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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欧阳峰的故事

    2007年6月4日
    洪七与欧阳峰终于见面了。
    那是一个傍晚,漫天红霞笼罩着大地。一个普通的集市上,欧阳峰在兜售他的蛇药。
    作为未来的五大高手之一,如今的欧阳峰混的忒惨了点。由此证明了所有大器晚成的人物年轻时都很郁郁不得志。
    欧阳峰从小的梦想是当一个兽医。因为在他们村子里,兽医是一个很让人尊敬的职业。所有白驼村的年轻女孩子都已能嫁给兽医为荣,而那个兽医本身长的又有些男子气概,所以经常能收到一些手帕、香囊等女子贴身之物。
    那个兽医总拿这些物事在欧阳峰面前显摆,当时欧阳峰在兽医站里帮工。自从某次偷窥到兽医与村里最漂亮的那个女孩子私会之后,欧阳峰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兽医。
    这个梦想到死也不曾改变。在华山之巅,大雪纷飞之时,他与洪七相对大笑,然后同归尘土。他临死前对洪七说道:其实,我是个兽医。
    欧阳峰当然是一个兽医,不过是专门医蛇的兽医。
    自从在某一天欧阳峰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之后,他就开始发疯的研究起蛇来。其中包括各种毒蛇,他还进行分门别类,把各种蛇毒混合配比,以求达到毒性的最大化。从此后,他辞去了兽医站的工作,开始了自己创业。
    然而像很多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一样,创业是艰难的,面临着无人理解的痛苦,没有收入的尴尬。几年之后,人生走到十字路口,那是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他的女朋友忍受不了每天与毒蛇为伴,毅然提出分手。
    最让欧阳峰接受不了的是那个女孩转头嫁给了他大哥,他们兄弟当年一起在兽医站打工,不过他大哥如今已经成为一个有名的兽医。这个事件让欧阳峰有许多不好的联想,不过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于是他只好含泪离开了白驼村。
    在离开之前的某个晚上,那天天空布满乌云,黑漆漆的夜幕拉开之后,有人看到欧阳峰与他的前任女友出现在某处小屋里。这个观察者虽说视力高达5.5,不过并不具备穿透能力,所以小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至今无解。
    只是在第二天,欧阳峰走了。
    在小屋的墙壁上留下这样的字句:
    漂泊的生命,如一叶扁舟,
    无处靠岸,无处停留。
    人生的理想与追求,如远去的背影,
    随风消逝,在茫茫人海,在天涯的尽头。
    孤独像一杯醇酒,使浪子沉醉,使人生悠悠。
    寂寞如利刃,割开麻木的心扉,让鲜血奔流。
    行走,在尘世的街头,那里没有鲜花和美酒。
    行走,在人生的旅途,情人已远去,往事不可留。
    行走,昨夜的小楼,秋风凋碧树,人生几多愁。
    这个就是被后世文学家称为朦胧诗的开山第一作,也弥补了武林史上关于欧阳峰的形象问题,因为这首诗,把一个作恶多端的武夫形象平添了几分儒雅。
    后世的历史学家对于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好奇的八卦心理。为何在几个月后作为白驼村里伟大的兽医欧阳庆竟然死了?而二十年后的欧阳克到底是谁的儿子?让很多人议论纷纷,也养活了无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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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七与欧阳峰终于见面了。
    欧阳峰身上挂着一条蛇,还背着一条麻袋,身上有很多小袋子。典型一个卖大力丸的架势,此时正是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刚刚出道,又没有门路,江湖对于他太过遥远,生存才是最关键的。
    洪七看着远方的夕阳,他发现夕阳很美,就象情人温柔的手,带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离愁。
    段智兴不看夕阳,他在看欧阳峰手里的那条毒蛇。毒蛇本来是凶猛的动物,如今在欧阳峰手里成了一个玩具,一件招揽生意的工具。就如一只装在笼子里供人欣赏的猛虎。
    毒蛇也在看着段智兴,眼光里充满乞求。段智兴很欣赏这种眼光,他在这条蛇的眼光里得到了很大的乐趣,犹如欣赏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
    毒蛇看出了段智兴仅仅在消遣它,心里很愤怒。不过如今它在欧阳峰手里,已经失去了攻击的能力,它只能拼命的挣扎,想把毒液吐向段智兴,不过悲哀的是它失败了。
    毒蛇的眼中浮现出落寞的神情,那是心死的表现。段智兴抓祝狐这一瞬间的表情,满意的笑了。他笑得那么自然而满足,那种慵懒的笑容,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可爱起来。
    我不知道该不该同情这条毒蛇?
    有的时候我也是一个麻木的看客,在别人的痛苦里得到快乐。朱光潜先生的《悲剧心理学》中提到人们之所以去看悲剧,是为了缓解现实中的压力。通过看别人的痛苦,获得认同感,从而抵消现实中所经受的痛苦。
    然而对于毒蛇,我忘不了一个古老的故事:东郭先生和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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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峰终于看懂段智兴根本没有打算买他的蛇药,而是在和蛇聊天。感觉到手中毒蛇强烈的欲望,欧阳峰悄悄的松开了手。毒蛇抓住这瞬间的机会,把毒液喷向段智兴,段智兴反应敏捷,用衣袖带动真气,把毒液挡住,衣袖上留下几个大洞。
    毒蛇不甘心,向段智兴扑去,用身体缠祝蝴,企图和段智兴肉搏。段智兴提气、缩身,瞬间从毒蛇的包围中脱身,然后并指如刀,向蛇身削去。毒蛇从半空中落下,这是它的最后一击,死的极其悲壮,它临死前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段智兴。
    段智兴依旧在欣赏,对于生活,他仅仅是一个看客。天地万物都是他欣赏的对象,唯一的区别就是是否有趣。
    结果,欧阳峰让段智兴赔钱,或者买它的蛇药,最终段智兴买了两包据说百毒不侵的蛇药。这是欧阳峰最原始的配方,当然效果也是最好的。所以在以后的江湖争斗中,段智兴从来不会害怕欧阳峰。
    据说这是欧阳峰的第一笔生意,也是最赔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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