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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哥哥,你是我的梦想!

    我的小屋说是一室一厅,但厅是那种老式结构的小厅,窄小的只能放下一张桌子,所以朋友来了都是在我的卧室里坐着,我把他带进我的房间,把那个有靠垫的软椅推给他,“请坐吧,你想喝点什么?茶?咖啡?或者是我自制的果汁?”
    “这么多选择?看来你一个人的小日子经营的很惬意啊。”他把手中的坤包放在桌子上,微笑着说:“那就喝你自制的果汁吧。”
    “好吧,稍安勿躁。”我飞奔到厨房,拉开冰箱,取出一个柠檬,切薄薄的一片,又自糖罐里拿了一颗冰糖,用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兑上矿泉水,把冰糖和柠檬片放进去,盖上玻璃杯的盖子,上下左右地摇晃一会,让冰糖与 柠檬汁稍溶化于水中,杯中的颜色呈现出一点浅浅的晶莹的橙色,我把杯子捧到他的面前。
    他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味道很清甜,不错,这么简单的做法却可以做出这么爽口的饮品来,比外面卖的果汁还好喝呢。”
    “别夸我,我可不是什么兰心惠质之辈,瞧我这小窝,挺乱的吧。”
    他放下杯子,站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小小的房间,“满好啊,房间要是太整齐了反倒少了点儿家的温馨,瞧,”他指指床头小几上的杂志,“这里一本杂志,”又指指挂在窗户上的一串玻璃风铃:“那里一个小挂件。这个房间就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烟火气,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满舒服的吧?你爸爸也常来看你吗?”
    “不,他们几乎不来。”
    “你倒是很独立。”他聪明地对这个话题适可而止,“平时吃饭都是自己做?”
    “很少,一般都是买,一个人炒菜做饭很费事的,又吃不完,我还不爱吃剩菜,再说了,我可是个烹调菜鸟,我只会做蛋炒饭和煮面条。”
    他好象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一说到吃,我还真有点饿了,今天的晚饭我在你这蹭了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才说自己是个烹调菜鸟,你就要我献丑?要不,我出门去买点熟食好了。”说着,我就要起身。
    “哎,哎,你坐下坐下”,他赶紧打手势示意我老老实实地坐着:“不要这么复杂,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你家没有隔夜粮吗?”
    “可是,”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估计,我家已经接近弹尽粮绝了,除了花花绿绿的零食,我家里很少有干粮。我先到厨房里看看吧。”
    “我跟你一起去。”他跟着我来到厨房,我拉开冰箱下面的门,只有几个孤零零的水果和几瓶饮料做伴,再拉开上面的拉门,还有一盒没有拆封的速冻虾仁和几枚鸡蛋。
    他拍拍我的脑袋,指了指灶台上中午剩的大半锅米饭:“给我做蛋炒饭吧,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吗?”
    “只吃蛋炒饭吗?那太简单点了啊。”我尴尬地望着他。
    “酒席上一大桌子菜,反倒吃不饱吃不香呢,对了,我怎么忘了,我来的时候看到你家门口有卖李记荷香鸡的,就顺便买了一只,还在车上呢。我这就去拿。”
    “好吧,快点啊,那我就献丑了。”说着,我挽起袖子,切葱打蛋卤,刚把油倒进热锅里,他已经回来了,“快到外面去,厨房里油烟味大。”我不由分说把他推出了厨房。
    我挥舞着锅铲,不一会儿就把一大盆香喷喷的蛋炒饭端到了卧室的桌子上。
    那边,他已经把荷香鸡拆开装盘,一股荷叶的清香让我深深吸了口气,我把筷子放在桌子上,给他的杯子加满水,对他眨眨眼睛:“要热爱动物,尤其是煮熟的。”
    他拍拍我的脸蛋,“丫头,你做的蛋炒饭颜色很讨彩啊。”的确,那金黄的颜色,像木犀花一样散落在米粒中的碎蛋,饭里还埋藏着饱满晶莹的虾仁,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赶紧吃吧,你一定饿坏了。”我用两个小碗盛好饭,插上两个勺子,“请吧,粗茶淡饭,照顾不周 。”
    他拾起调羹挖了满满一勺饭送入口中咀嚼,然后冲我伸伸大拇指:“粒粒珠玑。”
    我也在低头吃饭,虾仁的清甜裹着蛋香在我的齿颊流连,一顶橘黄的吊灯映照着简单的餐桌,我突然觉得,自己一向清冷的小屋多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家的感觉,他动手撕开一只鸡腿放到我的碗里,“尝尝李记的荷香鸡,很好吃的。”
    我有多久没有在家里与人共进晚餐了?记忆中全家围在饭桌前一边用餐一边聊天的镜头早已模糊的如同发黄的旧相片,他坐在我的对面,香甜地吃着并不丰盛的晚餐,看上去很满足的样子,在我的眼里,他是一个那么顺眼的人,我欣赏他的才干和爱心,也喜欢他这种毫不张扬的低调的个性。
    我们两个人把大半锅的饭都消灭得滴米不剩,荷香鸡也转眼间成了一堆骨架,他捧着水杯,开心地对我说:“今天的晚饭是我这几年来吃得最香的一顿。”
    “那么,我以后常给你做蛋炒饭?只怕你会有吃腻的一天啊。”
    “那肯定是你做的饭太好吃,把我吃殇了。”他站起来走到我的书架边,拿出我写的那本书转脸对我说,“对了,你现在还有下一部作品的写作计划吗?你很有当作家的天分。”
    我轻轻喝了口自制的果汁:“有啊,可是,我觉得作家首先要生活的很充实,很有激情,才可能写出好的作品。我觉得我像是一节用了很久的电池,需要重新充电,我需要一个过渡。”
    “你对现在的工作喜欢吗?”
    “已经丧失了激情,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的出现难道没有燃起你的激情?”他突然坐到我的身边,拿起我的手,在他的刮得发青的下巴和两腮轻轻地摩挲。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他宽厚的胸膛,我知道现在就透露出我被他迷得魂不守舍的信号并不明智,所以我只有让沉默来维护我的骄傲。
    其实,我的心里却在说,知道吗?哥哥,你是我的梦想!
    我恋爱了!
    这是个多么令人欣喜的改变。
    我的生活中除了灿灿,又多了一个可以交心的人,而且我们如此合得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遇到如此好的交流对手的,我想我是幸运的人,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下子从一个贫瘠的人变为一个富有的人,我既拥有可以割头换颈的朋友,又拥有了令我倾心爱慕的男人,过去的那么多不幸,在现在的幸福面前显得那么渺小,那么不值一提,我甚至想,也许是为了让我珍惜今天的快乐,所以上天才会给我曾经的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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