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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招散

    陆友仁手中执著旱烟管,一路早就凝神戒备,尤其在进入这座黝黑的石洞之时,更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把全身精力都提聚了起来。
    只是他没有防到袭击自己的四支长剑,出手会有这般快速凌厉?自己事前居然会一无所觉,一下子就被四个人欺近身前,围在了中间。
    此时再待出手抓住萧惠仙,已经来不及了。
    珠儿在吹熄烛火时,早已悄悄伸手拉住了萧惠仙,低喝一声:“跟我来!”
    珠儿全力将萧惠仙拉得冲出了一步,只这一步,就叫萧惠仙脱离了陆友仁的控制,而四柄长剑就已乘势攻入,阻绝了陆友仁的追击!
    这四柄长剑攻势凌厉又刁钻,陆友仁须要全力应付,再也无暇顾到萧惠仙啦。
    这陆友仁一身武功,极非等闲,虽被萧惠仙从手掌中逃脱,但对四支长剑的攻击,却可听风辨位,丝毫不爽,右手旱烟杆挥处,就响起叮叮轻响,四支长剑一齐被他封了开去。
    前面一经接触,後面月儿手中的烛火也“噗”地一声吹熄了,石窟中没有一丝火光,立刻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一来根本就甚么都看不见啦!那四个使剑之人,因为是久处地底,又是久经操练,习惯了在黑暗中联手攻敌,因此第一招虽被陆友仁的旱烟杆封开,不约而同的剑势一转,第二剑又相继攻到!
    陆友仁和他们一招相接,便已试出这四人剑上的功力并不深厚,和自己相差甚远,他们所仗恃的,只是身在黑暗之中,自己看不到他们。
    第二就是他们似乎是训练成联手合击,出剑甚快!
    不过陆友仁并不在乎,那是因为他们四人使出来的,却是“修罗敦”的剑法.!这套剑法用来对付外人,也许称得上是剑剑势奇诡凌厉;但这陆友仁却是“修罗敦”的长老,对这套剑法烂熟於胸,就算闭著眼睛也可以得知他出的是甚麽招?攻的是甚麽部位?後续又有些甚麽变化。
    他在这漆黑之中只仗恃著他深厚的修为,听风辨位,一支旱烟杆不慌不忙,旋身点出,俱都点击在四支长剑之上,震得他们长剑荡开,阵法大乱。
    陆友仁与他们动手才两三招,心中不觉冷笑,忖道:“看来这四个人并不是大师兄亲自调教出来的,他们很可能只是‘托塔天王’钱贵增,或是红老道之流所训练出来的,由此可见大师兄的确是走火入魔,不良於行,尚未康复……”
    他心中忌惮的,只有大师兄一人,这样想通了,不由得怯意尽去,精神一振,口中大喝道:“无知小辈,你们既是本教子弟,敢对教中长老这麽无礼?老夫非教训你们不可!”
    手中旱烟杆突然一紧,但听得一阵叮叮轻响,四支长剑一齐被震得飞去,黑暗中有人发出闷哼。
    原来陆友仁早已摸清楚了他们的出招,不但将他们的长剑击得脱手飞出,同时也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果然之後就再无动静了,陆友仁呵呵笑道:“好啦,现在可以点起灯火了!”
    容嬷嬷接口道:“不错,月儿、珠儿,陆长老怕黑,你们就点上灯火来吧!”
    果然灯火点起,石窟中的景物登时呈现眼前!
    袭击陆友仁的,只是四名面貌清秀,十六、七岁的紫衣少女,年纪与月儿、珠儿差不多!
    这四个少女竟以各种姿势呆立不动,自然是被点了穴道。
    再远之处,容嬷嬷与红老道的臂上穴道都已被人解开了,能解得开崔浩然点穴手法的!自然也是高人,只是不知是谁。
    月儿、容嬷嬷与红老道三人各持兵刀,一字排开,正好截住了洞口的退路。
    石窟内侧,有块巨型屏风般的大石,大石前也站著三个人,那是“托塔天王”钱贵增、萧惠仙与珠儿三人。
    原来解开她们穴道的是这个大护法,他早就进入这石窟等候著了。
    陆友仁目光一瞥,嘿嘿冷笑道:“钱贵增,原来你躲在这里?这四个剑婢,也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了?”
    钱贵增道:“老夫哪有心情训练几个雌儿?”
    容嬷嬷道:“这是老婆子的杰作,你还不解开她们?”
    陆友仁道:“解药拿来,用崔师弟交换你这四个剑婢,便宜你一招!”
    这四名剑婢是容嬷嬷亲自挑选调教,个个都有十年以上的功力,如此被人废掉,实在可惜,只得取出毒针的解药,丢给了陆友仁。
    这陆友仁将解药喂入孟浩然口中,见他果然长长舒出一口气来,自己动手将身上的毒针拔掉後,立刻就地盘坐调息起来。
    原来这解药也果真有效,陆友仁也不肯赖皮反悔,果真动手将四名剑婢的穴道解开。
    四剑婢满睑羞愧,各自拾起地上的长剑,退到容嬷嬷身後去。
    “托塔天王”钱贵增怒道:“陆长老,你劫持教主,胁迫诸人进入此地,意欲如何?”
    陆友仁道:“老夫问你,大师兄可在这里?”
    钱贵增道:“就算在,你又待怎样?”
    陆友仁道:“快带老夫进去瞧瞧!”
    容嬷嬷呷呷大笑,道:“带你见来可以,你要见老教主,就得由老婆子点了你双臂穴道,才能进去!”
    陆友仁沉声一笑,道:“你敢对老夫如此说话?”
    容嬷嬷道:“你敢劫持老教主,已经犯了本教大罪,老婆子自然敢这样对你说话!”
    “不错!”陆友仁点点头,道:“大概你们凭仗著人手多了?”
    “你说对了。”容嬷嬷笑道:“到了这里,老婆子不管你长老不长老?你除了束手就擒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哈哈!”陆友仁大声一笑道:“容婆子,你还不配和老夫说话,钱贵增,老夫问你,凭你一个人,是不是老夫的对手?”
    他的前前後後,除了曾经败在他手中的四剑婢之外,应该是六个人,却怎么说只有一个人?难道除了钱贵增,其馀都不在眼中麽?
    钱贵增叹道:“你是老教主的同门大师弟,如论单打独斗,兄弟我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陆友仁道:“这就对了,所以你也不必做无谓的抵抗,大师兄在哪里?乖乖领老夫去便了!”
    容嬷嬷怒道:“陆友仁,你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麽?若论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联手出击,还会拿不下你麽?”
    陆友仁诡笑道:“容婆子,你们不会有出手机会的!”
    容嬷嬷手中双拐一扬,喝道:“你可要试试?”
    陆友仁沉哼道:“你在老夫手下,未必走得出一招,要试,你就试试看!”
    容嬷嬷一身武功,早年更是江湖中闻名丧胆的“神针容三娘”纵然不如陆友仁,也不能被他这麽瞧不起,是可忍孰不可忍,手中双拐一碰,发出“当”地一声大响,怒吼道:“陆友仁,你就接老婆子一招试试!”
    喝声出口,双拐一扬,翻天双拐四大式出手,一招“左右逢源”拐影划起两圈疾风,朝陆友仁扑攻过来。
    “托塔天王”钱贵增当然也不相信容嬷嬷连一招都接不下来,但他见陆友仁那种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禁心头犯疑?要待喝阻,已是不及。
    陆友仁连看都没有朝容嬷嬷看上一眼,口中冷笑,手上烟杆随手点出,但听“笃笃”两声,不偏不倚,正点在她的双拐之上!
    容嬷嬷被震得往後连退两步,正待回身再攻,谁知腿下一绊,身子软倒,整个人就跌坐了下去。
    这一下事出突然,在场之人无不惊怔。
    月儿与四剑婢同时抢步而出,护在她的面前。
    容嬷嬷睑如死灰,睁大双目,厉声道:“陆友仁,你在老婆子身上下了‘一招散’?”
    “一招散”是岭南温家的独门迷药,只要被弹上少许,敌人闻了,了无感觉,但是一身武功暗中递减,只须使出一招,便会後继无力,没有温家的独门解药,十二个时辰之内,再也无法和人动手争胜!
    容嬷嬷骂道:“你好卑鄙!”
    陆友仁笑道:“你早该知道的,老夫岂会无备而来!”
    红老道脸色亦变,抖声道:“这麽说,咱们个个都中了你的‘一招散’?”
    “不错!”陆友仁诡笑道:“老夫早就料到,我和崔师弟想要求见大师兄,你们一定会横生枝节,这些年来,大师兄听信你们这些身边的人,不断的进谗,才会使得咱们师兄弟之间,形同陌路,连大师兄走火入魔,都不让我们见上一面,居然还擅自另立教主,当真是目无法纪,哪里还把老夫与崔师弟两个长老放在眼中?”
    萧惠仙道:“陆师叔,你要见爹爹,爹爹真的在这里麽?”
    陆友仁大笑:“你爹会失综,都是他们这些人在暗中搞的鬼,难道你还真的不知道麽?”
    萧惠仙道:“钱护法,爹爹真的在这里?”
    钱贵增道:“不错,老教主就在这里!那是因为老教主走火入魔,属下等人怕奸人乘机加害,才请老教主迁移到这里来的……”
    萧惠仙又惊又喜,欢呼了一声,道:“原来我爹爹没有失踪,太好了,快领我去看……”
    陆友仁却冷哼一声道:“说甚麽奸人加害?你把我们看做是奸人?”
    “托塔天王”手中一杆一百零八斤的“降魔杵”重重地往地上一顿,怒目瞪视道:“不是奸人,那么你今天的行为做何解释?”
    陆友仁道:“我和崔师弟听说大师兄走火入魔,自然是要来探病的!”
    钱贵增哼道:“你带了下三滥的歹毒之药‘一招散’来,也只是为了探病?”
    陆友仁吼道:“挑拨咱们师兄弟的感情,你姓钱的正是为首之人!”
    说话间突然欺身而上,旱烟杆一招“问鼎中原”直奔钱贵增的前胸大穴!
    钱贵增见他来势奇快,急快後退一步,手中降魔杵向上撩出。
    萧惠仙大惊道:“钱护法,中了‘一招散’不宜妄动真力,”
    钱贵增哈哈大笑道:“教主放心,这奸人还来不及对我施放毒药,属下就算拚了一死,也不能让人进去加害老教主!”
    他口中说著,心中却仍是耽心之极,因为他知道这陆友仁是“修罗敦”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一支旱烟杆精擅点穴打脉、破人气昱,更何况他又有“一招散”格斗中还要随时留意,不要被他乘机施毒!
    陆友仁见钱贵增巨无霸似的降魔杵击来,身形轻轻一旋,旱烟杆“凤凰点头”迎著对方钢杵上点去。
    “托塔天王”钱贵增力大无穷,这柄降魔杵被他施展开来,真是呼风啸雨,威力无穷,招招都是狠拚狠打的杵法!
    陆友仁武功上虽然要胜过钱贵增,但是这位号称“托塔天王”的钱护法,却是忠心耿耿地了心要阻拦陆友仁进入,拚上了性命啦!
    所谓一人拚命,万夫莫敌;降魔杵开合挥洒,雷霆万钧,陆友仁不敢稍撄其锋,只有忽虚忽实,声东击西,施展游斗功夫。
    这一来,一个身材高大,勇猛如狮,一个烟杆如雨点,出手又准又快;不到一刻工夫,两人已打到百招左右,依然难分胜负。
    观战诸人莫不心急如焚,这里十个人中,只有钱贵增一人没有中他的“一招散”只有他一人有能力保护老教主的安全,他如果败落,这後果岂堪设想?
    就在这使人窒息的紧张时刻,突然爆出陆友仁的狂笑声。
    “托塔天王”钱贵增也闷哼一声,一条高大的人影蹬蹬连退,手中百馀斤的降魔杵也当地跌在地上。
    原来陆友仁旱烟杆重重地敲在他的“肩并穴”上!
    这肩井穴是在肩胛骨与锁骨之间,神经丛密布,一经打中,全身如著电一般,肢体软绵无力,神智却仍清醒。
    陆友仁跨上一步,脸上狞笑,旱烟杆指向他的“百会穴”上,沉声道:“钱贵增,你可还有话说?”
    “托塔天王”眼睛一闭,恨声道:“技不如人,要杀要剁,任你处置,但是若要污辱於我……”
    陆友仁冷哼道:“我哪有闲工夫污辱你?我只问你,我大师兄呢?”
    钱贵增睁眼道:“要我说出来是可以,只是你使的‘一招散’……”
    陆友仁道:“‘一招散’不是老夫使的,解药也在崔师弟身上!”
    他走过去往崔浩然身上一拍,道:“既然针毒已解,还赖著不起来麽?”
    崔浩然笑道:“针毒虽解,小弟却周身乏力,想乘机多调息一下……”
    说著从怀中摸出“一招散”的解药,扔给红老道:“鼻子上闻一下就行啦!”
    转过竖立如屏的大石,里面又是一间石室,但地方比前洞要小得多。
    大约不过三丈见方,中间放著一张石床,铺著厚厚的兽皮,端坐著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面貌清瘦,年约六旬,双目微合,状若入定。
    萧惠仙一眼看见老父,惊喜叫道:“爹!”
    她正要朝老人奔去,容嬷嬷及时将她拉住,道:“你爹玄功尚未恢复,不可惊扰!”
    这老人正是“修罗教”的教主,萧惠仙的父亲萧清和,他闻声缓缓张开了眼睛,深情地瞧了女儿一眼,欲言又止,再望望其他诸人,颇有感慨,道:“二师弟、三师弟,你们终於来了……”
    陆友仁与崔浩然见到大师兄,却也不敢失礼,一齐躬身抱拳道:“小弟见过大师兄。”
    萧清和含笑道:“好,你们来了就好,愚兄也盼望你们能来一趟呢!”
    他又向女儿道:“惠仙,为父和两位师叔有机密之事要谈,你先出去一会儿,待会儿为父也有话要跟你说!”
    萧惠仙不知道父亲要跟两位师叔说甚麽,只得答应一声,回身退了出去。
    月儿、珠儿立刻陪了萧惠仙退出,容嬷嬷也与四剑婢一起退出。
    这室内就只留下了两位护法,与他们师兄弟三人。
    萧清和长叹一声,打开僵局,道:“愚兄三年前走火入魔,一直盼望二位师弟前来一晤,可惜二位师弟一直啸傲江湖,行综不定……”
    陆友仁不知大师兄这话有甚麽意思?抱拳道:“小弟和崔师弟各处一方,平日也很少来往,兄弟三年前去了一趟关外,刚回来不久,一个月前才和崔师弟相遇,也得知了大师兄走火入魔的消息,辗转询问,才知贤侄女及两位护法都在这里,才找来的!”
    萧清和似乎并不在意他到底交代了些甚麽行踪?只是徐徐道:“二位师弟都知道的,惠仙的娘生下她不久就与老夫赌气,不辞而别……”
    陆友仁更不知他提起这一段是甚麽意思引只得随口应道:“是,小弟知道。”
    萧清和又道:“三个月前,她忽然出现,要愚兄交出‘修罗真经’……”
    崔浩然急急喊道:“不行,不能交给她!”
    萧清和道:“我没有交给她,那天愚兄正在床上打坐运功,她是听说愚兄已经走火入魔才找来的,还以为愚兄功力全失,故敢对愚兄出言胁迫。但她怎知愚兄只是运气入辟,双足不良於行,终於被愚兄一记‘修罗刀’惊退……”
    他叹了口气:“幸好当时并未惊动惠仙这孩子,从小就对她说她母亲是病故身亡,如若让她知道实情,对她打击就太大了,这才由两位护法向愚兄建议,移居此处,对外就说愚兄失综了……”
    他这样解释假失综,真躲藏的理由,似乎太过勉强,但是陆友仁并不追究,也不插嘴,只是静静听著。
    萧清和续道:“教中不可一日无主,因此愚兄授意二位护法,立惠仙为教主,暂摄教务,愚兄也深盼二位师弟能尽释前嫌……”
    陆友仁仍是不肯开口说话,萧清和开口道:“咱们师兄弟昔年的芥蒂颇深,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的,但是本教极需团结,不可再意气用事,一意孤行,所以愚兄为了向二位师弟表示诚意,以教主身份,打破以往祖师惯例禁忌,特准二位师弟修习‘修罗真经’不知二位师弟意下如何?”
    陆友仁、崔浩然心中一惊!喜出望外,他二人千方百计要找到大师兄,其志原也在这本“修罗真经”。
    原以为大师兄走火入魔,武功全失,只要找到大师兄,胁迫他交出,并非难事;谁知听大师兄这样说来,他只是不良於行,一身功力非但未失,反而练成了“修罗刀”的无上神功,只怕自己两师兄弟也无法接得下来!
    如今他既以教主身份特准,自然大为惊喜,立时躬身道:“大师兄吩咐,小弟不敢不遵命,今後小弟自当全力辅佐贤侄女,绝不有负大师兄的期望!”
    “如此最好……钱护法过来。”
    钱贵增上前,躬身道:“属下在。”
    萧清和道:“你抱我向後一尺!”
    钱贵增不明何故?但也只好遵命,抱起老教主,往後挪动了一尺。
    萧清和双腿三年来不能动,已经渐渐萎缩,只剩下枯骨如柴,但是他两只手却仍是能够活动自如的;只见他伸手掀开坐处的兽皮,露出石床来。
    那石床处,竟有一处凹穴,上面垫著厚厚的布毯,萧清和揭开布毯,取出上下两册“修罗真经”来。
    萧清和点点头道:“两位护法可以退下了!”
    钱贵增与红老道立刻恭身而退,萧清和面色转为严肃,朗声道:“长老陆友仁,崔浩然,过来跪下!”
    他们知道教主要传授真经,心中一片激动,依言上前,在他面前跪下。
    萧清和脸上微有笑容,徐徐说道:“本人以教主身份,特将本教无上神功秘岌,赐予教中长老陆友仁,崔浩然二人修习!”说著将这两册真经,分别递给他们。
    二人慌忙伸手接过,口中说道!“弟子陆友仁,崔浩然,叩谢祖师洪恩,叩谢教主特准赐经之恩。”
    萧清和道:“二位师弟可以起来了。”
    二人这才起身,躬立一旁,萧清和又道:“陆师弟打开真经来,修习本教真经内之上乘武功,历代相传,只有心法口诀,光看经上文字,是无法练成的,你且翻阅真经第六章,瞧仔细了,愚兄才能传你口诀!”
    陆友仁大喜过望,急忙打开书页,这本黄绫精婊,但却已非常古旧的手缮册子,正是“修罗教”世代相传的“修罗真经”!
    萧清和道:“翻到第六章没有?”
    陆友仁道:“翻到了。”
    萧清和道:“你要仔细研读经文和每一句下面的小字注解,如有不懂,可以发问……”
    陆友仁应了声“是”开始仔细起来。
    萧清和又向崔浩然道:“真经上册,都是你们修习过的功夫,虽然较为浅近,但是你从前只是先师口授,从未看过原文;本教上乘武功,尤其全已包含在入门基本功夫之内,温故而知新,也不妨再看上一遍……”
    崔浩然一直怀疑师父是否少教了甚麽?能翻翻上册,那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口中应著,一且即开始翻阅起来。
    陆友仁看的是第六章“修罗真诀”那是一篇练功口诀,字句古朴艰涩,每一句话,似通非通,简直无法解释?
    再看句下小字注解,也注得甚是玄奥;每一行上面空白处,又有蝇头小字注解,上字又有眉批,缝隙中还有补注……
    密密麻麻,重重叠叠,看得头晕眼花,不知所云?
    这些当然都是本教历代祖师所加的心得,和阐发真诀精微的创见,也不能不看。
    但注释也好,眉批也好,依然看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一无所获。
    萧清和面含微笑,道.!“二师弟,你得到了真经,看得懂麽?”
    陆友仁抬头之际,和大师兄目光一接,发觉他目光之中,似有嘲弄之色?心头不由一凛!暗道:“听大师兄口气,似乎就算自己得到了真经,仍然无法看得懂的了!”
    他深深地吸口气,又忖道:“不错,本教这部真经,文句艰涩而晦,敢情必须由师父另传心法,才能修习。那麽大师兄只是故意让自己看看真经,过过乾瘾,并非真的要传授给我了……”
    不觉心头暗暗怒恼,口中说道:“大师兄不是说要传小弟口诀的麽?”
    “不错,”萧清和含笑道:“不过本教有一项规定,教主虽有权把真经上某一项武学传给长老以上的人,但必须替本教建立一件大功,二位师弟如能立一件功,愚兄立即可以口诀相传。”
    陆友仁道:“看来大师兄并没有传我们口诀的诚意了。”
    他合上书册,回头朝崔浩然道,“三师弟,不用看了,咱们走吧!”
    崔浩然看的是上册,果然发现书有许许多多功夫,是自己不曾练过的。
    以前练过的,看来还有似曾相识之感,不曾练过的功夫,看了许久,依然茫然无头绪!
    他听陆友仁说走,不觉笑道:“大师兄既然赐阅真经,那就暂借一阅,过几天再送还大师兄不迟。”
    说完也合上书册,往怀中一塞,疾速往後跃退。
    萧清和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做声。
    陆友仁也朗笑一声,疾速後退,一面道:“三师弟说得甚是……”
    萧清和眼见他二人此举,不禁长叹道:“二位师弟,果然志在真经,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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