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烛光的暧昧

    过了一会，雯雯穿着她的红色羽绒服也来了，两人打车到了城中心，刘班长说的有情调饭店其实是一个西餐馆，二人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这是一个半封闭的小包厢，幽静、欧式，一张椭圆餐桌上摆了一个烛台，一支蜡烛插在烛台上忽闪忽闪，明亮中闪着暧昧，幽暗中又透着热忱，雯雯十分喜欢这样的氛围，“呵呵，没想到你还能找到这么有情调的地方，是不是哪个美女请你来这里吃过啊”。“瞧你这记性，不是告诉过你，我上次和刘宝龙来过嘛，知道这个地方有情调，所以才想要请你来吃”，刘旭深急忙辩解。服务员送来菜单，刘班长让雯雯先点自己爱吃的，自己点了一个牛排和一个汉堡，然后叫来一瓶红酒。“红酒就不喝了吧，我不喜欢红酒”，想着那天陈虎也是请自己喝红酒，雯雯心情略有不爽。“喝一点吧，纪念咱们期末考试结束”，刘班长一边说一边让服务员把酒打开。“你喝吧，我不喝了”，雯雯还是不想喝。“这样吧，你就喝一杯，其他的我来，无酒不成席嘛，你不喝一点，也对不住这里的情调啊，你说是不是”，刘班长还是希望能让雯雯喝一点，没等雯雯回话，他就给雯雯杯子中倒了小半杯，然后给自己的杯子倒满。“没想到你酒量那么好，水酒能喝那么多，昨天晚上在山上，你和那个老大爷喝了不少酒，我都有点头晕了，你却啥事没有，pi服pi服”“那酒味道不错，我喜欢那酒的味道”“咱俩走一个呗”，刘班长举起杯子。“等菜上来再喝吧，空腹喝不好，我爸爸说过，空腹喝酒会伤胃的”刘班长把杯子放下，“雯雯，你知道吗，咱们班很多男生都喜欢你。”“哦，是吗？”雯雯其实早就习惯了这类话语，她读本科时班至少有一半的男生追求过她，即使她后来和沈阳谈上了，也还有男同学或明或暗追求她。于敏经常挖苦她，“他们到底喜欢你哪一点，你改还不行吗？！”“是真的，那些个豺狼们一提到你都滴着哈喇子，就像《动物世界》里演的那样，为了争夺和母狮子的交配权，雄狮们都奋不顾身地打斗，浑身是血”“嗨嗨嗨，你说啥嘞，什么豺狼、母狮、雄狮的，乱七八糟，我又不是动物，争什么争”“哦呵呵，在你面前有点紧张，说话有点那个那个紧张”，班长自己也觉得那个母狮雄狮的比喻很不恰当，揉搓着双手，然后又把酒杯举起，“我自罚一杯”，他端起酒杯要一口干掉，雯雯拉住了他的手，“等下再喝吧，同学聊天，紧张啥啊你，还是班长呢，瞧你就这么点出息”。被雯雯的小手一拉，刘旭深顿感浑身舒服，恨不得能紧紧捧住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心口。可是想归想，他万万是没这个胆量如此去做的。“雯雯”，刘班长看着张雯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剩下的话就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很想吐出来，但就是吐不出来。雯雯可能没有听到，没有做声，刚好服务员把牛排上来了，班长整好刀叉，先切了一小块放雯雯碟子里，然后给自己也切了一块。“班长，你真的挺细心的，跟着你，我们可省心啦”，雯雯由衷地感到刘旭深挺会照顾人。“就一个省心啊，还有没有其他的？”“让人省心，已经是很不错的评价了，还有呢，就是有点坏，呵呵”，雯雯忍不住笑起来。雯雯笑的时候更加迷人，刘旭深有点眼花缭乱，再次端起酒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个评价我喜欢，来，谢谢你的评价”。雯雯也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说真的，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你帮我这么多，真心感谢”，雯雯把杯子中的小半杯酒全部喝掉，拿起纸巾抹了一下嘴巴。班长把一杯满满的红酒也喝了个底朝天。班长拿起酒瓶要倒酒，雯雯接过红酒瓶，“让我来，你是我们的班长，但我更感觉你像我们的大哥哥，把我们大家都照顾的很好，特别是对我，考试的事，野猪肚子的事，都让你费心了，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敬你一杯，真的感谢！”雯雯给自己和班长都只倒了小半杯红酒。“你别这么说，能够当你的大哥哥，是我的荣幸，我一直想好好照顾你，因为你身上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吸引力，吸引着我有强烈的来照顾你保护你。”刘班长鼓足勇气说出这几句话，然后和雯雯碰了一下杯子，吸了一口气，眼睛转向烛台上的蜡烛，接着说，“我真的想，像这个蜡烛一样，燃烧自己，只为了给你带来光明和热量”。雯雯有点感动，先把杯中酒喝完了，用纸巾抹过嘴，“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刘旭深没有说话，把杯中酒喝掉之后又给自己慢慢倒上一杯，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了，那句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的话他很想一吐为快，可是又担心如果被拒绝后自己会无地自容，他想喝杯酒给自己壮壮胆。“雯雯，你知道吗，你就像一杯红酒。”刘班长还是没把那个话题说出来，他想起了山上老大爷的话，就换了一个话头。“我，红酒？”“嗯，红酒是红颜色的，红颜是你的第一特征，美丽大方；芬芳是红酒的味道，也是你的第二特征，芳香诱人，有种超强的吸引人的魔力；红酒更是一种酒，既有水的温柔，更有水所不具备的刚强，外柔内刚是你的第三个特征”。刘班长一口气说完这几句话，在校门口等候的时候他就在构思要说几句有水平的话，受老大爷启发，他也拿酒来做了一个比喻，讲完之后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张雯还在回味他刚才的话，觉得既有那么点道理，又不像那么回事，“班长就是班长，口才这么好，可以跟我大学最好的朋友pk了”，张雯笑了，给班长酒杯倒了小半杯。刘旭深把杯中酒再次一饮而尽，“雯雯，难以忘记初次见你,那双迷人的眼睛,那一刻我发现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做我女朋友吧，好吗？”“啊，啊”被班长突然这么一表白，张雯一时语塞，她以前也遇到过许多男生直截了当地表白，也被男生堵在女生宿舍大门口表白，甚至有个男生在女生宿舍楼前用蜡烛摆了一个大大的“心”，当时都能淡定拒之绝之，但此刻，她显得十分慌乱。“我知道你和你老家的男朋友还没分手，但就像我qq签名说的那样，距离让爱变美，也可以让爱变没，没有的没。你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我会比以前更加用心的照顾你，我会好好疼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的”，刘旭深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张雯，这个场景在梦中已经演练了很多次，与梦境不同的是，刘旭深没有紧紧握住张雯的手，因为现实中，尽管喝了不少酒，但他还是没这个胆子。雯雯本想用沈阳作为拒绝的理由，但此刻这个幌子也已经失效了。她定了定神，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很平静地对刘旭深说，“班长，谢谢你的好意。昨晚在山上，大爷对我们说过了，喝酒要适度，5分醉的时候是最好的，过了就不好了，人与人相处也要适度，我觉得咱们现在就是比较适度的状态，再想往前，只会适得其反。你那天在给我的考试论文中也说到，化妆品的选择要发挥边际效应最大化，花一分钱买化妆品收到一分钱的美容效果，此时的化妆品投资收益是最好的，再多花钱，边际效应就是负数了。我们现在的边际效应已经是最佳了，不要再增加了，否则都是负的边际效应，班长，你说是吧”。刘旭深听出了张雯的拒绝之意，但他还是不死心，他觉得张雯没有十分明确地说“不”，就意味着他还有机会，他要抓住这个机会，“雯雯，给我一次机会吧，你就像没有酒精的酒一样，我怎么喝都不会超过5分醉的，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真的很喜欢你！”“班长，真的对不起，你是一个很好的大哥哥，但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其实一直喜欢年纪大一点的，最好能大我7-8岁，成熟稳重的，我对年纪一般大的男生不感冒。告诉你一个真实的秘密，我老家的男朋友只比我大1岁，我们俩虽然已经谈了3年多，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我是不可能嫁给同龄人的。所以，班长，我觉得我们现在大家相处的都很愉悦，我们就保持这种现状，保持这种平衡吧。”“雯雯，再”“班长，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张雯打断刘旭深的话，她给自己的酒杯倒满，给班长酒杯也倒满，一瓶酒刚好见底，举起酒杯，“为我们的友谊干一杯吧”。刘旭深摇摇头，碰了碰杯子，“好，为友谊干杯”。刘旭深还想再要一瓶，张雯提出要早点回寝室整理东西，快回家了，许多东西还没有整理好。刘旭深也没有坚持，结好账之后打车回到了学校。回到寝室时，班上几个男生挣坐在那里热聊，见到他一身酒气回来，刘宝龙上前打趣，“哥们，今天有没有善解人衣？”旁边另外一个男生看看刘旭深脸色不大好，摇摇头说道，“啥善解人衣，只怕是百撕不得骑姐吧，姐可不是那么好骑的”，众男生一阵哄笑。另一男生应道，“骑不了姐，那咱就男儿当自强吧，自强不娶”。“滚，全都给我滚！！！”刘旭深低声吼着，喝过酒的脸因为愤怒已经有点发紫，几个男生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悄悄溜走。刘宝龙拍拍他的肩膀，“别灰心，不放弃、不抛弃”，随后也走出寝室，只留下刘班长一人趴在桌上悄悄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