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又当又立
“即便我当真打了什么主意，曹掌柜都说了，我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既是不可告人，那我为何要告诉了你？”
“曹掌柜，你还是安心的将这笔订单，完完全全的吃下为好，一定一定。”
宋乐山这话中有话的模样，让曹永春是又气愤，心中又十分的不安。
他担心这是个陷阱，坑害他的陷阱。
“裴掌柜，我千里迢迢的来杭州，也还有旁的生意要谈，在这里着实耽搁不了太多的功夫，既是裴掌柜已经打算要毁了约，那就不要耽搁彼此的功夫，将这违约的赔偿给付了，我也赶着去下家。”宋乐山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裴掌柜，此事，想来得三思而后行为好，此人诡计多端，这般爽快答应了此事，必定是有所图谋的，轻易的答应了他，只怕后患无穷。”曹永春有些不放心的提醒裴智明。
“都是做生意的，这字据也写的明白，现在话也说的敞亮，你们给了钱，咱们毁了字据，往后再无任何的生意往来，十分明了的事情，曹掌柜却说我有所图谋，这到是让人好笑了。”
宋乐山瞥了裴智明一眼：“裴掌柜，我也是今日才晓得，原来裴家的生意，是要旁人做决定的，裴家所签订的字据，还有此时说出来的话，是可以出尔反尔的。”
“还是说，这裴家现在能够周转的现银少之又少，连这笔银子都付不起了？”
裴智明闻言，神色一凛，不满的瞥了曹永春一眼。
前几日是曹永春来到了杭州城，找到了他，十分直白的要求他取消先前与宋乐山的订单，而开出的条件是，此笔订单所涉及到的赔偿金，全部都由曹永春来承担。
且曹永春会吃掉这笔货，往后的每一年从裴家购买茶叶的数量，也会只增不减，更重要的是，曹永春还给裴智明带了一件大礼。
一株来自琼州的珊瑚。
裴智明十分喜欢各式的摆件，尤其对于珊瑚这种东西，尤其钟爱，而这株珊瑚，虽然个头不够大，却胜在形状精致好看，尤其烛火之下，流光溢彩，十分的好看。
珊瑚这种东西，模样都不尽相同，东西虽然不难寻，但要想找到合眼缘形状的珊瑚，却并不那么容易。
裴智明看在珊瑚的份上，十分的心动。
毕竟这取消订单之事，在生意场上，也算是常事，且这笔订单对于裴家来说，并没有损失，只是换了一个人来做，赔偿金也都是曹永春来付，裴家不必承担分毫，而他还能得到一件价值不菲，心仪许久的珊瑚。
裴智明觉得这笔买卖不亏，所以也就答应了此事。
现下这件事已经挑开，宋乐山十分爽快的要赔偿金，退还字据，虽然裴智明略微有些不安，但此事眼瞧着也已经结束了。
可这会子曹永春却又说什么，这其中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类的话，不想让他付了赔偿金，还被宋乐山给奚落了一番，这让裴智明十分不满。
一次取消订单也就罢了，现下还几次三番的想要反悔，他裴家难道不要面子，不要信誉的吗？
裴智明瞪了曹永春一眼，转头和宋乐山说话时，和颜悦色：“宋掌柜说这话便是说笑了，我裴家也是一向说话算话的，自然轮不到不相干的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既是我已经说了取消了这笔单子，那便是要取消的，这赔偿金自然也是要付的。”
裴智明冲门口候着的小伙计招了招手：“去，把给宋掌柜准备好的银票拿过来。”
“是。”小伙计领命而去。
“宋掌柜。”
裴智明呵呵笑道：“原本这笔订单，我也是十分愿意与宋掌柜合作的，只是因为诸多缘由，我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暂时不与宋掌柜合作了。”
裴智明说这话的时候，特地看了曹永春一眼，好让宋乐山明白，这其中，是曹永春在从中作梗。
相比较曹永春的做事这般不果断，宋乐山的坦然和遇事不惊的态度，更让裴智明欣赏。
这般的决策果断，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与这般的人合作，往后赚的钱，应该是比和曹永春合作赚的更多一些吧。
裴智明略有些后悔当初一时贪心那珊瑚，却要和曹永春这种蠢笨的人合作。
但现在话已经说出口，断然是没有要往回收的道理，解约的事还是要做的，只是裴智明还有些贪心的想看一看，是否还能再与宋乐山往后有合作的机会。
把该甩的锅甩一甩的话，在裴智明看来，还是有些希望的。
宋乐山明白裴智明想要表达的意思，轻声笑了一笑，道：“裴掌柜这话，是说自己是实属无奈，这听起来呢，是有那么几分的道理，但话又说回来了，做生意的事不比其他，倘若当真是不想做的话，只怕也没旁人能逼着裴掌柜必须如此。”
“再者说了，裴掌柜家大业大，又岂是寻常人能逼迫得了的，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裴掌柜心中也是如此想的罢了。”
“这种事，咱们心知肚明就好，裴掌柜还是不要再刻意解释一番了。”
这事做就做了，对各自的诚信和人品问题也各自有了数就是，偏生你还要做了这等不守诚信的事，还要再为自己圆一圆面子，说自己是无可奈何，这副嘴脸，让人难以接受。
宋乐山最是不喜这种又当又立的行为，十分直白的尽数给戳穿。
裴智明顿感尴尬，只呵呵笑了两声，拿了面前的茶杯来喝茶，眼眸中却是掠过一抹的不满。
这个宋乐山，说话这般的不中听，这生意，不和他做也就不做了吧。
店小二很快拿着银票过来。
先前宋乐山交了两千两的定金，现下三倍赔付，便是六千两。
检查了银票的数额，还有字据的真伪，双方确认无误的情况下，一手拿了银票，一手还了字据，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字据给焚烧了个干净。
“既是如此，这事也算是了了，我等先告辞了。”宋乐山收好了银票，与谢依楠一同，抬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