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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开端

    清晨,破庙里。洪七看着前方,外边的大雪仍然飘落不止,整个牛家村在雪花里变得朦胧而神秘。
    他回头看着那个还在棉被下熟睡的女孩,那女孩精致的脸庞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似乎梦到什么好玩的事情。
    洪七用木柴轻轻拨动将要熄灭的火堆,,一串火星飞溅,慢慢的火势变大了起来。火光映着女孩的脸,脸庞上立刻浮现幸福的表情。
    或许她太累了,从江北到江南,一路追兵,还带着一个将死之人,不知她一个弱小女子如何熬得过来。其中的艰辛苦涩,洪七想想都觉得有些酸楚。
    洪七清晰的记得自己倒下时,那女孩子的眼神。江风吹动她的秀发,那眼睛里竟有种决然的神情。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一刻女孩的那扇窗户打开着,洪七想进去,最终却倒下了。
    洪七轻轻起身,走进纷飞的大雪里。雪花飞舞,落在他的身上,让洪七觉得一份久违的温暖。洪七开始练功,这是一套叫“降龙十八掌”的功夫,是帮主亲自教他的。帮主传授他这套掌法时已经身负内伤,据说只有历代帮主才有资格会这套掌法。
    洪七觉得帮主是一个好人。有满腔为国为民的抱负,有一身独步武林的好武艺,有惊才绝艳的学问智谋。或许,他不该留在丐帮,毕竟丐帮只是一个武林帮派。
    这套掌法以阳刚著称,威力很大。伴着狂啸的风声,飘舞的雪花四散开来,围绕着洪七盘旋飞舞,似一条白色的巨龙。一套掌法下来,洪七变得神采奕奕。
    洪七回头看到那个女孩披着虎皮,斜倚门前,眼睛盯着自己。洪七对她淡淡一笑,露出孩子般的天真。那女孩转身进屋,蹲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偶尔抬头看看门外的洪七。
    洪七忽然觉得人生在此刻是如此美好,幼年时悲惨生活,做刺客时的血腥杀戮,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有现在,认真的活着,为了这一刻的美好。
    洪七此时站在飞舞的风雪之中,背手而立,目光直视前方,有一代豪侠之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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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家村在过去与将来都发生了许多事情。当巡视历史的目光落到这里时,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小的村落,竟然牵扯了大半个武林的恩怨纠葛。只是在不同时空里,它所发生的故事也不同,历史偶然的选择了这里,开始了新的传说。
    任何地方都有故事发生,记录下来就成了历史。正如《百年孤独》中的那个小镇,其中有欢笑、有泪水、有柔情似水、有残忍卑微,无论是梦境般的虚幻还是美丽的谎言,我们心里都有一份留恋。
    一个故事总要有人物、环境、情节才能通顺,有开端、发展、高氵朝、结局才算完整。
    牛家村里住着几十户人家,是一个典型的江南小村落。村里有个私塾,有个教书先生。先生姓包,有个十二岁的女儿,聪明伶俐,惹人怜爱。
    村口有个小酒铺。铺子里有个掌柜的和一个小伙计,掌柜的没儿没女,是个很吝啬的人,听说他经常在酒里掺水。小伙计傻头傻脑的,不过做起活来倒挺勤快。村里多是老实本分的农民,靠种田为生。还有几家猎户,靠上山打猎为生,不过也种田,比平常人家过的好些,隔几天就会有野味增加伙食。
    村里只有一家外来的是个有钱的。据说以前是当官的,因为看不惯这个世道,就辞官退隐到这个小村落,买了地,盖了房,从此逍遥自在。那户人家姓梅,村里人都称呼一声梅老爷或者梅先生,这位梅老爷待人宽厚,与人为善,得到了这些纯朴村民真心对待。
    牛家村并非山清水秀之地,不过也别有一番田园景致。这个世界上的每个地方都不同,你身处异国他乡时总感觉到新奇有趣,而回到家乡时却觉得平淡无奇。有些地方,太过熟悉了就会失去新鲜感,当你失去时才懂得珍惜。
    这似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落,一群普普通通生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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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洪七过得很开心,心结打开后,整个人都觉得舒爽很多。
    白天,他和那两个少年猎户一起去山上打猎,那两个猎户一个叫杨铁心,一个叫郭啸天,两人从小就结为异姓兄弟。晚上,他们就聚在破庙里围着火堆听洪七讲江湖上奇闻趣谈。
    这两天那少女寄宿在村里私塾先生家里,少女对他们说自己叫阿新。阿新每天晚上固执的来到破庙里听洪七讲故事,顺便还拉来了私塾先生的女儿,那个小女孩叫包惜弱。阿新只是看着火堆,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
    一天清晨,洪七看着外边的天空,天空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不过雪已经停了,有放晴的兆头。这里已经是南宋的地方,金兵还不会明目张胆的追来,不过那些金国的武者可管不了那么多,这几天隐约看到有人在村里打听。
    洪七已把此事通过秘密通道报告回丐帮,接到的信息是留在原地,等待接应。
    平静的牛家村来了一些陌生人。
    第一个人是个富家公子,穿这一件白色的衣衫,衣衫的右摆处绣着一朵盛开的桃花。虽然此地天寒地冻,他又衣衫单薄,不过他似乎不觉得冷。他坐在村口的酒店里,喝着劣质的酒,吃着普通的菜肴,不过每顿饭都必须有豆腐。
    第二个人就待在洪七住着的破庙外,破庙外面有一棵桃树。深冬时节,桃树突兀的枝杈上落满积雪。那人只是看着桃树,他看得很仔细,包括桃树斑驳的纹理。他的目光专注而有神,还带有几分慵懒的味道。
    洪七在庙里看着他,知道他必定是一个用剑之人,剑法飘逸而犀利,因为他的手指修长而有力,骨节发白,指甲修剪得很好。
    第三个人是一个乞丐,拿只碗在村里走来走去,当然还有一支木棍。木棍短而粗,黑得发亮。他来了两天,打死了三只野狗。当野狗扑向他的时候,他的棍子轻抬,微挑,漫不经心之间直接打中野狗的肋骨。
    那个看桃树的人转眼看向那个乞丐和那条死狗,乞丐笑了笑,对庙里的洪七点点头,又走开了。乞丐走路时右脚有些跛。洪七知道他就是丐帮六大长老之一的跛长老。如果有人觉得他是个跛子而轻视他的话,那这个人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跛子。据说他的武功不在丐帮帮主之下。
    第四个人是一个和尚,和尚面相很凶,人却不凶。和尚很和气,整天笑嘻嘻的,象乞丐一样讨饭,不过他有更文雅的称呼叫做“化缘”。和尚吃四方,走通天大路,不过这个和尚有些特殊,因为他曾经是少林寺的和尚。
    洪七知道这个人,他法名圆惠,据说三十岁前就已是少林第一高手,性格鲁莽,豪侠仗义。几年前听说金兵来犯,执意投奔前线,报国杀敌,方丈不许,他就愤而叛出少林。如果因为他表面的和气而认为他好欺负的话,那是你没有看过他在战场上杀人时势若疯虎的可怕神情,人称“杀神”。
    他谁都不怕,唯独惧怕的人就是少林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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