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只陪谁睡
感觉还是曾惠我们是一路人,都是乡巴佬。用乡巴佬得出我们是一路人好像是有点看不起我们自己,可一路人在一起才亲切啊,那样谁都不能看不起谁,只能看不起自己。有人还喜欢在形容这种档次相当时还经常在一路后面加上货色那个次:一路货色。
我简直不知道怎样形容这种心境。所以基本也说不明白。
这样好啊,以前想着这样的两个人结合也是一种悲哀,没有一个优秀的多可怜呀!现在不这么认为了,小农村的小夫妻有什么不好,不会勾心斗角,不会忘恩负义,不会相互嫌弃。我开始想我和曾惠结合的好,来自乡村的感情,不去想它的土气只去想它的纯洁。土气也许应该是有的吧,然而土气和眼下这种绞心的心理折磨比起来算的了什么呢?
我继续想我们能发展的好。
我们都是胸无大志上不了大台面的人,都不善于言谈,都循规蹈矩,都封建传统——封建传统现在看来是多么宝贵的品质啊,心底里是多么喜欢这种人。也许以前能谈恋爱就是看上了曾惠这点。我承认,我这个人自卑心理很严重,能拿出来勇气起给曾惠写情书追求她,就是看出了她和在某方面相同的不足。谈女朋友找对象都想要个好的,如花似玉的,花容月貌的,冰清玉洁的,温柔贤惠的,通情达理的,等等。最好是一个各方面优点于一身的,多多益善。我也想啊,谁不想啊?再加上个腰缠万贯才好呢。可我看曾惠的还是她的缺点,有了缺点我才配的上她。我一米八五的个头,怎么找都不能从长相上找出优点。
认为这样的人才更忠诚,更知道珍惜,相处起来比较省事。
而和天蓝谈恋爱时,我只想要谈恋爱,她那么能讨人喜欢,能讨人喜欢的谁优点谁不希望自己女朋友具备呢。
我想现在还不是比较的时候,还早,天蓝要做出了出格的事,是她自作自受!这样想着,我知道我又暗暗的接受和容许了天蓝。这种和别人有身体接触的事是多么让人难以接受啊,我还是在盘问自己:对天蓝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撕心裂肺的事,天蓝为什么还去做呢?我们都不喜欢在恋爱中让步,改变自己,可她这样做是让步吗?我的天!
还得和曾惠联系着,这能抚慰伤痛。
当想到和她联系是为了抚慰伤痛,我明白能抚慰伤痛是因为那种报复的心理:你做了最我不起我的事情,我也要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接着就想,这是多么悲哀啊,像个毛孩子似的。想到悲哀一词之后就在心里骂了一句,不知道骂谁!有些快感。
然而,和曾惠——把我甩了的前任女友打的电话,还是让我从绝望中爬了出来,说不上高兴,还能呼吸,就像浮出了水面一样。
天蓝回来,见我坐着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笑着对我说:“宝宝,睡醒了吗?啥时候睡醒的啊?睡的好不好?来,叫我看你的眼神。”
“上班回来了?”我故意把上班说的很重。看见她就想生气。
内心想懒懒地说:你别叫我宝宝。我笑着不动,让她看我的眼神,她坐我腿上看了看我的眼神,说:“还可以。”她又说:“宝宝,别瞎想了,你主要是闲的了,找点事做就好了。”
为了让自己坐稳,我两手在后面支着,答着:“是闲的了,没啥事干。”
“你可以还去打球啊,你不是好打球吗?打球还能锻炼身体。”
“嗯,我得练练篮球。”说话的时候,嘴里懒懒的,内心冷冷的,没有力气愤怒了,只是冷冷的:你就作吧。
“你练好了到时候我去看你打球。”
“哦,到时候你去看。”
“看你没激情的,我回来了你也不给我个好的环境。”
“我累了,没劲。”
“你的腿也累了吧。哼,我就不起来,谁叫你不歇好的呀。”
“哦,都怨我没歇好。”
“我还是起来吧,看你可怜的。”
我是可怜。就木木地说:“是嘞,可怜。”
“呵呵,我说你可怜,你也说你可怜。你真有意思啊。”她笑起来说。
我一点也不感觉有意思。也就不能随着她笑。我还是说:“是嘞,有意思。”
“猪,我说啥你也说啥。”她坐在床上,搂着我的腰。
“你说啥我也说啥。”
“你猪。”
她再这么叫我时,我终于忍不住笑了。
“宝宝饿不饿?”
“不饿。”
她把我手放到她怀里,贴着肚子,里面是热的。“我也不饿,咱晚一会吃吧。宝宝,现在想要不想要?”
我想了一下说:“哦,不想,没劲。”
“你不想我想啊,我现在就强奸你!叫你没有劲!”
她把我按在床上亲我的脖子,湿润的舌头把脖子亲了个遍,又移到耳跟。脱我的衣服时,她作出急切而凶猛的样子,用力的拔我的毛衣。平常都是我给她脱衣服,这回轮到我躺着不动了。脱完两个人的衣服,拉了被子盖上:宝宝别冻着了。她用滚热的舌头和柔软的唇在我身上滑着。从耳跟一直亲到脚跟,又到脚趾。
“宝宝,这时候有劲没有啊?”
“有了。”
“咱这一回还来美声唱法吧。”
“我那脏,该洗澡了,下一回吧。”
“不,我得强奸你,我想吃。”
她直接把那含在嘴里,吮着。我知道那真脏,几天没洗过澡了,看她用力地吸着,有些过意不去。我说:“好了。”
她像立即生气了的样子,说:“不,我要吃。我吃香肠的,宝宝,这香。”
这时我原谅了她,她对我真好,她肯为我做这么多,她肯定不会不会做我想要她做的事。
过了一会儿,她咂着舌起来,把我的双腿拉直,坐在我的家伙上,用手往里送了送。我说:“乖,还没戴避孕套。”我竟又叫她乖。
“强奸还有用避孕套的吗?”说完就在上面做前后的摩擦运动。“宝宝,真爽。”她叫着。我躺着也快乐得闭上眼。做了一会儿,就上下做起来,像做半个蹲立运动。我慢慢感觉出来节奏,是九轻一重。
又是一次持久战,她歪着头欢快地说:“宝宝我出汗了,跟骑马的一样,真好玩。”
我把她放下,对说:“该我了。”
她爬起来把我放倒:“不。”
我就在下面配合着她。完后,她说:“宝宝,被强奸爽不爽呀?”我说爽。这时什么都不想了。她又像昨晚那样说:我的身子永远都是你的。我又用手去搂了她了。她向我保证的是她只和我做爱。
做爱的时候我原谅了天蓝,可等等那激情消退,我的心又开始堵的慌。
即使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天蓝尚且不在意我还在意什么呢?从恋爱的角度讲,虽然她是我的,但她首先应该是她自己的;按客观的人性讲,虽然我爱她,但最爱她的应该是她自己。这道理是最能讲通的,如果它也能用在我的身上,我就不必担心什么。虽然没有把握她仅属于我,但是我也没见她和别人有比我还密的关系。
更何况天蓝说:我只和你做爱。
“我只和你做爱”,这是我仅剩的优越。不知道这点是否能让我满足。我对自己没把握。
半夜天蓝醒来,把我叫醒,说:“你天天还生气,你看谁能享受到你这样的待遇。”
我思考了,品味了这句话,说:“我不生气了,谁也不能享受到我这样的待遇。”我掖了掖被子,也帮天蓝掖了掖。
“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亲你哪儿我都感觉是甜的。”
“我也是。”我说。后半句我没办法体会出来,前半句至少得除了不让她去上班。欠日的甜甜。
“猪,你是啥啊?”
“想抱着你睡觉,睡吧。”我不想说什么。懒的去说。
“好。”她往怀里靠了靠。
其实我对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感觉,我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可我也讲究点卫生,别人能随便碰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我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我依然不说什么,只去做恶梦。每次都梦的很深,好像亲身经历一样。
梦见自己所在的城市在遭受攻击,政府全城征兵,我怕死在战场上就躲了起来,接着城市沦陷。这是古老的战争,虽没去参战,我看见了敌人爬上城墙时的嚣张气焰;城下有斜插的旗帜,已经烧了半边;还有独轮的手推车,也歪地上,车下还有战士的尸体,有敌人的,也有朋友的;我躲在家里隔着门缝往外看,想着好在我没去参战。然而接下来敌人说要屠城十日,男杀女也杀,不过要先强奸。杀人方式是把人驱赶到一个胡同里,然后是一个个敌人练刀,从一端挥着刀杀到另一端。像《和平饭店》里面的周润发。我卷缩在墙角,可还是没能避开那无处不及的刀花,当我的头滚在地上的时候,我流下了悔恨的流水,我想:下辈子我要做个勇敢的男人,要像关云长一样,横着青龙偃月刀想龋涵的头就龋涵的头。
梦见世界没了女人,课本上记载着事情发生时间,历史老师说:历史都是朝着进步的方向发展的,没有女人也不例外,它逼着人们研究女人的替代品,这种科学研究一个月的发展是比这以前历史上总和还要多,并且,这个世界因此少了战争,少了堕落,少了好多不治之病……
还梦见小时候去学游泳,怎么游都游不出来,岸就近在咫尺,我却抓不到。
梦一个接着一个。
我说梦话骂人,骂声把我惊醒。睡觉的时候几次都舞起手来,像要挥手去打。
把天蓝惊醒的时候,天蓝都关心摸着我的头急切地说:“宝宝你怎么了?”把我往怀里拉。有时我就靠在她胸脯上,把灵魂收回来;有时我锨起被子呼吸外面的清凉空气,直到让身体也凉过来。
白天依然上课,好像生活在正常进行。
以前做过一个心理测试题,说假如你在沙漠深处行走迷了路没水了又与外界联系不上,已经渴到站不起来的时候,发现地上有一盆黑臭的水,问:你会喝下吗?以前我说我不会,我要往前爬,就不信没那点脏水就爬不出去沙漠。测试的答案是,你选择喝下那臭水,当你爱人有外遇是你会原谅他(或她);选择拒绝喝水,说明你不会原谅你爱人的行为。当看到答案,我说这题的答案可靠,因为我就是不原谅我的爱人有外遇。当时真这么想的,决不原谅。
如果这题够科学的话,我的解释是:现在的情形和外遇根本就不同;或者当时我就没有体会到过口渴得站不起来的滋味。
对生活基本没有什么兴趣,为了打发时间我只去打球。我还时刻担心着宋词一不小心把天蓝在文化宫工作的事说出去,别说是让他们知道她和别人有身体接触了,就是让别人知道她陪人家打麻将,其实仅有在文化宫工作就够让我无处可站了。因为有个词是文化宫,有个字是陪。陪啊。我怕别人有一天突然问我:你女朋友在文化宫工作?或者问:你女朋友正在忙什么?或者问:你怎么不去陪你女朋友啊?甚至怕别人问起女朋友,甚至不敢和别人长时间说话,怕说到女人身上。
和曾惠时断时续的联系着,她那周一周五下午没课。让我在不打篮球的下午也能活着过完。
有次天蓝回来看着满屋的烟,说:“宝宝,你吸烟了?”我点头。她就从床上拿起烟放在我的嘴了,“我想通了,做人能快乐就去快乐,别委屈自己。我们都年轻,学会吸烟了到了老了咱们再戒。”说完给我点上。
天蓝看着我吸烟,说:“宝宝,就不该不让你吸烟,你看你吸烟酷的。”
我笑了。深深地咽了一口。吸烟时的乐趣少了,因为不再有头晕的现象——头晕着才舒服,这是我吸烟的原因。
“你看成功的男人谁不吸烟,革命的历史上就说明了这个问题,现在也是这样。吸吧,别吸太多就行,我想要你和我睡觉时的勇猛呢。”
不知道她怎么得出来的现在也是这样的结论。她让我吸烟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和宋词单独相处的时候,我经常对对他叹气:“谈恋爱真累,不想谈恋爱了。”宋词对我说:你别光想着结婚,值当有个经验也不赖,咱还早着嘞。
我就用这种理论教育自己。
天蓝发工资的那天,我们到市中心去吃自助餐。用力的吃,不带一点感情。
也都没提不去工作的事。
不提就不提了,我想:在生活落魄的时候,让自己的女朋友去卖淫又何妨!这理论仅能让我生活下去,给自己点心理安慰,我知道我不可能愿意让我的爱人去做那种事,哪怕自己去讨饭。可我的爱人愿意和我去一起去讨饭吗?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