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想去一个地方
里仰妈妈的话多多少少让我感觉了压力。我知道如果在石板，和里仰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经历了一场爱恋的洗礼，在短时间内是很难再找到爱一个人的感觉的，我甚至有点厌倦，厌倦爱情。
所以我得离开。不管在别人看来我是不是在逃避，是不是儒夫，这并不重要，我只是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尽管我可能已经伤害了。
但我不想继续伤害。我得离开。
可是转而又想想。离开又有多大的意义呢？只是想出去走走？多无聊的一件事情啊，去过一种自己完全不能掌控的，漂泊不定的生活，让自己如浮莲一样从一个地方流浪向一个地方，然后在某处某时去回忆一下自己熟悉的石板，想望温暖的家？我毫无头绪。尽管这二十多年来，中国人是那般热衷于离开，从故乡去异乡，又从一个异乡奔赴湘向另一个异乡，他们怀着理想热情，满腔热血。他们是农民，工人，国家公务员，大人，小孩，老人……成群结队，拖家带口，吆三喝四，火车上汽车上地铁上，整个中国都沸腾了，每一个人都会被这种气氛中都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磨刀霍霍。
这种不安分同样在我的心中躁动着。我在石板呆得越久我的心理就越恐慌，难道我就甘愿在这样的地方平淡无奇地过一辈子了吗？我的大学呢？我的艺术呢？我的写作呢？常常有一些熟悉同学有的当上了高校的老师，带着学生来石板写生来了。他们对我留在石板没有表露出多大的兴趣，他们同情而唏嘘不已，他们的这种同情让我难受，他们以为我在逃避，我不敢出去了，我一辈子就只能窝在石板了，我优优没有做错什么但是我也必须背负着错的包袱来生活，我生活的色彩就注定阴暗了。
我想告诉他们，如果你们这么想的话那你们就错了。
我说过，我的心中有野马，我的性格中也有着上辈的遗传，爷爷为了国画而离开家来到石板，爸爸为了民间艺术而辗转他乡，而我为了追求一种模糊但是我相信一定会清晰起来的东西我也会再一次选择离开，虽然石板有很多让我温暖让我流连的地方，就像夜晚归来远远就能够看见的亮着的那盏灯，有了那盏灯的指引和鼓励，我的心里永远都不会害怕，我的心里永远都有着那么一块即使我身处困境但是它也能帮助我滋生出力量的地方。
我要离开了。
长假很快就到来。
石板呈现出了异常的拥挤和热闹。
有人走进来，也有人离开。
里仰来我的房子收拾离开的行李。里仰一直沉默着，只是很麻利地帮我将要带的东西尽量弄到最小的体积。我看着里仰忙上忙下的身影和紧抿着的嘴唇，突然感觉难过，我倒是希望他能够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比如问我去多久，问我坐火车还是坐汽车。我甚至为他的沉默感到生气。电话在客厅响了好几声，我都不想去接，里仰抬起头奇怪地看着我。我不理他，他拗不过我，去接了。
找我的。我不情愿地接过电话。竟然是奕西。她在石板。
我握着电话在惊讶无比。
奕西在电话那头不断地重复着：“优优，是你吗？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