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远走 她的无奈

    苍落南没想到会走的如此匆忙，一道旨意下来，边关告急，让他即刻离开画京。
    心中疑惑，昨日前方密报仍太平无事，怎么这旨意来的如此突然？但是军令如山，他叫阿虎简单的收拾了行李，带着人马便出了画京城。
    苍落南回头望去，身后碧蓝无丝云的天空隔着他和遥夜。往日他离开时无牵无挂，但这次……遥夜就像一种蛊，深深的埋在他的心里。
    正想着，有人来报，三皇子在前面亭子等着他。
    苍落南一怔，策马向前。亭内坐着的三皇子正悠闲自得的品着茶，闲散的样子好似一个出来游玩的富家子弟。只是那张俊颜让女人都忍不住妒忌。
    仓落南下马行礼道：“多谢三皇子相送，但臣奉旨赶赴边关，故……”
    “本王只问一句，将军仍是不改变心意吗？”炎怀墨紧盯着他的眸子，生怕漏过一丝讯息。
    “恕臣不能”苍落南答得干脆，自是知道他问的是关于他要娶遥夜的事，在这件事上，他不会妥协。
    “将军好走。”炎怀墨对于他的回答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只是那嘴角勾起的笑让苍落南不禁忐忑起来，这个微笑他实在太熟悉。小时候因为有个太监旁若无人批评炎怀墨的母妃，第二天便被人割了舌，自此再也不能说话。
    看着炎怀墨走远，苍落南重整思绪，踏上了去边关的路。他不知道的是那个似天仙的玲珑女子此时已走入不得已局，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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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水的月色染白了世界，由房内投射到湖面上的烛光，映的那被微风拂过正荡漾的涟漪是如此的平静与安详。可是她的心静不下来。三天，三天后她就要嫁入宫中。
    今天还没待她跨出院门，月娘便拦下她，话语不轻不重，苍落南离京，不知何时归来，下了聘礼的三皇子此刻才是她应该把握的人。
    “你一直是个聪明人，这个机会我们等得太久，不容有失，虽然你嫁过去只是侍妾，但你定要成为三皇子身边最得宠的女人，这样我们求的才指日可待。”月娘压低声音“太子愚钝，若不是因为皇后撑着，皇上早就立了三皇子，你嫁过去，记得多提醒着点，只要等他成了太子……”
    后面月娘的话她都听不进去，脑中只有五个字－－－－－仓落南离京。他走了竟然没有留下一句交代，是不是这一个月已让他厌倦？像她如此没有情趣的女人空有外表，的确不太能抓住男人的心吧？
    心情似随着月光缓缓沉淀，待到湖心时，那青青荷梗上挂着的根根血丝，似一条条长长的伤痕，正赤裸裸的告诉她她的心已伤痕累累。夜风迎面，撩起她一缕发丝落寞轻扬，隐忍住满腹的酸涩，就让她今天放肆一回，把她此生仅有的温暖埋葬在这片月色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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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缕晨光耀眼于天地间，这几天月阁忙于她婚嫁的琐事，宫里也派了人来教导礼仪。明天即是她出阁之日。
    门支呀一声打开，月娘独自来到遥夜房中，遥夜起身相迎，却被月娘按着坐下。自妆台上取了梳子，从上到下轻轻的梳理，发黑如成年未干的墨，握在手中一片柔润，丝缎一般的细致。
    她不启口，月娘亦不出声。直到每根发丝都服帖，月娘坐下，注视着这双疲惫而冷然的秀眸道“还记得你有个妹妹吧？”
    遥夜不知这时月娘怎会提起，思绪却像出笼的兽，肆虐了起来。
    那个冰冷的雪夜，她和小她两岁的妹妹身无分文的躲在破庙中，她们已经有两天没有进过任何食物了。妹妹小小的身子，不停颤抖着，肮脏的脸微扬“姐姐，我们是不是会死？”
    小小的她早就领教过生离死别，左家庄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她和妹妹的侥幸逃出牺牲了太多太多的人。她这辈子不会忘记母亲那双染血的手，死死抓住贼人的腿，被那贼人像块破布似的踢着，只是为了让她们两能够有更多的时间逃走。没错，她的全名是左夜，而左家庄就是十三年前的天下第一庄。
    “别怕，姐姐这就去弄吃的，你乖乖呆在这，姐姐马上回来”她温柔的笑，理了理妹妹的头发，毅然起身，七岁的她踏着坚毅的步伐离开了破庙，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找到食物是她的信念。
    她走到了集市碰到了月娘，月娘看着脏兮兮却清透的眸子问她想不想活下去，她坚定的点了点头，这一点头就把自己的一生卖了出去。她唯一的条件就是要让妹妹衣食无忧。月娘答应了她，可待他们来到破庙，妹妹早已不知所踪。自此，她的心唯一牵挂便是这个当时才5岁的妹妹。
    如今月娘提起，莫非已然找到？她微拧了眉，等待月娘的下一句话。
    “没错，人已经找到了，只要你顺利完成我交代的事，你们姐妹重逢便指日可待。”月娘点点头。
    呵呵，这就是代价吗？为了让她全心全意的办事，月娘想的如此周到。
    “月娘请放宽心，遥夜定当竭尽全力。”答得不卑不亢。
    月娘点了头，道“你今天早点休息，明天的事情可多着呢”说着便出了门。
    还是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