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昕宁气定神闲的倚著寝宫外的楼台,纤白的长指在古筝的琴弦间撩拨出珲挣珠珠的乐曲。
锵的一声,她指下的琴弦全部应声断裂,空气中除了僵凝与紧张外,还隐荡著琴弦断裂的嗡嗡声。
来了!
忍下细嫩的指端被断弦所弹伤的疼痛,她回过身子看著浑身彷佛浸沐在怒火中的桀澈。昕宁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一抹清丽的笑容,她一派无辜的说着:"什麽事情让你气成这样脸红脖子粗的?"
桀澈握紧成拳的掌心翻腾著一股足将人碎尸万段的气焰,他瞪着昕宁,恨不得将她像刚才那些烦人的琴弦一样劈成好几段。
"你做了什麽好事?"他咬牙切齿的说。
"好事?"昕宁转了转灵活的眼珠子,歪著头思索著。"我这几天都很安分,也没上哪去,要真说做了什麽好事,就只有前天去跟太后请安的路上看到一颗大石子:心想好危险啊,要不小心会——"
"该死,你还敢给我装蒜?"他怒火攻心,怒不可遏的扬手朝她劈去。
"啊——"昕宁身後的栏杆霎时爆裂,化为断木残屑。
桀澈收起掌劲,双手背在身後,因为他怕一气起来,真的会失手将她劈死,虽然现在他真的很想这麽做,但是他从不屑打女人,更何况,他盛怒的掌力,当真一掌就会要她魂归九阴。
"说!"他沉著一张寒气逼人的脸,暴吼著。
昕宁见他及时偏了掌风,并没有真的伤了她:心中暗自窃喜,也许,他是在乎她的!
她咬著下唇,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傻气的瞅著他说:"你不觉得我长得也蛮美的,笑容也很可爱!"
桀澈皱紧了眉心,被她没头没脑的答案弄得一阵愕然。
"别把话题扯开,说,为什麽微云的画像会变成你的?"他冗厉的娣著她。
"因为我觉得我长得也蛮美的,笑容也很可爱。"她扯出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所以,我想挂我的画像也挺不错的,是吧?总比挂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让人看了晦气、弄的整天心情不好,要好吧?"
"我警告过你的!"她的话残酷的提醒著他微云已死的事实,更一次挑起了他的怒火。
经过了昨夜,他本来想对她好一点,不要再伤害她,可是那绝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她企图改变微云在他心中的位置。
没想到,她居然敢将微云的画像换掉?
她向天借胆了?!
他狂怒的执著她皓白的手腕,"我昨天夜里的话,你那麽快就忘了吗?难道我不把话说绝,你就听不懂我的意思吗?"
他加重了指下的力量,直到昕宁痛得脸色发白,沁出冷汗。
他眯起冷眸,残酷的说:"你一辈子也别想我会爱上你!而且,让人看了晦气、弄得我整天心情不好的人——是你!"他鄙夷的说:﹁如果,把你踢开就像换一幅画那麽简单的话,我早就把你换下来了!﹂
昕宁好不容易重振的自信心,禁不住他的三言二语,又严重的受挫了,再也摆不出嘻皮笑脸的表情,﹁我只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微云已经死了那麽多年,她既然不可能再和你共度人生,你又何苦成天望著她的画,沉溺在这种无谓的痛苦中?!﹂
"不用你多管闲事!你没有资格介入我和微云之间,在圩国的历史纪录,你是我的右夫人,但在我的心中,你其实什麽也不是,充其量,不过是供我发泄欲望的工具——"
"够了,别再说了!"即使早就有面对他无情惩罚的心理准备,昕宁的心依旧还是被他伤得千疮百孔。
"画呢?把她的画像拿出来,挂回去!"他命令著。
不!她已经冒了那麽大的风险,也承受了屈辱与痛苦,现在,说什麽她也不会把那幅画拿出来。
他不爱她没关系,但是为了帮助他走出微云的阴影,她说什麽也不会再把那幅画交出来。
昕宁幽幽的看著他,"没有了,不再有那幅画了!我把那幅画烧了!"
桀澈的脸上布满了残佞,大掌圈住了她细瘦的瓷颈,阴恻恻的说:"你说你做了什麽?!"
横了心,闭上双眼,不再看他的残忍,她坚决的说:"我把那幅画烧了,不会再有那幅画了!"
"你……该死!"一张俊脸因愤怒而扭曲,他气极了的圈紧她的颈项。
残忍的看著她雪白的脸,因为他的箝制而涨起了骇人的红晕,尽管她的身子已经痛苦的在挣动,但是她却始终是一脸的平静与认命。
就在她即将窒息的前一刻,他猛地放开了她。
看著她因猛然注入了生命气息而猛咳不已,他躁怒的说:"你在搞什麽鬼?你是存心想要我在盛怒之下杀了你?"
昕宁痛苦的瘫软在地上,颤抖的身子瑟缩著,肺部因渴望重新吸足空气而剧烈的痉挛,并引起她一连串的粗喘、重咳。
她抬起双眼,不解的看著他。"你不是恨不得掐死我吗?"
"哼!"桀澈轻哼著,看著孱弱娇楚的她,心底竟翻涌著深深的不舍与怜惜,他绝然的转过身,不悦的推翻掉那股不受欢迎的情绪!
拒绝任何对她感到不舍的想法,他再度张扬起残狠,冷似寒冰的说:"要我挂你的画像也并非不可能,但是我只独锺於已死之人的画像,所以如果你死了,或许我会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挂你的画像。"
昕宁抬起依然涣散的眸子,气若游丝的说:"你当真狠心至此?毫不留任何生路给我?"
"不,不是我狠心,是你不自量力,我都已经警告过你了,你还妄想要我爱上你,你又怎能说我不留生路给你?更何况,我是从不杀女人的!"
"也对,"昕宁咬咬唇,凄迷的看着他。"是我自觉生路。"
她兀自绽开一朵极凄美、极悲怨的笑,黝黑灵动的眸子隐隐闪动着某种坚决,她绝美的小脸一沉,随即起身冲向刚才被桀澈劈断的栏杆处,纵身穿过,幽白的身影一跃而下,投入阴沉诡谲的夜色中。
桀澈愕然的看著她起身冲向栏杆,随即惊惧的看见她跃下楼台。
"不——"他发出了肝胆俱裂的狂吼,一种捣心碎魂的痛苦狠狠的击中他。
她不能死!
这个声音清楚的撞进他的胸臆,来不及去分析疼痛因何而来、狂乱因何而生,他狂吼一声,随即提起身子施展轻功急奔而下。
这座楼台有十馀丈高,摔下去是必死无疑。
眼看她即将摔得粉身碎骨,他简直就要疯了,
急急送出一阵掌风,劲中带柔的击中她的身躯,让她往上又飞了丈馀,这才让他好不容易赶上她下坠的速度,早她一个眨眼的时间落在地面。
她稳稳的落在他的怀中,毫发无伤,只除了刚才因他的掌风所引起的疼痛!
心神甫定,桀澈气得脸色发青、青筋暴露,他狂怒的暴吼:"你疯了吗?我没叫你跳楼啊?你以为这样很好玩吗!你不知道这样会死人吗?"
昕宁噙著莹莹的泪水,抿著嘴角。
"明明是你叫我死的,你还对我凶,我的腰都痛死了,你还对我那麽大声"颤著纤弱的身子,她嘤嘤的哭泣起来。
"你——"桀澈竖起浓眉,气急败坏的吼著:"我叫你死你就真的要死,你怎麽那麽傻?你——"
感觉到怀中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残叶,他所有的怒火竟然化为酥人的柔情。他喟叹一声,用力的紧紧将她纳入怀中,一言不发的抱著她步上阶梯走回房间。
不同於桀澈僵凝的脸色,昕宁舒服的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嘴角噙著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笑,其实,她刚才是故意跳楼的。
昨天夜里,她曾经醒来意外的发现他已经回房了,而他非但不像以往总是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甚至还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这带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今天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她不相信一个用情那麽深的人,真的会狠心的任她跳楼身亡。
虽然她今天的作法看起来很傻,但是这也是解决掉微云问题最快的方法。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曲意承欢的悲情中,这样的日子太痛苦,她已经不想再承受,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她相信,经过这次事件,不管桀澈愿不愿意承认,她在他心中都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分量。
回到室内,桀澈僵著一张脸将她放在床上,并用恶狠狠的眼神瞪视著她,久久不出一声。
室内的空气僵凝而紧绷,似乎弥漫著某种一触即发的紧张。
"你——在生我的气?"昕宁声如蚊蚋的问。
桀澈的眸中满是阴霾,他揪起她的皓腕,沉怒的低吼:"该死的,你怎麽能就这麽跳下去,如果我不会轻功、如果我慢了一步,你现在可能已经向阎罗王报到了,你知不知道?"
"我——"昕宁抿抿唇,故作无辜的看著他。"我以为那是你的意思,你不是要我死吗?"
"你——"桀澈一听她这麽说,用力的摇起她瘦削的肩,气急败坏的大吼:
"你几时那麽听话了?!我只是说不挂你的画像,可没说要你去死啊!"
"是你自己说,我死了,你才要挂我的画像。"
他恼怒的瞪著她,咬著牙道:"你——该死的,你是想要我气死、急死还是想吓死我?"
一想到刚才她曾经是那麽接近死亡,桀澈就觉得心口撕扯著一种令他近乎疯狂的痛楚与窒息般的恐惧,那种感觉就好像当年微云在垂死边缘时他所经历过的。
不,他要她!
他不要她死,他绝不允许她像微云一样永远的离开他!
直到刚才,他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在乎她!
他居然愚蠢、迟钝至此!差一点,他就害死她了!
一想到这儿,他激动的将她搂入怀中,"不准你再这样吓我,听见没?"
感受到他不稳的气息,甚至发现他竟隐隐的在颤抖,昕宁张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疑惑的看著他。
他是真的在为她担惊受怕?!
桀澈的视线和她的纠缠起来,她略显苍白的樱唇微启,再衬上那欺霜赛雪的凝脂,使得她看起来是那麽的楚楚动人、娇柔可怜,而她眸中明显的不确定,更是让他一阵心疼。
他情难自禁的吻上她轻颤的唇,温柔的探入她的檀口采撷她的甜蜜,并撩拨起她的粉舌。
她先是僵凝了一会,但在他有技巧的轻吸缓吮下,她顿觉全身一阵酥软,仿佛有某种奇异的骚动快速的窜至她的女性**。
她咕哝一声,脑中突然响起雪霓以前传授她的接吻技巧。
她找到了他的舌,认真的挑逗起来。
"唔——"桀澈发出了饱含欲望的粗喘声,他加深了吮吻,和昕宁唇舌交缠了起来。
他俐落的褪去了两人的衣服,趁昕宁不注意时,抽出濡染了两人香津的舌,直接用力的吮上她绽放如羞花的蓓蕾。
"啊——"昕宁发出了因欲望而沙哑的呻吟。
他另一只手来到了她娇嫩的花心,探人滑如凝玉的花瓣,轻柔中挟带狂猛的热情揉捻著。
"嗯!"昕宁觉得自己快要被欲望淹没了,她无助的揪著床单,觉得自己要疯了。
桀澈抓著她透著欲望的手指来到他的男性骄傲。
昕宁被指下所碰触到的灼烫骇住了。
"别怕,去感受它因你而生的力量与热情,感受它因你而生的亢奋与欲望,好好的感受它——"他温柔的鼓励著。
"唔——"当昕宁好奇的指尖抚上他的欲望时,桀澈发出了粗哑的呻吟,桀澈发出了粗哑的呻吟,喉结上下的激昂滚动着,显示他的欲望已经焚燃最高点。
昕宁温柔的圈住他的硬硕,发出了惊叹:"咦,它怎么会跳动呢?!""它会跳动,是因为我现在疯狂的想要你!"
话未说完,他随即分开她修长的双腿,以一记强而有力的冲刺进入她温润、紧窒的花径。
啊——"
他们两人同时发出了销魂的呻吟声。
他庞大的人侵完全占满了昕宁紧窄的花径,让她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那种被完全占有的满足感,让她体内掀起了一阵阵的颤栗。
她本能的想夹紧双腿,这才发现,这一次,他居然不是用小狗式的方法和她交欢。
"你——"她惊讶的看著他,不知道该推开他好,还是紧紧的抱著他好。
可是,她好喜欢现在的姿势,因为这样可以在欢爱的时候看到他的俊容,而且,她还可以紧紧的抱住他。
她懊恼的咬紧唇,为自己的直率感到沮丧,她不应该用那麽惊讶的眼光看他的,这样会让他发现他用的不是小狗式的姿势,这样他一定会撤离她,还是像以往一样用小狗式:
桀澈定在她的花径内不动,细细的享受被她紧紧包围的舒畅感。
看到她交杂著愉悦、不安与懊悔的表情,他心中一阵揪紧。
这姿势使桀澈直抵昕宁的最深处,而且让两人的**更紧密了。
"这样觉得怎麽样?喜欢吗?"他再次开始了今两人如醉如狂的冲撞。
而昕宁也很快的抓到了诀窍,她紧紧的夹住他的腰际,花径更是用淫媚的摇摆紧紧的吸吮住他的坚挺。
"呃,我的天,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一学就会。"
随著他冲刺的频率与昕宁扭动的节奏不断加快,狂野的**以令两人惊心动魄的气势狂扫而来,让他们在欲海狂潮中激动忘我的呐喊出声,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因狂喜而颤栗、痉挛。
激情的狂潮依然馀波荡漾,昕宁白雪一般的身子仍不时的微微轻颤,她慵懒的伸展四肢,全身上下无处不性感。
突然,在仍清晰可闻的粗重气息中传出了轻泣声-
"昕宁?"
桀澈听到了她的哭声,拢紧了有型的剑眉,担忧的问:"怎麽哭了?是不是我的动作太粗野了?该死的,我居然忘了你还生嫩得很,原谅我,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看到女人激情欢爱中的表情,而你又是那麽的美——"
他懊恼的想拨开她的双腿,"你是不是那儿疼?我看看——"
"不是!"昕宁羞窘的抓住他的手,侧身曲起身子。"不是,你没有弄疼我,更没有弄伤我,我哭是因为我好感动、好高兴!就在一个时辰以前,我还在为了你不爱我而难过——"
"傻丫头!"他在她的额际印上一个深情的吻,爱怜的将她搂在怀里,轻抚著她黑缎般的发丝。
偎在他的怀中,美好的像是一场梦,她定定的看著桀澈,尽管刚才激烈的欢爱让她觉得疲倦,但她却怎麽也不肯闭上眼睛。
桀澈笑道"睡一下吧,这样等一下你才有体力和我再战下一个回合!"
昕宁摇摇头,"我不困,你先睡。"
"看来,"桀澈起身轻压在昕宁身上,讪笑著:"我刚才还让你不够累,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再来一次。"
"啊?不是啦,"听宁眨著疲涩的双眼,倦倦的说:"我只是怕等一下睡醒了,发现刚才的美好都只是一场梦。"
她的话让桀澈又掀起一阵强烈的不舍与愧疚,看来,他真的是伤她太深了!!
取下戴在颈间的玉坠,为她套上。
"这……"昕宁摸著指滑润冰凉的触感,讶异极了。
这块用上等圩玉精雕的玉坠,一看就知道绝非俗物,它的色泽油绿澄透、毫无杂质,一条游龙蟠踞其上栩栩如生。
"这块玉坠是我父王送我的弱冠之礼,这些年来从未离过我的身,有这个做证据,你就不用担心这只是一场梦了。"
"这太贵重了……"
"贵重的东西我多得是!"
"可这对你有著特别的意义!"
"只要你不拿下来,我一样每天都可以看到它。"
可是……"
"没那麽多可是,也别想那麽多,我跟你保证,明天起来,这一切依然存在。"他缕紧了她轻拍著,"睡吧!"
"嗯!"那块玉躺在昕宁雪白的胸口,让她有著陌名的安全感。
许久之後,传出了昕宁的声音:"桀澈——"
"嗯……"桀澈充满睡意的应著。
"你是不是有那麽一点点爱我了?"她鼓起了勇气,犹疑的问。
桀澈的身子猛地一僵,片刻之後,他沙哑的说:"我不知道,我不想再说些会伤害你的话,我对微云的感情不是轻易就能抹灭的!"
望进昕宁凝著痛楚的双眼,桀澈叹口气。"其实,今天带给我的震撼真的是很大,一时之间我也很难理清白自己的感觉,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很确定,那就是,我希望从现在起,你能够过得快乐。"
"我不该苛求太多的,只要你不再恨我、不再把我当敌人,我就该满足了。"昕宁闪著泪光。
听到她自弃的话,桀澈心里一阵不豫,他懊恼的吻上她的唇。"不要再说这种话!"
一番激烈的吮吻之後,他将她拥进怀里,"快点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