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八荒六合>书库>武侠仙侠>夜夜念奴娇> 第五章 财不露白

第五章 财不露白

    秦慧珠的母亲才是“夫人”只因已经亡故,这位二夫人才能被“扶正”成为夫人,接收了她母亲的“迎晖阁”同时也接收了她母亲的珠宝首饰盒。
    小时她是与母亲同住的,她当然清楚那“迎晖阁”的一切情况,她当然很轻易就潜入了那间花木扶疏的暖阁内,小心地避开了夫人的卧床,也避开了二名服侍夫人的丫发和两名老妈子。
    她已练了“上清秘笈”的武功成就,她轻易地进入了暖阁内间密室,打开了以壁画伪装的暗门,里面并排放著两只大型的檀木珠宝盒,其中一只黑檀木雕著精致花纹的,就是她母亲的遗物,应该在她成年之後留传给她的,她幼时陪伴母亲多少次抚摸这只珠宝盒,这上面有多少她与母亲的甜美回忆!
    她伸手将盒子抱了出来,打开一看,她怔住了!这里面甚麽都没有了?这只是一只空盒子了……母亲的珠宝首饰呢?母亲最喜爱又最舍不得戴的那串一百零八颗珍珠项链呢?
    秦慧珠有些愤怒,是谁这麽无耻,窃取了母亲心爱的东西?她伸手将另一只珠宝盒取出,打开一看,母亲的那串珍珠项链赫然入目!
    满满的一盒珠宝,灿烂夺目,耀眼生花,也分不清哪些是母亲的?哪些是现在这位夫人的?反正这位夫人偷了母亲的珠宝,罪证确凿,她不再客气,将这盒珠宝全部倒入母亲的盒中去!
    倒到最後的,是一只手掌大小、白玉雕成的玉匣,那匣盖上一左、一右雕刻著两把无剑鞘长剑,剑穗相互纠结,呈一个心形,心形中间又雕有“同心剑笈”四个字。
    这麽大一块白玉雕成的,本身就价值不菲,秦慧珠根本来不及看里面的内容,她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她不想教人撞见。
    她倒空了这只珠宝盒,再将空盒放回暗格内时,才发觉里面还有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金砖,更有厚厚一叠的“银票”。
    搬金砖实在太重,搬银票可就简单多了,她毫不客气,伸手将那叠银票全部取出,塞入怀中,再小心地关好暗格的门,放好那幅伪装用的壁画,悄悄的溜回去。
    秦慧珠顺利得手,顺利溜了回来。
    彩霞、明月也早已收拾好两包换洗衣服,准备出发了。
    秦慧珠却发愁,道:“可是我们根本出不去呀!”
    彩霞道:“为甚麽出不去?”
    秦慧珠道:“秦府高薪聘请了近百名武功高强的护院武师,日夜轮班巡视,秦府外围更有上千名士兵,环环守候,外人既进不来,我们也很难溜出去!”
    郑毅却笑道:“放心,这个难不倒我……”
    往窗外看看天色,郑毅道:“小心些,跟我来!”
    他将秦慧珠手上的珠宝盒接过来,塞入一只较大的包袱内,自己提了,彩霞就提了另外一只包袱,明月却只是扶著小姐,四人沿著墙角院落的花木浓荫处,小心翼翼,避开巡行武士,来到了後进的厨房处。
    厨房的小院落里,停放著一辆采买用的大板车。
    原来这九门提督秦府,眷口虽然简单,但是仆役、佣人、丫鬟众多,再加上护院武师、驻守兵士,共有千馀人要吃饭,真是“钟呜鼎食”之家!
    这么多人要吃饭,每天清早天不亮就要由火夫总管老胡与一名助手小方,驾车到批发市场去买。
    郑毅在秦府的身份是小厮,经常奉少爷之命,到厨房去吩咐点心、消夜之类的,所以与他们混得熟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郑毅领著她们钻进了大车,又用箩筐菜篮麻袋等物,把她们都遮掩好,吩咐道:“忍耐一点,别出声!”
    然後他自己也挤了进来,与秦慧珠挤在一起。
    天才朦朦亮,远处开始传来鸡啼。
    别人正是睡意正浓,老胡与他的一名助手却从热被窝里爬出来,匆匆地洗一把脸,却仍是惺忪睡眼,套好马车!驾车由後门而出。
    此时正是守卫士兵要交班之时,老胡与助手驾采买车出来更是数十年如一日惯例,士兵时也照例往车上瞧了一眼就挥手放行,谁也没有想到今天却放走了秦家大小姐与郑毅四人……
    这辆采买车是木板硬轮,辗在石板路上,颠簸震荡,颠得他们背头都快断了。
    正好经过一段寂静的转弯处,郑毅叫她们都悄悄地下车,一点也没有惊动老胡与那名助手。
    这里有一条窄窄的暗巷,郑毅牵著她们穿过暗巷,从另一边陌生的巷口出来,却发觉这里竟是灯光辉煌,人声吵杂,他四人都没有见过大世面,更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不免有些心惊胆跳,缩在巷口不敢出来。
    仔细瞧瞧,才弄清这里是一家小客栈的前门;前来投宿的,多是长途旅客,苦力劳工之类的人物。
    所谓“未晚先投店,鸡呜早看天”。他们都是赶个大清早起来,刷牙洗脸,穿衣整行李,刷马的,套车的,吃早餐的……
    结了账,就可以继续赶路,或是开始一天的劳苦工作啦!
    恰巧就在对街,也有一家专卖早点的小店,生意的对象当然也是这些人,所以也点起了灯火,卖起了吃食。
    郑毅四人提了包袱进到店里,到最里面靠墙的角落那一桌坐下,将包袱藏到靠里面的凳子上放好。
    郑毅、秦慧珠懂得一点武功,便坐在外面保护彩霞、明月。
    这家店里除了动手做早点的师傅之外,就是一位徐娘半老,还有一位活泼小姑娘,十六、七岁,脸蛋红通通的像苹果,呼唤的声音像银铃,尤其对郑毅特别殷勤,眉开眼笑的趋了过来,白生生的手上拿著一块抹布,一面擦桌子一面道:“这位少爷要吃点甚麽?”
    门口的柜台上明明有各种食物,郑毅却偏偏都叫不出名字;墙上明明有纸条上写了许多名字,郑毅却偏偏不知道那是指甚麽食物。
    相信秦慧珠三人比自己更难得出门,当然比自己更不会回答。
    不得已,只好故做内行状,向这小姑娘道:“我们是第一次到你这样的小店,有甚么好吃的,尽管拿上来吧!”
    小姑娘答应一声,见他四人衣著华丽,气度大方,定是哪一家的公子、千金,立刻就拣她店里最贵的食物,送了一堆上来。
    秦慧珠与彩霞、明月三人,从未见过世面,开洋荤似的吃著各种粗粝的食物,果然各有风味,赞不绝口。
    郑毅悄声吩咐道:“天色还早得很,我们要慢慢吃,慢慢等!”
    黎明前的黑暗其实是很短暂,不一会儿工夫,天已大明,这小店的灯火也已经撤去,那间客栈门口,该走的也都走光了,该睡的也都回去睡回龙觉去了。
    那位老板娘道:“若是要投店,现在也可以去啦!”
    郑毅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便应声道:“老板娘结账啦!”
    小姑娘其实早已结好帐了,立刻趋前道:“一共是二十一个铜板!”
    郑毅伸手往怀里一摸,不禁脸色大变。
    原来他还有几个零钱的,却在秦慧珠房里换衣服,把一套小厮衣服换了下来,现在穿的虽是一套崭新的少爷衣裳,却是个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啦!
    他急向秦慧珠道:“你身上有没有钱?”
    秦慧珠笑道:“有!”
    她伸手入怀,将一叠银票掏出来全部交给他,道:“你带著比较方便!”
    郑毅抽出一张来交给小姑娘,道:“对不起,请你找开给我们……”
    小姑娘接在手中,突然大叫一声,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老板娘也吓了一跳,急赶过来,道:“小惠怎麽啦?”
    这个小惠瞪大著眼睛,指指银票,又指指他们,张口合不拢来,讷讷道:“他,他们……”
    老板娘接过银票一看,也大吃一惊道:“这是黄金一佰两!”
    秦慧珠道:“是呀,没有错。”
    老板娘道:“你们只吃了二十一个铜钱的早餐,却拿这张黄金一佰两的钱票要我找?”
    秦慧珠道:“没办法,我已经看过了,这叠银票,每一张都是黄金一佰两呀!”
    老板娘道:“你,你们知不知道这张银票到底值多少钱?”
    郑毅道:“值多少?”
    老板娘叹了口气,道:“现在的时价,一两黄金抵三十七两白银……”
    郑毅的算术倒很快,接口道:“一佰两就是三千七佰两白银?一斤十六两,共有二百三十一斤多的银子?”
    他瞪大了眼睛,吃惊道:“二百三十一斤,连抬都抬不动!”
    老板娘道:“二两是十钱二钱是十分,一分值十七个大钱,一个大钱值三串铜钱……你们只吃了二十一个铜钱的早餐,却用这张银票来找,我怎么找给你呀?”
    郑毅也慌了手脚,急道:“可是,我们真的没有零钱呀!”
    老板娘将银票还给他,叹气道:“你们几位想必是大富大责人家的公子少爷,手头不方便的时候也是有的,这顿早餐嘛,就算是我们请客……”
    秦慧珠感动得不得了,将手腕上一只翠玉手镯拔了下来,递到老板娘手中,道:“你这麽的好心,我就把这只镯子送你当纪念品吧……”
    这只玉镯碧绿温润,毫无瑕疵,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不由得声音发抖,道:“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秦慧珠生怕她要递还回来!用力将她的手往外推,道:“不要紧,你收下……”
    老板娘只好将玉镯收下,诚恳道:“不管少爷、小姐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只奉劝一句话……”
    郑毅道:“你说。”
    老板娘道:“人心不古,世道日衰,千万要记住:“财不露白!”
    郑毅立时领悟,道:“不错,书上也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多谢老板娘教训。”
    终於街上热闹了起来。
    长安果然是帝王之都,物阜民丰,街市繁华,车水马龙,攘来熙往。
    秦慧珠等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处处透著新鲜好奇,郑毅终於找到一家当铺,从珠宝盒内摸出一副珍珠耳环,进去当了一佰两银子。
    人是英雄钱是胆,他们口袋中有了银子,就找了一家看起来很有气派的“富豪大客栈”要了顶楼上层的两间相连的上房。
    彩霞、明月两个丫头服侍秦慧珠住一间,郑毅自己住一间。
    因为昨天大家都没有睡好,现在可以洗个澡,换个衣服好好的睡一觉了!
    郑毅打开那只珠宝盒,从里面拣出几件容易脱手的珠宝,却注意到那只玉匣,拿在手上,惊异道:“我好像见过这个玉匣。我真的好眼熟……”
    秦慧珠道:“是吗?可是这东西一直锁在暗格里,谁都没有见过的呀!”
    郑毅打开玉匣,从里面取出二本薄薄的小册子,字迹却显然不一样,一本封面上写“同心右手剑法”是工整却刚健的男人手笔,另一本封面上写“同心左手剑法”却是工整却娟秀的女性手笔。
    郑毅尚未翻阅内容,却见到玉匣之底又有一张纸条,正是那相同的娟秀字迹:“字示毅儿!”
    秦慧珠道:“不错,果然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再看那字条,上面写道:
    字示毅儿:娘身世悲惨,汝身世更惨,男儿当自强,留同心剑笈付汝,务必找永结同心之佳偶,共练绝技,艺成之后,再访梁坤杰可也。
    秦慧珠道:“梁坤杰?谁是梁坤杰?”
    郑毅却道:“现在不用研究谁是梁坤杰?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把这‘同心剑笈’练成功!”
    秦慧珠道:“那你还不赶快去找你‘水结同心’的佳偶去?”
    郑毅一把就搂祝糊,道:“何必去找,现成就在眼前!”说著就热情的吻了下去。
    秦慧珠又惊又喜道:“你真的愿意跟我共练绝技?”
    郑毅道:[这就看你是不是肯跟我永结同心?”
    秦慧珠又被他的热吻融化了。
    郑毅将她抱到床上去,同时动手解除她的衣服。
    彩霞、明月羞得满脸通红,急急退出这房间,将门带好之後,躲入隔壁房去。
    郑毅却不理会那么多了,他腹内的“九阳珠”又化为一团热火,他飞快地剥光了她,也剥光了自己。
    她也紧紧地抱祝蝴,全身颤抖。
    那四片唇儿凑上了,这一吻,就难分难解。
    那两团软绵绵的乳房,磨得他一阵心猿意马,他神志已昏,意乱情迷,粗鲁地闯进了她的禁地!
    她猛地一惊,却不是陌生客,虽然很无礼,却也不能拒绝……
    也是不忍拒绝,更是无法拒绝,因为郑毅已经不管她拒不拒绝,开始用蛮力在征服她!
    他疯狂地顶挺著!
    明明昨夜已经有过一次,应该是驾轻就熟的,这一次仍然觉得好似被一根火红的铁条插入体中一般,既烫又疼!
    她全身颤栗,他却毫不怜惜地疯狂顶挺著!
    终於她酥痒难耐,不由自主地跟著顶挺了,哪儿酥,就往哪儿扭,哪儿痒,就往哪儿迎……
    她已将他紧紧缠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努力地扭个不停。
    汗水自她的胴体渗出,房中洋溢著“青春进行曲”!
    这样的赤身肉搏,这样的短兵相接,男性与女性的战争,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她舒爽之极,脱口呼喝呻吟,却顶磨旋转得更起劲了!
    终於她顶不动,转不开了,她的呻吟变得微弱了,她终於在一阵紧张抽搐之下,蜜汁狂流,灵魂升上了半天空去……
    她紧紧缠祝蝴,要求他深深地顶祝糊的泉源之处,要求他吸收乾净,不要浪费!
    她舒畅万分,在他耳畔呢喃著:“真好!”
    他的“九阳珠”又发挥了作用,认真地吸收,一点也不肯浪费,更在他腹中炼化成宝贵的真力……
    再从“玉枕”与“命门”二穴,输入她的体内……
    然後秦慧珠开始翻阅那本“同心左手剑”一面详细讲解,一面就用左手伸出食指,以指代剑的开始练习。
    左手练过,再换另一本“同心右手剑”来练习。
    原来这“同心剑”的要旨,分成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要求“一心二用”第二阶段则要求“二人同心”!
    一个人要练到一心二用,则左手一招的同时,右手是另一招,左右手的招式相辅相成,生克互补,则一人的威力可以变成二人,
    而一对真正能“永结同心”的佳偶,共练“同心剑”能够练到心灵默契,二人同心,四只手同时四种招式相辅相成,生克互补,其效用更是加倍又加倍了!
    这“同心剑笈”共四九三十六招,每一招都有九种变化,而每一种变化又都能分成左右手错开使用;如是一对佳偶共同临敌,其变化的繁复又加倍了!
    郑毅与秦慧珠虽然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努力练了一个时辰,才勉强将第一招的九个变化练完。
    他们以指代剑,比划招式,已觉得威力无穷,不禁大为兴奋。
    秦慧珠兴奋地抱著他深深地亲吻著:“谢谢你……”
    郑毅道:“谢我甚麽?”
    秦慧珠道:“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郑毅道:“你要怎么谢?”
    秦慧珠道:“你要我怎麽谢?”
    他又吸吮著她:“我还要……”
    秦慧珠嗤嗤地笑著,拚命往後退缩,哀求道:“不行,不行……我实在受不了啦,至少让我休息到明天……”
    郑毅却苦著脸道:“我能等,他不能等!”
    秦慧珠道:“他是谁?”
    郑毅拉著她的手来一握,秦慧珠就吓得跳起来,她实在难以想像,自己刚才如何忍受这个巨无霸、大怪物的摧残蹂躏的?
    她缩手往後退,惊叫:“我不管,我不管!”
    她不小心撞倒了几上的花瓶“砰”地跌碎,惊动了隔壁房间的彩霞、明月,赶忙过来察看。
    羞得二人匆忙披上衣物,彩霞羞红著睑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还没有玩够……”
    秦慧珠道:“玩够了,已经玩够了!”
    明月道:“你们只顾自己玩,我们饿到现在还没吃中饭呢?”
    秦慧珠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叫,经过刚才这样消耗体力的战斗,她比她们更饿。
    她扯著郑毅道:“好郑毅,好老公,快带我们去吃饭……”
    彩霞、明月亦学著小姐的语气,道:“好郑毅,好姑爷,快带我们去吃饭……”
    郑毅笑道:“现在甚麽时候了?”
    彩霞道:“现在午餐过了,晚餐还没到!”
    郑毅道:“好,你们赶快打扮一下,我带你们去‘龙凤茶楼’吃点心!晚餐到‘萤桥茶座’去听歌,吃他们最有名的八盅一碗!”
    她们兴高采烈,立刻动手为秦慧珠梳洗打扮。
    郑毅抱起这只珠宝盒,道:“我去把这些东西收好,免得被怀人偷走了!”
    郑毅抱著珠宝盒来到隔壁这间房,先把房门扣上,免得突然有人闯进来。
    老板娘曾经劝告他一句话:“财不露白”。所以这东西一定要好好的藏好。
    可是这里只是一间客栈的房间,能有甚麽地方能收藏这样贵重之物,而不被歹徒找到呢?
    郑毅一直跟随少爷身边,毫无江湖经验,但是他脑筋聪明灵巧,他先设想如果我是梁上君子,我会怎么样找这盒珠宝?
    可惜的是他从来没有当过梁上君子,也没有见过梁上君子。秦府护卫森严,几十年来甚至也没有遭遇过梁上君子!
    他是从书本上读到这四个字的,书上说有一个小偷,躲到别人家的屋梁上等机会下来,屋主人故意叹气道:“梁上有君子,奈何学做贼?”
    就将一把钞票放在桌上,出门而去。这小偷心中惭愧得不得了,钞票也不拿了,回去闭门思过,发奋图强甚麽的?其结局早就忘了,郑毅只记得梁上君子就代表小偷。
    一想到梁上君子四字,他不由自主抬头往上瞧去,只见这家几十年老字号的客栈,天花板都已经因为油灯的烟薰而焦黄发黑了,但是他仍能瞧得出其中一块是被人移动过的。
    这个高度能难倒一般人,却难不倒他,他一踮脚步就拔身而起,伸手托开了这块天花板,钻了进去。
    这里是客栈的顶层房间,所以夭花板上面就是巨大的屋梁,直的斜的交错,又结实又牢靠,只可惜布满了蜘网灰尘。
    从这里往下,果然能很清楚的监视屋内动静,如果有人要收藏贵重之物,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也就是说无论你藏在屋内甚麽地方,都逃不过梁上君子的眼睛!
    可是,我如果藏在更上面一些呢?
    郑毅抬头再往上瞧,在错落幽暗的屋角最高处,果然是一处绝佳的藏东西的好地方!
    他攀爬上去,直到连人都挤不进去的角落,这才伸手将珠宝盒塞到最里面的角落去藏好。
    突然,他意外地发现一个牛皮纸的大信封,用一根针钉在木柱上。
    郑毅好奇取在手中,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地图,只因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他只好匆匆塞入怀中,匆匆再从这天花板下来,小心地将这块板子恢复原状。
    弄得满头满脸都是灰,却听到有人在敲房门。
    是彩霞、明月,来催促他:“好了没有,我们饿死啦!”
    郑毅也饿了,他匆匆地掸掉头上身上的灰尘,胡乱洗了一把脸,就与秦慧珠三人一起出门。
    郑毅四人下楼来,立刻就有店小二躬身响迎[少爷、小姐要出门么?要不要马车?”
    郑毅却走向柜台,向掌柜的道:“贵店能够为客人服务些什么?”
    掌柜的一笑,道:“贵客如有须要,但凭吩咐就是!”
    郑毅道:“小可出门在外,沿路游历而来,手头颇有不便,这个……”
    他取出一张黄金一百两的银票来,交到他手上,道:“相烦兑换成白银票,还要一些碎银子……”
    这掌柜的立时心跳加速,讷讷道:“这,这面额太大,小号吃不下来……”
    郑毅笑道:“你不会拿去找钱庄吗?”
    掌柜恍然大悟:“是是,我去找钱庄,可是没有这么快……”
    郑毅道:“我们要到‘龙凤茶楼’吃下午茶,来得及麽?”
    掌柜道:“来得及,来得及,小人换好了,立刻赶到、龙凤茶楼。专程送上!
    郑毅又道:“要是赶不及,晚上我们在‘萤桥茶座’吃八盅一碗,”
    掌柜的躬身相送:“是,是……”
    郑毅四人来到门口,马车已经在等候。
    店小二为他们打开马车,郑毅随手一锭碎银子塞在他手上。
    他打赏的手法非常熟练,因为他常常跟秦志远出门,这些细节他早就看惯了。
    他出手又大方,反正是别人的钱,他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车夫早就吩咐过,所以直接将他们送到“龙凤茶楼”郑毅又大方地付了车资,打赏小费。
    这“龙凤茶楼”吃食并不有名,但是高贵典雅,是连官贵人,富商巨贾,午後时分休息品茗,或是谈生意的好地方。
    吃食虽不有名,却是贵得吓人,小小的精致的碟子,少得可怜的精致点心,却绝对比早餐时吃的东西好上几倍。
    这四人衣著华丽,举止高贵,吃越东西来却狼吞虎咽,像是饿死鬼投胎,转眼间桌上就堆了一大叠的瓷碟。
    谁又会知道他们从早餐之後到现在,是粒米未进。
    四个人至少吃了二、三十碟精致细点,喝了三、四壶上好茗茶,这才稍稍填饱了肚子,这才注意到郑毅头发上还有一根蜘蛛丝?
    秦慧珠伸手把蜘蛛丝拈下来,笑道:“你钻到哪个老鼠洞去了?”
    郑毅笑道:“没有钻老鼠洞,却是去当梁上君子去了。”
    接著他就将收藏珠宝盒的情形说了一遍。
    接著就想起那封信,从怀中取出,道:“我还来不及看内容。”
    打开信封,抽出一张地图和一封信来。
    先看地图,竟是一座豪宅巨邸的建筑与花园布置图。毫无特色,翻过背面,却只有几段虚线和一个朱红的叉叉。
    地图既不知所云,再看这封信,上面写道:“老夫朱天羽。”
    郑毅四人完全没有江湖阅历,也不知朱天羽是何人?只见他写道:“偶尔得到这张藏宝图,却被仇家追杀,自知不敌,又不愿让此巨宝落入仇人之手,先藏在天花板上,如能逃脱,当然自己去寻宝,如果遭了毒手,就留待有缘之人,只望为他建衣冠冢,再用此财富做慈善之事以积福!”
    巨宝?财富?在哪里呢?完全没有一点提示。
    正在推敲之间,高升客栈的掌柜来了;他果然不负所托,将一佰两黄金全部兑换成白银五十两一张的银票,其他的零头则换成碎银,以方便他随时花用。
    郑毅大为感谢,随手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打赏,道声:“辛苦了!”
    这掌柜的只不过跑了一趟路,就赚了五十两银子,高兴得不得了,千恩万谢而去。
    郑毅将这些银票分成四份,分给大家,道:“分开来保管,万一某人有所闪失,也不致於全部穷光蛋!”
    她们三人果然都将银票贴身藏好。
    郑毅道:“好啦,天色也快要黑了,我们就安步当车,慢慢的逛街,走到萤桥茶座也刚好又饿了!”一听说可以逛街,大家都雀跃不已。
    长安外城西门又叫“景行门”。
    门外是宽阔磅备,水流量丰富的泾水。
    出景行门跨河筑有一座二十四孔石桥,名叫“萤桥”是长安的交通孔道。
    当时承平已久,天下太平,长安城的居民在整日繁忙的工作之馀,每在落日馀晖,华灯初上时,多会流连到此,在平缓的河岸之地没有价廉物美的茶座。
    才几个铜钱一壶的好茶,或独坐静思,或三五好友,或携妻小,来此消磨良夜。
    渐渐的知名起来,茶座愈设愈多,也愈有各家的特色,有些是奕棋会友,有些是京剧清唱,有些听古说书,有些相声歌艺,不一而足;喝茶所配的点心也愈来愈有变化,甚至有一家茶座以高薪聘请宫中御厨,精工制作了上等点心,叫做“八盅一碗”在这萤桥茶座大大的出名,贵得不得了,生意也好得不得了!
    曾经有人请秦志远来这里吃过,郑毅只是随行小厮,只能站在一旁看著他们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心中曾发誓,有机会一定要来好好的吃一顿!
    如今果然来了,而且还带了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真的可以扬眉吐气一番啦!
    谁知道才到这茶座之前,就遭店小二挡驾?
    小二道:“客官抱歉,已经客满,坐不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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