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比翼
黄药师他们三个每天过着悠闲自在的生活，撒网，收网，烤鱼，吃鱼，然后聊天。不过他们似乎都不是很善于交流，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愿意提及的往事，不愿意分享的痛苦，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换了一副面孔，借了一个名字，开始另一种生活。这个也许是每个现代人喜欢旅游度假的原因，摆脱平时的那些纷繁复杂的琐事，那些虚伪假笑的脸孔，认识一些新的朋友，放松心情，享受生活的乐趣。
所以在桃花岛，在这个世外桃源里，他们生活的很放松。尽管这里除了段智兴衣服上绣的那朵桃花外，没有任何桃花。
许多年后，他们都很怀念那段永远逝去的时光。不用提防别人，每天捕鱼，采果子，有时切磋一下武功，谈论人生与理想。同样在许多年后，有一个疑问一直藏在欧阳峰心里，他很不解的是为什么在南帝，北丐，东邪，西毒中只有他一个是反面角色，最少要二对二才公平合理，他对这种完全不顾及作品的平衡性的不负责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他一直把这点当作他失败的最重要的原因。还有就是他们三个的感情为何这么好？这点我可以回答：因为他们在桃花岛谈天说地的时候，欧阳峰正在默默而勤奋的研究蛇毒的第三百五十七号配方。天才出于勤奋，这点被欧阳峰诠释的很好。
洪七慢慢变得开朗了许多，每天也不会做那些纠缠他的噩梦。黄药师也渐渐走出失败的阴影，萧声里偶尔夹杂几个欢快明亮的音符。段智兴经常面对大海，静静的听海的心跳声，仿佛触摸到海水流动的脉动。
桃花每天在竹楼上看着远处的沙滩上三个男人像孩子般无忧无虑的生活。不过桃花只把他们作为桃花岛的一部分，成为自己的风景，她依旧在过自己的生活。他们也知道桃花的存在，每天动听的琴声随风飘来，点缀了他们的生活。有时琴声里流淌出落寞的情绪，洪七虽然不懂音律，不过他的听觉很敏感，他听得出那乐曲的味道。
卞之琳《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每天总有段固定听琴的时间，音乐是可以使人互相沟通的，特别是对不同地域，语言不通的人，这点科学家们都认为是对的。从他们在外太空播放音乐试图吸引外星人的举动我们就可以了解到科学家的心态与我们是完全一样的。不过，这一天，一个不速之客打乱了这张节目表，瑛姑来到了桃花岛
那时，段智兴正面对大海，看波涛起伏。桃花正准备弹她最拿手的《竹楼小夜曲》时，她看到远方驶来一叶帆船，船上有一个穿着鲜艳衣服的少女。那船上的少女看到岸边有个人，一身白衣，在衣服的右摆处绣有一朵盛开的桃花。
瑛姑一路走来，留恋于江南如画的风景，繁华的城市，小桥流水的乡村。她听说东海有座桃花岛，所以就过来瞧瞧。古语说：无巧不成书。讲故事本身就要离奇与巧合才能可信，要不然茫茫人海两个主角如何相遇，所以故事可以看，但不可去信。如果要怪罪，只好说是天意。可以说天意如此，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可以说，天意弄人，让痴心人劳燕双飞。关键是你要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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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讲的是关于“天下”的命题，这个命题是桃花首先提出来的。
那时他们已经成了朋友，正在竹楼外喝茶，茶水很香，清涩中带有一丝甘甜，让人回味无穷。桃花想弄明白天下的含义，不过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对黄药师而言，天下或许就是江湖，出人头地，名满天下。洪七的天下就是生存，作为一个杀手最基本的保障。段智兴的天下或许只是一个平凡的生活，与一个普通的女子生儿育女。当然这些他们都不会说出来。
所以关于“天下”的讨论注定没有结局。
这些天，桃花与瑛姑互相认识了，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总会多一些，桃花想多了解一些外边的世界。或许，只有真正投入进去才能明白天下的含义。有一天，黄药师的萧声引来了一青一红的两只鸟，鸣声悦耳动听，长着彩色的长尾巴，在空中依偎着飞来飞去。于是他们都出来看，发现每只鸟只有一只眼睛，一只翅膀，只有两只鸟儿依偎在一起的时候才能飞翔。这群年轻人纷纷议论起来。
那个沉默的老妇人淡淡的说道：“这两只鸟二十年前曾经来过一次，叫蛮蛮，此鸟仅一目一翼，雌雄须并翼飞行，所以又叫比翼鸟。”说这话时她看了看桃花与瑛姑，又朝黄药师他们望去，然后就看着远方。没人问起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因为老妇人已经走进竹楼。
老妇人心里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坐窗前，看着枝头相依而眠的两只鸟，心情起伏，不能入眠。有多久没有这样的心情了？她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江湖之中，那时的她一定很年轻，美丽的如三月的桃花，她的身边一定有一个风神俊朗的男子，他们一起游走在江湖的风浪里。那一定是一个动人的故事，那个故事里一定有美丽的爱情与纠缠不休的恩怨。
如今，那段故事深深的藏在老妇人的双眸里，此时那双眸子竟异常清澈，仿如水洗。那个男子也深藏于老妇人的心里，陪她过完剩下的岁月。当岁月布满风霜，青春一去不返，生命里留下的或许只有那深藏的回忆。
《山海经.海南经》：“比翼鸟在其东，其为鸟青、赤，两鸟比翼。一曰在南山东。”
《西山经》：“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
《尔雅.释地》：“南方有比翼鸟焉，不比不飞，其名谓之鹣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