵兄能不能做个顺水人情,为我多费一点功夫……”如此这般交待一番,赵作笑道:“小事小事。”……
    这日,秦芸正要备饭,小梅跑进来低语几句,秦芸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屋门口在门上轻轻一弹,道:“心哥,要吃什么?”话音未落,金刀迈步而入,小梅秦芸忙笑脸相迎,见过礼后,便问雷剑情况,雷剑身缠白布,还住着一根拐杖,别别扭扭地走了出来,见到金刀就大笑道:“大哥怎么有空,来来,这里还有些酒。”金刀忙上前扶住,道:“不可乱动!”两人坐定,秦芸道:“大哥少坐,这就备饭。你好好招待大哥!”说着,照着雷剑身上狠扭了一把,雷剑忙道:“是是!”
    姐妹俩走开,金刀道:“兄弟,这雷狱真有如此本事!”
    雷剑苦笑道:“他也不是无懈可击,只是要正面打败他,难上加难!原本这次还指望一击成功。对了,想必他现在伤势难愈,大哥若想若想此时动手,大有机会,兄弟定当相助!”
    金刀摇头:“兄弟安心把伤养好,也不急在这一时,你说那一招当真很快么!”
    雷剑道:“你看我现在,何止是快!大哥,你若无把握,万不可轻易出手!”
    金刀点头道:“好,我知道,兄弟,你好好养伤,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雷剑拦住道:“大哥何以来去匆匆,多聚一两日也好。”
    金刀道:“恩人之仇,不敢丝毫懈怠,这就去了。”
    雷剑忽然脸红道:“都是我没用,不能……”金刀安抚他一番,就此离去,雷剑还站在当地连连叹气。少顷,秦芸出来道:“大哥走了?”雷剑道:“嗯,现在已在几里之外了。”秦芸呼地松了口气,雷剑看着她笑道:“芸儿,我很听话吧。”秦芸抿嘴而笑:“还好。”雷剑扯去身上的包布,道:“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要骗人家,唉,不想我也会做这等重色轻友之事。”
    秦芸道:“你还想报仇?那就去呀。”
    雷剑呼地抬头道:“真的,你真放我去?”
    秦芸沉下脸来,转身欲走,道:“想去就去。”
    雷剑赶上几步,一把抱祝糊笑道:“谁说我想去。”随后,轻声道:“你说得对,咱娘都希望我们快快乐乐地活着,再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秦芸闭目享受着丈夫的温存,心中再没有“明日便死,也无怨无悔”这种念头,只盼这种日子越长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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