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过于亲密的距离反而是一种深渊。
    回到武汉之后,我就深深缩回了自己世俗的躯壳,再也不敢尝试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再也不企图获得这种为人不齿的快乐。关于性爱的,极端的,带着危险和变态的疯狂的想法,我再也不敢去想。
    当时的我好像刺猬。
    以为外面是一个已经完全被我算计到的世界,所以满心欢喜的扑了上去,谁知道幻想总是迤逦的,记忆总是完美的。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的,被真相吓破了胆。
    从书籍上知道自己的反映并不是一种变态,然而在道德和伦理的眼光中,我想,我的内心的确是扭曲着变态的。
    什么是变态呢?
    就是与常人不同的行为心理。
    不过,我是一个好儿女、一个好学生、社会的好公民,就因为我心理上对性爱要求的与众不同就被判定为变态
    我不甘心。
    我把那个我深深埋藏在内心深处。
    我考了经济学的研究生,这样似乎可以证明我和常人是一样的。
    接着我交出了一篇漂亮的毕业论文。
    很多用人单位急着要我。
    我和他的联系渐渐少了,qq上我几乎不和他说话,如果他在线,我总是隐身,聊天室我再也没有去过。
    偶尔和他聊两句,也再也没有提过那次可笑而失败的调教。
    那年我从武汉下车之后,并没有打电话给他。我想就这么算了其实我是一个很鸵鸟的人,所以我想,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没有关系了吧?
    毕竟一次网友的见面,几百天的文字交流。其实算不得什么。比起我母亲的期望,旁人看我的眼光,社会给予我的地位,轻重显而易见。
    不过那个我还是会经常地,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冒出来。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寂寞的绝望的啃噬着我的骨头。那样的时刻,就很孤独,很懒惰,很想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思考,把身体灵魂连带着思想都交托给别人去烦恼。做错了事情,有人责骂;做对了事情,可以被夸奖;可以真心的信任他,知道他是全能而有力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最后总是有人把自己导入正规
    可以像只猫一样,惬意而自在的存在。软弱的犹如菟丝子,依赖着旁人而生存,顺从而谦卑,痛苦又快乐。
    这种不正常的渴望,在我的刻意压抑下几乎要爆裂了。
    总是在最安静的夜晚让我的身心产生颤抖。我在黑暗中,一个人颤抖,侵吞那份绝望和悲伤。
    "你说什么?"那时在读研究生的第二年夏天。我听到妈妈的话,吃惊地站了起来。
    "他是你的父亲。"妈妈的表情很苍老。
    我退后几步,大量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一样的苍老。
    "天乐。"他伸出双手,老泪纵横的喊着我的名字,想要把我抱住。
    我厌恶的又后退几步。
    "天乐"他喃喃了两句,"这是你的姐姐。"
    我看了土气的女孩子一眼。我根本不认识她。
    我也不认识这个所谓的父亲。
    "天乐,叫爸爸啊。"妈妈焦急的说。
    "天乐我是你爸爸。"
    "天乐,快叫啊。"
    我的记忆中是没有父亲的。唯一的影像是他给我的一个抚摸。
    突然冒出来的这个老头,我并不认识。
    "天乐!快叫人!"
    "我不认识他。"我的头脑在发昏,而且很痛,"我也没有姐姐。"
    "王天乐!"妈妈生气了。
    "算了算了,孩子他"男人赶快拦着妈妈,虚假地劝阻。
    "爸爸。"土气的女人也过去凑热闹。
    一家三口聚在一起,似乎被我伤害得多么深刻。
    让我感觉这里的空气都要窒息了一样,我鄙夷地转身往外走。
    "天乐,你要去哪儿?"
    "出去走走!"我咬咬牙。猛地甩上门。
    走下接到,回头看了一下住宅楼,心里五味泛滥。渐渐的,那种可怕的空虚感一下子充满了xiong口。
    犹豫很久之后,我拿起电话,决定找个哥们儿聊天。但是找谁?
    告诉对方自己心情很糟糕,然后在家里妈妈给自己找了一个不认识的爸爸,然后自己心情糟糕的需要有人来骂一顿?开玩笑吧,我的兄弟们肯定都会这么说。
    我该和谁说这些事情?
    我该去找谁缓解我的痛苦
    然后翻动着电话号码的手指顿住了。那是他的号码。我还记得两年前他低沉的声音。犹如凉爽的溪流。稍微安抚了焦躁不安的心。
    他应该换了号码吧?
    毕竟都过去了这么久。
    我的号码都换了二十几次了。
    他也应该换了。
    所以如果我拨号,他是不知道的。而我可以安慰安慰自己。
    我拨号,却没有预料中的"您所拨打的号码为空号"的电脑声音。我愣了一下。
    是"嘟嘟"声。
    "喂?"他的声音事隔两年之后还是一样的低沉,一下子让我安了心。
    "喂?哪位?"他重复着和两年前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我沉默着,不知道是因为还没有回神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面寂静了一下。
    "是乐乐吗?是乐乐?!"
    我抖了一下,眼泪一下子积蓄了起来。
    "乐乐!说话乐乐!"他在那边焦急了起来,"乐乐,你怎么了?你在哪儿?在哪儿?我现在在武汉,乐乐!我可以去找你!"
    眼泪一滴一滴在夏天的傍晚流了下来。
    "你说过"我的嗓音含糊不清。
    "什么?"
    "你说过‘以前没有哭过,以后不一定不会哭。我喜欢爱哭的奴隶,尤其是边哭边哀求的-"他的话,我反复的想着,成了我有限的经历中唯一宝贵的回忆,"那你现在还要我吗"我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愿意。我当然愿意要你!"他在那边说,"你站在那里,等着!"问清楚了地址,挂了电话。
    我哭着,站在那里,就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其实在这么决定的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追寻的是极乐,抑或是地狱了。
    做为sm,其实和同性恋一样都是处于社会的边缘
    他们的痛苦和被歧视的姿态又是如何?
    如果说大家可以对同性恋采取宽容的态度,为什么不对sm也宽容一些
    sm也不曾妨碍到任何人
    sm是正常的,是正常人.
    而且在这篇文章中,我并没有把m放在一个贱字可以形容的地位
    如果稍微了解sm真实情况的人都知道,sm中占优越地位和主导地位的反而是m
    请您不要再那么说了,这是我的请求,谢谢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