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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德允则抱著辉到楼下的庭院。许多事情,该和辉好好的谈谈——
淡淡的月桂树下,飘下缕缕清香,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吹拂在两张忧伤的脸上。德允把医生的白色的长外套脱下来,披在辉的身上。“我想和你谈谈斌的事情。明天他就要出院了,我建议你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
“嗯。”辉低头应著,“我也这麽打算。”
德允拨去落在辉头上的月桂花瓣,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你有跟斌说你们的关系吗?”
“……”辉摇头。
“斌知道你是他儿子吧,出院之後,你还是要回到他身边吗?”德允不允许再有以前的情况发生,辉压根儿没得到照顾,酝酿出这种结局也是斌的疏忽造成的。
“叔叔。我什麽都没说……他不知道有我这个儿子……”辉捏紧身上的衣服,把身子蜷缩起来,用几乎微弱到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不会回去,我不要让他痛苦,我只能在他眼前消失……我……只想……让爸爸开心……”
德允怜惜的抱著辉颤抖的小身躯,“辛苦你了,做这样的决定。”
不苦,不苦。斌已经忘记自己了;所以自己也要学会遗忘。如果可以的话,把一切复位到没有伤痛的位置。
“对了,小诗和我商量过了,等你出院之後接你到家里住。”
辉带著害羞的表情最後还是摇了摇头。“谢谢叔叔。不过我给外婆写了信,他说要接我回去他家住。後天就会派人来接我。”
“斌知道吗?”虽然第一反应就是问起斌,但是德允也知道这脱口而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怎麽可能有陌生人会对仅仅同房几个星期的人说这种事情?即使说了也不会被人放在心上的。”辉苦笑著说。
“你的脚的治疗进度怎麽处理?”德允还是辉的主治医生,他决不会放任辉自暴自弃。
“虽然对不起叔叔,不过,倒时那边医院会有转院的通知过来。”辉用坚定的眼神看著德允,他已经决心把对斌的一切遗忘,决定不会再出现在斌面前。
“算了,我也不拦你。只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德允无奈的结束这场没有转圈余地的交谈。
抱著辉回到病房的德允看到斌正和钦正恩爱的吃著丰盛的晚餐,一语不发的把辉放回病床上,准备转身离开。眼尖的钦还是瞅见了他,“德允先生,留下来吃饭吧,我也帮你和辉定了一餐,刚好让他们送进来。”钦其实并不清楚德允和辉之间只是医生朋友和病人的关系而已,这段时间里他看德允悉心的照顾辉,错以为他喜欢著辉。
“不用了……”转头看见辉难过的表情,暗想,辉看到他们这麽暧昧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不如留下来陪他。“那……还是麻烦秦钦了。”
不过几十秒锺光景,他们眼前就摆满了一堆美食,他挑一些对辉复原有利的美食夹进辉的碗里,这样有助於什麽什麽的介绍。辉仍旧淡淡的微笑,却不怎麽有胃口,吃得特别慢。
德允一直陪到辉睡下去才离开。“探病时间早过了,秦钦你也早点回去吧,别打搅到别的病人休息。”德允临走不忘特别叮嘱他。
钦等德允出了门才小声地伏在斌耳边说:“医生对辉真的很好也,不如帮他们一把。”
“别乱来,德允可是有老婆的,人家家庭很恩爱。只是对病人好一点而已。”斌把钦搂得更紧,感觉怀里的人有点闹别扭的扭动身体,好笑的抚弄他秀气的脸蛋。
“人家只是猜测嘛。”钦难得的撒娇。
“钦……别乱动。”斌慢慢的把唇复上钦柔软的唇瓣,舌头探了进去,对方也迷乱的用舌尖回应,一番唇齿的纠缠之後,两人喘著气依依不舍的分开。
“啊──”钦难耐斌的挑逗,逸出迷乱的呻吟。
用被子把钦也裹进来,不知何时已退下两人的衣服,斌挪到钦身下对著他的菊花,用舌头勾画,湿润花瓣,然後探进它的花芯里面,“钦……小钦,你真可爱……”虽然压低著声音,却更显出他欲望的磁性声音。
隔著一床被子,钦细碎的呻吟声和斌令人羞愧的情话仍然清楚地窜入辉的耳中,咬紧嘴唇,不要听!眼泪无声的留下来,身体禁不住颤抖著,不可以哭出声,不可以再听下去。摸索著放在桌台的安眠药,又倒进几颗,和著水咽下去,继续背著他们躺下。
斌和钦随欲望放纵了一夜。
辉不知道什麽时候睡著的,一直到天亮眼泪还不停的流著。结果,今天他不想跟没良心的人一起吃饭。”德允也不给斌面子,虽然知道斌失忆不能全怪他,但是想起辉的处境德允就不爽。
“妹子干嘛生我的气?告诉我嘛。”斌不依不挠的拉著德允询问原因。
“车子来了。”钦父亲的司机突然冲进来,,只是觉得有个外孙在外面寄住在别人家里,他们面子上挂不住才收留他的。
“辉少爷,这是今天的早餐。”
女仆把饭送来这间偏僻而简陋的别馆,之後是收起昨天晾的衣服,把辉房间里的垃圾拿出去。等她忙回来的时候辉已经把早餐吃完,坐在轮椅上看书。
辉很少说话,也很少出去,一直待在房间里。
女仆也一般很少在他屋里逗留,一般到他这里工作的女仆都是比较低级的,平时就是在主屋那里做最低下仆人的工作。她们刚好7人一组,所以轮著一天一人来收拾别馆。
辉的外婆家是因房地产而致富的,所以家里建筑非常高级,而且占地面积也很大。因为是家族生意,大家平时都是一起用餐,开会。辉当然没参加过了,家里也不多人知道辉被带回来的事情,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精神病院之虐恋传说(二十二)
“你是谁?为什麽会在我家里?”发问的是一个和辉年龄相仿的男初中生。一身整齐的学生装看得出他是倍受关爱的一个孩子。
辉对他微笑,放下手里的书。“我叫容辉,是寄住在这里的人。”
“哦。”男孩把目光移到辉的轮椅上。“我没听说过。你是残疾吗?”
虽然觉得刺耳,但辉还是保持友善的态度:“暂时没办法行动自如。”
“那麽就是废人嘛,怎麽会有人那麽无聊去收留你这种人。”男孩占了便宜还不收手继续戳辉的痛处。
“抱歉,我失陪了。”辉觉得再也无法跟他谈下去,转动轮子返回房间。
“喂,你这人怎麽这麽没礼貌!”男孩追进去。
辉也不理会他,拿起书继续翻看起来。
“我说你真奇怪,对我这个未来的主人这麽冷淡。”男孩俯下身子抢过辉手中的书,心里想:看你怎麽假扮不理我。
辉依然不理他,径自望著窗外发呆。
男孩一副当惯了山大王的样子,家里众人一定是宠坏他了,性子特别坏,见辉对他不理不睬的,心里那口气怎麽都咽不下来。一气之下便把辉从轮椅上拉下来,摔在地上。
早已习惯被粗暴的对待,辉仅仅皱了皱眉,爬到角落里缩起来。辉被带回外婆家里时,就有明显的自闭症,除了外婆之外几乎没跟其他人说过话,和英雅的几个兄弟姐妹打过照面之外,家里其他人都没看过他。
“你真的很奇怪也。”男孩用发现新玩具般兴奋的表情对辉说话。
他慢慢靠近那张苍白而毫无生气的脸:“容辉,以後你来当我的仆人吧。”
然後,辉被绳子绑著双手,拖到主屋侧翼的某间房间里,辉因此昏迷了半天。
“爸爸我收了一个仆人,很有趣的人。”男孩把这事告诉他父亲。
“小立高兴就可以了。”男孩的父亲抽著烟,继续看文件,反正他儿子做什麽都没错。
“谢谢,爸爸。”男孩高兴的抱著爸爸的脖子蹭蹭,然後跑回自己房间。
“辉!辉!我回来了。”男孩高兴的推开门,把虚弱的辉抱在怀里,拨开他挡在眼际的黑发。“爸爸同意把你给我。”
辉无奈的闭上眼睛。或许,自己就是这麽下贱的命。
作为一个仆人,却什麽事情也办不到,辉能做的也只是偶尔帮小立穿衣服而已。
他们相处久了,辉发现其实小立是一个很开朗活泼的孩子,慢慢的和性格完全相反的他做了朋友。辉博学多才,功课也很好,如果辉还去上学的话绝对能排年级前三,小立总是这麽自信的说。在家里小立更把辉当成老师,不懂就问,不知不觉对原本看不起的残疾人产生了钦佩之情。
“辉……”本来该去上补习班的小立因为老师生病而临时取消了,便回来找辉玩。
“啊啊啊!”在门口就听见辉惨叫的声音,从门缝里看见有人命令一个强壮的保镖把一根手腕粗的木桩挤进辉的肛门,从那里滴落的鲜血形成一小洼,一小洼红色的血浆。辉瘦削白皙的身体剧烈颤抖著,头发沾著汗水粘在额头上。
然後,小立听到非常熟悉的声音,不只一把,他们在交谈,还不时有人放狠话要挟辉。
“爸爸,叔叔们……”小立认出那几道声音,推开门,果然对上那几张熟悉的脸。
“小立,你怎麽回来了?”众人显然很惊讶孩子的出现。
“你们为什麽欺负辉?!”小立厉声质问,这大约是他第一次对一直溺爱著自己的众人吼叫。无奈又伤心的大人们只能把小立拉出房间,只是告诉他,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立。
惨遭折磨的辉被那群长辈带回别馆,每天都有人守在那里防止小立去看他,并且严密监视辉的一举一动。辉依然顶著虚弱的身体在轮椅上看书,什麽话都不说,连以前礼貌式的微笑都没有了。
三个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辉终於可以靠拐杖慢慢的行走,却犯了严重的自闭症和忧郁症,他唯一想要的东西就是安眠药,而且药量一直在增加。
有一天外婆去看望他时,他已经只是呆呆著望著天空什麽话都不说,什麽事情都不做,连都很少看了,每天靠著安眠药在床上度过。
可是,这样的他却还是引起了骚动。那就是因为他是这家族里唯一与外婆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在继承权人选上,外婆毅然抛弃了悉心培养了十年的小立,而选择了什麽都不能做几乎算是在等待死亡的辉。
於是,这个决定震惊了整个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