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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扭头虽快,鬼狂却已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光,心下重重一震,他是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这个样子,正说明战天风已深刻在她心中,万难割舍,却又不愿与人分亨,只有把痛与爱一齐埋在心中,远远逃开。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瑶儿啊瑶儿,我只怕你挣不出情网啊。”鬼狂黯然摇头,突然间竟有一种苍老的感觉,什么他都可以帮女儿去做,却惟有女儿心中的情爱他无法代劳,他便有翻天的神通,也无处尽半分的力道,若硬要插手时,只怕反而会伤了女儿的心。
    不但枯闻夫人走了,鬼狂鬼瑶儿也走了,这下战天风高兴坏了,对白云裳道:“云裳姐就是神通广大,你一来,妖魔鬼怪通通开溜了。”
    白云裳微微一笑:“是你自己神通广大吧。”
    “不行不行。”战天风大大摇头:“我那两下散手,对付鬼瑶儿也还马马虎虎,要对付鬼狂这老鬼就有些子吃不住劲了,你不知道,先前你来那会儿,那老鬼正在逼我立他的鬼女儿做皇后呢,得亏枯闻夫人凑趣,你们又来得早,否则今晚上这一关真过不去。”
    “对了,传说传国玉玺在你身上?是真的吗?”白云裳疑惑的看着战天风。
    “是的。”战天风点头,嘻嘻一笑:“现在你知道那天我没骗你了吧,那会儿就在我身上呢。”说到这里才猛想到这话题说得不好,只怕会勾起白云裳对那天的事的回忆,偷偷瞟一眼白云裳,却突地一愣。
    白云裳脸上笑微微的,并没有因为他提到这个话题而变了脸色,但让战天风发愣的,就是白云裳的这种微笑,这种微笑是禅境中的微笑,是高高在上的,无法接近的。
    以前白云裳对着战天风时,总是走出禅境的,但现在她却不肯出来了。
    “云裳姐,我哪里做错了吗?”战天风不明所以,问。
    “你很好啊。”白云裳微微笑,她自然明白战天风的意思,但却不肯走出禅境。
    “那你。”战天风还想问,但对着白云裳的微笑,突然就觉得问不下去,改口道:“那你这段时间空吗,在这里玩几天啊。”
    “好。”白云裳点头,她虽然答应留下,却就是不肯走出禅境,战天风也没办法,便问起白云裳突然赶来的事,原来不是赶巧,而是传国玉玺的事传了出去,白云裳是为证实传国玉玺的真假而来,恰就撞上了。
    这时西风国好手源源而来,一起回到宫中,不多久逸参便来了,战天风介绍了白云裳,逸参不知道白衣庵是什么,但白云裳却让他惊为天人。
    战天风亲自给白云裳安排了宫室,拨了宫女服侍她,能陪着白云裳,说心里话他高兴极了,难受的只是白云裳的不冷不热。
    安排好了白云裳,到自己寝宫中,壶七公见他闷闷不乐,大翻白眼道:“你小子一晚上连碰上了鬼狂枯闻夫人加黑莲花三大顶尖高手,竟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毛都没少一根,够走运了,还要怎么着。”
    “但云裳姐生我气了。”战天风苦着脸。
    “她怎么生你气了?”壶七公大是奇怪:“她对你不是笑眯眯的吗?”
    “她笑眯眯就是生我的气。”战天风眼见壶七公不理解,便把白云裳以前对他的情形说了。
    “难怪老夫对着她时,明明她一脸的笑,可就是觉得难以接近,原来她这是种禅功啊。”壶七公恍然大悟,却猛地一拍脑袋道:“不对,先前你做梦时,有几次她好象不在你说的那禅境里。”
    “我做梦时云裳姐不在禅境里?”战天风一时不明白了:“我做什么梦?”
    “你小子做梦才搞笑呢。”壶七公想起战天风在梦里赶着苏晨叫妈的话,一时又笑得打跌,边笑边把战天风做的梦说了。
    战天风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心下却暗想:“不过晨姐若真给我生了孩儿,喂奶时我是一定要偷吃的。”
    想了一回苏晨,心思又转到白云裳身上,听壶七公说了白云裳那会儿笑着的神情,他确定白云裳那会儿是走出了禅境的,心下嘀咕:“云裳姐对着梦中的我会走出禅境,但为什么对醒着的我却又要躲进禅境中呢?”
    前后一想,他明白了:“是那次的事,我亲了她嘴还咬了她nǎi子,那不是姐弟干的事儿,她怕我另生花头想要娶她做老婆,所以要躲到禅境里,绝了我的想头。”
    壶七公见他发呆不说话,道:“你小子又在琢磨什么鬼心眼儿,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就是不明白所以才琢磨啊。”战天风自然不会说实话,眼见壶七公怀疑的看着他,忙岔开话题,道:“七公,你说女人好奇怪,怎么一生孩子,nǎi子里面就会有奶水呢?那没生孩子前是不是也有?”
    壶七公扑哧一笑,道:“小子想吃奶了是吧,那个我不知道,你去抱着苏晨nǎi子吸两口就知道了,不过吸之前可记得要叫妈啊。”越说越笑,狂笑着出去了。
    “死老狐狸,敢笑我。”战天风笑骂一声,却又想到白云裳身上,想:“原来云裳姐不是生我气,只是担心我生花头,要不我去跟她说明了,说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也不敢想,让她不要担心。”这么想着,却又想:“不行,这么明着说,云裳姐反要不好意思。”一时不知所从,呆住了,却又回想到那日抱着白云裳的情形,他这时经过了女人,知道了女人的妙处,此时回味,才更知道白云裳的好,一时间全身发火,却猛地醒悟过来,啪的就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骂道:“敢对云裳姐胡思乱想,打死你个王八小子。”
    白云裳住处离战天风虽有好几座宫室,但她玄功了得,因此战天风先前与壶七公的对话以及这回儿自己打自己耳光及骂自己的话,都落在了她耳朵里,她自然猜到战天风为什么打自己,暗暗点头:“我没看错他,他确是真心当我是他姐姐。”想着这一点,一时就犹豫起来,想:“我到底要不要这么对他呢?老以观云心法对他,他会不会生气?但如果我以赤子之心对他,时间久了,他会不会日久生情,另生想头?”
    观云心法,乃白衣庵独传密法,运此心法,尘世间的一切,便如云起云落,我只坐而观之,再无丝毫莹系心间,禅心便决不会为红尘俗爱所动摇,白云裳行走江湖,始终抱此心法,一点慧心清明洁净,观照一切,而不为任何事物动摇,但白云裳这个心法惟一的缺陷就是师情难忘,而那夜战天风抱师痛哭的巧遇,便就轻轻松松的打开了白云裳的心门,让她对着他时,总是不自觉的把观云心法抛到了脑后,而这次运起观云心法,也正如战天风猜的,就是怕战天风因地底那次的事,对她另生想头,因为男女之间有了那样亲密的接触,有那样的想法是很正常的,虽然白云裳对战天风那日的定力非常佩服也非常感激,不过还是担心,到这会儿听了战天风打自己骂自己,她心中松了口气,可又觉得有点子对不起战天风了,所以一时犹豫难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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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不知道,她这种犹豫,正是观云心法最大的禁忌,心有所系才会生出犹豫,已不是坐看云起,而是不自觉的随云起舞了。
    她心生犹豫,另一面的战天风发了一会儿呆,却想清楚了,想:“天下若真有一个人够资格娶云裳姐,那就是马大哥,这假天子没什么鸟做头,云裳姐即然来了,有她护法,不怕任何人来抢,那就一起回东土找马大哥去,交了印,再看马大哥和云裳姐有没有缘份,有更好,没有的话也没办法,但至少可以跟在马大哥身边,免得云裳姐又要为了护我留下来,又要担心我另生花头躲起来,反而不尴不尬。”拿定主意,前后一想,想到了苏晨,想:“我去找晨姐,让她明天回去,然后我交了印,再偷偷溜回来,她就可以宣布七喜王回来了,也就免得万一有人说闲话,说她勾上了假天子什么的。”于是煮一锅汤喝了,摸出宫去。
    战天风只是以一叶障目汤瞒过宫中护卫,并没有运敛息功,白云裳自然感应得到,立即猜到他是去找苏晨,不免想起战天风那梦,一时也忍不住一笑,她留下来,就是担心有人想打传国玉玺的主意而对战天风不利,这时便跟了出去,她玄功绝世,虽不能隐身,宫中护卫却是休想发现她。
    战天风到苏晨行宫,苏晨早已等急了,战天风拉了她手,把先前发生的事说了,他皮厚,包括那个梦也说了,却听得苏晨又羞又喜,战天风看了她俏脸含晕的样儿,心中作痒,道:“好晨姐,你现在有没有奶啊?”
    “没有吧。”苏晨脸越发红了,摇头:“没有孩儿,怎么会有奶。”
    “好奇怪,怎么一定要有孩儿才会有奶呢?”战天风搔头,道:“是不是因为平时没有用力吸,所以奶水出不来啊?”
    “不知道。”苏晨摇头,眼见战天风一脸跃跃欲试,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她虽羞,却喜,伸手便去解自己衣服。
    战天风虽心中发痒,但一看苏晨解衣服,可就吓一大跳,忙抓了她手,道:“晨姐,现在不要,我发现我现在是越来越没定力了,真若咬着了你nǎi子,只怕会把你整个儿吃了下去,我自己不怕那鬼丫头,但我怕她会来害你啊,所以还是忍一忍吧。”
    苏晨心中感动,点头依从,反手抓着他手,紧紧的揪着,看看战天风的两眼里,更是深爱如海。
    白云裳是一路跟着战天风来的,这时悬停在百丈外的空中,周遭数里之内,哪怕最微小的一切,也全在她慧眼观照之中,战天风与苏晨的对话自然也一字不落的全听在她了耳里,听到战天风说到含着苏晨nǎi子那句话,她猛一下就想到了自己身上,那天她与战天风分开后,找地方洗了个澡,洗澡时,战天风的牙印仍清清楚楚的留在她乳房上,当时狠狠的哭了一场,但这会儿想起,心下却猛地一跳,不知是种什么感觉,慌忙收敛思绪,运起观云心法,然而战天风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心中大大的一震,因为战天风告诉苏晨,他竟要把传国玉玺拿给马横刀去交还给玄信。
    “先前在梦里,他为了苏晨可以放弃江山,但现在没人拿苏晨来要胁他啊,关外三十四国也真的认定他是玄信,没有任何人逼他,为什么他还要把传国玉玺交出去呢,这世间人人争夺的天子宝座,他就真的完全不放在眼里吗?”白云裳虽是亲眼听到,仍是难以置信。
    战天风让苏晨明天先告辞回七喜国去,待他交了印后,再偷偷溜回来做七喜王,苏晨虽舍不得,还是乖乖的答应了。
    第二天早朝,苏晨依言辞行回国,战天风也不好去送得,回宫便跟壶七公道:“七公,不玩了,我明天就回东土去找马大哥,把传国玉玺交给他,让他去拿给玄信,我就溜回来做七喜王,抱晨姐,你若做官有瘾,便上七喜做官去,你要什么官我就封你个什么官。”
    “去,七喜的官有什么当头?”壶七公哼了一声,翻起怪眼看他,有些难以置信的道:“小子,你想清楚了没有,先前只是玩玩,现在你有了传国玉玺,关外三十四国可是当了真,而你只要把印一盖,诏令下去,天下诸候也是十九会认,虽然红雪等几大国可能会争一下,但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天下诸候不会服他们,所以最终他们也是玩不过你的,这天子宝座,别人还真抢不过你呢。”
    “哈。”战天风打个哈哈:“就一张烂椅子,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啊,行了,别人想坐就坐去,反正我不耐烦坐了,我们去找云裳姐,商量一下怎么开溜,有她背上宝剑,老子在东土那就是一螃蟹,横冲直撞,谁也不怕。”
    到白云裳宫中,战天风说了要回东土找马横刀交回传国玉玺的事,虽然他这话昨夜里白云裳就听过了,这会儿却仍是难以相信,不过她却即不反对也不问,只是看着战天风,点头道:“好的,那我们就一起回东土去,不过你现在是天子的身份,不好偷偷开溜吧,关外三十四国可是认实了你是真天子呢。”
    她的眼光并不锐利,可战天风若作假,绝对瞒不过她的眼睛,但她从战天风眼里看不到半点虚假的味道。
    她的话倒是让战天风有些头痛起来,搔头道:“这倒是个麻烦,逸参等人现在确是信了真,我若偷偷开溜,这西风城里非闹开锅不可,要不和逸参他们直说,就说一切都是田国舅弄出来的好了。”
    壶七公冷笑:“直说,嘿,谁信啊,你手中有传国玉玺,再加上王宽言振还闹了那一出,这会儿你便说出花来,关外三十四王也是不信的,只以为你突然得了失心疯,各国的御医立马会纷纷的往西风城里赶。”
    “那怎么办?”战天风扯耳朵摸鼻子,一时自己倒笑了:“这破椅子想不坐,还真有些难呢。”
    看了他那样子,壶七公翻着怪眼,连连摇头,白云裳也在心里暗暗叹气,想:“天子宝座,在他眼里竟是一张扔不掉的破椅子,历代天子在天有灵,一定要给他气死了。”
    战天风想了一想,突地想到鬼瑶儿,喜道:“有办法了,鬼瑶儿和我是不死不休的前世冤家,她的鬼老爹野心也是极大,这两天虽然有云裳姐坐镇,他们鬼影无踪,但我可以肯定,他们绝不可能放过我的,一定还会找上来,到时鬼丫头一现身,我就大叫有刺客,撒腿就跑,也就不回头了,一直跑回东土去,关外三十四国只以为我是躲刺客,虽然肯定会派高手到处找,但至少不会乱了马蜂窝,然后到东土找到马大哥玄信,把印往玄信手里一塞,我就没事了,关外三十四国到时就算见了真玄信有疑惑,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至少和我无关不是,玄信解不解释得清,那我还真管不着了。”说到这里,他一脸的兴灾乐祸,生似塞给别的不是天子宝座,而是一个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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