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钱府秘密上
“...素闻瀚海阁苏孜妙手丹青,兹特宣苏孜酉正入宫晋见──!”尖细嗓音唱毕便神情严肃得离去。
@#$%&*..该死的臭小孩!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那一笑有问题!嫌本姑娘命长麽?色诱本姑娘侵犯未成年儿童也就罢了,毕竟是你情我愿;现在倒好,女皇也跑来宣见本姑娘了,想害我掉脑袋麽?!
“苏子,”郑勃紧握著我的手,脸色有些苍白,“或许、或许事情并非你想得那麽糟,陛下、陛下说不定是真的赏识你的丹青妙笔,想瞧瞧你罢了。”
“嗯,是。”我开玩笑道,“妙笔得可以,把八皇子的守宫砂也给妙掉了!”
“丰、丰王爷不会害你的,”郑勃笑笑,却比哭还惨,“我看他虽然年轻,对你也是一片痴情,一定没事的,啊?”
漫不经心得点著头,我展开那卷长长的西唐国刑罚律例,一条条看下去,“不知道有夫之妇上了未成年皇族男子会被判什麽刑啊?啊,这儿,这儿,还有这条,要想全部符合条件,占了斩首、腰斩、凌迟三种呢。难道可以一边磨脑袋,一边砍腰,一边切肉的麽?凌迟,真的能脔割三千刀?”
“哇-!”身侧二人齐声哭了起来。
叹口气。我拍拍宁非的肩膀,又搂搂郑某人,“你们放心,不会被牵连的。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当初也是自己诱逼子宁你和我成亲的,那你们不就没事了?”
“不!苏子!”郑某人抹著眼泪,“我,我是自愿的。”顿了顿,咬咬嘴唇道,“不然,你、你休了我,罪罚也不至太重。说不定女皇一见你便喜欢了,把你指给丰王爷为妃呢。”
“呆子!”我心头一酸,抱紧他道,“早说了的嘛,我是不会先抛弃你的。”
死小孩!你要是敢用强的,本姑娘可是宁死不从...呸呸呸!什麽宁死不从,泡男大业尚未成功,本姑娘怎能就死!?大不了扯个谎,跑路就是!
“这样,”拿出几套齐全的伪装服饰,我笑著道,“小非知道怎麽用。你们穿戴好了,在明德门外福来客栈等著。”
挺挺xiong膛,我豪气十足。“凭本姑娘─机灵聪慧英明伟大的苏子,的本事,就和老太婆玩玩儿!哄她开心了,逮到机会我就到城外与你们会合。”
话是说的容易...
跪在御书房光溜溜冷冰冰的地板上,我瞥了眼身後大红木门外面目狰狞和佛院里的哼哈二将有的一拼的带刀侍卫..
老爸呀,你在哪儿啊!苏子想回家啊!我以後一定听话,再也不看什麽美男杂志了!也不偷画俊男图了!不要啊,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
我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从御书房的右侧门洞里走出个手持拂尘的**皮老太监。
“你就是苏孜吧?”老太监问道。满脸皱纹挤在一起,像个大核桃。
“是,公公好!小女子就是瀚海阁的苏孜。”我磕头道。
“嗯,你起来吧。”老太监笑道,“请随我到花萼楼,女皇陛下在那儿。”
垂著头,我恭恭敬敬得跟在老太监後面走进了後宫内苑。
水榭楼台,穿廊画栋,两边含苞梅花,暗香阵阵。人生真是美好啊!可惜本姑娘...
“苏子!”一个少年从梅花林里探出头。弯眉大眼笑得正欢。不是丰小孩还能有谁?
@#$%*..死小孩!这下你可害苦本姑娘了!
我瞪,我瞪,用眼睛杀死你!
他却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清纯”笑容。
眼看前面的老太监走得远了。不管小孩看不看得懂,我朝他比了比右手中指。
说了不见你母後的,还是被拉来了!让本姑娘抓到你,非要打得你屁股开花不可!
走进花萼楼二层,只看到一个人。
排云飞髻,双凤衔珠大钗。鸭蛋脸,阔叶眉,三点金芒在额前。长袖曳地,白衣金缕,和小孩一个穿衣爱好。不过...
这算什麽姿势?屈膝沈臀,双手前伸。练功麽?还是大号大不出来?!
“请、请问,女皇陛下在麽?”我不敢肯定的客气问道。
和小孩不一样的豆豆眼看了过来,“我不象麽?”
“小女子瀚海阁苏孜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陛下,有什麽苏孜能帮忙的麽?”看她满头大汗,我不由问道。
肚子圆滚滚的女皇突然低声问道,“你看如此能让朕瘦些麽?”
摇摇头,我对道,“跑步效果好些,不过最好的我认为是瑜珈。最好配合饮食。我老爸肚子比你还大,就是贪吃贪喝,一直减不了。”
小豆豆眼兴奋起来,“何为瑜珈?”
“瑜珈者,柔筋韧骨,调心静气。总纲是...”模仿武侠至高口诀的模式,我胡诌起来。
......
“哈哈哈哈!苏爱卿,做了一回,朕已觉得全身通泰,出了许多汗呢。”文昭挽著我的手道,“做了右御史,苏爱卿可要时常来此走动走动。”
“臣只说了几句,示范了几下,陛下就会了。陛下悟性之高,记性之好,世所罕见,臣真是拍马不及。臣以後还要来向陛下多多学习。”
微笑著退出花萼楼,那来时引路的曹公公送我出了玄武门。
走进一条无人巷子。
“啊哈!本姑娘还活著!”摸摸脖颈,我兴奋得振臂喊道,“苏孜是天才呀,哇哈哈哈哈!”
莫名其妙的和西唐女皇一通鬼扯胡侃。文昭不仅没问罪,还封了本姑娘一个什麽御史。
“这下好了,不用跑路了。”忍了很久,额头现在才渗出冷汗来。用袖子擦擦,我得意得向明德门走去。“郑某人,雨过天晴,我们可以回家了,哈哈!”
“就记得你的郑某人,本王呢?”身後一个清亮男声响起。
慢慢撸起袖子,我转身抓住他的手臂,“死小孩!都是你,害的本姑娘虚惊一场!你该打!”
“我是想让母皇赐你官职,你行动也方便了许多嘛,调查钱老头就更容易了。”文丰笑眯眯的说道,“我还等著你立了大功来娶我呢。”
心中一颤。“死小孩!你认错麽,嗯?不先征得本姑娘同意就告诉你母皇,你就是该打!”说著,我拧了把他大腿。
“啊─!”粉唇一颤,大眼睛眯著凑了上来。低语道,“不要啊!夫君,到奴家府上再打吧。”
死小孩!心却砰砰砰得跳了起来。
“说!这回该罚多少?”我佯怒著道。
“五巴掌吧。”见我挑眉,文丰嬉笑著道,“十巴掌,不能再多了。奴家还想好好伺候夫君嘛!”
“那还不快走!呃对了,别忘记派人去城外福来客站,郑某人还再等..啊!死小孩,你干什麽?”腰间被狠狠掐了一下。
“和我在一起,不许你想著别人!”粉唇咬了起来。
我叹口气。“小美人,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说好了我一定娶你,你担心什麽?亲一个,啾!”
“死人!我、我”“唔──”
看著满面绯红的少年,我笑著刮刮他的鼻尖,“吃醋会变丑的。”
“吃醋?那我以後吃饺子不沾醋了。”
“咳咳,”敢情这里没有吃醋的房玄龄老婆典故啊。我正容道,“不是那个意思。吃醋有益健康,你不必担心。不过‘虚心使人美丽,嫉妒使人丑陋’,知道没?”
白玉脸一红,“人家等了你很久,你也不来看人家。我、我怕你吃过就忘了。”
难道本姑娘这麽让人没有安全感?我脸也是一烫。笑著道,“明明是我们互吃。你没忘,我怎麽会忘?”
“你、你..死人!”
“快走吧,你的手下肯定等急了。”
“今天,我、我在上面!”
“嗯?谁是夫君,谁比较厉害,谁就在上面。”
“你、你就会欺负我!”
“你是我的小美人麽!”......
“右御史麽?”我掂掂手中沈甸甸的金牌。类似篆文的阳文四字“如朕亲临”,背面是龙凤戏珠的图案。
哇哈哈哈!那不是本姑娘拿著这玩意儿便可横行天下啦?若是看到美男,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他家以勘查民情为由接近搭腔喽。
专门打听民间八卦,大臣动态,不用上早朝,不必写奏折,还有一月二十两的雪花银。这个四品官真是、真是为本姑娘量身定做的职位啊,哈哈哈哈!
“苏子,你、你笑得好可怕。”郑勃喏喏著道。
我忙打住,笑著道,“呆子,今晚可能会回来的很晚,你不必等我。”
郑勃脸红了起来,“这麽晚,你还要去打探民情?”
我装样子得向西南拱拱手,“承蒙女皇陛下看重,委以重任,我当然要鞠躬尽瘁,死而後已,以报陛下的知遇之恩。”笑著拍拍郑某人的手,“美人,让你孤枕独眠,我很过意不去呢。”
“都老夫老妻的了,”郑勃忙抽出手,羞涩道,“你、你还这样。”
“非也非也,”我摇摇头,笑道,“感情是需要甜言蜜语不断灌溉的。再说你心里其实喜欢得紧,对麽?”
“你胡说。”烛火下,郑勃耳朵红通通的,他慌不迭得站起身来,“我去看书了。你、你愿意何时回家就何时,谁会等你。”
“乖!”整著身上的玄色男装,我应道。
蜷在巷子角落里,我摸摸手上的钩索。“小非,这几天你的非正常期还没过,对吧?”
“啊。”宁非点点头,眼眸闪过一丝兴奋。
和宁非相处了几个月,我才知道每个新月的时候,他总会莫名其妙的会些武功,好像还很厉害的说。我这样半夜三更的在外面逛悠,好几次碰到强匪坏人,都是他出的手,伸伸胳膊动动腿的就能搞定一群,长阳的治安好了许多呢。看来,本姑娘还捡到块宝。可惜,这宝贝带定时的,过了新月初起的几天,宁非也就力气大些,武功全不记得,人似乎也笨些。我私底下怀疑他的毛病和女人的大姨妈差不多。不过,今晚看来是没问题的吧。
看看墙上方高高的四坡水房殿飞檐和头顶的月牙,心脏不可抑制的加快了跳动。
钱老头,就让本姑娘见识一下你有多少花花肠子吧。我低语道,“我们上!”
电视剧、小说里坏蛋的家里一般都是有密室的,多半和书房有关系吧。宁非在钱府呆了十年,要躲过家丁护院的耳目,似乎不难嘛,这锁也疏松平常得很,本姑娘随便挑挑便打开了。
把匕首收到靴子里,我悄无声息得推开钱仲远的书房门。
正要迈进去,宁非戳了戳我手臂。
顺著他的眼光,我眯眼看去。三条微不可察蜘蛛丝般的银丝在门内颤抖著。
看来这间书房一定有问题!
我兴奋得抓住宁非肩膀。
手下的肩膀一震,手臂挽住了我的腰。
“小非,进去!”我耳语道。
好像一只大鸟,宁非一个蹬地,从从容容得带著我越过了那三条银线飘落在书桌上。
待他掩好房门,我打著了火折子。
书桌、太师椅、博古架,山水画...钱老头通敌卖国的罪证会藏在哪儿呢?
参考所有翻过的小说情节,我和宁非展开地毯式密集大搜索,敲遍了墙壁、地板、古玩、书卷,结果...
“臭老头!狡猾狡猾得干活!”我扯下面罩,喘著气瘫倒在那张最舒服最宽大的椅子上。“小非,找到没有啊?”
宁非摇摇头,从屏风後面走出来。
“唉,要是有个类似x光或者什麽声纳探测的仪器就好了,这样找法,天亮也找不到一根鸟毛。”我叹口气,随口问道,“小非,屏风後面是什麽?”
宁非右脸红了起来,在我手掌里写了几个字。
我研究了片刻,恍然大悟。还以为是什麽东东呢,一个木马桶!
我夸张得看看宁非,“你没沾到什麽东西吧?”
“啊啊(没有)!”宁非拼命摇头道。
瞧他又窘又迫的样子,我捂住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老头再怎麽没洁癖,也不会把重要文件塞到马桶里面,以便随时掏出来翻翻吧。我摇摇头...等等!
马桶、书房、这个时候、谁用?又不是没异味还可能香喷喷的自来水马桶,这个时代的人好像没有随时随地放马桶的习惯吧?
我挽起袖子,走向屏风...
“怎麽样啊,小非?”盯著宁非,我捂著鼻子低声道。看了那马桶一眼之後,自然是宁非这样的能者要多劳嘛。
“啊啊(没有)..啊!”他忽然惊呼一声。
心头一震,我凑上去。
一个方方正正的油布包裹。
就是它!宁非和我兴奋得对视一眼。慢慢打开了那包裹。
五小轴丝质卷子。两份协定书,三份人员名单。梁南间谍人员的第一个大名赫然是他们的丞相左图。
没敢耽搁太久,我急切得打开日东国的那卷名册,“藤原上清。23。日东国皇帝第一心腹,皇後之弟...”
手有些颤抖,我打开最後西唐那卷,“钱仲远。52。组织成员之一。西唐国宰相。小女钱影月十年前送往梁南丞相府为质...”那钱影月三字下面还被画上了粗线,线条不畅,顿顿迟迟的,看来当时下笔之人心情很是激动。
我深呼吸一口。见宁非还再好奇得看那份梁南的名单,不由笑道,“做什麽?你想去敲诈人家第一重臣麽?”
收好所有的丝卷。我迟疑一下,轻声笑道,“既然钱老头有这变态的收集爱好,本姑娘也给他份回礼好了!”
宁非“啊”了一声,耳朵却红了起来。
“臭小子!你想什麽哪?”走到书桌前,我磨了几把墨,执笔画道,“一个丁老头,借我两儿弹球,我说三天还,他说四天还...最後一团米田共,就放在你嘴边吧。”
“噗哧”一声,身旁的宁非笑了起来。
我也笑著道,“塞回去吧。”...
宁非带路,我们二人走在钱府後花园的後山洞里。他知道一条出入锺ru石迷宫的小路,过去了便是城外,在荒郊野地里兜几个圈子,就不会有人怀疑到本姑娘头上了。
想到第一次出马,拿到了东西还回赠了东西..本姑娘实在、实在是高人啊。“哈哈哈哈!”
“谁!”冷不丁一个男子声音在前方炸开。
我和宁非都是一颤。熄灭火折子,我握紧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