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2节 穿上你的衣服
张随简单地向殷胜农问了个好，坐到桑木科旁边，见他双纯发青，满脸污垢，双手和衣服上还有丝丝血迹。殷勤见了更是心疼万分。她忙跑到医院门口的超市买了一个雪糕和一袋牛奶，可桑木科连看都没看。
张随见桑木科颓废的样子，完全理解他的心情。死去的人已经没有了知觉，活着的人正感受着什么叫切肤之痛。失去亲人的痛苦滋味，还不如自己死去。
张随递过殷勤手中的牛奶。桑木科理都不理。于是他拉上桑木科进了卫生间。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哭泣！你要记着：你是个男人！”张随口气虽淡，可是却掷地有声。
桑木科还是一动不动。张随愤怒地朝他的肚子里狠狠揣了一脚。桑木科一个趔趄，撞到了厕所的门板。张随见他一声不吭，过去将他扶起，说道：“把衣服脱下。吴娟的爸妈需要你的支持！”
桑木科迟疑了一下，拿过张随手里的牛奶和雪糕，狼吞虎咽，眨眼就吃个精光。然后又跑到镜子前洗了脸和手，和张随交换了衣服。
“口袋里的手机你先用着，有什么事方便点。你要找我就打寝室或者打给殷勤，钱也都是留给你的。”张随理了一下桑木科的长发，神情更像一位哥哥。
殷勤见张随居然和桑木科换了衣服，心里一真激动。殷胜农也是朝张随点点头。张随笑笑，和殷胜农道了别，离开了第一医院。没有见吴晓天叔叔。
三天后傍晚五点，殷胜农打来了电话，要张随和殷勤去见吴晓天。
张随和殷勤来到了不高大厦。简单的问候后，大家又恢复了沉寂。张随发觉在坐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有完整无缺的家庭。
吴娟的母亲眼皮依旧红肿，就像被马蜂叮了一样。吴晓天尽管平时保养甚好，此时也透露出颓败的影子。谁都经不起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
“他就是张随？”吴晓天问殷胜农。
“和桑木科很像吧？”殷胜农说道。
“是啊！一眨眼都二十几年了。老张又走了四年多了……”吴晓天黯然道，他看了一眼张随，又对殷胜农说道，“咳！当年我在西藏抱他的时候他才一点点大……”
“吴叔，你别这么说。都过去了。”张随不愿意再提那些无法挽回的事，也不愿意桑木科和殷勤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能生育的真相。
“你是抱来的？”殷勤惊讶道。张随笑了一下，算是默认了。
“也不知道叶佛德的心是怎么长的！”殷胜农叹了口气。
“爸，你怎么这么说叶叔叔呀？”殷勤不知道内情，又说道，“人家又没欠你什么。”
“他是没欠我的，”殷胜农不平地地说道，“但他欠你张叔叔的！欠张随的！”
“伯伯，我们不谈这些了，”张随连忙制止，转开话题道，“吴娟的案子怎么了结？”
“吴娟是被人迷晕后带到不高大厦的，”吴晓天眼睛一直跳着，像是一个沉思的老者，“她是在郁闷中少了一颗提防的心，才让歹徒有机可乘！”
“我可怜的娟娟……”吴娟的母亲忍不住终于大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