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杀她不得（3）
当那酒出其不意地，系数将吕子俊浇了个透心凉之时，他的第一感觉是，自己被龙辰宵给算计了！
至于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感觉，吕子俊说不出来，有时候，直觉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龙辰勋看着吕子俊那狼狈样，笑得是人仰马翻，险些从凳子上跌下去，起来后，他盯着馨月，“我说馨月丫头，你再说一次，我让我哥再喷一次，就当是给吕子俊洗个澡！”
见到自己哥哥如此狼狈，本就已经心中不悦的吕子衿，这下是真火了，她起身端起一杯茶，将龙辰勋浇了个满脸是水，“再笑！再笑啊！”
任她自幼接受良好的宫廷礼仪熏陶，也忍不住要对这龙辰勋动手，她是知道，只要不让他缺胳膊断腿的，这么搞几下，皇帝还不至于会修理她，“你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再笑，我再倒你一身！”
龙辰勋看看馨月，见她也是一脸凄楚的委屈模样，赶紧闭嘴，坐回自己的位置，不敢吭声了。
“馨月抱歉，我失态了！”龙辰勋让下人给吕子俊取了布，擦了擦他脸上的酒水，一脸歉意地看着馨月。
“没事，我知道殿下不是故意为之的。”不管是不是故意，他的确是在她说了那句话之后才喷的酒，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谁在悬崖沏一壶茶……”子衿开始念起这话来，“姐姐，这话不对啊，情景更是不对，谁会跑到悬崖去沏茶呢？哪来的火具？悬崖山风之大，是根本无法沏茶的啊！”馨月吐吐舌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龙辰宵心中宠溺地看着她，越发确认了她便是自己梦中的那个女子，隐月，因为悬崖沏茶，只有他和他的月儿知道这句话，“月儿，你是我的月儿……”
“就是啊，悬崖那地方，万一掉下来，是要死人的，怎么能上那地方沏茶，除非是脑门子烧糊涂了。”龙辰勋也直是摇头，觉得根本就不靠谱。
吕子俊正想发表自己的看法，却被龙辰勋从桌下拍了拍腿，示意他看看李世健，果然，李员外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想必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当众出了丑，这主人家颜面上也不好看。吕子俊见此，将话咽了回去，只是低头吃着菜。
“李员外，”龙辰宵凝视馨月片刻，将视线转移到李世健的身上，宽慰他，“小姐近日饱受惊吓，这茶令本就不适宜她参与其中，况且她伤势未愈，怎能劳心呢？”
“就是。”子衿亦跟着附和，“馨月还是脑袋受的伤，这动脑子的事情，她现在当然做得不尽如人意。”
龙辰宵冲着子衿一笑，“大家吃饭吧，这茶令就免了。”
“这样吧，”馨月一笑，掩饰心中的苦闷，“我就自罚，给大家唱个歌吧，当作是我没行好茶令的惩罚。”
“如此也好！”龙辰宵一听她说要唱歌，顿时起了兴致，第一个放下酒杯和筷子，神情专注地看着她。
馨月见一桌子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只好鼓了鼓勇气，“不才，馨月献丑了！”
“是谁导演这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对白总是自言自语，对手都是回忆，看不出什么结局。自始至终全是你，让我投入太彻底，故事如果注定悲剧，何苦给我美丽，演出相聚和别离。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既然爱你不能言语，只能微笑哭泣，让我从此忘了你。没有星星的夜里，我把往事留给你，如果一切只是演戏，要你好好看戏，心碎只是我自己。”
一曲歌唱毕，整桌子静谧无声，每个人都是神情复杂地看着她，馨月的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她唱的只是一首歌罢了，怎么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跟卡了鱼刺似的，有那么难听吗？
不至于啊，她现在虽然是个孩子，但声线听起来也还不错，也没有走调啊。
这其中，尤其以李世健的颜色最为难看，馨月甚至能感觉到他是隐忍着怒火，随时要发作。
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出了纰漏，只能闭嘴，看着他们，等着他们反应过来再做询问了。
“馨月，你刚才那歌，听着太……”子衿红着脸，后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不能不承认，馨月的歌声是很甜美，只是那歌，从她一个六岁的女娃口中唱出，始终显得是有些不相宜。
也许，这一桌子人，唯一一个在心中淌泪的就是龙辰宵，可他偏偏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告诉她一切，他只能压抑着自己心头汹涌而至的情怀，压下声音，低沉地说，“小丫头片子，什么爱不爱的！这歌，谁教你的。”
馨月这才明白他们为何听完歌曲后这等反应，是呀，这是在古代，自己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唱这等露骨的靡靡之音，的确是让李世健这个做爹的，当场丢了颜面。
可是，她又能说什么呢？此情此景，她的心中，从刚才说了那句“谁在悬崖沏一壶茶”后，心中满满的都是凌哲这个名字。
她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却原本是活在两个世界。两个人的感情，最终只剩下天各一方，在苦苦支持。
“员外，馨月还小，听街头巷尾传唱了些歌，她学了几句，回家来哼哼，也在常理，一个丫头片子，她能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呢！”龙辰宵第二次帮馨月解围，“吃饭吧，菜都凉了。”
一顿饭，气氛格外诡异。
吃过饭后，即使是有万分不舍和依恋那娇小的人儿，他还是带着几个人和李世健告别。
馨月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似乎丢了什么。
路上，吕子俊甚至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差点被走在他身侧的龙辰宵所说的话给呛到。
“想办法借口折回，盯着李家，李世健今晚要上山！”
吕子俊呆愣在原地，这大皇子是如何知道，那李世健要上山的？
龙辰宵明白他在想什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出门前，我回头了，他跟家丁说的，我看见了！”
吕子俊当场对龙辰宵的耳功是膜拜不已，那么远的距离，他都能听清楚？
吕子俊不知道的是，龙辰宵会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