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2005-05-2623:02
    一直钦佩他在结字、章法、气息、笔势中的馆阁造诣，即使便签简讯，书写也是一丝不苟。精巧俊秀，雅健奇逸，一看便知源于《玉版十三行》等二王小楷。配合印刷秦汉瓦当图样的碱性抄制道林纸，可以坚持百年不退的色泽。拿捏它松软地躺在我的指间，深吸尚未干透的墨香，兴趣盈然地披衣起床，书房里已经有仔细摊开的安徽生宣。没有古人的讲究，颇少选研磨墨之趣，仅止便捷液体墨汁代之。斑竹管兼毫的笔头软硬相宜，王羲之的《兰亭序》，作为天下第一行书，确有他高超的技艺和自然潇洒的意境，自少即被做为必修功课，颇多临之。今日习来，仍然多有不自如。在似与不似之间，洋洋洒洒却也已涂鸦数张。手擎一杯茶，置于远处仔细观来，无奈虽技能尚备，却逸气甚欠。也许王羲之的学识远高于他的技能，故仅由比照字体难以将代表兰亭水准的妙处临出，致使通篇有着黄金分割的僵化，少了些意韵，甚至多了些许钢化。也许任何事缘自无意于机心，方能一点一画皆自然精妙。眼睛有稍许疼痛，手也俨然有些酸涩，将字幅折起。徜徉于有墨香四溢的时间，心情也是闲适的馨芳。
    将近中午时分，papa打电话过来，要带我去挑选卷柏盆景。我匆匆梳洗，套了一件豆绿色菲尼诗长款系带外套，奔跑进他温情的目光。在淮海中路的香港广场旁边，我们找到了一家bananaleaf（焦叶），喜欢这里做的凤梨rotiprata。这种在印度称之为“加巴地”的食品，上海称作“飞饼”，配合同样来自印度的拉茶，选择了立顿红茶、印度黄姜，更添加了马萨拉调料，于是一股特殊的香气扑面而来。服务生不遗余力地秀着东南亚风情，将茶水置于两只杯子间往返倾倒，称之为拉，距离之远以制造层叠泡沫，使红茶在倾泻的力量下完美地将炼乳混合，激发出浓郁的奶香及淡约的茶味。用餐结束，一位印籍服务生端来一碗飘浮着柠檬片和玫瑰花瓣的洗手水。尊重其国风俗，将左手置于桌下回避，濯洗右手，终是不适。papa拿起湿巾帮我将双手擦拭，我们相识而笑，感叹于此中庸之计。
    在餐厅走出来，趋车前往张江一家福建人开的奇石馆，精致的明式博古格陈设着各种奇石怪石。我们选择了一块稍有黝黑的武陵石，搭配小叶卷柏，更显葱郁。主人介绍我们去他的石园一游，转折而入，原来馆后更有一番不同。凭空挖取的水潭，依了乱石堆砌而成的假山。虽泛泛的粗糙，但成就了落瀑营造了一方水域。各种中大型怪石于红叶梨间错乱竖立，每一块皆不失为一处独特的风景。漫长的通途或短暂的曲径依次顺应着辗转看来，才发现石园广阔，地上更时有石材运输时脱落的碎片。时间久之，薄底细带的chch软拖已不堪抵挡其锐利，脚指竟有针刺般酸痛。斜依在一块锦纹石上，懒懒地缠着他的腰不想再动。papa俯下身帮我将鞋子除去，逐一揉捏脚指。他的手指很柔软，轻风吹过，明媚的光束在叶片花瓣间跳动，划破安静而少人行的石侧树阴，倾泻在他的指间斑斑斓斓，零零碎碎皆幻化为春天迷离静谧的层次。触手映射在他发丝上的阳光，就在可及的地方，我渴望这温暖，渴望着飞翔，渴望躺在日光的影中和血液交叠。看云起，看叶散，看微风忘怀地抚摩着我们亲密的身影将风情抖落。这时，身体里已经有一股力量在沸腾，隐约着水的柔情，敲打着域的无际，与心房那条河流交集。我要将我的身体留在这交融的影中，并在影之上，任身体缥缈在水做的轮回里，炫彩最柔弱的边缘。
    我转弄着脚指，侧眼看着他，“papa，脚是我全身生得最满意的地方。”
    “嗯，为什么？”
    “性感噢！”
    “哈哈！”
    看着他帮我穿好鞋子，靠在他的胸口，我已无法自持，双手轻扯外套的系带，那萦绕着风雨飘摇的躯体，在一套鱼网内衣的映衬中蓦然展示在眼前。黑色弹力带作材料，交叉无数镂空网格，裹住全身，在每处性感部位更有稍显阔绰的裸露。网格的大小随着身体波浪调节，着意释放性感的曲线。在他热烈的目光中，已是演绎了入骨的风情。乳头搁浅在交叉的洞穴中腼腆半掩，鼓涨着红晕，与争相伸出的内衣牵绊，踏着水波的体毛招摇对歌。他吻住我的乳头，带动弹力带的摩擦，波及整个身体，更是一份难耐的酥痒，无限广博地挑逗着我每一分每一寸的敏感。
    我伸出手指，依次将他的三粒暗钮松脱，抚摩他的雄伟纵情，诱惑他饱含温香的身体深入一朵花的心灵，采撷花的甜蜜，将内底的隐秘在爱情的气息里穿梭。我双手圈着他的脖子，将双腿缠绕于他的腰际，任他抱紧我的屁股上下翻腾。宽松的风衣式外套完全遮住我的裸露，只隐隐流动着风情。我张开身体容纳他的全部，任一股股春水带过一场场眷恋，一支支弱柳收留一次次温情。任他抚慰摩挲，停泊游离，一个世界，已然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