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公生猛
在南沙,有时是令人提心吊胆的,这主要在于礁堡的周围经常有各种船舶经过,空中不时地有不明国籍的飞机呼啸而过,这些无时不在的危险无形中增添了大海的辽阔,同时显示着礁堡的单薄。
白天,当某个小黑点首次出现在视野的界定范围内,全体守礁人员仿佛接受到了一个准备战斗的命令,心弦也随之缩紧。伴随着小黑点的滚动渐近,斌斌的心会跟着一点点地往上提,在猜测中判断着那个小黑点的性质,以确定其真实意图。如果是远洋货船或者渔船,斌斌那紧绷的弦会立即放松。如果是外国战斗舰或者国外武装渔船,斌斌所担心的一场可能的战斗就会于瞬息间爆发。
在南沙,外国战舰经过时通常离礁堡很远,一般不会对礁堡的安全造成威胁;不过某国的武装渔船却是一个例外。武装渔船的外表和普通渔船一样,但其内拥有轻武器,这些渔船往往是用来搞侦察的,常常令人防不胜防。
在和平年代的人们往往感觉不到所面临的战争的危险,斌斌上礁堡后,接到过无数次战斗的命令,但是,因为都是在训练或者演习的情况下发生的,虽然操练的也是真枪实炮,但心理上的感觉和真的战斗来临时还是截然不同的。
在斌斌过往的经历中,从来也没有体验过战争。在南沙,却让斌斌有幸亲临了一次真正的战斗。那是某天的午后,值班员象离旋的箭一样冲到了斌斌所在的房间,用变音的声调向礁长汇报:有八条船,快到我们礁边了!斌斌惊闻后,当即就滚下了床。从窗户朝外望去,八条渔船正开足马力,尾部拖着长长的浓烟,向礁堡方向急速驶来。
船上某国的国旗清晰可见,八条船分成两列,成“二字型”排开,一看便知这是武装渔船。见此情景,斌斌随礁长迅速跑到房顶,礁长边跑边骂那个值班的:你他妈的一个什么笨鸟,为什么现在才报告?回头再找你算帐!十秒钟后,所有的守礁人员集中到了房顶,各就各位占据了有利地形。
斌斌在紧张之余,觉得好奇、好玩,无意识地将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礁长一声喝令:趴下!斌斌这才意识到危险,马上缩了回去。
八条渔船终于在抵达礁边时停了下来,保持原来的队形,列开阵式,与礁堡形成对抗的架势。礁长命令信号兵用国际通用的手旗对八条渔船施发信号,敦促渔船赶紧离开,然而,渔船却没有离开的任何迹象。礁长只好命令机枪手对天鸣枪警告,在这种措施还不凑效的情况下,枪手又对着两行船之间、船头与船尾实施射击。斌斌第一次看到机枪子弹竟然能够打得那么准、那么远,激起的水花足有几米高,惊讶而异常。也许是渔船已经达到了侦察礁堡火力的最终目的,也许是渔船自我惊惧礁堡的实力,不一会儿,便迅速沿原路返航了。
一场虚惊之后,斌斌俨然经过严酷战争的人,充分感觉到在和平年代经历这样一种挨得着边的战斗,继而有幸体验一种真正的战争中的残酷气氛,也算是大开了一次眼界。
斌斌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多数情况下,会保持惊天的沉默;除了做爱的时候会很张狂地一连声唤着“姐”,多数时间只是一个安静的小毛孩。自从我入住048客房后,斌斌没有改变他的生活习惯,依然用他的“南蛮的星星”的网名在网上查找期货的行情,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和期货高手们聊天,侃期货经。斌斌的网友很多,身份不一,年龄各异,从事的基本上是专业期货交易。
在网上,斌斌始终保持一种理性的庄重,与人聊天通常字斟句酌。在网下,斌斌满足于我的文气和安静,感觉我的存在就是一种上天的厚待和赐予。
有一个你这样的女人,一生就足够了。斌斌说。
姐会慢慢变老,不会给你很多。我说。
我没有期翼过斌斌会给我任何形式上的承诺,能够沐浴在斌斌蓝色睡衣的氤氲之气中,我已经感到非常满足,尽管我不能肯定这样的日子会延续多久。
我不能肯定自己,在这样一种所谓的高龄,能有多少个夜晚,自己能够持续地重复几次爱欲并等待数次生理上的高氵朝。
二十几岁的时候,我不喜欢做爱的感觉,在婚姻十年连续的义务里,我是老公持续不断的欲望之器。在雄雌两性的自然摩擦胶合中,我没有愉悦,没有快感,没有高氵朝。每天夜晚,我是一个待宰的牲口,拿自己的器官去频繁地抚慰男人的器官。
相书上说,唇厚的女人性欲强。二十四岁那年,当我从沉睡的性意识中唤醒,曾经无数次地空对镜子,看自己唇的丰厚无边。在淡紫色的唇线中,我唯一能够看到的是肉与肉的自然接触和碰撞,除此之外,我无法看清欲与欲的连动胶合和膨胀。
在六十年代生人的这个特殊历史界面上,我的童年和少年,乃至青年时期所受到的性教育,仅仅来自于九十年代改革开放后,不断翻版刷新的医学生理书籍。在深闺里闭门谢客羞答答地铺展开来,心跳耳热地看着一个个模拟仿真的图片,拿来和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具体部位比较对照,朦朦然中竟然是一头雾水,最后,也只有到了洞房花烛之夜,才在自己男人的频繁攻破中,得以茅塞顿开。
四十岁前,我没有体验过爱欲的所谓高氵朝。在我看来,女人是感性的,女人敏感于一切,同时又感知于一切,除非这个女人决定把自己的器官当作一种用以营生的手段,否则,正常情况下一个女人一般不会单纯为了做爱而做爱。纯粹的做爱和鸡奸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脱离了爱的概念和内涵之外的一切性,说穿了就是野兽的胶合。
老公是属于那种生猛的男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我喜欢看书,喜欢写作,喜欢累死累活地在家里和单位之间忙忙碌碌,就是不喜欢上床。在夜晚暧昧的灯光下,我惊惧于那种张口内壁来回往返摩擦的疼痛。那种蠕动,那种饱满,那种填充,都是一种心性的折磨。我没有快感,张口的干燥更加剧了这种无奈的疼痛感受。
不好,老公。头痛欲裂中我会喊。
马上就好,老婆。老公说。
在“马上”的等待中,我往往要持续一个多小时的感应疼痛。
其实,我是老公床上的木乃伊,在做爱的时候,我会愤怒地拉灭卧室床头边上那盏昏黄色的灯。我不希望老公借着死亡的灯光,看见我的花容失色,让他残酷地面对一个没有任何感觉的女人。甚至在和她的激情鸾凤颠倒中,感受的却是与奸尸一样的直觉。
以为一生就会这样在疼痛中过去,在张口内壁来回往返摩擦的移动中,任凭一个个软的气泡于瞬息间诞生,在形成一个个硬的气泡后又于无望中寂灭。来来往往中,疼了痛,痛了疼。
一直以为,今生只做一个人的新娘,只做一个男人的女人,只在一个男人的津液中停留。我不知道,斌斌的意外出现会打破这种可能一世的平衡。
在斌斌的奶茶芬芳里,我看到了欲望的突起,看到了生命的力量,看到了爱的初醒。在那个持续等待的张口里,心与性的高氵朝在奔腾狂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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