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12节 冷雨雨
桑木科赤裸着胳膊出来。殷勤想起第一次在老三公寓见到桑木科时，他也是赤裸着整个上身。如今，当这个令她魂牵梦絮的男人再一次赤裸着上身出现在她的面前时，更是令她无法自已。也许从楼梯里被桑木科牵住手后，她的头脑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
桑木科坐到沙发上时殷勤已经盘膝坐在床上，尴尬再一次降临到他们之间。
殷勤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有这条毛毯是最厚的了。如果你冷，就睡到床上来。”
桑木科笑了一下，拉上薄薄的毛毯躺下。殷勤熄了灯。雨后的窗外透进一丝亮光，房间依旧昏暗，但这样的光度已经足够让彼此看清楚。整个房间安安静静，静得可以听得见彼此的呼吸声。
殷勤睡床，桑木科躺在硬硬的沙发上，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把腿调整到舒服的位置，尽量控制不发出什么声音。两个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种暧昧的距离让殷勤感到亢奋、躁动，总感觉心里有中痒痒的东西在蠕动。桑木科听到殷勤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只好假装一动不动睡着了。也许就是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撩起了青春男女心中蕴藏已久的原始冲动。
过了许久，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让人感到窒息。桑木科从沙发上上坐起来，大腿已经发麻。也不清楚因为是冷呢，还是气氛冻僵的缘故。黑暗中，殷勤也面朝他坐起。的确，这样的夜太特殊、太撩人了。
“你也睡不着了吗？是不是很冷？”殷勤终于打破了那令人呼吸不畅的气氛，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话已先承认自己睡不了。
“嗯，有点冷……”桑木科说着，轻轻揉捏着大腿，声音比殷勤还小。
“你还是躺到床上来吧！”殷勤口气很温柔。她知道自己不叫，以桑木科的个性是宁愿冻死也不会上床睡的。
桑木科犹豫了一下，半年多来，他知道这已经接近一个女孩子主动的极限了。于是他卷着毛毯坐到了床边，吞吐地说道：“要不，中间放一排书？”
“放你这猪头！快躺下吧！”殷勤心里一笑，对桑木科的纯真又好笑又无奈。
桑木科笨手笨脚地躺下，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被窝真暖。不经意中他的脚碰到了殷勤的脚，那滑腻的感觉就像绵帛一样缠得他喘不过气来。他侧着身，面朝殷勤，想起吴娟，又想起过去两个人的点点滴滴，想起她死后的模样，而这一切自己却无能为力。这半年来，躺在那些脂肪堆里，敛聚了近二十万块钱财，可是这一点点又怎么去填埋那些贪婪者的胃口呢？根本不足以撼倒达古拉，更别说整死里面的嫌疑人。唯一的就是通过殷勤，可是这样就要接受良心的拷问。是蒙受良心的不安呢，还是不折手段为吴娟报仇，这是他想了很久却难以抉择的事情。殷勤见桑木科久久不曾动弹，更没伸手过来拥抱自己，于是转过身来，正好面对桑木科，两人的距离不到三十厘米。桑木科一见殷勤的脸，又想起死去的吴娟，心里一颤，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殷勤朦胧中见桑木科泪光闪闪，心里一阵激动，以为他在为自己流泪，不自觉地伸手擦拭，问道：“你怎么啦？”
“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而我并不能给你什么……”张随紧紧抓祝糊的双手。
殷勤心里一阵激动。从来没有男人为自己流下眼泪。看着桑木科那湿湿的眼角，一个女人最后的矜持也不顾，贴着桑木科的身体，紧紧抱祝蝴的脖子……
这夜不再寒冷，成了火热的夜；这床不再孤单，成了两个人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