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8节 杀猪
第二天一早，殷勤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她看看表，还不到八点。由于时差，这里的天空还像是成都的深夜。
殷勤下了二楼，看见一伙人正在手忙脚乱地摁着一头猪.张随和桑木科两人一块摁着一个猪后脚，其他几个藏人帮忙着摁住另外几只脚，可是那猪好象不大听话，使劲地挣扎着。只见一个长满络鳃胡子的藏人拿着一把尖尖的长刀，从猪脖子处捅了进去，那猪使劲挣扎，凄厉地叫着。
过了不久，那叫声慢慢地变微弱，最后大家都松开了口气，七脚八手地把猪抬进一个长型木桶，那里面装满了刚刚开过的沸水。就在大家刚松手时，那猪却突然“砰”的一声站起来，众人哗的吓了一跳。那水溅得四处都是，只见那猪挣扎了一下又倒在沸水里，整个淹没在沸水里，终于死了。那几个藏人纷纷拿着刀娴熟地剐着猪毛。
殷勤从来没有见过人杀猪，压根不知道猪是这么杀的，甚至连这个问题都没想过。她想：“老爸知道怎么杀猪的吗？他见了一定也会像我一样兴奋……”，那瞬间，她又想起这都过年了，也不知道老爸怎样了，他一个人一定过得不快乐。见张随洗完了手朝她走来，她忙拉上他出了门，往索腾桥方向走。
“我想我爸了……”殷勤眼圈红红的。
“女大不中留嘛！”张随玩笑地说着，看了一下她，心想也真难为她了。从小生活在那样优越的环境下，突然来一个这么鸟不拉屎的冰天雪地里，都没听她挑剔一声，更别说嫌这嫌那，看得出她心底真是疯狂地爱着桑木科这根木头了。
“你别这么说，这样我心里就更内疚了……”殷勤说着眼泪一下掉下来。
“别哭别哭……”张随忙给她递纸巾，“想家是很正常的，我也很想我妈呀……”张随不经意中说到了母亲。他心里也一下变得黯然。自己的母亲此时还呆在冰冷的牢房里。别说鱼肉，就是米饭都吃不饱。
“从小过年我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老爸，这还是头一回，而且还是来这冰天雪地里，我还是先斩后奏呢……”殷勤越哭越大声。
张随手足无措，他曾哄过许多哭泣的女人，可是都不适合用来哄殷勤，情急之下只好叫了声：“桑木科！”
殷勤果然停住哭泣，四处看看不见桑木科，知道张随捉弄她，装做要踢他。张随避开笑道：“你害羞什么啊！前晚你干什么去了？”
殷勤脸红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睡不着……嗯，而且桑木科要看着他阿呀。一整夜……很辛苦的……我陪他一起看了……反正我也睡不着……”
“哦……我知道了。也不知道谁跟小绵羊似的躺在……”张随还没有说完，殷勤一招黑虎掏心直击他的胸部。张随忙往回跑。
大年三十这天，桑木科他们全家人杀鸡、割猪腰肉、切牦牛肉、开苏里玛酒、准备青稞酒、做饭等，尽其所能，准备着丰盛的年饭。各种菜肴应有尽有。
殷勤和张随更是兴奋，他们从来没这样快乐与兴奋。