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玫瑰会有期
事情不办个差不多我不爱也许上不敢对人说,说好听点我这是沉得住气不爱夸耀,说实际点是缺少信心怕是面子。对天蓝应该是有信心的,可还是没对人说,向人求教对策都没有。也许还是心存顾虑,本来以为我那次表白时她是心醉的,她的声音是能让人耳跟发热的;可越品味的时间长次数越多,那种感觉越变的模糊,别是自己的错觉啊!大概她不会开玩笑,如果有万分之一或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呢?无论无何我会记住前天的表白,我预感到这一定会成为我将来的骄傲。
到学校不急收拾东西,先给天蓝打电话。她也已经到了。我说:“你累不累呀?车上有坐吗?”
“有坐,也不太累,就是渴。真是渴死我了。”
“要知道我去给你送水了。咱到操场上转转吧。”
“哦,我带可多东西,还没收拾。”
“晚上回来收拾吧,好长时间不见了,挺想见见你。”
“好啊,我也不想收拾。你来俺寝室这吧,我在阳台上看着你。”
没敢一溜小跑,先照了照镜子,大叫几声不错,找够了自信才离开。碰见宋词,点一下头过去。绕路到小买部买了瓶绿茶。
看见她时,她站在上面的阳台上正朝我挥手。见她穿了件粉红色的大袄。笑着。“我现在就下去,你等一下。”
领上有很细很软很绒的毛,托着脸,好象脸也很净很软。如果是我的东西我会爱不释手。“哈,过年又穿新衣服了。”说着把水递给她。
她接过拧开,连喝几大口,喘着气说:“嘿嘿,我也不想要,老妈非让买就买了。”
到操场,有些老人在散步。“讲个笑话吧。”真不知如何开头,能说些话总是好的,最怕两个人在一起同时沉默,好象两个人有仇或要发生终身大事似的。
“你就想听我讲笑话啊?”她笑着,有些调皮,也很大方。
我看了一眼她的脸,不敢死盯着看,视线往下滑,看见她胸脯圆圆的鼓鼓的。袄很薄吧,那形状很明显。乳房,多好,人要是动物就好了,想怎么着怎么着。只在一闪间完成了这些。我随即说:“也不是。说其它的更好。”
“你不是有很多话想给我说吗?想说啥呀,说吧。现在有时间了,也不用花钱。”
“其实只要和你说说话,说啥都无所谓,我都愿意,也都高兴。”
“今天你可说一句好话了。”
“其实一般能算好话,我真是这样想的,我感觉着就是这个样。”
她看着我,笑的光辉灿烂。我就盯着她的笑,看她未经装饰的红唇,从那儿飘出来:“是吗?这更是一句好话了。”
我并没忘记告诉自己要“主动一点热情一点,别那么老实”。这是曾惠的肺腑之言肯定错不了。拉她的手吧,我的手握的像个拳头,紧紧的,出了汗我在身上抹干,抹干了又湿,湿了还会去抹,总是伸不出手。很简单的不用学!拉个手多正常啊!到底还是缘与没有确定关系。可我一点也不感到陌生啊!我们走的那么近,张开胳膊就能把她抱在怀里;稍微一探身我就能趴在她耳边对她说:你真美,我爱你。我试着张开一下双臂,终是不敢去抱。以后有的时间,过年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做也许她会把我当成坏蛋。好人,坏人?我在心里乐一下。做一个不完整的扩胸运动。
我们是有说有笑。我想我这么纯洁,真是个人才,在我们这一代人里实在少有。谈论尽找些有意思的话题,找到后来就找到文学。
“你喜欢读课外书吗?”我问她。
“也算喜欢,就我们这个专业有些书不读不行。”
“我看的书可少,你看的有啥值得推荐的书吗?给我说说,我也看看。”
“泰戈尔的《飞鸟集》你看过吧,感觉这书不错。”
我明白谈论文学是自找苦吃。只得说:“没有,我就看过古典四大名著之类的。”
“能看精华最好了。那些书我也看过两遍,有人腰斩水浒只留前七十回,还有人研究红楼梦前八十回与后四十回的作者问题,你感觉有意思吗?”
“我也是翻翻,不过我感觉还是百花齐放保留分歧的好。”为自己的聪明叫好,任何不涉及原则性问题的争论基本都可用次模棱两可地回答。一紧张什么邪念都没有了。“这些书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要求,把他们简单的故事读也很好,不管它艺术价值怎样,我们普通读者是要求一个完整的故事的。”
“对,不错。对了,我再问你,红楼梦中你知道赵姨娘的地位因为啥低吗?”
大为窘迫,如临毫无准备的大考。“我只是翻翻,翻过就忘了,不知道谁是谁了。呵呵,人家不是说这书读遍才有发言权吗?”
“不为难你了。你看书少,看的也不用功。可能男生都这样。”
一定要多读些书。有些丢人呵。这样才更真实嘛。只能这样自我安慰,谁不想博闻强识呼风唤雨呀!
回去还要收拾东西,不敢太晚。临走问她应该看什么书,我想好好读一本。她让我读《飞鸟集》,并说:“你读了写读书笔记也没啥意思,要能写一首诗才算本事。”我满口答应,两个星期总能写出来。
一个月不见,总要亲热一阵。好吃的东西真不少。
我不想收拾东西,床上应该放些书,乱一点才有文化气息,糟得像个猪窝睡着才舒服。
睡前白万里让打牌,我无可无不可,打牌也不错,反正高兴什么事都想干。到外面找韩高楼,远远的见他在走廊里站着,还背着手,小B孩子,过个年长成大人了。我就倚在门框上叫:“老韩,回来回来,回来呀。”
那人慢慢走来。“李柯你喝醉了吧,才开学?”是班主任孙怀逸。
对呀,韩高楼哪有那雅致在那静静地站着,还背个手。“哦,班主任,”我赶忙站直,“没事没事,班主任还没睡呢?”
班主任身上酒气冲天。他笑着问:“叫谁回来呢?操,好招着手。”
“哦,叫韩高楼。该回来睡觉了。”他进了我们寝室,我说:“我现在上厕所呢。”于是到了厕所一趟,再次小便。
可有发笑的借口了,连我自己都在笑自己。还讲给寝室里的人听,让大家笑。眼睛近视就是不好。梁又春责怪我:“你把班主任招引过来了,靠,差一点逮住我吸烟。我听见你在门口说班主任班主任的,赶紧弄灭了。”
在家一个寒假,梁又春学会吸烟了,据说有了烟瘾,这是见面讲的第一件事。我是说:“还是我聪明,要不然不逮住你了吗?”
这笑话被白万里讲了几遍。
刚来,都累,打了不大一会就散了。提心吊胆的怕班主任晕过来查寝室。
在能借书的第一时间去借书。借了本《飞鸟集》,又借了本《平凡的世界》。借书时见李青月也在找书,他是我们班与文学走的最近的,在校报编辑部工作。有时我会称他为文学青年,看人家,连名字都取那么好!我热情地与他打招呼,他见我拿着《飞鸟集》,极力夸我有品味。
“我想问你个事,青月。”
他看也不看我,说:“曰。”
只能看见他微卷的头发,盯着头发反应了一会,知道他让我有话就讲。我就问:“这本《梦里花落知多少》你不是看过了吗,咋还看得进去啊?”
“这你就不懂了,”他抬起头,我看见他峻峭的鼻子和厚厚的嘴唇,“好书要多读,孔子曾曰: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
果然是大家风范。什么?他的眼睛?我只知道在眼镜下面,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啊。
我就花大量时间看书。课外时间就不用说了,课上看累了才抬起头听会儿课,用听课来调节一下看书疲劳。明白,所谓累了就是某种状态持续时间太长了,坐累了,躺累了,睡累了,都有的;所谓休息就是换一种存在方式,课间十分钟,大作家锯木头。
接下来我准备借《飘》和《七侠五义》,要不断的看。现在主要是看《平凡的世界》,有空也看《飞鸟集》,文学素养太低吧,要么感觉其浅显,要么一点不懂。我对自己说:好好看吧,天蓝就是你的了,那圆圆鼓鼓的形状,那桔瓣似的红唇!
因为欣赏不到大作的高明之处,人就有些狂妄,我对天蓝说:“如果有时间,我也能写一部《平凡的世界》!”天蓝不鼓励也不打击,说:“你先写一首诗吧。”
以前就给曾惠写过的,不好,我自己都认为不好,只是知道曾惠喜欢我,我写什么都无所谓;现在我断定天蓝也差不多喜欢我,好坏也并不重要,只是面子问题。
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句话:“太在意一个人往往得不到。钱也是一样。所以,凡事还是随缘的好。”这句话也许表现不出人生太苦,但至少可以说明爱情太难。如果相爱,怎么能不在意!莫非这是爱情秘笈?有些难,称它难也许是因为未看透爱情,看不透就要走些弯路让人慢慢去看透。可看透了还有什么意思呢?不想失去对生活对爱情的信心和热情。如果看透了爱,也承认太在意一个人往往得不到,那眼中的世界将是一片荒凉,心里也会没有了生机。我是一家之言,别人也是一家之言。
“太在意不知道是就心里还就行动而言。有一句话,恰恰道破天机:随缘但不说不努力。毛泽东指导战争的轻视重视的战略战术,在爱情上也是通用的。做好每一件事,最笨的方法也是最好的方法。我是认真写诗,又不去苛求——其实我知道之所以没有去苛求是因为苛求也没有用。
流转的风景
如果有鬼神,理应有正气
如果有邪恶,必然有真理
如果有来生,但愿有回忆
如果我幸福,不能没有你
在每一次相处的空间
总会留下从心田溢出的美丽
落在地上,来不及拾捡
希望有来生,再次相遇
让我们一起寻找
那些散落的,类似花瓣的东西
李柯拜上05.3.3晴
李青月代表校报征稿。在水房刷牙时碰见他,和他打招呼。他问我最近有什么作品没有,还夸我挺爱好文学的看的书也比较有品位。我说诗也行吧,抄好了给你送去。我想着让他看的好处,即使没有稿费,如果能发表也能拿着一张报纸让天蓝看铅字呀。认真誊了一遍,去掉日期和拜上字样。
找个李青月单独在寝室的机会,给他送去。他正坐在床上看书。我送到他面前他,说:“青月,你先看一下吧。”
他抬起头:“什么?”
我有些尴尬,说:“那诗,你先看一下。”
“哦,”他明白了,指指桌子,“你先放桌子上吧,要差不多了我给你交上去。”
把诗放那的一刻,失去了誊写时的自信。也许是垃圾。写东西要先感动自己,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不大一会儿,李青月就到寝室找了我。他首先开口:“给你,你的诗。没有韵味。”我接过来对折了几下,装在口袋里。
白万里和他逗:“小青年,又搞文学来了?”
“否,来搞你来了。”说完笑一下,走了。
白万里叫着要拉人,没有拉到,就对我是说:“李柯行啊,投稿了?让看一下吧。”
我掏了一下,又装进去,说:“哈哈,不献丑了,丢人!不好意思。”
“咱自己人还有啥丢人的呀?让人家拜读拜读嘛。呀!脸红了。”
我真有些羞了,这事弄的。
要知道就这就不拿出来了,贪占小便宜。没有这退回的打击,在把这诗给天蓝的时候肯定会信心百倍非常自恋十分臭美。可现在……连李青月这关都不了。这诗无可救药吗?连改的建议都不给。我再看两遍,又自恋起来,看完一句总要念叨一次:行啊,不错啊。还是决定把原稿给她。李青月的评论是个鸟,也不一定有多大技术含量。底稿就不留了,如果她再说一无是处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只要努力,一个月就能和天蓝亲亲热热双入双出。我断定我们是情投意合了。现在需要的是把“主动点,热情点,别那么老实”运用出来。在和曾惠上,因为太老实我是吃了大亏,不然她不会这么提醒我了。我说吃亏并不是仅仅指没有占曾惠人身的便宜,而是我因此没有了爱的对象失去了爱情,放着好好的事不做不是神经有问题。可怜以前的自己——虽然我不知道现行的或将行的恋爱我会怎样——那时曾惠该是天天在心里希望我做些什么,可我却呆头呆脑正襟危坐。用以前一个哥们的名言:人生总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