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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矫龙难缚

    谭无遗突然冷笑一声,声色俱厉。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你既口口声声说不干涉敝派之事,却又拐弯抹角提及,分明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念在你年少无知,惩罚便免除,但若再涉及敝派之事,休怪老夫不客气,将你轰出谷去!”
    段逸鸣闻言不以为意,洒脱一笑。
    “谭长老不必如此生气,小子绝不会干涉贵派内务。但顾姑娘乃是在下朋友,她的婚姻之事却是私事,所以不能不说。
    “婚姻大事,须得经过本人以及长辈同意方可,绝不可强人所难。如果强人所难,岂不是毁了顾姑娘一生幸福?谭长老地位尊崇,为人师表,自是不会做出如此为人不齿之事,是也不是?”
    他见谭无遗张狂无德,倚老卖老,心中隐怒,忍不住暗中刺了一句。
    谭无遗闻言大怒,火气冲顶,森然道:“臭小子,竟敢嘲弄老夫?哼,今日老夫就代你师父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尊重长者!”
    旁边一个年轻人奔近,说道:“师父,此事不劳您大驾,待弟子去领教领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有几斤分量!”
    此人虎背熊腰,一身虬肉怒突,极是健壮,名叫丁元庆,乃是谭无遗大弟子,一身横练修为超越同侪,刀枪不入,便在紫萝谷中也是大大有名。
    谭无遗点点头,说道:“也好,你就去教训教训仙瑶门的弟子!记住,点到为止,别让人说我紫萝谷仗势欺人!”
    “是,师父!”丁元庆转过身,粗声粗气的说道:“阁下口出不逊,无德无行,想必是依仗有些道行,丁某就向阁下讨教几招,见识见识仙瑶门神功仙法有何神奇,竟敢公然在紫萝谷中撒野!”
    段逸鸣眉头一皱,强忍着心中怒气,说道:“这位师兄且慢动手,今日之事,只说一个理字……”
    丁元庆早已听得不耐,抽出银刀,寒气迫来,立时将段逸鸣话语硬生生逼回,他寒声说道:“不必再搬弄是非,有本事手下见真章,好教丁某瞧瞧阁下还有何伎俩!请!”
    他手腕一转,刀气破空刺来,疾风锐响,气势汹汹。
    段逸鸣无奈之下,只得迎战,心中暗道:“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了,小心为妙。”
    他抖手拔出紫竹棍,见招拆招,一一接下。
    丁元庆长刀挥舞,剑势凛厉,银光霍霍旋转,犹如水银泼地,似铁桶一般将段逸鸣围在其中,乍看上去,倒是占据十足上风,心中不免得意,便想将段逸鸣打个落花流水,磕头求饶。
    谭无遗看在眼中,频频首,举手一捋胡须,神情得意无比。
    顾研茹偎在蝶婆婆身边,一双秀目眨也不眨的盯着战局,几乎屏住呼吸。
    看到段逸鸣身形隐没在剑影光气之中,顾研茹俏脸连变,担心无比,一颗芳心“怦怦”剧跳,几乎冲出喉咙来。
    “叮叮当当”一阵疾响,丁元庆已然攻出二三十招,招招刺向对方要害,只要段逸鸣稍有闪失,便会重伤倒地。
    他攻势如潮,段逸鸣似已有忙乱之象,险象环生,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之机。
    丁元庆天生神力,这手“万藤刀法”早已得谭长老真传,深悟精髓,使来大开大合,虎虎生威,照形势而言,段逸鸣不过五十招,即会被击溃。
    刀气弥漫,杀气刺骨奇寒,诸弟子呼吸大滞,无法立足,被迫的向后退去。
    顾研茹芳心抽紧,美目中浮起一层水雾,银牙紧咬朱唇,暗道:“段师兄若是伤在丁师兄手下,自己岂不是罪莫大焉?不行,段师兄为自己出头,绝不可任其被辱!”
    想到这里,她握住仙剑,凝视场中格斗,只要稍有不测,便要出手阻止。
    丁元庆突然大喝一声,长刀急速劈出,一连九刀,正是万藤刀法之中的绝招。
    这九刀环环相扣、绵绵不绝,只要敢接其中任何一刀,其余八刀便会从四面八方一起杀上,九刀齐发,犹如九个人同时围攻,威力剧增。
    但见刀光幻影,滚滚而落,包围圈瞬息缩小,依稀可见段逸鸣身形。
    “卜心!”顾研茹惊呼出声,仙剑斜指,就欲抢步奔出。
    突然间,光影之中传出段逸鸣爽朗笑声。
    “不过尔尔!”
    刀光气浪之中,段逸鸣已然突破而出,提气纵跃,衣襟猎猎,犹如踏浪渡海,忘记翩翩疾飞。
    他手中紫竹棍凌空疾落,紫气瞬间绽放,光芒闪耀迷离,凛例杀气将刀光劈的倒卷而回。
    顷刻间,紫气如漫天暴雨,劈头盖脸射向丁元庆,“飕飕”风响,慑人心魄。
    丁元庆面色骤变。
    对方竟能破解自己这平生得意绝技!
    他心头惊悸,急忙挥刀怒斩。
    长刀青光爆射,光影幻化如藤,飞旋激转,将周身上下护得水泄不通。
    段逸鸣长啸一声,真气灌注,紫竹棍挥舞疾旋,随意挥洒。
    丁元庆便觉身前“嘶嘶”疾响,真气轰然四散,而对方那枝紫竹棍已然逼近前胸,他惊骇莫名,正待顿足后撤,已是来不及。
    紫气漫卷劲舞,如长龙入海般扑来。
    “蓬”的巨响,丁元庆手臂剧痛,怪叫一声,身不由己的朝上翻起,横摔出去,手中长刀把持不住,脱手飞出。
    紫光消散,段逸鸣长身而立,双目湛然,朝跌落尘埃的丁元庆拱手:“丁师兄,得罪!”
    丁元庆抱着右臂,灰头土脸的爬起,羞愧难当,脸色涨的酱紫,一阵烧烫。
    当着诸位师长以及师兄弟之面,竟然被仙瑶门一个后进末学打的落花流水?
    他虽然粗鲁,但却不笨,方才对方紫竹棍突破护体真气而来,明明可以重伤自己,可对方却在最后一刻偏转紫竹棍,只将自己长刀震飞,除了手臂经脉酸麻之外,并无他伤。
    收发由心,迅疾如电,眼前这个少年分明身怀神鬼不测之能,远非自己可比,他输的心服口服。
    紫萝谷诸人本以为丁元庆会轻取段逸鸣,哪知转眼之间,胜负互易,丁元庆竟然被对方破去万藤刀法,连长刀也丢了,大家瞠目结舌,轻视不屑之心登时收起。
    顾研茹收起仙剑,美目之中异彩频闪,娇颜浮起一层喜色。
    丁元庆粗声粗气的说道:“少侠修为精深,丁某自愧不如。”
    段逸鸣见此人性格直爽,说话毫不藏私,心中顿生好感,当下正容说道:“丁师兄谬赞,逸鸣不敢当。”
    谭无遗见自己爱徒被段逸鸣打的一败涂地,老脸颇有些挂不住,见丁元庆还在和对方啰哩啰嗦的说话,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无用之辈,还不退下!”
    丁元庆见师父恼怒,不敢作声,垂头退回。
    谭无遗缓步走来,森然说道:“好小子,扮猪吃老虎,真看不出来,仙瑶门下竟然出了这么个少年英豪!老夫就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目中无人的后果!”
    谭无遗身为紫萝谷长老,竟然如此蛮横不讲理,段逸鸣登时被他激的怒气冲顶。
    “小子不敢,谭长老能给小子机会得见真学,自是荣幸至极。不过比斗之前,不如约定一下,如若小子能接下谭长老几招,顾姑娘一事就此作罢,谁也不要再强迫她应允。不知谭长老可否答应?”
    此言一出,众人皆数哗然,大家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向谭长老挑战。
    谭长老身为紫萝谷七长老之首,一身修为出神入化,即便是和掌门元衡真君相比也不逞多让;而段逸鸣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少年,即便是在娘胎里就开始练功,也绝抵不上谭长老。
    顾研茹望着段逸鸣,芳心七上八下,禁不住低声说道:“段师兄,你为了茹儿,竟然不惜以身犯险……”
    蝶婆婆眼中奇光闪动,暗道:“这小子竟有这般胆魄,真是难得。”
    转眼瞧到顾研茹双目灼灼凝视段逸鸣,双颊晕红流转,如醉如痴神色,心中大奇:“这丫头是怎么了,今日如此古怪?”
    此念头一闪即逝,她转念想道:“段少侠为了茹儿才有意出言相激谭长老,用意固然是好,但谭长老修为之深,远非他可比,谭长老这人极好面子,最是护短,如果惹下这个麻烦,只怕难以善了。”
    落雁心中大急,一拉段逸鸣衣袖,低声说道:“段大哥,这样做太危险了。”
    段逸鸣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好了,我自有计较。别忘了,段大哥身上同时有数派功法,取胜不成,自保总是绰绰有余。”
    落雁知他所说,已知道他用意,但总是放心不下,秀目凝注,关切的说道:“段大哥,你自己小心。”
    段逸鸣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他遥遥望去,恰好和顾研茹视线交织一起。
    顾研茹美目之中,关切、感谢、担忧等诸般神色,逐一浮现,脉脉含情,神采飞扬,由于兴奋和激动,她面颊上飞起一抹嫣红,娇羞欲滴。
    谭出尘站在一边,看到两人当此决战之际,竟然敢在众人面前眉目传情,心中妒火翻涌,怒不可遏。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面上肌肉扭曲,气得一片通红。
    谭无遗见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在众人面前向自己叫阵,心中气恼,瞳孔逐渐收缩,怒极而笑。
    “大言不惭,竟敢螳臂挡车。哼,老夫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双臂一振,已如苍鹰般飞起,指掌翻飞,抓向段逸鸣头顶,远远望去,犹如一只巨鹰捕食一般,勇悍绝伦。
    劲气逼来,段逸鸣顿时周身森寒,呼吸险些停顿,知道硬挡不得,心念转动,真气迫出。
    他猛然跃起,紫竹棍破空而起,在半空中画过一道弧线,鬼魅般的闪开。
    谭无遗一招无功而返,面色微微一变。
    这小子招式古怪,并不是仙瑶门道法,眼芒一冷,低叱一声,身体在空中急速转向,左臂探出,十指如钩,陡然间暴长,朝段逸鸣抓去。
    紫萝谷弟子同声喝采。
    这乃是谭长老最为拿手的“神蝎爪”,威力惊人,一旦使出,从不落空,见血方回。
    当年他恶战万鬼洞三眼盐母之时,大战三天三夜,最后便是以这神蝎爪击中对手前胸,将她心脏抓烂而亡,自那以后,谭长老声名鹊起,人称神蝎长老。
    此时,谭无遗使出神蝎爪,指气纵横飞射,“哧哧”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来去无踪,快捷无与伦比,气浪所及,断木横飞,沙石成粉,众人纷纷避开。
    段逸鸣虽不知对方使的是何种神功,但从诸人讶声中,知道此爪必是威猛非凡,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迎战,运起太乙真诀,佐以落雁所授绝技,见招拆招,左挡右接,以守为主。
    谭无遗双爪疾如闪电,卷起刺骨狂飙,将段逸鸣牢牢包围住。
    诸人站在远处,只见一道幻影上下翻飞,如数十条巨蟒在空中咆哮旋舞,声威骇人,谭无遗十指屈伸弹抓,指气虚空劈斩砍刺,正是极上乘的御气如剑之术。
    段逸鸣心无旁鹜,目不斜视,足尖轻点,随意而动,感受着对方攻势所向,右手紫竹棍挥舞疾转,如蝴蝶穿花,起伏不定,看上去气定神闲,举重若轻。
    “叮叮当当”的响声急促清脆,动听至极,紫光波动,已将谭无遗爪势不断震开,诸人自问均无把握在神蝎爪下能坚持多久,而这少年竟丝毫不见劣势,实在出人意料。
    谭无遗心中也是越来越震惊,原以为一下便可以将这小子击败,岂料三十招已过,对方毫发未伤,防守的滴水不漏,任凭自己攻势如何凌厉,始终无法得手,震怒之下,功力提至八成,出招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犹如层层铁桶一般,将段逸鸣笼罩其中,缓缓缩紧。
    他精目电闪,只要对方稍有疏忽,露出破绽空隙,指气便会如水银泼地长驱而入。
    对方年纪轻轻,修为必然弱于自己,拖过百招,必然不支,届时取胜自是唾手可得。
    围观诸人中有些是谭无遗弟子,见师父占据上风,纷纷大声喝采,呐喊助威。
    顾研茹见段逸鸣身形被指气包围,只能看到个淡淡的影子,似有忙乱之态,险象环生,好几次险些被指气击中,心中不禁紧张,牵紧蝶婆婆衣袖,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双方酣战。
    段逸鸣此时心如止水,双目闭合,只凭神识辨析谭无遗身形所在方位,身躯挪移,任凭对方指气如何神出鬼没,全都被紫竹棍挡住。
    百招瞬息即过,场中身形变幻,来回变位,诸人瞧的眼花撩乱,头晕目眩,暗暗惊骇。
    谭无遗久战无法取胜,已是不耐,牙一咬,暗道:“臭小子,休怪老夫出杀手了。”
    他长啸一声,衣袍鼓舞,十指青光电舞,蓬然怒绽,化作万千柔丝,攀上紫竹棍,绕旋缠卷,顷刻间将紫竹棍紧紧包住。
    谭无遗心中得意,暗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这下让你尝尝厉害!”
    猛一发力,便欲将紫竹棍夺来。
    大力传来,段逸鸣手臂顿时绷紧,发劲抵御之下,竟是无法挣脱,随时有脱手可能,心中猛然明白,谭无遗这是以精纯内力和自己较劲,企图抢夺紫竹棍。
    紫竹棍寸寸抽离,眼看即将被对方强夺而去,他忽地手掌一松,紫竹棍登时飞出。
    谭无遗心中暗喜,真气一吸,抓向紫竹棍。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道金光跳跃而起,如若长龙,苍鸣声中,疾斩而下!
    “嗤嗤”疾响,漫天指气刹那被斩断,轰然四散,而那根紫竹棍得而复失,凭空消失。
    谭无遗大惊失色,双目圆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电光石火之间,段逸鸣凝力抽出断龙金刃,以凤舞九天真诀出手,气势如虹,一举斩断谭无遗指气,夺回紫竹剑鞘。
    诸人纷纷失声惊呼。
    一个十余岁的仙瑶门少年弟子,不仅在谭长老手下走过百招,而且一举击溃这手天罗地网绝技,全场登时目瞪口呆,合不拢嘴。
    谭无遗老脸青一阵白一阵,恼羞成怒,怪吼一声,突地半屈前身,背后衣袍中裂,赫然飞起一只青光闪闪的鳌夹,朝段逸鸣闪电袭来。
    段逸鸣不料谭无遗突施如此辣手,躲闪已是不及,呼吸间夹已迫近眉心,腥气扑鼻而来,头脑一阵眩晕,直欲呕吐,胸口一滞,竟无力聚气抵御。
    眼看段逸鸣就要伤在鳌夹之下,众人齐齐变色,谭长老使出神蝎爪中最为凶狠绝招“毒蝎摆尾”,段逸鸣不死也伤,定无幸免。
    顾研茹心痛如绞,施救已是不及,惊骇之下,脸色惨白,脚下不稳,摇摇欲坠,蝶婆婆眼疾手快,急忙扶住。
    落雁骇异之下,失声娇呼道:“段大哥!”美目闭合,不忍看到段逸鸣血溅当场。
    “且慢!”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但见一道彩影闪电般欺来,纤指虚点,三点绿光破空而来,正中鳌夹。
    爆响如珠,绵绵不绝,只听得谭无遗一声闷哼,身形摇晃,连退三步,这才稳住。
    谭无遗凝目注视来人,寒声说道:“童师妹,好重的杀手啊!”
    “不敢当~~谭师兄,你这招毒蝎摆尾,还是和当年一般杀气奇重。我若来迟一步,这少年必定会伤在其下,莫非这少年与你有深仇大恨不成?”
    说话者是个女子,但中气似乎不足,说完之后,连连咳嗽几声,呼吸颇为急促。
    段逸鸣回过神来,惊出一身冷汗,周身寒毛笔直竖起,脊背上窜起一股凉气,直冲头顶。
    片刻之间,他已在地狱边缘转了个圈,堪堪捡回一条性命。
    回首看去,十余丈开外赫然出现一个中年丽人,一袭凤装彩衣,翩翩而立,肌肤胜雪,姿容如画,风华绝代,娇艳夺人,宛如冰莲雪梅,清丽不可方物。
    她素手轻捧胸口,娇颜上隐隐有一层痛楚之色,旁边一个少女搀扶着她,缓缓走来。
    他心中狐疑,瞧这丽人娇弱体质,难道方才出手替自己化解危机的,竟是她么?
    顾研茹一跃而起,纵身落入那女子怀中,香肩抽搐,哭出声来,一边诉道:“娘,有人欺负茹儿!‘
    原来这个面带病容的丽人,却是顾研茹之母,童婉渲。
    诸弟子纷纷上前施礼拜见,语气极是尊敬,显见她在紫萝谷中极有声望。
    元衡真君见是妹妹来到,微微一怔,疾步迎上。
    “渲妹,你怎么来了?这里风大,还是赶紧回去罢,以免着凉犯病。”
    童婉渲微微一欠身,说道:“多谢大哥关心。”
    她顿了顿,道:“我听说有人要定下茹儿婚事,所以赶来瞧瞧,不知是谁的主意?”
    元衡真君犹豫道,瞥了一眼丹琊上人,缓缓说道:“渲妹,还是身体要紧,我陪你回去,到时候再详细说给你听。”
    “不必。”
    童婉渲淡淡道,转问顾研茹:“茹儿,这少年是谁?怎么和谭长老在此过招,惹得谭长老怒火上冲,使出神蝎爪伤人?”
    她语气暗含讥讽,谭无遗偏偏又不能出言反驳,鼻子里挤出一声低哼,扭过头去。
    顾研茹嘟起樱唇,说道:“娘,他就是茹儿向您提起的段逸鸣师兄,就是他屡次出手相助孩儿,而且不惜以身犯险,替孩儿退却那桩、那桩婚事。”
    童婉渲柔柔抚摩着顾研茹乌发,轻声说道:“乖茹儿,别哭了,有娘在,谁也不能迫你做任何事情。快将你这位段师兄唤来,为娘瞧他似乎被毒蝎瘴气所伤。”
    谭无遗这神蝎爪中夹杂地底寒毒之气,若有人不慎误吸入体,轻则昏迷数日,重则重伤不治。
    顾研茹惊呼一声,急忙奔到段逸鸣身边,拉着他来到童婉渲身前。
    段逸鸣躬身说道:“晚辈段逸鸣拜见前辈。”
    童婉渲微微颔首,凝目细看。
    眼前这少年,朗眉星目,英俊不凡,蜂腰猿臂,神采奕奕,她不由暗暗点头。
    她只一瞧,便看到段逸鸣脸上隐约浮起一层黑气,这正是吸入毒蝎瘴气征兆,不过他脸上丝毫不见一丝颓色,反倒精神百倍,心中称奇。
    她转过身来,瞧了谭无遗一眼,说道:“恭喜谭长老,神蝎爪已然练到第八层了。”
    谭无遗怒极之下,使出毒蝎摆尾,险些伤了段逸鸣,此时冷静下来,也觉自己做得有些过分,不免有些讪讪然,此时听童婉渲出言明褒实贬,老脸不由一阵发红。
    童婉渲取出一枚丹丸,递到段逸鸣手中,说道:“段少侠,快将解毒丸服下。”
    段逸鸣一犹豫,自己身体早被角蟾老祖改造的百毒不侵,谭无遗这毒蝎瘴气自然也奈何他不得,不过他不愿拂童婉渲美意,道谢一声,吞入腹中。
    童婉渲瞧他脸上黑气消散,这才放心,顾研茹在她耳边唧唧咕咕,已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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