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桀澈十八岁那年,在一次出宫巡查的路上救起昏倒在路旁的女子,此女仙姿玉骨、面胜芙蓉令桀澈惊尢天人,因为此女身子孱弱,桀澈当下决定将此女带回宫里——这名女子就是微云。
微云不仅生得国色天香,性格更是柔情似水,她的柔情完全化解了桀澈性格中的刚烈,使他疯狂的爱上了微云。
但他们两人的身分有如云泥之别,桀澈是不在乎,但是他的母后却强烈的反对。她嫌微云出身不好,上不了台面,撑不起一国之母的名号;又嫌她身子不好,动不动就昏倒,无法为桀澈孕育健康的子嗣。
偏偏桀澈坚持若无法娶微云就终生不娶,王后只好提出要求:除非微云能生下健康的王子,否则休想嫁给桀澈!就连纳为嫔妃也别想。
几个月後,微云总算怀有身孕,尽管桀澈苦苦禁欲不碰她,尽管食补药膳不断,她依然仅仅怀孕二个多月就已多次昏倒、出血,太医更警告须拿掉胎儿,否则母子均将不保。
就在桀澈和微云为该不该拿掉胎儿而满心煎熬时,王后悄然夜探微云,警告她若胆敢拿掉胎儿,就将以谋杀的罪名将她处以极刑。
其实,就算没有王后的恐吓,微云本来也就没有打算将胎儿拿掉,因为她深知自己可能来日不多,因此想为桀澈生下一个孩子,让孩子代她陪伴著他,并为他们两人的爱情留下见证。
就在太后威胁、微云坚持与桀澈的戒慎恐惧中,微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的撑到了八个月,最後她还是因为身体太虚而早产,并因失血过多而不治。
而她以生命换来的女婴,也在生下来不到一天就夭折了。
微云的死,让桀澈痛不欲生,更因此心性大变,一改原本热情率真的性格,变得蛮横乖戾、阴险残狠。
要不是当年老桀裕王身体违和禁不起打击,他气得想就此远走天涯,不想接任让他痛失所爱的圩国王位。
而对他眼中的始作俑者——王后,他更是因此恨之入骨,从此视为仇敌,誓不两立。
虽然,王后为此多次向桀澈求和,但桀澈却毫不领情,因为在他的心中,王后就是杀死他深爱的妻小的凶手。
而这种情况,即使经过了那麽多年,依旧僵持著——
耿怀风已经离开好一阵子了,而昕宁的泪也流了好一会儿了。
她没想到在桀澈冷血狂狷的外表下,竟然有著如此浓烈的爱恨情仇。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不懂得爱的人,没想到,他竟是一个爱得如此深刻的人。
看著挂在房内微云的画像,她觉得、心底一阵刺痛。
他所有的情爱都给了微云,以前是如此,现在是如此,那以後呢?在他的心里有没有一点角落可以容得下她?
她个性向来洒脱,从不强求任何事情,如果委屈自己仍求不得一份完整的爱,那她宁可不去奢求。
可是,天天看著桀澈冷傲的俊容,夜夜与他激情狂欢,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洒脱不起来。
她的感情与理智背道而驰,她的灵魂挣脱了理智不断的随著肉体沉沦。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再这样下去,一定会陷自己於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
她现在已经是泥足深陷了,但是不是该结束一切?
"你在哭什麽?"桀澈不知何时悄然的来到了昕宁的身後,看见她婆娑的泪眼,不悦的皱起眉头。
昕宁转过身幽幽的看著他,"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哈,我有没有听错?"桀澈的眼中漾起她熟悉的促狭,邪佞的笑著。
"你为什麽这麽问我?该不会是你不自量力爱上我了吧?"
看见他的表情,她心底一荡,玫瑰般的唇瓣漾起一朵苦涩的笑。
"不自量力?是啊,我不只不自量力,还傻得可以!那你呢?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爱上你?"他点点头,"有啊,我爱上了你淫荡的**声、我爱上了你在
床第间热劲十足的表现、我爱上了你那紧的不可思议的**。我亲爱的右夫人,我可真是爱死你了呢!"
"但是——"桀澈瞄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除了肉欲,你想我有可能会爱上你吗?"
"你……"明知道他不会有好听的答案,昕宁的心依然被击痛了。
她咬咬唇,涩涩的说:"我想也是,其实我早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抬起水眸直直的看著他,"既然你永远也不会有爱上我的一天,你又有那麽多的嫔妃可以满足你的需求,可不可以求你放了——"
昕宁的话还没说完,桀澈就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暴怒的揪起她恶狠狠的说:"怎麽,我还没让你明白我永远不可能放你回月眠国吗?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才会让你有我会爱上你的妄想,让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
"对我好?"昕宁发出了悲痛的笑声,她含忧带怨的娣著他。
"是啊,你对我还真好!成亲到现在,你不曾吻过我的唇,不曾拥抱过我,不曾用小狗式以外的姿势要我,不肯给我孩子,你对我好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只除了那一次他因气疯了一时忘情才将种子留在她体内,但是,那仅有的一次就可以让她拥有他的孩子吗?
原来他不是一个寡情薄幸之人,只是他所有的情爱都给了微云,对其他的人自然也就无情无爱了。
你在抱怨我对你不好?"她眼神中的哀怨让桀澈不舒服极了,怒火更是在瞬间引爆。
他将她丢到床上,用颀长的身体压住她,他大手一扯,她身上的衣服应声破裂。
他惩罚性的用力吮咬著她胸前嫣红的嫩蕊,让她发出了吃痛的呻吟,他厉声的斥道:"噤声!贞烈女子在床上是不能发出声音的!"
昕宁如遭雷极,心痛的闭上双眼,咬紧唇,忍著不发出声音。
但桀澈怎麽会就此算了?他开始了激狂的挑逗,他用灵活的舌吻遍她颤动的小腹,不断的**吸她敏感的肚脐眼,十只长指更是邪恶的在她的女性中心撩拨、探掏。
"嗯——"昕宁终於再也忍不住发出了酥人的娇吟。
"荡妇!"桀澈残酷的说,"叫你噤声还不知节制,如此浪吟淫叫,是怕全宫里的人不知道你有多淫荡?"
"你……"晶莹剔透的泪水快速的滑落在枕上,她的心简直要被拧碎了。
天,他怎能如此残忍,怎能如此的羞辱她?
"我怎样?我说错什麽了吗?"他狂肆的将二指刺入她紧窒的花径。
她已经被开发的女性本能,再度违背她的意志,诚实的泄露出她已经兴奋的事实,以最原始的方式对他提出了邀请。
"呜……"狂搅的激情和狂刺的心痛使她无助的低泣起来。
桀澈感觉到她本能的邀请,毫不客气的翻转她的身躯,疯狂地在她紧窒的花径抽送起来。
这次,他不像以往总是等她即将达到**时,才开始最後的抽送,而在她才刚要攀上欲望的高峰前,他就已经完全撤出他的昂挺,在她雪白的臀部彻底释放。
乍然的空虚几乎将昕宁逼疯,体内沸腾的欲望让她难过的想死,可是被彻底践踏的自尊,让她怎麽也开不了口求他,只怕一开口,她更是万劫不复了。
蜷起因欲望而颤抖不已的身子,她破碎的哭了起来。
"不要再说要回月眠国的话,听到了吗?"在短暂的静谧中,他突然以沙哑的嗓音霸道的说著。
不知道为什麽,只要听到她说要回月眠国,就会让他莫名的觉得躁怒与不安。
因此,他恶言攻讦、行为粗蛮的对她施以残佞的惩罚,可现在看到她哭得柔肠寸断的凄楚模样,却又让他心中怜惜顿生。
桀澈凝视著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一会儿,他的眼神放软了,轻声的说:"明白什麽才是对你不好了吗?"
他语气中的温和让昕宁微愕,透过泪雾的双眸看著他。
"如果我成天流连在嫔妃群中,对你置之不理,算是对你好吗?,还是该像一般的男人要求他的女人不能表现出性欢愉,只能像根木头躺在床上连声音都不能发出;或者不管他的性伴侣是否得到满足,只要自己得到痛快就好?"他以一连串的问题对他刚才恶劣的行径做说明与交代。
"我已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要要求我给你我的心,否则只会让你自己像刚才一样受到伤害。我不是只针对你,自从微云走了以後,我就再也没有办法看著别的女人的脸交欢,因为那会让我想起微云的脸,让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因为我曾经对她承诺过,我的胸膛是她一个人的,我的怀抱、永远只让她倚靠。"他神色凝重的说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对她解释这些,但是他就是不想再看到她那副心碎欲绝的模样。
"桀澈,我——"昕宁的心又再一次震痛了,他对微云的用情比她以为的还要更深。
这是他头一次用轻柔语气跟她说话,让她觉得心口一阵温热,而对他的怨对也在这股温热中释然了。
"我说了,别再试图要我给你我的心,对你说这些只是想提点你别想太多了。"在她暖暖的目光注视下,他冷峻的说著。
"当然,"昕宁苦涩的笑著,听著自己的夫君挑明了他爱的是另一个女人的滋味,还真是教人心底泛酸,"你的心是姊姊的,我知道。"
"姊姊?"桀澈听到"姊姊"两个字幽幽的自昕宁的口中吐出,竟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似乎心底有另外一种声音在为昕宁叫屈,可当初是他强迫昕宁这麽称呼微云的!
他甩甩头,拒绝理会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看著昕宁依然酩红的粉颊,他想起了刚才并没有让她的欲望获得释放,他将手探到她诱人的双腿之间,"刚才没让你得到满足,现在你还想要吗?"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和动作让她惊愕不已,她羞窘的摇著头,"不,不要。"
"不要?"突然觉得她这副模样看起来可爱极了,桀澈的长指溜进了她的花心。"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嘴里说不要,那为什麽你的腿却张开了呢?"
昕宁听了他的话,急著想夹紧双腿。
"不,这次我绝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让你舒服一点,你那个雪霓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欲火被点燃却不发泄出来的话,很伤身体的。"
他前所未见的温柔让她觉得无所适从,生怕这又是他搞的花样。"我-呃——"
桀澈不让她有多想的机会,随即用灵活的手指展开了令她几乎疯狂的撩拨。
"嗯……"听宁抿紧因欲望而更形娇软的唇,挡住一声险些逸出的呻吟。
他热切的吻上她的唇,用灵巧的舌开启她的牙关,酥软性感的娇吟立刻如流泉似的自她白玉般的齿间逸出。
"这样才对,别将那麽美好的声音藏起来。"他赞许的哼著,深埋在她花径内的长指似要挖掘她更多、更狂放的呻吟似的,不断在她的花径内狂猛的抽动,其馀的手指更在她敏感的娇嫩瓣蕊间捻弄。
"呃——啊——"爆裂般的快感在她强烈抽搐的花径中炸开。
在昕宁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猛烈的**在颤栗不已的花径深处狂扫她,掀起她周身强烈的震颤。
她的星眸微张,在低垂的扇睫间流露著水媚的性感,轻颦的眉心栖著在欲望获得极度满足後特有的慵懒,小巧的鼻头上沁著几点莹莹的汗珠,纤巧的鼻翼因愉悦而微张,粉嫩的红唇轻喘而诱人的微微张开,全身白里透红的肌肤漾著醉人的徘红——
她经历**、享受**、品味**馀韵的神情,看起来好美、好美!
桀澈的心猛地一震,微云在激情时的柔美娇媚突然闪过他的脑海。
"微云?"他修长的身躯一僵。
该死!他居然差点被昕宁的美迷惑,而忘了自己的坚持。
他近乎沮丧的一把推开昕宁,快速的整好衣服随即扬长而去。
门碰地一声被用力的关上,这猛然的一声巨响,总算唤醒了因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而呆愣住的昕宁。
昕宁望著仍在震动的门扇,泪水狂飘而出,一颗心痛到似乎要爆裂了,她咬紧了唇仍挡不住破碎的哭声。
"为什麽?你为什麽这样对我?你不是说你这次没有恶意吗?你怎麽可以在对我那麽温柔之後,又将我推向痛苦的深渊?"
瑟瑟颤抖的纤白身子痛苦得缩成一团,而蚀心的痛楚无处发泄,她狠狠的咬上自己白嫩无瑕的手背,痛彻心扉的呢喃著:"你怎麽可以这样——怎麽可以?!"
在痛苦的层层倾轧与泪水的涓涓冲击下,不知过了多久,她沉沉的睡著了。
夜,很深,很深了。
房间的门再度被打开,桀澈轻轻的走到床边,看见昕宁满睑的泪痕,他脸色一沉。
半晌,他为她覆上被子,和衣在她的身边躺下。
经过了一夜的折腾,昕宁本能的缩向他温暖的怀抱中,一双小巧洁白的拳头交叠在颊畔。
他看到了在那片雪白细致中显得十分突兀的齿痕,虽然刺红的血迹已经乾涸,但仍然可以看出那是一道好深的伤口。
桀澈一震,心口一阵紧缩。
他真的伤她那麽深,让她甘愿如此自残?
刚才他真的原本无意这麽对她的,可是她所带给他的冲击真的是太大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再为任何女人忘情。
这麽深的伤口,不痛吗?
桀澈拢紧了眉头,居然心疼得无以复加。
忘了自己的怀抱只属於微云,更忘了推开她,他紧紧的将她搂在怀中,在她清甜的馨香中沉沉入睡。
微云?!
她清楚的记得昨夜当她还沉浸在**的馀韵中时,桀澈是这麽叫的,之後他便决绝的甩门离开。
昕宁满脸憔悴、满眼沉痛的站在微云的画像前。
昕宁默然的接过了舒儿递过来的香,她以眼神示意舒儿退下,独自透过袅袅的轻烟,望著画中绝色清灵的女子。
这名已经不在这世上的女子,绘於一张薄薄的画纸上,但这薄纸却似一堵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横在桀澈的心房,将桀澈密密的包围在失去她的痛苦中,也让昕宁无法接触到桀澈的内心。
她一直试图说服自己,并要求自己去接受桀澈那一段未成为过去的"过去"。
她原本天真的以为,即使桀澈难忘旧情,应该也不至於会对她的人生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她不会傻得去爱上桀澈,自然也就不会在乎微云在他心中的地位。
可她怎麽也没想到,她的心竟然偷偷的背叛了白口己,偷偷的让他进驻了她的心房。
没错,她再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昨夜她的心以致命的痛楚向她宣告她爱上了他的事实。
昨夜她还曾经动过离开的念头,但在知道自己爱上他後,她明白自己是再也走不开了。
所以现在她必须向自己坦承,她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的容忍、放任微云霸住她的夫君。
她不是一个气度狭窄的女子,但爱一个人是绝对的自私,现在只要想到桀澈心里满满的都是微云,她的心就会痛;只要看到微云画中那抹清浅中带著轻愁的笑,她的心就会嫉妒!
看着画中的词,昕宁涩涩的念著:"不敢出门看月,偏偏月进篌,投在一夜相思。"
天,这是怎样的一份深情?
只要微云顽踞在桀澈的心中一天,她和桀澈的关系就不会有任何的进展。
微云可以是桀澈的回忆,但她应该要成为完全的过去,不应该影响桀澈的未来,让他终生背负著懑恨,失去了享受人生其他美好的能力!
为了将桀澈自那无际的痛苦中拉出,更为了他们的将来,她必须做些什麽。
"姊姊,"昕宁看著画中的人儿,轻声的说:"知道吗,我真的很羡慕你,因为你能够得到如此出类拔萃男子的深情挚爱,也许你的生命短得令人惋惜,但你却何其有幸的能够得到真爱,比起那麽多空虚痛苦的灵魂,你也不枉此生了。"
"桀澈真的很爱你,他可以说是用整个生命、灵魂在爱你!我相信你也很爱他,否则不会不惜搏命也要为他生下子嗣,可是,如果你真的爱他,你怎麽忍心看他为了你沉沦至此?你怎麽舍得剥夺他快乐的权利?你又怎麽能让他因你而失去爱人的能力?"
昕宁的眼中闪著泪光,。"他说,他已经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可是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了心,岂不只是一具行尸走向?这样对他又是何其的残酷?他已经把男人最热情的一段时光给了你,那麽,请你就此放手,将他未来的人生还给他!"
她以清香向微云的画像拜三下,将香插入香炉後,神情坚定的看著微云。
"要让他走出阴影,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挡住光源的东西拿开!姊姊,请恕妹子失礼了!待桀澈重拾欢乐後,昕宁会再一次将姊姊的画像挂起,早晚捻香,诚心祭祀。"说著,她将微云的画像取下,仔细的卷好,收进柜子里。
她取出嫁来圩国前月眠国的画师为她绘制的工笔画,挂在原本挂微云画像的位置。
看著画中明媚俏丽的自己,昕宁不禁惊叹,画中的那份天真与自信,曾几何时都被哀伤与自怜所取代了?
原来,她为了迎合桀澈喜欢柔情似水的女人,而不自觉的将自己已变得和微云一样。
她决心要帮桀澈找回自己,也要帮自己找回昔日的快乐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