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去度假村
终于,大家商量好,去度假村的时间为下午2:00。这大冬天的上午,大伙儿想干嘛就干嘛;想睡觉就睡觉。约定好后,一群人陆陆续续散了,屋里渐渐空了下来,空气也流畅了许多。
等最后一个男生走后,沈蓉松了口气,对莲花说:“莲花姐,我口渴。”
莲花这才想起:“哦,你没吃早餐的吧?先喝口水,然后,带你去食堂。”边说边拿起热水瓶子倒水。沈蓉,端着暖暖的水杯,从小包包里取出六片药,伴着水喝下,整了整精神说:“好了,走吧!”
莲花见她那利索的动作,愣了愣问:“怎么?白蓉你那怪病还没好啊?”
“好不了的,怎么你也说怪了?不怕我连累你?”沈蓉笑着,接着纠正:“我早不是白家人了,我现在姓沈。这里没有人知道我姓白,你以后叫我沈蓉吧,若不习惯叫蓉儿也行!”
莲花很奇怪的样子说:“我都出来这么些年了,早不信什么谣言了。但是你怎么改姓了?”
“白家不认我了,我当然就姓沈了,何况沈家对我很好呀!”沈蓉一笔带过,她不想解释那么多。她接着也问:“莲花,你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好好的,而且来了城里?”
莲花大笑说:“还不是你出的主意呀!你不是说‘要么自杀,要么出去’吗?你走后,我妈一着摸觉得你话有道理。可当然不想让我死了,就二者结合起来。先是假死,把我藏起来;大船来客的时候,再偷偷把我送上船,稀里糊涂地跟着大船就来了城里了。刚来的时候,吃了好些苦,受了好些骗,不过总算过来了。”
“那你怎么进这学校的呢?”蓉儿不明地问,莲花连初中也没读完,怎么能考进中专学校呢?
“这是职业中专嘛!不用考,花点钱就进来了的。”莲花一副老江湖的模样说:“后来我带的钱花光了,可遇着了个男孩子。就是你刚在窗外见着的那个#蝴在这里读书的,就把我也带进来了。学费开始一年是他出的,现在不用他出了。”
沈蓉听着这像故事似的情节,很想问现在学费哪里来。可是又觉得自己多事了,就不吭声了。
莲花笑着指了指说:“你还不脱下你这皮襄?这么矮,还穿这么多,跟狗熊差不多了!”
沈蓉含羞地笑了,自顾把皮大衣脱了下来,抖了抖衣上融雪的水珠儿,挂在床边衣架上。两人牵着手儿离了宿舍去食堂。
去食堂,要经过男生宿舍和一个大操场。沈蓉刚下楼便望见先前那白衣小伙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半踩着自行车,跟着她俩。而莲花似乎跟没看见差不多,拉着沈蓉的小手直往前冲。沈蓉扯扯莲花的袖子,示意她看;可莲花头也不回说:“别管他!爱跟就让他跟着呗!”说着还真一路上没回过头一下。可怜那小伙子,又不敢上走廊,只得半推着自行车在北风里跟着。现在虽然停雪了,可是风还很大。
他一定很冷吧?沈蓉想着,他分明来找莲花姐的,为什么两人明明认识又装作不认识呢?情窦未开的沈蓉,晃着脑瓜子儿,想不明白。
在食堂吃了饭,沈蓉想睡觉,莲花也说要睡,下午才好出去玩。于是,两姑娘吃喝饱了满意地往回走,出得食堂,那白衣小伙子,居然还呆在那儿!
看来他没有吃东西。沈蓉想,望了望莲花。莲花似乎一见这小伙子就来气,狠狠地说:“走,别管他!”沈蓉莫明其妙地嘀咕着:本来好好的,怎么一见这人就来气啊?!莲花拉着沈蓉走得飞快,沈蓉不时地回头看一下那可怜的小伙子,直到看爬上三楼,莲花把门“砰”一声使劲关上!
放下窗帘,沈蓉和莲花窝在厚厚的被子里,屋里静静地,莲花和沈蓉讲着童年家乡趣事,说着这城里与乡下的不同,两人不时笑得直打咯咯。很快地,沈蓉睡着了。这一觉没有恶梦、没有惊扰、沈蓉梦里偷笑着,睡得好甜。
有一个人却睡不着,那就是莲花。
她斜着头,看着身边熟睡的沈蓉一张俏丽的娃娃脸,“多惹人怜的姑娘呵,可惜天弄人!家不能回,命苦又多病的花儿,恐怕命不长。”莲花轻轻地叹了口气,空洞地望着头顶发黄的天花板。想着自己最初懵懂时,留下来这段不理想的爱情及那个‘痴心妄想’的穷书生,念着自己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她又望望那蒙得紧密的窗帘,她知道在那寒冷的窗外一定有个半踏自行车的小伙子,他一脚踩着地,一脚踏在车踏上,按一个圆心在一圈一圈儿地转着……。但这又有什么用?!莲花想起他家里那低矮的屋子、瞎眼的婆婆、长满荒草的庄稼……想起这些,莲花就没有起身打开门的勇气。不是她莲花庸俗,而是她穷怕了!自打她出生,爹就成天在家呆着,娘起早趟黑地做爹又当娘。才八九岁,娘就带着莲花下田、赶牛、种地。才十三岁,她就可以当作劳力给村子里邻家插秧,以一抵一,比那些大人们毫不逊色#轰然这在农家,是件很自豪的事情,可莲花毕竟是个如花的少女,她不想、她不想这辈子像她母亲一样,如牛一样在黄土泥里滚着。她要做个女人,一个实实在在、真真正正的女人。所以,那次跟着那小伙子回他家后再返校,莲花果断而残忍地割断了这缕初恋情丝。
“如果,我和沈蓉能换过来就好了,或者我的生命力给她,或者她的智慧给我。如今,沈蓉空有满身的灵气、前程似锦,却命如桃花一身怪病,随时可逝。而我莲花虽身体健壮却铅尘洗尽,求学无门,里外无货,空活百寿。”莲花无奈地念着,想着。如今,她在家乡是个死了的人再也无法回去了,蓉儿空有满腹才气也被驱赶了出来,从此她们便要流浪天涯。两个姑娘一个是体力活上的女状元,一个是高堂上的文状元,都在家乡是出色的、是被人羡慕的,可现在却都是被‘逼’出了生养的家乡,成了不能回家的人!唉,这往后的路怎么走呵?!莲花毕竟是掘不出金的黄土泥,想也却跃不过那沉旧的齿轮,念也念不出个前程之灯。到终后,只能长叹一声:“真是天意弄人呵~!”朦朦胧胧中,莲花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沈蓉醒来的时候,莲花正把门口的四个热水瓶往里提,看样子是刚打好的开水。
沈蓉说:“你没睡,打水去了?”
莲花头也没抬:“睡了,我也刚醒。这白开水,我一开门就有了。”
沈蓉赶紧掀起窗帘,仍是那个白衬衫小伙子,现在正眼盯着莲花弯腰的脸呢……。沈蓉猛地一拍脑子,兴奋地叫道:“莲花姐,你是不是谈对象啦?!”
莲花一愣,忙将沈蓉往里推:“这事你知道了,可别乱说!家里头要知道了我就完了。再说,我现在也没答应他。”
沈蓉当然知道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像她们这群山里娃子,婚姻都是父母说了算,而且莲花和她都是有娃娃亲的呢!可是如今她也被逼出家乡了,根本是不能和家里联系了。和莲花一样,两人都成了真正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沈蓉真替莲花高兴连推着莲花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看那男的对你蛮好的嘛,啥不接受?”
莲花笑着:“看你比我还急!这事你别管,记住对任何人也不能说啊!听到没?”
沈蓉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会保密的。”她正想问为什么不接受那小伙儿时,外道里一阵哄吵声传来,那班男女又回来了。只听莲花压低声音说:“他们来了,别说了!”沈蓉只好打住。
仍是那群男女鱼贯而入。
刚进门就见一高高瘦瘦的男生对莲花说:“不好了,某某进医院了!”
“啊?!”莲花一阵惊讶,又很快恢复平静:“我刚才还看到他在窗外呢!”
“我们去看看吧?反正去度假村也经过医院……”大家纷纷说着。
沈蓉从他们的谈话中才听出,住院的应该是一直守在门外的那小子。至于为什么上医院?她也没听清。唯一能确定的是:莲花的野炊计划并没有因他的住院而改变。莲花说,她去看看他,再和大家一起去。
医院离学校并不远,有自行车的也推着车儿与大伙徒步而行。路上积了簿簿地一层雪,北风仍在呼呼地吹,只是太阳出来了那么半边脸儿。三三五五男女同莲花嬉笑着打闹着,没有丝毫朋友受伤住院的悲泣。本来体弱的沈蓉觉得好冷好冷,把厚棉袄拉了又拉……。莲花一路牵着沈蓉,生怕把她给丢了。到了医院门口,莲花对沈蓉说:“我们进去看看,你见不了血,就在门外等着。”沈蓉说“好。”于是一个个都进去了,只有沈蓉一个留在大门外。
沈蓉一个人站了会儿,就睁着那双好奇的眼睛四处张望起来。来了这座城市一年了,却是头一次打量它。沈蓉看到好多商店、好多高楼、好些彩灯、许多各式各样的招牌、还有人来人往的行人。沈蓉时而抬头,时而侧脸,时而张望,那双沉寂的黑眸终于闪闪发亮,那诱人的嘴角慢慢翘起来。
一个声音很温柔地说:“你笑起来,会很好看。”
沈蓉吓了一跳,把抬着的脖子放下,这才注意到就在她前十米处有个着墨色中山装,半踏着一台新式自行车男子。二十二三的样子,因为他坐在车上,一只脚落地,所以看不出他的身高。沈蓉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爱理不理地白了一眼。
那男子似乎不介意,很迷人的笑轻轻地说:“你是莲花带来的吧?”
沈蓉点点头,又好奇的打量着他。这是她头一次遇到装中山装的男人。不过,在他身上很合身也很好看,沈蓉心里想着,却不说话。
那男子自我介绍说:“我是和你们一起出来去野炊的。只是你一路上没注意到我。”说完,他那双迷死人的眼睛直盯着沈蓉。
未谙世事的沈蓉直捅捅地终于吐出第一句话:“哦!你是和莲花他们一个学校的吧?”
“不是,我是中南大学英语系的。我叫***”。”他对沈蓉终于肯开口和他说话,似乎很高兴。
沈蓉没听清楚他的名字,她还不会和陌生男人聊天,而且她也不知道如何和异性单独相处。她对面前的男人笑了笑,表示下礼貌。然后,又抬起头欣赏起那高楼大厦来,看着看着,便入迷了。忘记了面前这一帅哥哥深情的目光……。不知过了多久,沈蓉觉得脖子累了,低下头摇晃下脖间麻木的肌肉。这才又注意到面前这中山装男子,只见他直盯着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看得入神。沈蓉低头一看,原来是她一直佩戴在胸前忘记出校取下的《学校出入证》。
省师大学院规定每位学生进出学校必须配带出入证,出入证上有自己的一寸免冠相片、姓名、所属学校、系别和班级。沈蓉任职以来,发现有很多学生不愿意配带证牌,认为有侮形象。沈蓉在大会上多次强调,实施多种措施才终于有了些好转,可不知谁带的头,居然把个好好的出入证反戴。也就是把反面向外,而注有姓名、学校、班级的正面向里。气得沈蓉直摔桌子,对于一个证件这些个学长学弟们是多么复杂的心理,沈蓉简直不懂。不就是一个证件嘛?用得着缩着头,埋着脸?沈蓉以身作则,一张出入证整洁、干净正面朝阳,准确、利索地挂在胸襟,沈蓉从来不觉得这块东西有什么不妥。如今,这出入证经几清洗,墨迹已渐退,名字和班级早模糊不清,可沈蓉仍把它端端正正地挂在胸口。
沈蓉看这男子对她的出入证看得如此费神,也就大大方方地将其摘了下来,向前走二步说:“给!看吧。”男子冲他温和地笑笑,仔仔细细地看着。也许是字迹被水浸过模糊了,他直到看见莲花那一伙人出来,才连忙把证件还给沈蓉。而沈蓉这才想起她还不记得这男人的名字,可已经还不及了。
大伙儿回来后,开始商量着走去,还是坐车。不少人赞成走去,因为浪漫;而莲花的脚受了点皮肉伤,她坚持要坐一个绰号叫“秀才”的自行车。这自行车可不是乡下的黑色大车,一辆辆都是无后座躬背骑的,要载个人只能前面坐。沈蓉在心里给它起了个名:新式自行车。沈蓉拉了拉莲花的手,示意莲花别丢下她。莲花问:“怎么啦?!”沈蓉愠怒地瞪了莲花一眼,拉下她耳朵说:“你和别人坐车,我一个人和这班男生,谁也不认识啊!”莲花这才想起沈蓉是个认生的姑娘。她脑门一转,小眼儿兜一圈,有了!
她走到那个穿墨色中山装男子面前说:“嗨,给你桃运啦!叫你带个小妹行不?”
那男子朝沈蓉一看,脸红到脖根底连声说:“好、好、好!”
哪知,一旁的人没注意莲花说的是沈蓉,拉着个大脸胖姑娘出来,起哄说:“早知道你对熊猫有意思嘛!快坐、快坐!”那胖姑娘笑盈盈地半掩着嘴儿,就要上坐。这可急坏了这男生,眼望着沈蓉又不好意思明说,他紧张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好在莲花想坐秀才的车,叫着:“喂!哥们,是给俺刚来的小妹坐啦,我坐秀才的车;总不能把人家给落下吧?大家让让啊!”
就这样,沈蓉被几个人推着硬给抬上了架。坐上车,转头就看到那男子红扑着脸一双笑眼弯如月。他两支有力的臂膀将沈蓉窝在中央,下巴快压着沈蓉的头顶了,充满肌肉的胸脯靠着沈蓉的左肩,沈蓉可以听到那“扑嗵、扑嗵”强烈有力的心跳声。沈蓉一阵脸红发烫,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悸,她正过脸看着前方,不敢再回眼。
风儿飞过脸颊,沈蓉的长发飘扬起来,洒在男子的脖间痒痒的,似股电流,通透了周身。每辆自行车上载着个女孩,他们在比赛。每对都在嬉笑着,唯独沈蓉和他。男子偶尔问一句,沈蓉也就机械的答一句,然后又是沉默;沈蓉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男人,她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几乎不能呼吸,越压抑自己越乱,不一会儿,沈蓉细细的额头上冒出一排密密的汗珠儿。
男子问:“怎么?是不是坐着不舒服?还是我踩快了?”
沈蓉忙说:“不是,没有,没有。”她回头去看他,发现他长长的睫毛早是珠儿串线,沈蓉不由地从兜里拉出条小帕子,抬起尖尖的下巴,给他擦擦。
他低下头,性感的嘴唇张合着:“谢谢。”
很轻柔的语气,好暧昧的气息!沈蓉脸一红,看看四周还好他们是第一,莲花她们都在后面,走路的更看不清影子了,应该发现不了。沈蓉低着头,再也不开口了。就这样一直沉默着、沉默着,直到山脚下。
在山脚处,下了车。两人互相点头下,沈蓉躲贼似的钻到莲花身后,她摸摸耳根还是热烫烫的。回头望一下他,回眸一笑,玉齿皓洁。随后与莲花远步而去……
按约定,是男女分开爬山,到山顶再会合。没有了他的影子,沈蓉如脱兔在山林里穿梭着,根本不需要人拉扯已远远将众人抛在脑后。急得莲花大叫:“沈蓉!你慢点!小心身子啊!”莲花越叫,沈蓉爬得越凶。为什么?为什么?要随时提醒我是个病人?为什么要我随时都记着自己有病?!沈蓉想把这声音抛得远远的,再也想不起来#糊咬着牙,继续攀着,灵巧的身子一左一右,渐渐地影子淡了、淡了;只听得莲花急切的声音在山间回响……
度假村,地处远离市区喧哗的郊野。占地面积恐怕无人统计,四周的三岭五峰全在它的范围之内。这里没有工厂,没有酒店,没有公路,当然也就没有人工污染。它以一派自然的山水风光,吸引不少热爱大自然男女老少,成为城里唯一没有人工修饰的景园。当然,这里也是一个绝佳的情人约会之地。不用买花、不用包厢,不用进酒楼,不用高消费,只花一张门票钱,便可与情人涉山逐水,相约自然,享受得天独厚的浪漫而不失一份雅致。
沈蓉终于爬上山顶,脸色苍白地就地坐下,她喘着气儿府视着山下青岩上攀登的男男女女,竞发现几乎是每位女同学身旁都多了位“护花使者”,再看看莲花,她正一手被“秀才”牵着,一边慢慢地爬着,看上去似乎一步一步很艰难似的。沈蓉嘀咕着:不会吧?莲花姐播种、插秧,下厨做饭哪样都顶个劳力了,怎么这下变得这么脆弱无力了?这个浑钝未开的黄毛丫头终于开始了“启蒙”……
当大伙儿都上来的时候,沈蓉已买好门票等着了。众人说笑着,终于可以入园了
莲花轻轻地摸了摸沈蓉的白额头:“你没事吧?”
沈蓉笑了笑:“就刚上来时,才有点不舒服。现在没事了。”
莲花松口气:“那就好。”然后,一手拉着沈蓉,一手拉着“秀才”的衣角进了度假村。不远处,一双关切的眼睛手足无措的焦急,一个伟岸的中山装男人可惜了这懵懂的沈蓉毫无知觉。
山脚下,没有什么好的景色可看,只有些怪石突崖、小溪流水。大家都沉着气儿准备到度假最高的山顶上去。当然,这一段路已经管理员的修建,有了一条条窄窄的小路,已算不上爬了,只能说走。小道旁,霜败了的小草儿,雪压着的树条儿,风凋谢的腊梅花儿,还有那寒气直冒的小溪水,映入眼帘,印在每颗青春勃发的心坎上。少女们蒙想着那青涩的爱情,少男们心牵着心上的人儿,可如同这溥冰,谁也捅不破那层纸儿。连沈蓉也沉浸在与中山装男子共度的温柔中,她低着脸,黑溜溜的眼珠儿却四处转呀转,寻找那心牵的人儿。那着中山装的男子此刻,正在沈蓉身后不远处和他的哥们儿走着说着,眼角不时张望前方那红衣俏影,流露出那深情的撕扯。大家都沉静着,怀着不同的青春梦。一路上,只听儿脚踩在碎冰上发出一声声“吱呀、吱呀”的响声……。
近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家累得喘不过气儿来。莲花和大家商量着:不要去那最高的领地了,就地而席。这群离了家反而显得娇柔的娃儿们,惰性说来了就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表示赞成。马上拿出早已准备好了的大桌布,就地一辅,三块布凑合着整个空地也满了,绰绰有余。接着拿出早准备好的水果、汽水,零食、面包……等满布的琳琅像开了杂货店。一屁股坐在布垫上,嘻嘻哈哈吃喝了起来。
沈蓉倚在莲花身边,喝了口可乐,沉默不语。不知谁在背后说了句:“来!打扑克,我有四副,一副四人,四四十六刚好够。”一提打牌,这伙人似乎特来劲儿,把手里的饼干,苹果、汽水通通放下,磨拳擦肩地准备开战了……
沈蓉,不由地皱起眉头。也不知沈蓉上辈子是不是赌王,反正这辈子自打她从娘胎里出生就对“赌”这一类东西特反感。什么纸牌啊,麻将啊,彩票啊(当然那个时候,沈蓉还不知道什么叫‘彩票’。)怎么学也不会,怎么玩也不爱,甚至听到牌洗的声音就不喜欢。连在大学宿舍里那些个姐妹们个个大考完,兴高采烈地打通宵,而她宁愿到走廊上去看书,累了去邻舍同学的床上和衣睡一睡。(都打牌了,邻舍也就空了。)现在,见他们一开四局。沈蓉赶紧拿着可乐,走到一旁站着。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穿得笨笨的小女孩,包括莲花也沉在那牌洗声音里,一醉不醒。沈蓉靠着颗掉光了叶子的树,喝口可乐,张望着远方,想着自己真应该乖乖地躲在宿舍里美美睡上一觉。这些青春的朝气,她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尽管她比他们谁都年少青春。
“嗨!知道吗?上面的景色很不错哦!”一个不错的男声。
沈蓉,回过头一看。又是那着墨色中山装的男子,他就站在沈蓉身后一米的地方。伟岸的身材、笔直的腰杆,一张国字形的脸,一头有力而阳刚的平发,配上这墨色的中山装真的很好看。沈蓉头一次惊呆了#糊张了张嘴想说,你很漂亮。却先一阵脸红了……
他比她高那么多,她终于可以正面近距离的看着他了。他的五官,就不上精致,可是阳刚中透着威严如战场上的军人。两道浓密剑形的眉,一双不大不小的单眼皮,高挺的鼻子,性感有形的嘴,沈蓉像欣赏一副画、挑选一个舞伴,一样用那双灵慧的珠子仔细地扫着,却忘记了他的眼睛里面也映着一张的纯洁美丽的脸。要不是那男子先说:“你不打算上去看看?”我想沈蓉会把那张脸给吃下去。沈蓉猛地醒了过来,脸红开始扩散。她一害羞就转身向山上跑去,小小的身子裹在厚重的衣里仍如飞笼的燕子般灵敏,一会儿不见了影子。那男子原地看着远去俏影,嘴角吐出一丝狡猾的笑意:呵~!你上当了。然后,放手紧追而去。身后,那群牌友们军训似的齐转头,一阵拨浪鼓的笑声,激荡了蒙动的心。
汇聚人气打造文学母舰,广纳精英铸就千秋大业
ht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