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杀她不得（2）

    跟着进屋后，始终不曾开口的李馨梦，这时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地，“民女恳求王爷，高抬贵手，饶过我娘这次，如蒙王爷不弃，民女愿终生服侍王爷以赎我娘之过，王爷开恩啊！”
    说着，她磕头如捣蒜，馨月的心中莫名觉得吃味。
    “二位王爷，若是有收了大小姐的意愿，就赶紧的！”吕子俊明知不可能，却还是装模作样地问过龙氏兄弟的意见。
    “我不要！”龙辰勋直接摇头，“她太老了，我喜欢小的！”
    吕子衿噗哧笑出声来，这龙辰勋今儿个是怎么了，说话如此孩子气，似乎是故意想在表现什么。
    龙辰宵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番李馨梦，“姑娘，你姿色略欠，将来若是蜕变得天姿国色，本王会考虑。瞧见本王身边的丫鬟了吗？超过她，便能暖本王的床！”
    一席话，掷地有声，每个人都听了个明白，吕子衿心知他所言的丫鬟是自己，霎时羞红了脸，双目直直得凝视着地面，半天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两颊的绯红被瞧了去，引来众人善意的笑话。
    李馨梦脸色煞白，原本是指望能一来借此救下母亲免于受罚，二来得这王爷的欢心，哪怕是进府做个小妾也是美事。不料，竟被这大王爷明嘲暗讽一番，出尽洋相，丢人现眼。
    “李夫人，自行毁容。管家么，就切两根指头吧！”龙辰宵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是分量十足，仿佛千斤巨石砸于地上，白氏和杨之鸣当场瘫坐，“子俊，动手！”
    “等等，算了，不要这样，我娘好歹是个……”馨月的话尚未说完，李世健却拉住了她，因为他分明看见龙辰宵一脸的不悦，心下明白，这王爷已经是铁了心要办他们，担心馨月插手，搞不好要一起受罚，只能将她拉住，嘴里补了一句，“王爷所言甚是，听凭王爷处置。”
    “若是喊一声痛，就多划一刀，多剁一个指头！”龙辰宵喝着水，看着馨月，不经意间，冲着她一笑。
    馨月是吓得毛骨悚然。这个十三岁的大皇子，真是个狠角色啊！
    吕子俊走上前去，拔出身上佩戴的长剑，挥舞几招，酷酷地收回剑后，转身回到原地。
    反应过来的白杨二人，一个已经血流满面，一个的右手已经少了大拇指和食指，两个苦悲的败类，硬是忍住了痛，没有哭喊出声，那模样怎是一个凄惨了得。
    “还不滚？等我们赶你们走么？”龙辰勋作势就要再赏赐一脚，两个家伙赶紧起身夺路而逃，地上两滩鲜血，触目惊心。
    “为报答二位皇子的救命之恩，李谋命人准备薄酒家宴，聊表心意，还请皇子莫要推辞，就在寒舍用了晚膳，再回去吧。”
    龙辰宵觉得有礼，闹腾了一个下午，肚子也是有些饿了，“既然如此，就吃了饭再走，只是叨扰了李员外，本王有些过意不去。”
    “王爷这是哪里话，月儿是李谋的心头肉啊，这饭怎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啊！”李世健笑着请他们稍作片刻，去去就来。
    “为什么不干脆一刀杀了呢！”龙辰勋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只要想到馨月被他们殴打的场景，我就一肚子火！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
    “小少爷，你放心，李员外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两人，绝对是逃不了的。”吕子俊看了看龙辰宵，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明白，龙辰宵是故意不杀这二人，似乎另有目的。
    晚饭很快便端上了餐桌，李员外甚至还准备了陈年老酒。这顿饭，就是李员外带着馨月作陪，白氏母女连个脸都不敢露。
    “子衿还小不能喝，馨月伤势尚未痊愈更不能喝，两个丫头的酒就免了，饮茶便是。子俊与我陪李员外喝，就当是恭喜员外失而复得这小女馨月吧！”龙辰宵说着，先端起酒杯，吕子俊有些发愣，君民有别，他是堂堂皇子，怎能敬一个平民百姓呢！
    龙辰宵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这是屈尊降贵，以女婿的身份敬老丈人呢！
    如吕子俊所料，这李世健是受宠若惊，赶紧起身，与龙辰宵对饮一杯后坐下。
    喝着茶的两个女娃，彼此看看，又在那互相暗笑，立刻引来龙辰勋的不满，他甚是急切地想知道，他们俩究竟在笑什么，什么事情是能让她们如此兴奋。
    “我说你们俩丫头，有什么好事，瞒着不让我们知道啊？说出来听听，让我们也笑笑啊。”龙辰勋含了一只**腿，一脸憧憬地看着馨月，吐字不清，“咱们是好朋友，馨月说说，啥事如此高兴啊！”
    “没啥！”吕子衿说的是实话，两个丫头，就是在那傻笑，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女孩子家，有时候一个眼神，都能笑意盈盈呢。
    “真的没有？”半信半疑的龙辰勋始终盯着馨月，见她也在点头，这才放弃寻根问底，却是嘴上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咱们仨，来行个茶令吧！”
    茶令？馨月懵了！她只听过有什么酒令，从未听过茶令啊！“茶令是什么？”
    龙辰宵也是一愣，他没料到这皇弟竟然会想出这个点子，不免有些担忧地看着馨月，生怕她会有麻烦，“所谓茶令，就是会茶之时，指一物为题，各举故事或诗文，不通者罚。"”
    “对！我们就以这茶为题，馨月和子衿，各说个，我也说个，谁说的不好，就要挨罚！”龙辰勋的兴致很高，因为他已经看出馨月苦着一张脸，当下就起了逗她之意，“既然提出此议之人是我，我便抛砖引玉，你们俩丫头，可要准备好哦！”
    茶清澈透亮，在他的杯中幽幽地晃荡着，一桌子的人，都看着龙辰勋，想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来。
    “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龙辰勋一口气说出的这茶令，顿时引来了满堂的喝彩，他兴致一浓，站起身来，江湖卖艺一般，抱拳回礼，“献丑，献丑了！”众人被他逗得笑声连连。笑毕，笑子衿接着往下来，她是想给馨月更多的时间，不让她有所为难。“茶，嫩芽，爱僧家，罗织红纱，碗转曲尘花，晨前命对朝霞，将至醉后岂堪夸。”“小姐当真是好文采，一字到七字，这茶令，当真是绝了。”李世健的夸奖，让吕子俊顿时觉得面上容光焕发，因为这个员外所夸奖的，正是他最为宝贝的妹妹！这怎么能不让吕子俊心花怒放呢。到馨月了，她吭吭哧哧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倒是急坏了李世健，虽说她年岁尚小，可也是自幼便上的私塾，即使做的茶令不如这二位贵客，也不至于吐不出个只言片语吧。龙辰宵见状，有心替她解围，于是借着子衿所做的茶令，也信手拈来一令。
    “茶
    香叶，
    慕诗客，
    碾雕白玉，
    铫煎黄蕊色，
    夜后邀陪明月，
    洗尽古今人不倦。”
    这下，终于到李馨月了。
    没人知道，馨月现在是想找地洞钻的感受！“哲，我没法子，你得原谅我！”心中这么寻思着，馨月嘴里缓缓吐出来几个字！“谁在悬崖沏一壶茶……”话音未落，正在喝酒的龙辰宵，将一口酒全部都喷到了吕子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