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宴席迫婚
三人辞别南黎姥姥,谭出尘立时迎了上来,问道:“顾师妹,你还好罢?”
顾研茹淡然说道:“幸不辱命。”随即缄默不语。
谭出尘一头雾水,见顾研茹脸色不善,只好将问题咽下。
诸人疾步而行,走出翠萝谷,飞渡深涧之后,和蝶婆婆等人会合一处,返回前山。
得知顾研茹力闯三关,取得秘籍之消息,紫萝谷上下齐齐轰动,诸弟子奔走相告,将一行五人看成神人,无不礼敬有加。
元衡真君大喜之下,通告门中上下,当晚在云岫楼设下盛宴,段逸鸣和落雁也应邀出席。
席间,顾研茹说起此次翠萝谷之行经过,其间惊险离奇,尔后突又峰回路转,意外获得南黎姥姥青睐,得收门墙,诸人听得惊心动魄,叹为观止。
元衡真君心情大好,遥遥举杯道:“多谢两位少侠力助茹儿达成任务,迎回秘籍。老夫特向两位敬一杯,先干为敬!”
段逸鸣和落雁站起身,躬身致礼,说道:“前辈客气了。”也是一饮而尽,落雁轻轻抿了一小口,醇酒入腹,娇颜上飞起一抹红霞,明艳欲滴。
谭出尘走来,笑道:“段师弟少年有为,可喜可贺,谭某佩服得很,也向你敬一杯!”
段逸鸣心中虽有些奇怪,但还是喝下。
谭出尘击掌说道:“段师弟,爽快!”他转身说道:“诸位师兄、师弟,段少侠远道而来,是为贵客,大家都应该尽地主之谊,好好和段少侠亲近亲近!”
紫萝谷门下年轻弟子见段逸鸣如此神勇,不由暗暗折服,敬佩之下,有意结识,见谭出尘出言招呼,应和声轰然雷动,于是纷纷涌来敬酒,段逸鸣推辞不得,只好依次干尽。
他酒量不深,不多时已喝下十余杯,腹中火烫,脸色酡红,已有醉意,眼看再喝三五杯,即将醉倒,眼前天旋地转,人影重重,已然有些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谭出尘站在一边,望着晕晕欲倒的段逸鸣,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笑意。
段逸鸣无意中看到,心中登时亮如明镜。
谭出尘有意唆使诸人轮流向自己敬酒,为的就是让自己醉倒出丑。
顾研茹见状走近,秀眉蹙紧,说道:“诸位师兄,段师兄不堪酒力,大家不必再劝了。”
谭出尘在一边怪笑道:“顾师妹,大家伙兴致颇高,何必扫兴?”
诸弟子齐齐应和,依旧敬酒不断,顾研茹只能在一旁跺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段逸鸣喝下一大杯酒,腹中翻涌,险些呕吐出来,情急之下,急忙运起真气压制,却发现酒气竟然和真气融合一起,行走在经络之中,腹中难受之意立减。
他心中一动,暗中运气流转,引导酒气下行,经脚底涌泉穴流出体外,不多时,脚靴湿透,酒水渗入地下。
他无意中发现这个解酒办法,暗暗心喜,当下不动声色,来者不拒,一连喝下数十杯美酒,精神不见稍减,反而越发清醒,双目清朗有神,丝毫不见醉意。
谭出尘本以为他很快便会醉倒,等着见他出丑,哪知段逸鸣反倒越喝越有精神,先前醉眼蒙眬之意竟然一扫而空,暗道奇怪。
他哪知道段逸鸣使了个瞒天过海之法,凡是入腹之酒皆被他转移到脚下,排出体外,即便是喝上几大缸美酒,也完全不会醉?
顾研茹见他越喝越勇,也觉奇怪,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但是芳心总算放下,一转首,狠狠瞪了一眼谭出尘,这才返座。
如此之下,不过顿饭工夫,段逸鸣已不知喝下多少美酒,却仍谈笑自若,反倒是紫萝谷众弟子不胜酒力,醉醺醺倒下一片,余下之人也大多晕头转向,哪敢再上前,纷纷散开。
紫萝谷上下见段逸鸣如此酒量,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谭出尘见势不妙,早已躲在一边。
元衡真君见座中弟子东倒西歪,面色不悦,却对段逸鸣越发另眼看待。
这小子难道是天生海量,一个人竟然能放倒紫萝谷数十名精壮弟子?心中也是暗暗骇异。
座中诸位长老无不侧目,牢牢盯着段逸鸣,惊异之色表露无遗。
段逸鸣微微一笑,揖手说道:“多谢诸位师兄美意,逸鸣心领了!”说罢缓缓坐下。
对面,顾研茹美目看来,满是征询之色,段逸鸣微微颔首,示意并无不妥,顾研茹这才放心,朝他嫣然一笑。
谭出尘站在人群中,见到两人眉目传情,心中妒火如炽,恨意大起,鼻中狠狠哼了一声。
落雁低声问道:“段大哥,你没事罢?”
段逸鸣传声对落雁说道:“放心好了,再喝两大缸也醉不倒的。”
落雁知道他竟然使用这么个移花接木的巧办法,将紫萝谷一干弟子捉弄的狼狈无比,再无人敢上前挑战,心中不由大乐,抿嘴吃吃低笑。
此时,元衡真君一正衣冠,说道:“诸位,值此喜庆之时,在此宣布一件大事。有请丹师叔!”
掌声雷动,丹琊上人缓缓立起,说道:“诸位,这乃是一件喜事,逢此聚会之际,特此宣布。尘儿、茹儿,你们两人上前来。”
谭出尘兴冲冲的越众而出,昂首站在席前;顾研茹缓缓站起,一张粉脸不露丝毫笑意。
丹琊上人说道:“诸位,尘儿和茹儿都不小了,两人正是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十分匹配。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师叔就做个月老,为你们两个牵红线,成全玉缘。当着众人之面,师祖就亲自为你们二人举行订婚仪式。”
此话一出,谭出尘和顾研茹却是脸色各异。
谭出尘喜色浮动,急忙躬身致谢,而顾研茹俏脸冰冷,却是一脸冷淡神色,柳眉紧蹙,贝齿将樱唇咬的雪白。
元衡真君喜道:“这件事怎么敢劳丹师叔大驾!”
丹琊上人笑道:“无妨、无妨,能为这一双麟儿促成喜缘,高兴都来不及呢!”
元衡真君急忙示意顾研茹,说道:“茹儿,能有丹师叔为你们证婚,乃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不快来谢过丹师祖!”
顾研茹昂起头来,说道:“丹师祖好意,请恕茹儿不能答应。”
此言一出,诸人皆是一怔,纷纷僵住。
席间静悄悄一片,掉针可闻。
元衡真君面色登时一沉,轻声喝道:“茹儿,不可使小性子!快给丹师祖赔个不是!”
顾研茹却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丹琊上人面上闪过一道异色,挥挥手,说道:“茹儿,为什么?”
顾研茹冷冷扫了谭出尘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谭师兄天纵英才,未来不可限量,茹儿乃是蒲柳之姿,高攀不上,倒教丹师祖失望了。”
丹琊上人听她这般说辞,眉头一皱,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元衡真君见机不妙,说道:“茹儿,不可乱说话,丹师叔能为你和出尘证婚,乃是天大的面子,还不快谢过?”
顾研茹咬唇说道:“舅舅,茹儿自小由您养大,当知恩图报,万事无不听从您吩咐。不过,此事关系到茹儿终身,茹儿想自己选择,不愿别人干涉!”
元衡真君一怔,脸色一沉,强自压抑着怒气道。
“出尘俊朗不凡,谦逊知礼,天资聪颖,在诸弟子之中出类拔萃,乃是极为少见的奇才,以他的条件和你非常匹配。舅舅和诸位长辈也早有此意,只等你两人长大便允婚。
“再说你们二人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十分了解。舅舅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觉得你们很适合……”
顾研茹听他说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面色绯红,不待元衡真君说完,急匆匆打断:“舅舅,茹儿和谭师兄只是一般师兄妹关系,并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两小……之类,您这是乱点鸳鸯谱!”
她悄悄扫了段逸鸣一眼,粉颈登时绯红。
元衡真君被她一顿抢白,大是错愕,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顾研茹,气道:“你、你……”
一边蝶婆婆说道:“掌门师兄,您不必动怒,茹儿还是小孩子,别吓着她。”
顾研茹依偎在蝶婆婆怀中,噘起樱唇,气鼓鼓的。
元衡真君一顿足,气道:“你这丫头,翅膀硬了,敢不听舅舅的话了!”
丹琊上人铁青着脸,冷冷看着顾研茹:“丫头,长辈的话你也不听?紫萝谷什么时候教出了你这么个没有礼貌的弟子?”言下之意,是在责备元衡真君管教不力。
元衡真君听着,只觉颇为刺耳,门下数百双眼睛齐齐盯在自己身上,等着看如何处理,他心中怒极,脸色一变,喝道:“茹儿,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且说说看,出尘有何不好,哪点配不上你?”
顾研茹外柔内刚,性子却是极为刚烈,她自幼失去父亲,因母亲是元衡真君之妹,无人敢惹,被众人呵护有加,哪里受过别人叱喝?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元衡真君厉声斥责,还要迫她表露心意,更是破天荒头一遭,如何忍受得了?
心中羞怒交加,眼泪忍不住便在眼眶中打转,她强忍着不哭出来,胸脯剧烈起伏。
蝶婆婆轻拍她香肩,安慰几声,抬头说道:“掌门师兄,此事不如暂且放在一边,容后再叙。”
丹琊上人冷冷说道:“长者之命,媒妁之言,自古便然。你这般护着她,不啻放纵!你身为谷中长老,不会不知道罢?”他的辈分在席间最高,说话极有分量,蝶婆婆闻言不便再说,只好缄口。
但顾研茹自小随蝶婆婆长大,最了解其性情,顾研茹刚烈任性,若是把她逼急了,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心中不由暗暗焦急。
元衡真君脸上颇为挂不住,眼见丹琊上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场中诸人面面相觑,气氛微妙而尴尬,怒道:“今日之事由不得你!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顾研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香肩耸动,扬脸说道:“我就是死,也不嫁给他!”
谭出尘脸色剧变,又惊又气,颇为尴尬。
他本以为有掌门师伯和丹师祖出面,顾研茹必会答应这件婚事,岂知她拒而不从,弄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心中一动,目光转而看向段逸鸣,想起两人深情款款、眉目传情之事,恨恨想道:“必是这臭小子在中间作梗!哼,今日之事绝不能善罢罢休,总有一天,叫他尝尝苦头!”
诸位长老见状不妙,任其发展下去,终成一场闹剧,不但元衡真君下不了台,将来若是传出去,于紫萝谷名声也是不好,于是大家纷纷起座,上前劝说。
元衡真君气呼呼的,老脸气得煞白,胸口一阵憋闷。
顾研茹泣道:“茹儿爹爹去的早,娘亲体弱,没有人疼,没有人喜欢。呜呜,你们都欺负茹儿,呜呜……”
元衡真君见她俏脸上梨花带雨,马上忆起妹夫早逝,妹妹思念成疾,一直卧病在床,屡屡紧握着自己手掌,央求自己照顾好她,垂泪不已,往事历历在目,心中不由一软,也觉自己今日有些失态,怒气一泄,寒着脸不说话。
只是以自己掌门之尊,当着众人之面,说出去的话又怎能收回?
丹琊上人见一个后生小辈不识抬举,竟然当席拒绝自己之意,心中隐怒,耳中听得诸弟子小声议论,更是不悦。
他面色阴霾,鹰目横扫,诸弟子噤若寒蝉,纷纷低头不敢作声。
“元衡师侄,她既是不愿意,那也不必强人所难。”丹琊上人冷冷道。
元衡真君心中已有悔意,只是顾忌丹琊上人,无法出口,正要说话,却听得旁边有人说道:“掌门,出尘和茹儿当年可是谭某和顾师弟一家亲口定的婚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现在顾师弟虽然仙逝,但当年诺言并不改变,掌门既为茹儿之尊,就请过问此事。”
说话者长须长脸,身材高大,甚是冷傲剽悍,正是七长老之一的谭无遗谭长老,乃是谭出尘之父。
此人身为七长老之首,极有威望,便是元衡真君也礼敬有加。
元衡真君大感为难,沉吟许久。
当年小妹怀孕之时,谭长老确实说过,若生男孩,便结为金兰;若生千金,便结为亲家。
不过当时只当是一句戏言,也未往心里去。
其后,小妹果真生下个茹儿,乖巧机灵、粉妆玉琢,十分讨人喜欢,谭长老一有机会便拿此事逗两小一番,因此,紫萝谷中大都认为两人长大后必成一对。
其后谭出尘修为一日千里,出类拔萃,加上长相俊美,便是元衡真君自己也颇为中意。
后来,在一次外出之中,茹儿之父不幸被妖人杀死,此事也逐渐淡漠下来。
前不久,谭无遗托丹琊上人出面说起此事,提及茹儿已满十六,当可谈及婚嫁,便想早些把两人婚事敲定,他当时满口答应,这才引出今日之事。
没料顾研茹反应竟然如此强烈,一口回绝,令他一时难以下台。
蝶婆婆见谭无遗步步进逼,老眉皱起,说道:“谭长老此言差矣,此事老身也曾听茹儿母亲说起,当时不过是一句玩笑,怎就当了真?小辈之事,咱们作长辈固然可以玉成好事,但绝对不可以大压小,强迫同意。
“既然说起父母之命,那便好办,茹儿父亲虽说早逝,但童师妹仍在。茹儿婚事须得过问童师妹意思,由她做主便是。”
她这话说得不亢不卑,有理有据,谭无遗翻翻老眼,脸色阴沉如乌云,嘿嘿冷笑两声,森然说道:“掌门贵为一门之尊,又是童师妹兄长,自可代其做主。”
蝶婆婆心中大怒,寒声道:“谭长老之意,那是强迫茹儿之婚事了?”
谭无遗目中厉芒一闪,怒色浮动,拍案而起,厉声说道:“你说什么?”
蝶婆婆不甘示弱,霍然站起,恨恨将手中木杖砸落地面,大声说道:“你若想强迫茹儿嫁人,老身第一个不答应!”白发飞扬,双目之中寒光爆闪,威态骇人。
双方剑拔弩张,怒目而视,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座下弟子何曾见过门中尊长这般公开敌对?登时议论一片。
丹琊上人见再不出面,局势难免失控,寒声喝道:“谭长老、蝶婆婆,大家都是门中长辈,怎可如此失态?你们不必争了,先坐下来。”
谭无遗闻言大恼,转目而来,说道:“师叔之命,谭某不敢不遵,就请掌门给个交代!”
蝶婆婆哼了一声,缓缓坐下。
丹琊上人说道:“元衡师侄,此事须妥善处理,以免伤了和气。”
元衡真君含糊应了声,沉吟片刻,说道:“丹师叔,蝶婆婆所说不无道理,茹儿之母尚在,先询问她的意思也是应该的。”
丹琊上人脸色一沉,说道:“你身为一派之尊,谷中上下无事不管,尘儿和茹儿婚事当可做主,就此决定,再告知茹儿之母,有何不可?”
丹琊上人话语咄咄逼人,元衡真君大觉为难。
顾研茹脸色煞白,骇异的瞧着元衡真君,怔怔不语,清泪直流,手脚发冷。
元衡真君若是当着众人之面将自己许配给谭出尘,那便绝无更改之可能!
段逸鸣本不欲过问紫萝谷之事,但是看到顾研茹极力拒绝,心中不忍,可他一个别派小辈,哪有资格干涉紫萝谷之事?
丹琊上人说道:“师侄既然不便做主,那便由师叔为你代劳做主就是。”转过身来,说道:“诸位,关于尘儿与茹儿婚事,老夫在此宣布,两人于今日正式定下百年之……”
“慢着!”
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丹琊上人说话,将诸人耳膜震的一阵轰鸣,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此人长身挺立,英姿勃发,眉宇间神采飞扬,原来是段逸鸣挺身而出!
丹琊上人一怔,待看清竟然是那个毛头小子,不觉恼怒,目光如寒箭,冷冷射在段逸鸣身上,心中暗道:“这小子竟有如此雄浑真气,远在紫萝谷年轻一代所有弟子之上!仙瑶门能教授出如此弟子,当真不可小觑。”
谭出尘见段逸鸣越众而出,目光立时阴冷下来,嘴角牵起一抹冷笑,暗道:“又是你这臭小子!哼,竟然敢干涉我和茹儿之事,我倒要瞧瞧你有何话要说!”
他面色一沉,厉声喝道:“段逸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我丹师祖!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别以为你曾帮助敝派,就能在这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哼,紫萝谷教中之事,外人向来不得插手,你给我下去!”
段逸鸣不急不忙,微微一笑,拱手说道:“谭师兄言重。段某自幼深受师门厚泽,虽说顽劣,但还知道礼仪廉耻,不敢干涉贵派事宜,更无丝毫冒犯老前辈之意,若有不妥之处,尚请老前辈与各位见谅。”
谭出尘一愣,他隐约听出对方话语之中暗含讥讽之意,不由大恼。
顾研茹见是段逸鸣出面,心中一喜,美目中闪烁着喜悦之色。
元衡真君见对方彬彬有礼,问道:“不知少侠有何见教?”
他心中对于这个外甥女也极是喜爱,不愿违她之意,见段逸鸣打断丹琊上人,缓解紧张气氛,心中稍稍一安。
段逸鸣环视一圈,朗声道。
“段某不才,不敢说有什么见教,不过就事论事,一点愚见而已。紫萝谷上下乃是正派侠士,享誉神州,行事光明磊落,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天下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贵派厚天悯人,对待天下苍生如此,有口皆碑,那对待顾姑娘之事,自然不会有二致。
“顾姑娘之终身大事,理应经过其母亲应允,毕竟婚姻大事关系到她一生幸福,不可草率。各位都是顾姑娘的长辈,自然希望她得到幸福。各位,不知小子说得对不对?”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段逸鸣一番说辞将紫萝谷诸人捧上云端,正自乐陶陶之际,蓦地转移到顾研茹婚姻大事上,合情合理,无从反驳。
不少人心中已同意他所言,只是碍于情面,不便赞同,但脸上默许之色,一望便知。
丹琊上人脸色难看之极,耳中听到门下弟子一片窃窃私语之声,似乎颇为赞同这小子一番说辞,心中越发不悦,低哼了一声,面色阴沉。
蝶婆婆凝目望来,朝段逸鸣微微颔首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