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儿童献礼
最近这几天，英奇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人有可能是龙城汽车租赁业界的新龙头……”
这句话是婉初说的。而我们早就知道英奇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所以他根本就听不懂！但婉初的意思还是比较明确的，当新月联合收购中都汽车的时候，也许会有人同时收购新月联合。英奇向婉初继续追问，可婉初却说她只是随便说说！英奇却知道她绝不止是随便说说，这件事一定有些苗头。
抛去燕大小姐不谈，英奇这几天过得实在是有够无趣！公司的事情轮不到他说话，中都从管理层到基层都是一片混乱，眼不见不烦，大少根本没去上班，只是给那春雨打过几个电话，那总经理始终是爱搭不理的，估计她比英奇还要烦躁，但公司改名换姓似乎已成定局，龙宾控股集团还是无法组织有效的防守。
闷在家里毕竟不是办法，没有产出就没有收入。英奇已经为此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中都地位不保，他一样要离开重组后的公司，依靠自己的力量另起炉灶！
凡事都得有个家伙，大少就开始做计划。他从娇阳那里借来一部笔记本电脑，把开办一个小型高档汽车租赁公司的相关事宜一项项地记录在案，别看公司小，可要办的事情还真不少。
开办公司要有营业执照和产业法人的担保，走工商部门的程序要花用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税务部门和交通部门的问题自然最好解决，只要工商这边出具了营业许可，税务部门就会上门找到公司法人，在对企业的规模和注册资金进行考评之后建立专有的纳税账号；交通部门同时也会派出审计人员，他们在为这家新的汽车租赁公司建立档案的同时，还会考核上岗司机地驾驶技术和交通法规，英奇借着舅舅在交管部门的面子，这些大事小情都不会难住他。关键的问题还是他的公司！
他地公司太小！车也只有一辆！虽然他的车能变幻成许多种车，但总归是一辆！
“咋整呢？”
英奇对着液晶屏幕发起呆，就算公司小，可毕竟是自己的产业。他的车无虚保养，也不用贵得离谱地97＃燃油，这就决定只要他载上乘客赚的就是净利润，可还有一个关键问题就是客源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还是所有问题中最棘手地一个！
需要高档轿车服务的都是一些大型企业或是大型的主题活动。尽管业务上还是个人用车居多，但车流量和客流量最多的大单才是决定收入多寡的根本。中都和新月联合车多人多。要租车地客户只会考虑这两家正规公司，谁会用一个巴掌大小的小作坊？再说这家作坊只有一部车，想用第二部的时候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为了天底下所有被创业难住的年轻人，英奇想写本书，就叫“十万个怎么办”好了！
除去这些烦心事。司机被困在家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eco那辆破车突然莫名其妙地闹起罢工！她哪也不去，一直锁着车门，谁叫都不开。本来英奇地存折就快见底了。eco又自作主张地给官邸别墅开通了千兆双线光缆服务！
这不是要人命吗？你说你一所普通住宅，用个一兆两兆的宽带网也就不错了！eco可倒好！一出手就是最高级别的电信服务，英奇自然要问这是干嘛使的，可eco只是自顾自地往车里头接上了四十几条网线，从此便冲浪去了！再不理会她的车主。
日子算是过到头了！
英奇心知肚明，要是再这么干巴巴地呆下去，下个礼拜家里就揭不开锅，而最近一些天一直都是娇阳自掏腰包给冰箱输送货物。再加上傲星很快会由三亚回龙城，再加上贝怡很快会由出差中解脱，到时又会有大笔的开销。
贝怡要回来？
大少突然灵机一动！要不要把送给大表妹的那辆车转手卖了？
这个念头把英奇嚇了一跳！但他马上就否决了！说是给贝怡买的，哪怕是应急也不能对大表妹出而反尔，要不然他这表哥也没法当了！是男人就得有股拼劲儿！英奇下定决心，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中都要倒，，这咱帮不上忙，可自己的公司不能就这么随波逐流！周家大少真要干番事业了！
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宫里的爱妃，为了支持发动机的群众。
眼前的笔记本屏幕突然一片漆黑，英奇拍了拍键盘，大怒！
“我还没保存呢！文档里的东西全丢了！这谁干的？”
还能是谁干的！eco重启了计算机，一待网络接通便在笔记本屏幕上打开一个网页。英奇上看下看，不懂！花花绿绿的页面上全都是除了英文就是法文，只有一大串阿拉伯数字是大少认识的，不过数位太多，英奇也不知道这一大串数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eco在车主脑海中闪过一丝轻微的电流，她吸引了英奇的注意：
“喂！傻小子，你知不知道世界上开奖奖金最高的三大六合彩都是什么？”
英奇抓了抓头：“双色球算一个不？我又不是彩民，你问这个干什么？”
“呸！”eco嗤之以鼻地啐了一口：“我告诉你！你仔细听着！世界上奖金最高的三大六合彩，排老幺的是德国国家福利基金的福彩，最高奖金已经积累到一亿一千万欧，但这个奖项不对外国人开放，除非你是德国籍，要不然你是买不到的！”
“是吗？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英奇似乎对天文数字一般的奖金无动于衷，他这辈子买过或是别人赠送的彩票只开出过两袋洗衣粉，这说明他绝对不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幸运儿。
“你让我把话说完！”eco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跟车主抬杠，她的话音极为严肃：“排第二的是拉斯维加斯的赌博业行会联合发行的圣诞六合彩，预计今年圣诞大奖的奖金将高达两亿一千万美元，不过现在离开奖还有小半年，远水解不了近渴，我要说的是第三个，排第一的那一个！”
英奇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面那一大串“0”确实够触目惊心的。
“就是这个吗？这是什么？”
“多学学外语对你有好处！”eco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世界上奖金最高的六合彩！由摩纳哥皇室与国际儿童基金会联合发行，每年的六。一国际儿童节开始认购，三天后，也就是六月四号开奖，第一名特等奖高达三亿七千万欧元！摩纳哥皇室免除了这个奖项的个人所得税，但获奖者必须将奖金的30％转交国际儿童基金会，支持为世界儿童谋福利的慈善事业，所以这个奖项也叫“儿童献礼”，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英奇摇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是要我买彩票？你觉得天上掉下一个飞碟就能砸中我，换了块飞碟那么大的馅饼也会拍我脸上？我说朋友，咱们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看来你是真的不明白……”eco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我想帮你！就冲你那声朋友……”
英奇沉默半晌，最后他朝通往地下车库的楼梯口望了一眼：
“eco！谢了！咱们有手有脚，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地工作一样能过上好日子，指望彩票还不如多种几亩地呢！”
“但是……现在有这样一个机会你就不想把握住吗？”
英奇又呆了一下：“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笔记本电脑的液晶屏幕突然闪现一阵水蓝色的光纹，eco在车主面前现出自己的面孔：
“摩纳哥儿童献礼已有八年的历史，主要通过网上购买的形式向全世界发行！近几年国际儿童节期间的购买量都会达到四亿到五亿欧元，世界上有超过一亿八千万人在关注这个超级奖项，但八年来只有两个人获得过头等奖，那时的奖金还不到一亿欧！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英奇终于正色以对，若是eco肯这样说，那么一定是她发现了什么。
“世上的六合彩玩法大致相同，多是自选号和特选号的组合，摩纳哥儿童献礼也是这样！只不过比国内最火暴的双色球还要多一位，而且又多一组特选号，它是47选6，对特选号码的规定与国内相同。”
“然后呢？”英奇继续追问，eco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然后？”eco的“面孔”突然出现变化，光纹闪动的液晶屏幕突然出现无数多个不但向上跳跃的程序源文件：
“全世界有297家博彩网站代售摩纳哥儿童献礼六合彩业务，在售出票选号码之后，通过远程计算机，这297家代理商会把票务信息上传到31部大型终端机组。在6月4号零点，各大网站就会关闭销售网页，明天中午12点，摩纳哥王室会有专人启动开奖程序，到时31部终端会随机抽取其中一台终端计算机生成大奖号码，购买了这组号码的人就是获得三亿七千万欧元奖金的幸运儿！”
英奇摇了摇头：“你的意思是说……你能控制开奖程序？”
“我不能！”eco异常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不能？”
“我只是一台车！不是黑客！”
“那我问你，你是不是非法接通了人家的终端机组？你是不是非法监视人家的数据传输？”
“那又怎样？”eco的声调高了起来：“人家是设置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防火墙和通关陷阱，可挡不住我啊！再说监视这个词儿多难听，我只是在一边看着！看看都不行啊？宇宙法对不正当干扰正当程序运作的行为判罚很严厉的！我可不想由天上到了地上，再由地上进了大牢！”
“哦啦！”英奇赞了一声，随即便万念俱灰地靠倒在沙发里：“这个什么儿童献礼可比双色球难多了！几千万分之一的中奖几率就能让你给撞上？你不能控制开奖程序那还有屁大个用处？这根本就是没谱的事情嘛！你光看就能看中了？”
“话可不能这样说！”
eco的语气还是那样沉着，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和最细致的分析之后才肯向车主提起这件事，如果她连一丁点儿的把握都没有，那说了还不如不说。
“应该说……摩纳哥儿童献礼是世界上最难出头奖的六合彩，因为它地开奖程序完全通过电脑控制，一点人工操作的痕迹都没有！我在六月一号零点就已接驳处理票务信息的三十一部远程终端计算机，你猜我在各个终端之间的单线通路上发现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就别卖关子啦！你最强大还不行吗？”
eco嘿嘿笑了笑：“我在联系终端机组地单线通路上发现了一个异常简单、异常隐蔽、异常微小的小程序！你再猜猜这个程序是干什么用的？”
英奇侧着头。摆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可隔了半天他还是连连摇头。
eco在液晶屏幕不断流转地程序上打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个程序是迄今为止由四级智慧生命体创造出地最精密、最准确、最微小的统计软件！它的存在目的就是分析票选号码，过滤来自世界各地的近亿张彩票，进而为开奖程序确立零选区域、少数区域和多数区域！”
“我想我有点儿明白了……”英奇缓缓挠着头：“主办方确实会极力避免一次开出多个头等奖地事。要是三亿七千万欧连中几元，估计这个六合彩也办不下去了！但是通过程序控制计算机出号不是作弊吗？这根本就是欺诈！”
“不！这就是游戏规则，或者说是赌博的规则！”eco笑得极为轻松，她已经把四级生命体创造的小把戏看了个通透：
“赌盘上。无数人叫大，庄家自然开小；无数人叫小。庄家自然开大；万一多数和少数在赌盘上势均力敌，庄家就通吃开杀，大小无一幸免！六合彩也是这样！在票选号码比较集中的数字排列区域，开奖程序一定会回避，它会选择在票选号码比较稀少地数字排列区域生成各等奖项。并会严格控制开出的奖金，但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要回避价值三亿七千万欧元的特等奖！”
“真真算了吧！这还不是作弊？”
英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当然不是！这怎么是作弊？”eco像回应车主一样，液晶屏幕上泛起一阵耀眼的光澜：“计算机随机生成号码，但程序源文件的书写格式和命令意义就是这样！这就是六合彩的玩法。你爱玩儿就玩！不玩儿就滚蛋！”
“怪不得这几年也没人中奖！可我就不明白了！你买的那个号计算机绝对不会开！这还能中吗？”
“呵呵……不是有人中过吗？你知道这又说明什么吗？”
eco在液晶屏幕上幻出一双异彩纷呈地眼睛，瞳孔则是凤凰女的水绿色！
“算我求你了！一次把话说完行不行？”
eco向车主回以一个白眼：
“事实很明显！无论开多开少！计算机程序总有无法回避票选号码的时候！也就是说，无论如何统计、不管怎么计算，零选区域是不存在的，总会有一张彩票处在开奖数字号码生成区的大奖位置上！所以计算机只能开出这个号码，而购买这张彩票的人也就得到了三亿七千万欧！”
“我还是不明白！”周家大少听得一头雾水：“计算机怎么会避不开一组数字呢？再说为什么只能开出一个大奖？而不是两个甚至三个？”
“你怎么笨到如此地步……”eco状似难以忍受地呻吟了一声：“我要问你了！计算机怎么可能会在开出两个甚至是三个大奖的数字排列区域生成号码？在没有零选区的时候，也就是所有数字的排列组合都已出现的时候，它必然会选唯一的一组号码开出三亿七千万欧。它要是敢开两三个，摩纳哥王室不把这台计算机砸了才怪呢！”
“我明白了！”英奇兴奋地拍起大腿，可他转瞬之间又恢复那张愁眉苦脸的面孔：“eco！不是我说你，咱们要是无法控制开奖程序，你能保证这次的摩纳哥儿童献礼不会出现零选区吗？要是有一个号码的组合方式没有在选票记录上，到头来咱们还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现在是北京时间6月3日22点39分！距离各大博彩网站关闭销售页面还有1小时21分……”eco突出显示了笔记本电脑上的系统时间：“我现在正与程序同步统计来自世界各地的票选号码，已经初步确立了零选区和少数区，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封堵排列组合中的缺漏，在三十一部终端机组结束彩票业务前的最后一秒种，买下程序最终确认的那个零选号码！ok？doyouunderstand？”
“ok！”英奇大力点头，可在下一秒他就像受了刺激一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说你就别扯淡了好不好？我听明白了！你不就是要包号吗？那我问你？摩纳哥儿童献礼一组选号的彩票得要多少钱？”
“2欧，到你这也就20块钱！不多！”
“那……那……那你预计咱们得花多少买彩票的钱？”英奇声音发抖，他显然是极力按住打人的冲动。
“看情况吧！现在大概需要一千二百多万！不过我会在23点30分开始操作，到时我们需要包买的号码只会更少，不会更多！预算自然就会降下来，但我估计不会降得太多。”
“我最后问你一次，咱们哪来那么多钱买这个儿童六合彩？”
“我要是说了你别不高兴……”eco似乎知道自己理亏，她对车主第一次用上乞求宽恕的口吻。
一千多万的彩票……这辆破车要买一千多万的彩票！英奇不傻，他很轻易就联想到一件事情！
“你不会……你不会是……”
“就像你想得那样！我在六月一号的时候卖掉了你手里的中都股份！”
“真……真真卖了？”
“恩……真真卖了！”
英奇呆愣片刻，但爆发出的怒火却让他抄起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扬手便撇到墙上摔了个粉碎！大少一步不停，发疯一般冲下楼梯，又如猛虎一般闯进了地下车库，见了伏在地上的eco也不说话，照着汽车轮胎就是一脚！
“你别生气呀！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你！”eco自然不痛不痒，可尽管有了准备，但她还是被车主的反应嚇了一跳。
“你要帮我总该事先征询一下我的意见吧？”英奇气得心肝肺脾腹都在绞疼：“那是我给朋友的承诺！那是我们中都的百万原始股！你在这个时候把它卖了不就便宜了新月联合那帮孙子！我怎么跟春雨交代？我怎么跟公司交代？我怎么……”
“有这些股票你又帮不上中都的忙，还不如用这笔钱豪赌一把！”eco火急一般打断英奇：“有了三亿七千万欧，即使去了30％也够你对新月联合发起反收购！婉初的话你听不懂我可听懂了！只要你肯！龙城四大家族里的两家都会助你一臂之力，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做龙城汽车业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