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莫名(二）

    “非也，世间人的数量是最多的，其他族类只是很小一部分。人界看似最没有能力，其实是最强大的一个界，更是六界之源，万物之根本。”
    “没发现做人强在哪好在哪啊？”
    “人心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你以后会懂的。而追求做人的更高层次，并不一定是做仙。所以你也没必要如此执着的去修什么仙，不管是神仙还是妖魔，都各有各的烦恼，说不定还没做人来得简单快乐。”
    妖月觉得很有理的点点头。
    “可是，我有必须做仙人的理由……“
    “那你可以拜到赤城崖，那里的灵仙级别以上的仙人比玄云宗要多的多，你去了修练得也比较快。”
    “灵仙？”
    “你没有看你的那个《六界全书》么？里面分类还有级别等应该都叙述的十分清楚。”
    “还没有看，不对，你是怎么知道《六界全书》的？”这些天拼命的赶路，晚上一躺下就睡着了，她根本就忘了那书的事了。
    “你洗澡时放岸上了……仙的等级依照法力和地位的不同一般可以分成九品：第一上仙，第二次仙，第三太上真人，第四飞天真人，第五灵仙，第六真人，第七灵人，第八飞仙，第九仙人。成仙的方式也有许多种，例如天仙，地仙和尸解仙，就是先死再成仙。当然能够白日飞升或者直接成仙是最好的。”
    “哦，原来上仙是这么厉害的啊？”
    洗澡？洗澡！无视无视！妖月的脸不由得红了。
    “什么？”莫非眯起眼睛，冷哼一声，温暖的眼睛突然变得有些倨傲。不知道为什么妖月会突然觉得他有点熟悉。
    “他们都成仙了，还会管这世俗中的事，还会收徒弟么？”以前她总感觉仙人是高高在上，很难见到的。
    “如今这个世道，妖界出世，得道成仙者和修真者之间几乎已经没什么太大界限了，除了天庭之外位于九天之上，其他成仙者，不管是有封位还是闲云野鹤的散仙，多居于山野桃源，海外仙岛的洞天福地，世人都可以去访仙求缘。说穿了，仙人根本没有世人所描述的那样高高在上，不可亵渎。只不过是比平常人多些法力，少点情欲罢了。一个偏颇，反而比人更容易堕入魔道。”
    妖月听他话里隐隐对仙人的不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她的未来师傅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那风云仙师应该也是上仙吧？”
    “他？应该是真人，最多也只是个灵仙。你以为成仙那么容易么？整个仙界现在上仙也不过只有寥寥四人。”
    “哇，那么厉害！我以为成仙了的肯定都是什么去了西方极乐啊什么的。”
    “大部分仙都不愿意留在天庭受各种天规天条管制，白日飞仙之后或是游仙或是留在以前修道的地方，继续培养弟子飞仙。怎么说呢，这次万年轮回妖神出世实在是无可避免的事情，仙界其实早有准备，所以从很多年前就在拼命的扩大修道者的队伍，以对付那些横空出世的妖魔。所以各仙都在拼命光大自家门派，招收徒弟，玄云宗便是其中之一。另外还有王屋山，崂山，太白，蓬莱，赤城等等……多不胜数，稍有些仙资的，便都被收了去。”
    “女孩也可以么？”
    “大部分门派都收女弟子，道法还有男女双修的。少数一些特例是因为本门仙术只适合男子，就连玄云宗这种过去也是有收过几个女弟子的。”
    “啊，那太好了！那我拜师成功的几率又大了几成了！”
    莫非看她兴奋的样子不由得扬嘴一笑。
    “赤城崖是所有门派中最大也是最好的修道之所，门下弟子也是最多的。其他各门派的优秀弟子，也会定期往那里推荐派送。现今世上三分之一的得道者都是从那里出来，那里的仙术道法齐全，囊括百家之所长，法术高的仙人也比最多，几乎整个仙界都望其项背，所以，你可以考虑去那里哦。”
    顿了顿，又道：“不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掌门是个连玉帝都不敢得罪的玉函公子白玉函啦！”
    妖月一听更加紧张了。
    “他很厉害很难相处么？”
    “厉害是一定的，仙界有真材实料的不多，论对手，他绝对是最可怕的一个。要说难相处，谣言并不可信，你自己去了就知道了。虽然我不喜欢他，可是你若能拜到他为师，那可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妖月越发佩服莫非了。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真的只是普通的书生么？
    “听你说的好像见过他似的。”
    “当然没见过，我哪有那本事，我的最大本领就是博学识广、纸上谈兵，习惯把每件事都弄个透透彻彻，你若是有什么不知道都可以来问我。”
    “那你跟我说一下如果他不肯收我的话，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求他啊？”
    “人心的事我可说不准，你就自求多福吧！”
    “呃……我好紧张，哦，对了，我要拜的师傅可不是白玉函诶！你还是没跟我说那个妖王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惹得仙界如此大乱？”
    “具体是个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清楚，之所以称其为妖王，是因为其具有神一样强大的能力，同时又有巨大的破坏力吧，不但吸取了数万年的日月精华，而且也融合了世间一切邪恶，丑陋，仇恨，战争，私欲等不好的东西于一体，然后物化成妖。出世的同时，妖界，冥界，魔界都会洞门大开，人间兵伐不断，百姓民不聊生，世间一切皆会毁灭殆尽。”
    “没有办法制止么？神仙们都那么厉害！”
    “上一次出世的时候制止过一次，最后一个神用十六件上古神器，分别在各个方位把它封印了。但是其本身便是集世上一切邪恶丑陋于一身，只要人心里还有恶念，对其便永无可完全根除之日。积累到一定时间，它总还是要出来为祸人间，毁灭一切。”
    “天啦，妖界不是就出世了么？”
    “正是这样。”
    “那那些神器都那里去啦？？”
    “仙界各大门派保管着呢。”
    “那就不怕了，毕竟还有十六件神器，不会那么容易集齐的。仙人们都那么厉害。况且就算妖王真的出世，有那么多神人和仙人在，难道还怕制不住他么？再像上次一样把它封印起来好了。”
    莫非看着她笑，却不知原本舒服的笑容此刻为何却显得诡异莫名。
    “月儿，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神了！”
    妖月呆立当场，什么叫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神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神的世界……
    “上古众神各族之间常常互相争斗，余下的本就不多，最后的一个神爱上了妖王，而她又亲手杀了他。于是，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神了。
    月儿，你可知道人心的恶有多可怕，滋生出来的妖魔哪怕连神也无法驾驭。为什么妖的出世会引起那么大的恐慌，是因为哪怕人界仙界联手，也不可能有众神那样强大的力量。所以，妖界的出世就等于是末日浩劫的来临。无法避免，只能有一日拖一日，尽量的推后延迟，并想出封印或者克制它的办法。”
    妖月抬起头看着他，很多东西她还并不是很懂，但是突然之间浑身一阵**皮疙瘩，就因为一个妖王，覆灭了整个神界么？一个毁灭了的神界，一个永远封印了的妖界，那如今，六界只剩下四界了，说什么神仙神仙，世上根本就没有生而为的神了，只有修炼而成的仙……
    “那，那岂不是随时都可能会有战火？”
    “对，快的话有可能下个月，迟的话几年，十几年。但是天命不可违……妖界迟早都会出世的。”
    “好可怕……”
    “没什么好怕的，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其实是人心……”
    “人心？”
    “是的，你以后会懂得！”
    好就没人回应，莫名抬眼，却见妖月已然是睡去了。
    浅笑一声，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两只纸鹤，低声对着念了一段拗口的咒语，待到咒语念完是，两只纸鹤愕然变成了两只真正的仙鹤，虽然看上去呆头呆脑的，抱起妖月放到其中一只的背上，他又咬破了手指，在仙鹤的头顶上写上了赤城崖，字刚刚写完，那仙鹤就托着妖月，向着赤城崖的方向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