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含血喷人
前面是一道枣林,在官道右侧,突然一声呼啸,跳出数十个黑衣蒙面歹徒,手持器械,疾冲而来。
梅若华大吃一惊!喝声:“保护辛晓琪!”
“天香七女”立刻各执长剑,围成一个圆圈,将辛晓琪围在中间。
“天香七女”是天香堂主亲自训练出来的高手,个个武功高强。
这批黑衣人四方八面抢攻,俱都被她们挡在外面。
梅若华厉声道:“我们一不护镖、二无行囊,你们究竟要抢甚麽?”
谁知黑衣人更不答话,只是拚死冲杀,招招都是狠招,绝不留半点馀地……
梅若华再次厉吼道:“你们究竟是谁?‘傲仙宫’‘天香七女’究竟跟你们有甚麽瓜葛?”
这些黑衣人之中,竟有几个武功不凡,堪称江湖中的一流高手,直攻得她们步步後退,难以自保。
梅若华眼看情势危殆,喝道:“结阵!”
“天香七女”向来同进同追,情若姊妹“天香七星阵”更是她们早就练惯了的一种共同御敌阵法,但是现在的阵中却多了一个辛晓琪来,这阵法威力立刻就大打折扣!
要知任何阵法的设计,都是要组成阵法的人息息相关、环环相扣,完完全全的融合成一声,才能发挥出无比的威力来。
如今这阵中多了一个辛晓琪,就变成处处制肘,碍手碍脚!不但未能发挥保护的作用,反而使得她们七女个个都陷入危险之境。
辛晓琪眼看情势危急,她立刻清啸一声,呼地跃身而起,自动的脱离天香七星阵的包围圈。
黑衣歹徒之中,立刻有人哈哈大笑道:“好极了,你们中计了!”
众歹徒仍然围攻七女缠斗,却有更多人围住了辛晓琪,拚命抢攻,大吼道:“辛晓琪,你还不乖乖的束手就缚?”
梅若华立时醒悟,惊叫:“糟糕,他们的目标竟然是辛晓琪?”
黑衣人道:“不对,我们的目标也不是辛晓琪,我们的目标只是她身上的‘同心剑法’!”
梅若华吼道:“你们是谁?你们怎麽知道她身上有‘同心剑法’的?”
黑衣人道:“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你还是带著你的‘天香七女’快点走,我们不会为难你们……”
梅若华怒愤道:“休想!”她情急之下,仗剑直扑而来,要来抢救辛晓琪。
谁知这黑衣人武功高强,一柄鬼头刀将她拦住,根本无法接近。
七星阵缺了一环,立时被黑衣人攻得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危急中,辛晓琪突地双手齐出,各以一根食指如剑,双手两种截然不同的凌厉招式,直取这黑衣人的要害,逼得他匆匆放开梅若华,连连後退!
另一人黑衣人哗然惊叫:“‘同心剑’这就是‘同心剑’!”
辛晓琪逼退了那黑衣人,回头向梅若华吼道:“赶快回到七星阵中,力求自保!”
梅若华得此良机,立刻冲回包围圈,加入自己的七星阵中,这才稳住阵脚,可以与黑衣人做长期抗战了。
那名执鬼头刀的黑衣人惊征之後,发觉辛晓琪并未继续攻击,却已吓出一身冷汗,立时又恼怒不已,鬼头刀一挥,一招“夜战八方”刀光似雪,卷向辛晓琪。
不料辛晓琪双手又出,又是各以食指如剑,仍是刚才那一模一样的怪异招式,直龋蝴的要害!
这两根手指并不是真的剑,但却有著比真剑更凌厉的剑势,以一种他完全不知如何破解的攻势直袭而来,他又一次被逼得只有後退,怒道:“你就只会这一招麽?”
辛晓琪并不追击,只是笑道:“只这一招就足被叫你头痛啦……”
不料背後又一名黑衣人已瞧出了便宜;所谓“旁观者清”辛晓琪阱两次都用同一招,也已被他想好破解之策,心生歹念,无声无息地从後面疾扑而上,手中更毫无症兆地突然冒出锋利无比的武器,直刺她的背心大穴!
梅若华大惊喊道:“晓琪小心!”
她的喊声未落,辛晓琪已回手一探,左手直指偷袭者的肚腹,右手直指他的咽喉!
这两下动作极快,部位又准,偷袭者又是起在空中,势难退後闪避,只能勉强地努力缩腹、仰头,打横滚开。
虽然堪堪躲过了肚破肠流之厄,却觉得脸上一凉,蒙在脸上的黑衣却教悴嗥瞑抓了下来。
梅若华大怒吼道:“原来是你‘无影枪’赫连强!”
赫连强身份暴露,羞愧难当,梅若华同时也认出其他人来,指著手执鬼头刀的黑衣人道:“‘鬼头刀’丘磊‘乾坤笔’胜滢!”
梅若华冷哼一声:“哼哼……‘傲仙宫’七大护法中,竟有三位赶到此地,装成强徒,拦截天香堂主的人犯,好了不起,好有本领呀!”
丘磊与胜滢一怒也扯下自己的头巾,露出本来面目,道:“谁说是拦截,本座也是奉命行事?”
梅若华道:“你们奉谁的命令?”
丘磊道:“我们是奉了……”
赫连强接口道:“是奉了‘傲仙宫’主人的命令!”
梅若华生气道:“这是甚麽意思?‘傲仙宫’主人,不就是天香堂主徐华凤的父亲麽?哪有亲要跟女儿抢功劳的道理?”
赫连强道:“当然没有,却有女儿跟父亲抢功劳的!”
梅若华怒道:“胡说,我们有天香堂主的令牌,你们可有‘傲仙宫’主人的‘玉凤令’?”
赫连强嘿嘿笑道:“有我们三大护法同时现身,你们还敢不信麽?是不是要到主人面对质才肯俯首听命?”
赫连强厉吼一声道:“梅若华,还不把犯人辛晓琪缚好,让本座带回‘傲仙宫’!”
辛晓琪狂笑:“好不要脸的大护法,假传圣旨,狐假狐威的赫连强,有本领你自己过来捉我!”
辛晓琪故意激他,泼妇似的开口大骂:“谅你这老乌龟、老王八蛋,贪生怕死,只敢蒙住睑装小偷装强盗,只敢检现成便宜从背後偷袭,有你这种人当护法‘傲仙宫’的面子全被你一个人丢光了!”
赫连强被骂得实在忍无可忍,手中“无影枪”有如毒蛇的撩牙,倏地卷向辛晓琪,竟是意欲置她於死地!
丘磊与胜滢同时惊叫:“赫连兄留她活口,”
辛晓琪却骂道:“谁要他留活口,他要是有本领碰到本姑娘半根汗毛,我就不把他师徒两个联手强奸一个寡妇的事情抖出来!”
赫连强怒极攻心,一面抢攻,一面厉吼:“你这个臭丫头,你敢含血喷人?”
辛晓琪只以两只食指,就从容化解他的攻势二面嘴里又极尽诬篾漫骂的能事,大声道:“我含血喷人麽?那个寡妇已经五十多岁了,又老、又丑、又穷,你先拿钱去假装好心要救济她,却又开口逼婚,老寡妇宁死不从,你就……你师徒二人就……”
赫连强暴跳如雷:“胡说……你胡说!”
辛晓琪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混蛋,那位老寡妇如果没有被你师徒二人杀了灭口,你敢叫她来对质麽?”
她这样一番控诉,在场之人竟然全都信了,因为辛晓琪只是个大姑娘家,如果不是真有其事,是很难说得出口的。
其实她已与郑毅有过两次鱼水之欢,已经不是羞怯难以启齿的闺女了。
再者他的徒儿巴天石就的确对她存过歹念,有其徒必有其师,可见他师徒二人都是表面正人君子,暗地理好色、下流的淫秽之徒!
这一下果然被她猜中,这一下诬陷栽赃就顺理成章的被众人完全相信了!
大家都在不齿他师徒的为人,甚至暗骂怎么这么没有品味,就连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寡妇也要……
赫连强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怒极攻心,两支“无影枪”拚命抢攻,他的徒弟大惊,叫道!“师父不要上当,她是故意气你的……”他一句话尚未说完,赫连强就已抢攻而上……
谁知辛晓琪蓦地双指齐出“噗噗”两声,戮中他的双眼!
赫连强惨叫中跌倒,两支一向被他视为最高机密的秘密武器的“无影枪”也脱手跌在地上。
辛晓琪一步上前,双脚往下一踩,就被她踩得扁凹扭曲,再也伸不出来,缩不回去啦!
嘴里一面骂道:“就连所用的兵器,都是躲躲藏藏、鬼鬼祟祟的,真不是个东西?”
徒弟巴天石急忙将赫连强扶起,只见他两眼血流如注,大有失明之虑,不禁怒道:“你这个臭婆娘……”
赫连强急将他拉住,道:“不可!咱们走吧……”
这师徒二人相扶持而去,众人一阵错愕,谁都想不到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姑娘,能将成名垂四十年“傲仙宫”七大护法之一的“无影枪”打得重伤而逃!
众黑衣人一阵惊恐、辛晓琪扬声道:“我辛晓琪生为‘傲仙宫’人,死为‘傲仙宫’鬼,但是你们要拿得出代表‘傲仙宫’主人的‘玉凤令’来,我才肯跟他去接受主人的处置,否则我就暂时跟著‘天香七女’去接受天香堂主的处置;有谁想要用强,尽管上来较量!”
丘磊、胜滢都是赫连强鼓动蒙骗而来,一方面也是觊觎“同心剑笈”的诱惑,才昧心蒙面前来的,眼前要撕破脸皮硬争,也不见得讨得了好去。
这二位护法只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挥手,就率了这大批黑衣人匆匆退去……
强敌就这样退得乾乾净净。
少女们立刻拥上来围住辛晓琪,把她当成英雄似的围在中间;“这就是‘同心剑法’麽?真了不起!”
梅若华刚才几乎自己破坏了“天香七星阵”幸得晓琪及时以“同心剑”吓退鬼头刀,才得以保全,否则不堪设想。
她是“天香七女”的领导者,她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她走过来正想向辛晓琪开口表示谢意,谁知辛晓琪却把睑一板,沉声道:“你在执行命令,我是待罪之人,我跟你走就是,其他的免谈!”
梅若华一怔!急道:“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
辛晓琪又截口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有甚麽好谈的?”
梅若华脸色铁青,咬牙、掉头、上马,道:“走!”
众女亦上马。
辛晓琪上马,众女前後左右簇拥著她继续赶路,却再也没有人随便开口。
这一队人马的气氛凝重,沉闷。
天气也很沉闷。
乌云满天,好像就要压到头顶上一样。
幸好前面出现一个较大的小镇,幸好也有一家像样的客栈。
决定今天不用赶路,才住进客栈,大雨果然就倾盆而下。
幸好这家客栈的伙食还不错;她们也好好的吃了一顿丰富的大餐。
幸好这家客栈的房间还不错,每一间都有窗子。
床单、被单、枕套也都很乾净,她们轮流都洗了舒服的热水澡。
时间还很早,但是外面下著倾盆大雨,不可能去逛街,更没有心情逛街。
梅若华宣布按照昨天的安排,分别住进四间房间,早些休息!
方文琳与辛晓琪已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心慌意乱,无缘无故的心头狂跳,手足发软起来……
她突然想到昨夜,那个郑毅,半夜前来与辛晓琪幽会,两人一场惊天动魄的缠绵……
要是今夜睡觉睡了一半,郑毅又来……
辛晓琪当然不知道她在想甚麽?辛晓琪已经走入了房间,已经摊开了被子……
方文琳却没有跟进房间,她退了出来,她到了梅若华的房间。
跟梅若华同房间的姬小兰,问道:“甚麽事?”
方文琳道:“梅姊呢?”
梅若华身为“天香七女”的领导者,却只能等大家全都洗完了操她才能洗的,所以到现在才回到房间来,问道:“找我甚麽事?”
方文琳嗫嚅道:“我能不能,不跟辛晓琪睡一间?”
梅若华一怔!道:“为甚麽?”
方文琳道:“因为,因为她会打鼾!”
辛晓琪当然是不会打鼾的,她只是会叫床,而且也只有在郑毅来时,才会弄得她叫床的。
但是梅若华不知道真假,跟一个会打鼾的人睡觉,如果不习惯的话二定是整夜都睡不好的,难怪方文琳今天一整天的精神都不好。
“天香七女”加上辛晓琪共八个人,两人睡一间恰好四间不可能因此而多要一间的,方文琳不肯跟打鼾的悴晓瞑睡,派谁去也都不好。
梅若华颇为为难,只好道:“好吧,你睡这一间,我过去!”
其实梅若华也极不愿去跟住辛晓琪睡同一间的,倒不因为她会打鼾,而是她那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态度。
大家都叫她“梅姊”其实她们年纪都差不多,也曾有很多年在一起接受严格的训练;她们本来就情同姊妹,无话不谈的。
只因这一次的“同心剑”事件,只因她奉命用强力手段逼问郑毅下落,又因一时异想天开,希望辛晓琪录下剑招给她,好回去交差……
这整个过程“天香七女”全都亲眼目睹的,尤其是今天一场恶斗,打退强敌之後,辛晓琪仍是不假辞色地给梅若华碰一个大钉子……
这样的情绪之下,叫她如何去辛晓琪同睡一间房,同睡一张床。
但是她是“天香七女”的大姐,她是领导者,凡事她都要以身做则,最困难,最艰苦的都该由她来承当,忍别人不能忍受的痛苦……
方文琳心中一阵绞痛,梅若华的这种痛苦是她造成的,是她不愿意跟辛晓琪同睡的,是她谎说辛晓琪会打鼾的!
她有些後悔,但又不能後悔,事实的真相是无法说得出口的。
她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滂沱大雨,漆黑的夜空发呆脑中胡思乱想,身子又是一阵不由自主的发热,抑制不住的脸红、心跳,全身发软。
姬小兰早已钻进被子里去睡了好半天了,迷迷糊糊地伸头问道:“你还不睡吗?”
方文琳这才发觉已经夜深人静了,只得关上窗子,又小心地从里面扣好闩好,再把一只瓷瓶茶壶放在窗棂上,要是有人推开窗子,一定会绊倒茶壶而摔到地上,发出声响的!
做完这样的防范工作,方文琳这才安心上床睡觉。
但是奇怪,昨天根本就没有睡好,一整天精神不济,此刻真的躺到床上,怎麽又睡不著了呢?
是昨夜,那景象实在太鲜明,太震撼了,那郑毅的狂野蹂躏,那辛晓琪的辗转哀呜……
太鲜明了,太震撼了,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就在同一张床上,接得几乎要挤到自己身上,连呼吸都听得到,连汗味都闻得到……
方文琳又心慌意乱了,只要想一想就心慌意乱了;她分明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脑子里却清晰地见到那个英俊又稚气的大孩子,温柔地微笑著,轻轻地伸手扯开了她的腰带……
那是一双有魔力的唇,轻轻地吻了下来……
那是一双有魔力的手,轻轻地抚摸了上来……
方文琳如受催眠地扭动著、挣扎著……
方文琳如期待,又害怕地扭动著、挣扎著……
而他的手己抚遍了她的全身,她的唇也吻遍了她的全身,这使得她潮湿、泛滥了起来……
也不知他有甚麽魔力?他竟然能引得她自动地撤除所有的障碍,开放了禁地!任他前来参观!
也不知他有甚么魔力?他竟技巧地、温柔地、一分一寸地攻进了玉门关,在她完全不设防之下,占领了全部的军事要地!
只有一刹那的,短暂的刺痛!方文琳也只有急促的短暂的呼痛,她立时从迷惘的梦境中醒来,原来这一切不只是梦,而是绝对的真实!
真实的刺痛,真实的被占领……
真实的人,真实的郑毅!
她正要惊叫,他却俯身向下,紧紧地吻祝糊,搂祝糊:“不要吵醒姬小兰,那会吵醒所有人的!”
方文琳立刻心跳加骤,幸好没有惊叫出声,否则吵醒姬小兰,吵醒所有人,那还得了?
郑毅又在她耳畔道:“昨天夜里教你的‘同心剑’第五招、第六招,你记下来了没有?”
怎麽是教我的?难道他早就知道我是醒著的?方文琳脑海中立刻又清晰地浮现出他昨天教的那两招,一字字一句句,她记得清清楚楚。
方文琳不敢正面回答,把头拱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那麽,你练会了没有呢?”
练会?怎麽练得会?她叹了口气:“你可知道为甚麽你练不会?”
为甚麽?因为我比辛晓琪笨,我的资质不如她。
郑毅却轻轻咬祝糊的耳朵道:“这就是‘同心剑’与其他剑法不一样的地方,要练会‘同心剑’一定要有一个跟你永结同心,生死不渝的人!”
方文琳似懂非懂,郑毅却又开始在她身上下水磨功夫,那样多情又温柔地磨著,直磨得她浑身酥痒酸麻,五味杂陈……
五味杂陈,无论是哪一味,都教她爱不释手,热烈期待,可是……
无论是哪一味,却又似乎太清淡了些,不如昨夜辛晓琪的过瘾……
忍不住的紧紧搂住了他,要求更多一些,更刺激一些……
郑毅年纪虽轻,却已是沙场老将了;他得到了鼓励,得到了允许,立刻大展神威,全力冲刺起来!
果然过瘾多了,果然身心俱畅,欢呼地迎接这种压倒性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