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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钓鱼的人

    第一节与鱼聚会的人
    在海兰国,有个位列大陆十大名胜的著名景点,名字叫做水镜湖。
    为了保护这珍贵的旅游资源不会因为过度开发,而像其他的名胜一样迅速衰弱,海兰国政府将水镜湖一年仅仅开放三个月,至于其他的九个月,则都处于封锁保护中。
    在保护期,除了被海兰政府特别邀请的国宾以外,任何旅游者可以靠近水镜湖。
    而现在,正是水镜湖的保护期,却有一个并非国宾的人戴着一顶遮阳帽,拿着一杆吊杆干着即使是旅游期也不被允许干的事,那就是——钓鱼。
    他的长相实在是不敢恭维,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妖魔鬼怪,在晚上见到的话,胆小的人说不定会当场吓昏过去。但是如果是在白天见到他,却并不会有谁害怕他,甚至不会觉得恐怖,因为他脸上挂着的满足,悠然的神情被谁见了都会不自觉地被感染。
    “喂,你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钓鱼?你不知道现在保护期吗?”
    就在他在这里悠然自得地钓鱼的时候,有两个守湖的护湖员巡逻到这里来了。
    “即使是旅游期,钓鱼也是不能允许的。”另一个护湖员补充道。
    这人并不说话,也不回头看他们,只是伸手指了指湖中的钓线,然后将手指伸到嘴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哇,嚣张的人见多了,嚣张成你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我以海兰国政府的名义逮捕你。”一个护湖员大声宣布道。
    另一个护湖员则赶紧从背后掏出一根绳子,走到这人身边就要将他绑起来。
    那个人对他们的呼呼喝喝即没有显出担心害怕的样子,也没有出口呵斥或者显露出自己多么与众不同的身份。他依然保持着最开始的那种悠然自得的神情,即使是当那个护湖员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揪祝蝴,要将他抓起来的时候,也是如此。
    “你磨磨蹭蹭的在干嘛呀?”站着的护湖员对自己的同事搞了半天都没有将这个钓鱼的人绑起来,感到很不满意,他于是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这个时候,他的同事才应声转过头来,然后他就看到他的脸以及他的脖子都完全地红了,“我……我弄不动他。”
    站着的护湖员蔑视地摇摇头,“都叫你少逛点花街柳巷,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连个瘦竹竿都扯不动,还是我来吧。”
    这名护湖员说着,走到这人的另一侧,一只伸手揪祝蝴的肩膀,用力一扯,结果发现仿佛扯在万斤重石身上一样,毫无反应。
    这护湖员有些惊愕地望了望他的同事,而他的同事此时也同样惊愕地望着他。
    “我就不信了,你还真能有一万斤不成。”这护湖员说着,两之后都抓在这人身上,牙一咬,大吼一声,与他的同事一起,身子一沉,然后使尽浑身力气往上扯。
    结果,被他们扯的这人却依然是一动不动。
    这下,他们终于知道是遇到高人了,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高人的清净,还请您见谅。”
    “是啊,是啊,鱼嘛,就跟美女一样,活着都是用来钓的,哪有世上的鱼不让钓的事,您随便钓,随便钓。”另一个护湖员也随身附和道。
    而这人却是依然悠然自得坐在湖边,一手按在膝头,一手平持钓竿。
    两个护湖员见状,面面相觑了一阵,然后慢慢地爬了起来,正要悄悄溜走的时候,这人突然长叹了一声,站了起来,顿时吓得这两个护湖员又马上老老实实地跪下。
    这人叹息间,将水中的钓线收了上来,这时候这两名护湖员才看见钓线的最下端并不是鱼钩和鱼饵,而是绑着一颗淡紫色的影月兰。
    “好好的一场聚会,就这样被你们搅了,真是扫兴啊。”这人说着,摇了摇头,收起钓竿缓缓地移步离开了,而这个时候,两个护湖员才发现这人竟然没有鱼笼。
    这人走了一阵之后,离水镜湖越来越远,当他走到那两个护湖员已经完全看不见的地方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见他身着一件长长的黑色龙纹大衣,将他整个身子都遮住。他的露在大衣外的白色长发一直披到脚跟。最特别的是他的相貌,明明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但是却完全无法确定年龄,也无法辨别美丑,甚至就连他的表情也是朦胧的。
    能够无声无息的在自己这个级数的高手面前出现,这人绝对是个绝世高手。
    当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拿着钓竿的这人便本能地想要在心里生出警惕心,但是当他真这么干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对面前这人生出敌意。
    “你是云修的朋友吗?”那人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你是云修的朋友吗?”
    “是。”
    “我是专门来告诉你,你的朋友在水里已经泡了十天,如果你不在七天之内赶到通海国通洲河去救他的话,他就要死了。”
    这人的眼睛马上暴出凌厉的精光,“他在通洲河什么地方?”
    “难道你忘记了他身上的召唤笛了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笑了笑,转过身,说道:“我如果是你,就抓紧时间马上出发,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身子竟然就神奇地消失在虚空之中。这么神奇的情景,即使是这个见惯诡异事情的人也不禁瞠目结舌。
    片刻之后,他马上将手中的钓竿扔在了地上,然后右脚轻轻在地上一点,向着通海国的方向发足狂奔起来。
    他要去救他这一生唯一一个朋友。
    第二节云梦重现
    洛克拉城的大规模暴动已经过去了十天了,形势已经完全被控制下来,只剩下零星的几个革命党逃脱。因此,关于这场暴动的报道也终于解禁,全通海国各各大报馆纷纷将自己关于这场暴动的报道登了出来。
    到这个时候,洛克拉城发生暴乱的消息才终于传遍了整个通海国以及整个奇亚大陆。
    无论是在璀璨星空的妮娜莎、塞卢斯,在摩尔公国的幽纱、波蒂罗,还是在苦森城安心等待着的丝绕、西鲁芙、可多,所有的这些人也都通过早就知道消息,但是直到现在才将信息放出来的报馆知道了发生在洛克拉城的事。
    至于做为当事人的乌塞曼以及秘翼、伊尔莎自然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于是,在璀璨星空城墙上,玫瑰佣兵团的团员们看到他们一向以坚强、刚毅的团长双手按在城墙上,深沉地遥望着南方。而某些细心的女佣兵则从她那美丽的瞳孔里,看到了她们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一丝淡淡的惊惶,“发生了什么事吗?”
    于是,在泛大陆保险公司的总部,被称为工作机器的总裁官却意外的放下来手中的笔,走到窗前,垂下头来,右手无规则地摸着自己的额头,“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于是,在摩尔公国公爵府里,万众景仰的女公爵坐在云修曾经睡过的床头,手指轻轻地拍着床沿,“云修,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于是,摩尔公国神圣大军团的军营里,站在高处俯瞰着遍地雄兵的军团长,强迫自己微微笑了起来,“老板大人那样狡猾的家伙,是不会有事的。”
    于是,在南部山区藏匿着的地下王国的首领,革命党的最高委员静静地望着赫连勃大将军的画像,“大人,你说过,他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他一定可以保护自己的,是吧?”
    于是,在洛克拉第三大报馆的社长室,数十间的报馆的主人,大陆最卓越的情报系统的主管者,脸色苍白,眼布血丝的秘翼无力地靠在办公椅上,“那是一个错误的情报。”
    于是,在伯爵府中,整个洛克拉城最有人脉的女人默默地坐在花园,痴痴地望着地下掉落的花瓣,“云修,你现在在哪里?”
    而在苦森城,云修所最爱护的三个人在看到报纸之后,丝绕率先笑着说道:“肯定又是云修那个家伙倒的鬼。”
    西鲁芙嘟了嘟嘴巴,“他现在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云少本来就很厉害啊!”
    “这么看来,应该算是了结了一件大事了,这个家伙应该回来看我们一次才对。”丝绕又说道。
    可多点头附和,“是啊,这样才象话。”
    “应该已经在路上,还有几天就要出现在我们眼前了呢。”西鲁芙笑了笑,“他有给人惊喜的习惯。”
    丝绕和可多一起笑着点点头。
    三个人于是一起笑着互相看着,好一阵之后,他们纷纷垂下头来,看着地上,笑容渐渐地消失。
    过了一会,丝绕正想要哭的时候,看到西鲁芙已经流泪了,于是她强忍住,装作取笑的样子,指着西鲁芙,说道:“哎呀,可多你看,西鲁芙居然哭鼻子了哦。”
    “是啊,没有什么好哭的,云修他一辈子都没有吃过亏,这次也一定是占了大便宜才对。”可多说着,声音却自顾颤抖了起来,让他的话显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话刚一说完,他自己也跟着缓缓地流起眼泪来。
    丝绕看他们两个都在流眼泪,于是不再强忍着,也跟着默默地流起眼泪来。
    好一阵之后,西鲁芙率先擦干眼泪,仰起头来,笑着说道:“哎呀,我们都在干什么呀,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在这里瞎哭什么。要是被云修那个家伙知道,一定又要笑我们白痴。”
    丝绕和可多赶紧连连点头,擦干眼泪,抬起头来,“嗯,你说得对,不能给他机会。”
    “好吧!”西鲁芙跳了起来,伸出手,喝道,“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们要开始工作了,求知书店,加油!”
    “加油!”丝绕和可多一起站了起来,轻轻用手在西鲁芙手上拍了一下,笑道。
    当他们终于把书店收拾好,在门上挂上“正在营业”的牌子的时候,他们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这是一个他们所熟悉的客人。
    第一个发现他的人是可多,只见他开心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云……梦!”
    他刚一喊完,店里的其他人就都纷纷站了起来。
    “真的是云梦。”西鲁芙笑道。
    而丝绕则是插着腰,问道:“这么久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害得大家替你担心!”
    “对不起,害大家为我担心了。”天机勉强笑着向点内所有的人鞠了一个躬。
    西鲁芙和店员们纷纷笑着摇摇手,“没有什么,回来就好了。”
    这时候,天机已经走到了丝绕的身边,他轻声问道:“可以找个地方单独谈谈吗?”
    听到天机这么问,店内包括可多在内的所有男人全都揶揄地看了看丝绕,齐声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而店内感觉到天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的,只有西鲁芙和丝绕这两个女人。
    “好吧。”
    丝绕点点头,然后走在了前面,天机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这个时候,气氛的凝重甚至就连那些感觉迟钝的男人们也都感觉到了。纷纷有些摸不着头脑地互相望着。
    就在丝绕和天机刚刚离开之后,西鲁芙就走到可多身边,说道:“我觉得好像大对劲,你跟上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嗯。”
    可多点点头,跟了上去。他在军中曾经隶属情报组,虽然已经退役多年,但是基本的跟踪能力还是没有丧失。
    所以当他悄悄跟在身后的时候,即使是天机这样的高手也不没有发觉到。当然,这也跟他此时此刻心神有些紊乱很有关系。
    第三节噩耗
    丝绕以为天机又会带她去从前他们经常去的那间饮品馆,所以一直都朝着那个地方走去。但是,就在他们走到离书店较远的某个角落的时候,天机便停了下来,说道:“丝绕,就在这里说吧。”
    “啊?”丝绕有些惊讶地转过身,看着天机,“在这里吗?”
    “是的。”天机点点头,“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说完我就走了。”
    “什么消息?”
    天机抬起头,看着丝绕,张开嘴巴,却又合上,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对丝绕来说,是一个多么沉重的打击。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丝绕不解地问道。
    天机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终于再次抬起头来,平静地说道:“你们不用再等云修了。”
    “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
    丝绕仿佛被谁重重地在头顶敲了一下一样,身子微微一歪,差点倒在地上,但是她马上伸手扶住墙,保持了身体的平衡。
    她有些愤怒地摇了摇头,“云梦,我一点也不喜欢你这个玩笑。”
    “这不是玩笑,这是事实,云修确实已经死了,他是死于洛克拉城的内乱中……”
    “你闭嘴!闭嘴!”丝绕用力地挥着手打断了天机的话,然后她轻蔑地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你一定想说,丝绕,跟我走吧,你喜欢的人已经死了,现在你没有希望了,你何必再等他呢。你跟我走吧,我会给你幸福的。哈……”丝绕仰天冷笑了一下,“我从前怎么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是这么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呢?”
    “你说对了,但是你又说错了,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确实想这样跟你说。但是我不会真的这么做。”天机说着惨淡地苦笑了一声,“因为我知道,假如云修活着,那么我或许还有一线机会。但是当云修死后,你对他的爱却已经完全凝固,我就是半分机会也没有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到我这里跟我说这种疯话?”丝绕瞪着云修,大声道。
    “这不是疯话,这是事实。”天机垂下头,平静地说道,“我也不喜欢这个结果,我和你一样不希望云修死去……但是我们必须得接受这个事实,他已经死了!”
    “你胡说!你胡说!”丝绕的情绪已经开始有些失控起来。
    “在暴动发动之前,云修住在洛克拉城香格拉里酒店。然后宰国堪摩突然派人去酒店袭击他,他一番血战,逃了出来,刚好碰上暴动暴发。他在暴动中一直冲杀,最后他身中三剑,在东南城门的时候已经摔下马来,被马匹一直拖到通洲河里,虽然还没有发现尸首,但是他不可能还活着……”
    “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丝绕挥动着手,拼命地推开天机。
    “丝绕,丝绕,你听我说,我现在要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天机说着,伸出手搀着丝绕,“你要跟我走,堪摩现在正在全面清洗革命党以及云修在通海国的实力。具体操作这个计划的就是云修从前的一个手下,他对云修了解很深,而且他知道你跟云修的关系,你必须马上给我走,不然的话,我担心他会对你下手。”
    “我哪里也不去!我哪里也不去!”丝绕此时头疼愈裂开,已经完全不能想东西了,她只是拼命地动手推开天机,同时拼命地摇着脑袋,“我们跟云修约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我们哪里也不去。”
    “云修已经死了!”天机急了,冲着丝绕大声喊了起来,“没有人可以在身中三剑,再被烈马拖走十数里还活着的……”
    “我不听!我不听!”丝绕塞住耳朵,大哭着说道,“你是个骗子,你是个骗子。”
    “丝绕,我没有骗你,你必须给我走!你留在这里有危险!”天机说着,将丝绕扛在背上,“不行,你必须给我走,只要离开通海国,随便你去哪里,我都不拦你,但是你不能留在这里,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混蛋!混蛋!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丝绕哭着用力地锤着天机的肩膀,但是天机置若罔闻。
    就在这个时候,面无表情的可多从另一个角落缓缓地走了出来。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把她放下来。”
    在这一刻之前,天机从来不知道可多竟然也可以有如此之冷酷的表情。瞬时间,天机甚至完全被可多这种表情所震慑,有些呆呆地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天机王子摇了摇头,“不行,我要保护他的安全。”
    “那你就去死吧。”
    可多说着,捡起旁边的一块木棍。而天机王子也伸手摸到了腰间的剑,他并不想拔剑,他只想用剑鞘将可多击晕。
    就在两个人一触即发的时候,丝绕突然张开口,在天机的颈项处狠狠地咬了一口,一阵钻心的疼让天机不禁皱起眉头来。然后,他就感到汩汩的鲜血不停地从自己的脖子里流了出来。
    他于是无力地叹息了一声,轻声问道:“你真的这么想留下来吗?”
    “我求求你,你把我放下来吧!我们跟云修约好了,我们要在这里等他的。”丝绕此时哭的嗓子都已经沙哑,她的声音就像是一个经历了尘世无尽洗刷之后,已经完全丧失了未来和希望,仅仅依靠着心中的回忆与梦想生存着的老人一般。
    天机闭上眼睛惨然一笑,眼角堕下两颗泪珠,“好吧,我让你留下来。”
    说完,天机将丝绕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转过身,身形踉跄的离开了。
    他的脖子间依然有鲜红的鲜血在汩汩的汹涌而出,然而他完全感觉不到,与内心的痛比起来,脖子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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