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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是多彩也是无奈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李白《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
    面对大学生活,我感到无所适从,因为无事可做。功课不少,不知如何去认真对待。英语当然还是照旧的差,只是差的更厉害。虽对英语老师的教学方法十分赞成,可是不能让自己与它相适应——我们上课就看英文电影或短片,这是我令我十分满意的,大学了嘛,总得和高中有所区别。这可苦了我的英语,我喜欢高中式的那种掰着手教的笨方法。对这种教学方法的赞同和不适应只能这么矛盾的存在着。没有想过去改变,改变后仍会有另一对矛盾出现。还有,我知道哪种能满足我的学业需要对学习有好处,我更知道哪种能满足我的大学心理需要对我的生活有好处。
    校园呈现一幅繁荣的景象,推销展卖的就不必说了,只以路两旁气势非凡的招聘招生广告牌就够让人驻足一日然后在感叹半天。书画协会影视协会舞蹈协会乒羽协会还有一些文学社等等,很多都在既具有活性地问几个你想什么什么吗,结尾像青楼女子挑逗性地挥着手绢颤声说着:“来啊,来啊,没你不行。”
    大饱眼福,真让人见识不少。对其他不敢问津,只选择了乒羽协会。其实对所有的协会都感兴趣都好奇,只是听大二高人的指点,除了让人当领导,啥协会都别加入。曾经打过乒乓球,我想在这方面有所成就。入会竟然很简单,填张表格,交两张照片和十块钱入会费就成会员了——不用考试什么的,连面试也没有。
    餐厅是我们骂的最多的,也是去时跑得最快的。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一切都显平淡,无人关心无人喝彩。也许不停地胡思乱想,也许大脑一片空白。听见宋词在后面叫我:“李柯。”我回头停步。是宋词和谢长风。以前军训时和宋词说过话,谢长风他们又经常一块,所以认识。
    说到对大学的不满,什么学校太小啦,老师太老啦,女生太少啦,过过嘴瘾。
    “没办法,大学都这样,没有几个大学生对学校满意的。”
    “也是,要报个好学校也不用来这了。高考那一星期老得病,考试前一天还输水呢——”谢长风像在品味昔日辉煌。
    宋词打断说:“还提拿干啥呀,哪有那么多要不是!”他转过脸笑着问我:“李柯,你还没有谈过恋爱吧?”
    我长得就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没想到这么外表精致的宋词竟对这么不熟悉的人提出这么一个无礼的问题,还是以半肯定的方式。却不好发作,便笑着说:“你没有听说过吗?没有恋爱的高中是不完美的高中。”想想又不愿说谎话,就笑:“不过我还没有女朋友。你有吗?”我看着他,他却也笑。
    “没有没有,我没有。”就像怕感染一种病一样甩着头。
    知道了这愣头小子我们是一个地方来的,不容易,老乡。略感亲切。
    回到寝室,好像回到了家一样,因为既熟悉又陌生,大家一团和气。他们三个已经回来,躺在床上,准备午休了。
    “李柯,把桌子上那本《作女》给我拿过来行吧?我不想下去了。”梁又春我们两个来的较早,有共同话题。我欣然照办。
    “李柯,给我倒杯水!”说实话,对白万里这人有些反感,成天颐指气使的,爱端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我还是笑着照做。举手之劳。
    “李柯,也给俺到点吧,俺的也没了。”我们寝室长,韩高楼,挺会对人亲切的一个人,不过总觉得他的亲切好像是假的。我不得停手,又去拿他的杯子。
    见这情形,梁又春嘿然说:“我操,人家李柯是人民公仆啊?干脆让他当寝室长得了。”
    白万里笑着叫:“李柯,我吃奶!”
    我们大笑。
    “你是不是撒尿也让人家把着呀?”韩高楼笑着大声问。
    我给当妈的一样,只得露出慈祥的笑容。
    这时心情很好。
    日子简单一点的话,很容易快乐。什么也不想,现实给什么就像收什么。我知道能天天有此心境是不可能的。
    “下午打篮球吧?”等笑熄了,韩高楼问我。
    “我不会,到那尽丢人。”我真不会。打乒乓球时雅一点的体育运动。只是找不到地方打。
    “像你这身板不打篮球不时浪费了吗?不会?不会不能学吗?我也是这暑假才开始打。”
    “不想打,太累人了。”真是不想打,累倒不怕,青春正无处释放呢。
    “人家李柯是乒羽协会的,会给你打篮球啊?”白万里插嘴说。很显然在随意的讽刺。
    “真让人伤心啊,请了几次硬是不去!唉。”我想韩高楼并不一定真是想让我去打篮球,没事了拿我开涮寻开心倒是肯定的。
    不去解释太多,让他们去装伤心吧,也就这些了。
    就冲着“有比赛或活动了我们会通知你”这句话,我一直在时而开心和基调忧郁中等待,等了一个月也未见任何通知。可怜,连球台都找不到。我们这寝室楼是一个,还要往外边搬,多麻烦。这么多人又怎么能自由的打!
    经常拿出那放在床头的会员证看,时间越长不满越深,有开始的亲切到后来的厌恶。好像是会员证在玩弄我。
    只好跟着韩高楼学打篮球。他还真能教我,让我先练运球,告诉我要双手都能运球;练时,两手分别前后变换着运,两手交换着运;运球靠手感,要多练,要坚持,即使不能到外面打也要在屋里摸摸球;手感有了对投球有好处。
    我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篮球上。下午大部分时间都没课,基本都用来打篮球。也许闲人太多,不管以前打过的没打过的,好像都对篮球产生了兴趣。通过几次打球,我才体会到打篮球也很有意思;有些优美的动作在打乒乓球时无论是谁也无法表现出来的。也想通了我们高中老师为什么篮球打那么好,一定是上大学时闲的了。他们上大学时压力更小,更没事干。
    打完球洗过澡有时凑钱出去吃饭——当然就是喝酒。像召开大会一样。在饭桌上大家鼓励我好好练,要把我培养成我们法学班的中锋。我还不知道中锋怎么打,不过我想只要练在哪儿都能打。他们让我看姚明怎么打的。我知道NBA就是因为姚明,脑子中能记起他长什么样,却不知道他怎么打。
    饭桌上有才艺展示的诱惑,都情绪高涨,无所不谈。其中有人为打篮球辩护:“只要工夫深铁棒磨成针,咱是那火柴棒,再磨就没有了。学习没用。”
    可一旦到了场上,就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们打半常,他们说:“反正没有三秒,你在篮下站住位别出来。”我在篮下抢球还可以,可没办法投球,找不到球在哪儿。
    “卡好位你伸手要球啊!”队长冲我喊。伸手要球,接不稳;接住了也不知道怎么转身,扭着头看见了球篮身子也失去了平衡。“别犹豫,有机会就投!”又是队长。球刚举起来还没有出手就有几支手打下来。有的打在手上。打着玩,没那么多规矩,不把我打趴下就不是犯规。
    他们说我反应慢。
    日他妈。
    在里面打太憋的慌了,不自由!
    我请求出来打。运球不好又不能打后卫,队长让我打小前锋。他打中锋。以前就听他们说我们法学班除了中锋啥都不缺。才开始就不断有人指挥我。“跑空位!”“跑底线!”“别站着不动,你俩穿插着跑找空档!”好像在故意为难我让我知难而退。也许是打的不行。
    我被指挥得晕头转向。不就是打着玩吗?玩就是为了快乐。没意识。
    韩高楼很正经很沉着很自信很果断的对我说:“李苛,你还打的中锋!”听他那口气看他那表情,好像我们是一家一样。
    他倒打的得意。突破过人挡拆跳投样样得手。我一点兴致也没有,又不想太委屈自己,只得说:“没劲了,今天不想打了。”
    “你不打少一个人咋打啊?”队长发话。都停了下来。
    “不想打了还咋弄啥呀?”太不爽了,管你们怎么打。
    “不打也不早说,我靠现在也找不到人。”有人不满是正常的。
    解释也没有用,让我打哪个位置我不能在今天找到激情。“你们打吧。”
    然后慢慢走回寝室听刘德华的歌。心里渐渐平静。接着有些舒畅。
    篮球还是照样打,还打我的中锋。为了练好篮球我坚持锻炼身体,每天跑个2000米,再加上800米蛙跳。我幻想我成为飞人在球场上飞驰,穿来插去无人能挡。我进球靠的是技术不是身体。还积极向人请教打球技巧。终于有机会在场上完成一个补篮,心中暗喜,对篮球的兴趣激增,只恨学的太晚。要是早点练球现在打着不是很随意了吗?当我能连补连中时,队长说:“李柯就是李柯!”我谦虚地笑时,心里很骄傲。
    每天的早起都要换来白万里的不满:“也不知道你天天咋那么兴奋,一大早就在那忽通。”他每天晚上都要发短信到凌晨一两点,当然起不来了。说的次数多了我就不屑他的唉声叹气,好像是他说话时我正在打扰他让他难受。我没有错啊:“我起的又不早,那时班主任正叫起床呢。”
    “那你就不能轻点?”经他理直气壮的一问,我便无话可说,也许我真忘了轻手轻脚。
    他说过他不会适应别人,只有别人适应他。
    日子过得有些小心翼翼。好在有球场上的快感来弥补,在球场上,好像一切快乐都能找到。我怎么能不爱篮球呢?它为我生活增添了色彩。可我也别无选择。
    早起跑步的时候,经常碰见谢长风。我是要发奋篮球,他是要强身健体。搭了几次话我们便一块儿跑。去时也相互叫着。有时不想起床,等门“吱”的一声开一条缝,他伸头进来还未出声,我连忙坐起。谢长风挺随和,这是我们能走近的主要原因。我在设防,排斥嘲笑和歧视。
    大学真像传说的那样是半个社会吗?
    曾惠给我写了一封信,有些是表示歉意,有些是表示鼓励。也许我们真的还能做朋友。做朋友吧,无论能否做成朋友,至少能保持联系。我不想孤独,可现实中我有一颗孤独的心。一时的快感或快乐并不能使生活天天舒心。我随即回信,表示不情愿,还是甘心放手,我会经常想你,曾惠。
    无论如何生活还算充实。
    有天晚上曾惠给我打电话。虽不把她放在女朋友的位置,还是希望经常有她一个电话。人需要沟通和交流,谁都不愿是一片荒漠。
    刚说两句话,白万里踹门进来。
    我听见曾惠“咦——”的一声。我在心里暗暗的骂。看了白万里一眼,仍强笑着:“没事,我们寝室有人回来了。”
    白万里没事人一样,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表现,朝我抬抬下巴:“小B,打电话呢?”
    这一句肯定让曾惠听见了。真想抽他妈的。好像在爱人面前丢人现眼,受了奇耻大辱。拿着电话不好发作。对白万里作拱手装。
    他径直到韩高楼的床边和韩高楼说话。
    “这几天在干啥呢?”我再次打起笑脸。
    “没干啥,闲着没事上网看《还珠格格呢》,快看完了。”
    “不是在电视上放过了吗?你咋还看这片呀?呵,俗!”我觉得可以让谈话顺利进行。
    没听清曾惠说了什么,相信她不会生气“俗”那个字。却听清白万里拖着腔学我的话:“熟,他熟,俗跟熟都分不清还说嘞。哈哈哈……”他们一个“哈哈”一个“嘿嘿”在那夸张的笑。
    我急的想跳起来。捂着话筒对白万里说:“你能不能合住你那两扇子?”
    “我给韩高楼说话干你鸟事。”他依然高高在上理直气壮!
    不知道随便说了两句什么。不敢再说下去:“不浪费你电话费了,挂了吧。”
    “哦,好好学习。”
    “我知道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呵。早点休息。”
    “呵。好,晚安。”
    挂了电话我没有忘记愤怒。坐在那儿不知如何发作。如果曾惠还是我的女朋友,她会怎么想,会骂我窝囊吗?还有,我自己也会没脸做她的男朋友,因为“我要你幸福”之类的话绝说不出口,说了也没有底气。韩高楼的吹风浇油固然可恶,可问题还在白万里。“俗”……“哈哈哈”……“干你鸟”……
    “白万里,我日你妈!”我疯似的叫了出来。
    “我日你妈!你别给我骂辈儿,我最烦别人给我骂辈了。”他发火了我才高兴。
    “你打电话别人就和你一样吗?日你妈!”我不指望他回答,扭头仍是恨恨的骂两声。不怕他生气。
    “你还骂是吧!我就捣乱你打电话了怎么着吧?”白万里语气不那么流畅自然,我心里好受一点。
    “少说两句吧。开开玩笑,没事。”韩高楼插进来调和。虽然不想争下去,我还是不领他的情。
    梁又春从水房回来把我叫出去说话。不全是安慰。他说:“咱来上学的尽量别惹事,也别怕,咱也不是来受气的。他要欺负咱咱也不敬他那一座神。我上大学还没打过架嘞。”
    见他有些推心置腹,很感亲切,我的要求并不高:“我最不会当领导统治人,可也不想受指使。我只想平等相处,真的。”
    “李柯,你放心,他不敢动你,要动手了我不会旁观。”这话把我说的舒坦踏实很多了。也许因为性格相近有共同语言。
    我想起前天他让我的诗,是描写我班杨依舞姿的。赞的跟天仙一样,问我好不好,要送给她。就问他:“梁又春,那首诗有回信吗?”
    他笑了笑,说:“没有,可能人家看不上我。李柯,你咋不找个人追啊?”
    都放松下来。我没有忘记刚才的不快,可那种不快已不再影响我的心情。笑咬咬嘴唇不好意思地说:“看中的太多了,不知道追哪个?”
    “哈哈,我操你的嘴,太花心了你。”
    “有空咱们请小杨吃饭吧。”我想逗逗他。两个人的时候故意在他面前称杨依为小杨或依依。他说要保密,也就没有声张。
    “你放心,我这人缺少后劲知难急转全身而退。不过你要请我和她在一块吃饭,我声明:我不介意!”
    说着玩话。
    直到快熄灯了要锁门才跑回去。一切如常。
    在床上知足的想:大学我有一个朋友了。白万里,我知道你家有钱,我知道有钱比缺钱好,可爷不稀罕,爷又不花你的钱凭什么受你的气!我只要求平安相处,要不要过大家一起不好过。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树敌。可有些人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你不给他来点事他以为你什么都不会。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离谁都能活,我们都是大人了还都是年轻人并且没有经济联系!我承认我想当一个好人,可我绝不能做个懦夫,软蛋!
    虽然没有动手,我有没有以任何方式胜利,但是白万里却不再那么嚣张,对我客气了许多。因此对他更是反感,你就这么回事啊?!我不想也不愿甚至有些不敢对他过分表现,正像梁又春说的,“尽量别惹事,咱们一个寝室还要生活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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