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自己的一辈子幸福安宁，但是自己终究是负了她一辈子：“为什么，你不愿意再婚，至少有个人照顾你，你会过得更幸福。”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的幸福？”年少的少女温柔地抬头，注视他的脸。
    他猛然间从睡梦中惊醒，一支香燃到尽头。
    年岁已经不小的他在房间里泪流满面，伸出手去，再也抓不住当年少女软软的手。
    青在自己的客栈里点燃一支香，一个老太太的身影从空中浮现，半透明的身躯昭显着她非人的身份。
    “骗了自己的丈夫，让他对那个女人生出愧疚之心，真的好吗？”他问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唇边的笑意浅浅的，淡淡的。
    老太太轻轻一笑：“挺好的，至少，让他觉得他这一生非常圆满就好。对我来说，我的幸福，就是他了。”
    青低头，敛目，笑意温柔：“行善五十年的功德我已经收下了，您的心愿我已经替您达成。那么，再见了。”老太太从容地笑，说一声再见，身体渐渐消失。
    青凝视着虚空，脸上的笑意浅浅地，消失无踪。
    明昭将后台完成的故事看完，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堵得慌。
    故事看起来很温馨很美好，但是……他皱着眉，看着这个故事的结尾，呆了好一会儿。直到主编的通讯敲响他的耳朵：“请到会客室来一下。”
    他连忙跳了起来，过去就看到一个背上生出双翼的中年妇人坐在那里，主编在边上陪着笑。
    见到明昭过来，主编连忙让明昭过来见礼：“这位是吉尔女士。吉尔女士，这位就是亿万光年的编辑，明昭。”
    明昭听到这个名字吓了一跳，赶紧过去见礼。
    吉尔是这么多年来，非原生人类中最红的言情小说作家，每一部小说出世都会掀起大浪潮，多次在读者评选中夺得冠军。这样的人物光临，自然让明昭有些惊讶。
    吉尔只是微笑，让明昭坐下来之后，才轻声问：“明昭先生，我是为了《两边》这个故事过来的。不知道，你有没有亿万光年这个作者的联系方式？我有一些事，想和她面谈。”
    明昭正在愣神，主编就在边上低声解释道：“吉尔女士早些年受过伤，精神力无法承载星际网的消耗，每次连接时间不能超过五分钟。这些年，吉尔有什么事，都是面谈的。”
    星际网如今有两种登陆方式，非虚拟仓登陆的真实度并不高，所以只有通过虚拟仓登陆的时候，合同与签名才有意义。
    如果不能承担星际网的消耗，很多事还当着当面来确定。吉尔想必也是因为这样，才养成了面谈的习惯。
    听了这个消息，明昭连忙道：“我可以现在接通亿万光年的通讯。”吉尔点头微笑表示谢谢，明昭连忙联通了白夜。
    白夜刚刚做完击剑练习，洗完澡热气腾腾地从浴室里出来。见到是明昭的通讯，她也没有什么惊讶地顺手接通了。等见到对方有三个人，她才惊讶了一下，立刻就行了一礼，微笑着对两位看上去年纪就比自己大的人问好。
    头上有一对触须的主编笑着点头行礼，说了自己的来意，然后就将吉尔推到了台前。
    吉尔是个看上去有些严厉的中年女子，但是一旦说起话来，这种感觉就不存在了。只让人感觉到春风拂面一般的温柔。
    “亿万光年，你好。我是吉尔。”白夜连忙行了一礼，说了自己对吉尔这个名字以及她作品的推崇，吉尔却只是微笑，道：“我相信亿万光年你最后也会成为不逊色于我的存在的。这次找你，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不知道能否知道你的地址和通讯号码？我想和你面谈。”
    白夜连忙表示了自己的惊讶，格外畅快地送上了自己的地址和号码之后，双方约定了大概的时间，吉尔就将通讯器还给了明昭。
    等到切断通讯，白夜呆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吉尔这种大神，找自己干什么？她眨眨眼，决定短暂地将这件事先忘记掉。
    吃过午饭，刚刚连接上星际网，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我想，你大概忘记了一件事。”
    属于黑光原来的声音让白夜的神经一绷，就听他继续说：“借用真人形象写作，需要得到真人的形象授权许可。特别是你的原型那么有名的时候，得不到许可……”
    听到这里，白夜眼前出现厚厚的法律条文书，书页哗哗哗地翻开，最后摊开在某一页。
    她匆匆扫了一眼，已经看到上面让自己胆战心惊的几个字。
    “还好，我帮你处理了。”黑光的声音说，“记得谢谢我哦。”
    最后一句话让白夜敏感地意识到，这个声音绝对不属于黑光的原主人，她小心地问：“你是谁？”
    “我是黑光。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工智能。”黑光说，“主人要我好好照顾你，我照顾你了哦。”
    白夜心头一松又一紧，这个名字，如果被政府的人知道……
    “放心啦，我会好好隐藏我的痕迹的。你最好去看看你的信箱记录，然后去和那个叫做寂然的说一声道歉，让他出面帮你圆谎最好了。我先走了哟，以后星际网上，我罩你啦。”
    说完，不管白夜怎么叫，都再没有了声音。白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她去看了通讯记录，又与寂然联系了一次，给他留了言说明了情况，请他原谅，然后才慢慢地收敛了心神，开始写自己今天应该写的故事。
    因为有《再世复仇》的事情在先，又有寂然的形象提升人气在后，《凝香》这个故事，一开始就火爆得超乎白夜的想象。
    虽然有人说着不符合实际，但是更多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特别是寂然的好多粉丝，都表示，这样优雅神秘的寂然大人，当真让人流口水。
    “亿万光年创作出这样的形象，真是太合我心意了，必须送礼物！”
    不少人这样说着，大手笔地礼物送上，让刚刚开文没多久的《凝香》居然不停地因为大件礼物而在首页刷屏起来。
    白夜见了这样的热度，也有些惊喜，劲头越发足起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吉尔就到了。当面见到吉尔，白夜越发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扑面而来的压力，让她越发显得严肃起来。
    吉尔见了，有些不好意思：“我家祖上都是很血统相对纯正的鹰族血脉，抱歉了。我本人并不是这样的性格。”
    一说话，那股温柔腔调，倒让这种感觉削弱了许多。白夜连忙说没什么，将她请入会客室。
    落地窗户开着，阳光照进来一点儿，窗外的树木已经开始变黄变红，倒是还有一些不甘寂寞的花在浅浅绽放。
    路西送上一些小点心和果茶，吉尔一直好奇地看着。
    “看过《两边》之后，我看过了你所有的故事。我一直都很想尝一尝《美食的俘虏》的故事里的那些美食，今天，没想到能够在原作者家里享受美食。”她的笑容很温柔，“这些，看起来就让我很有食欲。”
    两人顺势就借着美食展开了聊天，白夜发现，吉尔是个聊天起来特别愉快的对象，如果不是心头还挂记着吉尔过来的目的，白夜一定就一直聊下去，最后请吉尔留下来吃饭了。
    大概也是因为这一点，吉尔在聊了一阵之后，就终止了话题，笑着说起了来的理由：“白夜小姐可能知道，我是‘爱在，我在’的评委之一。”
    白夜点头，就听吉尔继续说：“我第一次看到《两边》这个故事时，觉得眼前顿时一亮，所以，我特意过来，是想和白夜小姐商量一件事。”
    “这个故事，请问您能授权给我吗？”
    “我想，它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不爱吃鱼的猫、女王陛下万岁万万岁和428854的地雷，群摸摸大家
    明天的更新估计会是短小君，因为后天一大早要出门去赶车回武汉了，晚上要早点睡
    等回武汉了，就更稍长的章节做补偿，鞠躬~
    然后，大家晚安~
    ☆、18、同人还是改编
    “授权？”白夜有些困惑地问了一声。
    吉尔微笑着，柔声细语地说：“这个故事我非常喜欢，但是凭借你现在的人气，这个故事想要得到更多人的喜欢，有一定的难度。”
    “所以？”白夜有些紧张起来，猜想着到底是影视授权或者其它什么，有些干涩地问。
    吉尔手上的资源必定超乎白夜的想象，想要得到吉尔作品授权的人不计其数，如果她当真愿意为自己牵线，那么自己受益可就大了。
    这样想着，白夜期待地看着吉尔。
    后者温柔地笑了笑，对白夜说：“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作者的名字对作品的人气，有极大的加成，对吗？”
    白夜点了点头，就听吉尔继续说：“所以，我的请求是，请讲这个故事的改编版权授权给我，我想基于这个作品，写出一篇故事。”
    白夜猛然间就明白了吉尔的意思。
    她根本就不是来给自己任何帮助的，她的意思是，她想拿走白夜的故事情节，用自己的语言，将这个故事改写一遍。
    想明白了，她的心猛然间就凉了下来。
    吉尔这个请求，其实对自己来说根本就算不上好事。
    不管是改编或者是同人，如果原作者的名气比不上改编者或者是同人作者的名气，很容易就头重脚轻，最后闹出许多人认为原作者抄袭或者是人物走形的状况。
    事实上这样的情况从来就没少过。
    《美食的俘虏》如果不是当初寂然和明昭的帮忙，只怕被《美食之旅不思议》的读者打成抄袭者，最后真相湮灭也不奇怪。
    许多人向来都是人云亦云，不会主动去了解是事情的真相。
    白夜看着吉尔微笑的脸，难得地沉吟起来。
    “我能知道，如果吉尔小姐改编这个故事，我能得到什么吗？”她忽然问。
    吉尔一怔，随后微笑着说：“我会在每一个版本的开头都注明，这个故事我改编自《两边》。”
    白夜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改编自《两边》这个说法原本就模糊，没有说明原作者没有说明是什么程度的改编，中间的可操作性实在是太大了。
    她皱了皱眉，没有直接回答。
    吉尔并不着急，见白夜沉吟，于是微笑道：“这件事如果白夜小姐有什么想法，请一定告诉我。我能接受的，都会接受的。”
    白夜看着吉尔气定神闲的表情，很是肯定，吉尔对这个故事势在必得。
    也是，如今她来征求自己的意见是礼貌，不征求，直接改头换面写出来了，自己其实也那她没办法。
    抄袭的界定，太艰难。
    吉尔一直在微笑，轻柔的，目光很温柔。周身的气息却一直很压抑。白夜忽然间微笑了一下，“如果是这样，那么‘爱在，我在’的征文，怎么办？”
    她问吉尔：“如果您要改编我的这篇文章，依据‘爱在，我在’的评委回避原则，要么是您退出评委，要么就是我退赛，您的看法是怎么样的？”
    吉尔沉吟片刻，答道：“如果可以，我希望白夜小姐退赛。‘爱在，我在’的征文能够提供的也不过是一个实体典藏版本的定制机会，我愿意直接为白夜小姐提供这样的机会。”
    白夜知道，这个世界的实体典藏定制并不等同于过去的实体出版。事实上，在随时可以将星际网上的虚拟书变成可以拿在手上的实体的现在，这样的版本，更多的是对作者的肯定。定制出来之后，也不会售卖，而是会进入现存为数不多的图书馆。这才是实体典藏定制的魅力所在。
    白夜盯着吉尔，她依旧笑得温柔，看过来的目光依旧很柔和。
    “抱歉，吉尔小姐，我有一个要求。这个故事，能否不要定性为改编，而是定性为《两边》的同人故事？”
    长久的沉默之后，白夜出声说。吉尔一愣，随后慢慢地皱起了眉：“定义为同人而不是改编？可是，我打算将故事的背景全盘改变……”
    见白夜挑眉露出兴味的表情，她开始讲述自己准备的改动。
    白夜听着，内心最开始的热度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换了个背景又如何，依旧看得出来，这个故事的内核完全是《两边》的梗。
    她盯着吉尔的脸，一点继续谈下去的兴致都没了。但是，拒绝对方，又会如何？
    她摩挲着手指，似听非听，全心考虑着这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里有人问起灵感来源，都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